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带牛穿越的小女子(原名:冬歌传) 作者:卉桐衣 文案 姑娘带着她的爱牛穿越了。幸运的是,掉进一个心地不坏的臭男人的地盘;不幸的是,这个心地不坏的人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着娶美貌娘子、生娃儿!这不,姑娘就被旋风带来了,附带嫁妆牛一头。 姑娘既然带动了他的计划,那么就让俩人顺着他的计划走吧。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布衣生活 因缘邂逅 种田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康林歌--张冬 ┃ 配角:张山,陈福来,赵杨,张衍,张吉,张彦笙,张晓,张鲁明,邓图,张山媳妇,张父,张母 ┃ 其它:携手百年   ☆、既相遇   绵山上,各种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松柏直插云霄,更有各种如伞状伸展着枝桠直立于林间的乔木。各个山头,都只有一条约莫两尺宽的幽径,真是应了那句“曲径通幽”;站在小径一头,远看树影婆娑阴暗,胆小的人,就会不经意间就停下脚步,上下查看。走在小径上,草叶、树枝挡道,行人得用手或用什么家伙拨开来才能继续向前走。有时候,踏着地上的树叶、枯枝,“嘎吱”“嘎吱”的响声能从半山腰传到山脚下,莫要太吓人。   一股旋风袭下,林间树叶沙沙作响。不一会儿,一座矮山头的山顶平坦处就现出了一人一牛。人是穿着刚及脚踝碎花长裙的大姑娘。只见她长发只用蓝色发带绑着,垂在后背上;其上衣却是袖子短,无衣襟的短小开衫。那头牛就是一头壮壮的大水牛。   那姑娘与那牛,都愣住了。姑娘拉着那牵牛的绳子,看着周围暗幽幽的林间,呆呆地说:“牛,我们以前来过这里吗?很恐怖。你怕不怕?”   那牛“扑哧”的嗤一声,晃晃牛脖子,带响了脖子里的牛铃铛,霎时间,叮叮当啷的响,更显得幽静了。偏生这时候,传来了什么像是大件动物踩在草丛中的声音,人和牛都“刷”的一声转向声音来源处,紧紧地盯着。   飒飒响的声音就在眼前了,那姑娘紧紧抓着绳子,挨着牛。那牛更是蹄子蹬着地,不知是攻击的姿势,还是要逃走的趋势。那姑娘看着不远处的矮树丛的枝叶都动了,就拉着牛往后面的小路跑去。牛也是精怪,也跟着姑娘跑。   “喂,别跑啊,姑娘!”两个家伙才跑开不远,就听到急促的男声喊道。那姑娘就猛地站住了,可那牛还是从她身边跑过去,拉着那姑娘踉跄了好几步,那牛才被喊停了。这时候,姑娘才有心思拉着牛往后面看去。只见一个牛高马大的着古式短打的男子,只见他头顶扎着发髻,棱角分明,还咧着嘴笑。吓得那姑娘倒退两步,都撞到牛头上去了。惹得那头牛摇头扇耳朵的。姑娘气急,伸手就拍了一下牛头。   这时候,那男子已经走近来,只离她两步远,柔声道:“姑娘,我刚才在上面的那个不远的山头看到你随着旋风而下,还带着这头牛。”   姑娘听男子说话的时候,心中大惊:“我说怎么飓风卷着我和这牛呢。这是穿越了?”那飓风天然威力大,不像是人为的。加上这么原始的深林与这个男子,愈发让她确定她康林歌带着她家以前的牛穿越来了。   男子见康林歌煞白着小脸,也不吭声,只是紧紧握着牛绳,就耐心地等着她吭声。反正现在还未到晌午,他,张冬,有的是时间。想不到他今日上山来,最大收获不是猎物,而是他未来的娘子啊!他恨不得就想大吼一声——他终于找到梦想中的娘子了!可是,他按捺住住激动,还要慢慢来拐到自己的娘子呢。   康林歌沉默了良久,被蚊子叮了才回过神来,抬头问张冬:“你是谁?你住的地方叫什么?”   “我是张冬,绵山山脚下张家村的。”张冬装着老实的样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你,刚才看到我怎么来这里的了?”   “对。”   “你不会说出去吧?”   “看情况。”   “什么!”康林歌狠狠地盯着张冬,不说话了。而张冬也是有耐心。不一会儿,康林歌红着眼睛哑着嗓子问:“那你想怎样?”   张冬听到这沙哑的声音,知道这是快要哭的时候啊。于是眼珠子一转,就假装急急地说:“没,我没想怎么样。我,我就是……一眼就相中了你,想着……想着要是你是我娘子,那该多好啊!”本来,他没有多害羞的,只是这样说着说着,他的耳朵就红了。如此,他也不用装,给康林歌的感觉就是他有点害羞,也不是那无赖嘛。   康林歌也不好意思了。低垂了眼睛,也不说话。样貌上,他是她喜欢的类型。长这么大了,第一次有想要认识男子的劲头。这是一见钟情的苗头?况且,凭着她敏感灵验的第六感,她觉得这人是安全的。她一直相信着她的感觉,若是不相信,就像曾经的几次那样,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她对自己也是那什么一眼就看上自己了?张冬看到康林歌害羞的样子,心里就高兴得直痒痒。这么一个有着柳眉、杏眼小脸蛋的美娇娘,以后就是自己的了?低着头的康林歌是没看到张冬咧得大大的嘴巴。   “咳!姑娘你,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太过无礼了,姑娘贵姓?”   康林歌抬起红红的脸,抿着嘴,低声地说:“康林歌。免贵姓康。”   “啊?哦。康姑娘。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们出林子吧。”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心里却想着,她的名字到底是哪两个字,暗中计划着什么时候弄清楚。   “嗯。好的。你先走。”   “好。不,等下。”说着,张冬就脱了上衣,红着脸,只留着身上的短褂,将衣服递给康林歌:“你穿着吧。蚊虫多,而且,我怕遇到村里的其他人。”看到康林歌瞪大眼睛迷茫的样子,就接着说:“你的上衣太短。”   这下子,康林歌才明白了。脸也红了。接过来就穿上了,衣服上有一股她不反感的汗味。   “嗯。走吧。”张冬说一声就带头走去,而康林歌就拉着牛跟着。牛在最后面。   走着走着,康林歌就发现身后的牛是越走越快,就要抢她的道了。到了下坡路,更是牛头跟她“齐驱”!   “哎呀!你慢点好吗?”康林歌火了,就大吼一声。   走在前面正在为她拨开树枝的张冬以为说他呢,就回头了:“好。我走慢一点。”   “啊?不是说你啦。是说我这头牛!它很胆小!”   “啊?”这回轮到张冬惊诧了。   看着张冬惊讶的样子,康林歌不好意思了,忙用左手推着张冬的左手臂:“没事,走吧!”   张冬被占便宜了,就开心地说:“行,你跟紧我。”   “嗯。”   两人一牛走过了几个山头,在一个可以看到远处村庄的小山头上停下来,而张冬往旁边的一条小路拐去。康林歌见着张冬如此,忙慌乱地喊道:“哎,你去哪里?我们不是沿着这条较大的路去村里吗?我看到有房子啦!”   “不行啊。这样下去村里,是不行的。”张冬皱着剑眉回头说道。   “为什么呀?”   “原因有仨:一,你哪里人士?二,户籍有否?三,这牛是你的还是偷来的?”看着康林歌瞪大杏眸,就接着解释道:“本朝律令,不许随意宰杀耕牛,违令者罚银一百到二百两不等;不得偷盗耕牛,违令者杖责五十并罚银三百两。你现在肯定无户籍,那谁能证明这大水牛是你的?况且母牛更贵重些,那么处罚更是最重的那种。”   康林歌听了,更是吓着了。她没想到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随即也就想到,古代的耕牛贵重,那么无论什么时候,财帛总是动人心,何况像自己与这头牛,更是无主的。感谢上苍让她落在深山,也让她得幸遇见的是他。想到他也不令自己感到有危险,相反还感到安全,就抬头看着他,问:“那我该怎么办啊?”   张冬现在也是严肃了,因为刚才他说的确实是难题,而且是能让她陷入困境甚至是危险境地的事情。不过,他也有头绪了,只不过现在要坐下来,整理确定下来。于是他就领着康林歌去他打猎时候住的小木屋。   康林歌看到那小木屋也是有点惊讶:“你的屋子?”   张冬点头,拉过牛绳子就在屋子前的小块空地上,扭过头来问康林歌:“进去坐?”   “不了,就在这里坐吧。”说着,康林歌就坐在木台阶上。这时候康林歌才后知后觉地脸红了,孤男寡女的,进到屋子真的很尴尬。到了这时候,要说什么危险,那也真的是矫情了。在他的地盘上,她已经是瓮中之鳖。   张冬也知道她心中肯定不安,也不勉强,就这么坐在康林歌的左边,轻声说:“接着我们刚才的话头。你要安全,首先就得有户籍。然后,那牛就是你家的。就说你从小被一老人家收留,在深山长大,不知道父母亲人是谁。后来老人家去了,你就带着牛翻过这绵山,遇到了我。我就为你作证。”   “我的这个来历,还是禁不起推敲呢。你作证有什么用?”   “别怕,没事的。”张冬歪头眯着眼笑看了一眼康林歌,接着说:“这样吧,就说我进山比平常远了,刚好遇见你们爷孙俩,老人家那时已经不好了,他临终前将你托付于我,要我娶你为妻,一世不离。当然了,这是暂时的,到时候,你要是,要是想离开,我……我也允许。”   康林歌脸红地转过头去,心中却是七上八下的。她如今唯一的路子就是相信他。要不然,她不敢就这么贸贸然下山去找别人。况且他还知道自己的大秘密。   想了良久,那边的牛儿忽然甩了甩脖子,铃铛忽然大响,惊醒了沉思的人。   康林歌抿着嘴,顶着红彤彤的脸蛋,低声说:“就照张大哥你说的办吧。”   “好!”张冬听到康林歌应承了,还叫了他“张大哥”就咧开大嘴笑了。那俊朗的笑容险些晃花康林歌的眼,让她惊醒间慌忙转过头去。同时还懊恼,没准他只是长得着急了些,年纪可能比自己小呢!此时又听到张冬揶揄:“你的名字也有一个‘大哥’的‘哥’?那‘林’也是树林的‘林’吗?”   “才不是!是歌声的‘歌’!另外的,你猜对啦!”康林歌不满张冬话里的笑意,微微撒了一下娇,却有顿感羞涩。   “哈哈哈!好,是我错了,也对了!”看着一脸羞涩的康林歌,张冬只觉得如今他才是快乐的。于是更想迫切去找兄弟解决问题,然后再加把劲,就能将她娶回家去。至于以后她要走要留?他张冬有那么傻让她走吗?      ☆、回村里(改了错词)   张冬和康林歌坐着聊了一会儿,日头已经有点偏西。想着自己心中装着事,就想着趁早将事情办好了,才能无后顾之忧。于是就跟康林歌说先下山去他家,明日一早就去里正那里弄好户籍。   康林歌听到说回村里,就紧张地站起来。张冬看到她的裙摆摇曳间就能看到雪白的脚踝,就立即起身进木屋里去了。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条灰色的布条,和一条长裤。他身上也穿好了衣服。康林歌猜想他应该是穿着以前备在这里的衣裳了。可是那长裤和布条怎么回事?   张冬也走下几步,走到康林歌的下面的一级台阶上,还是比她高出一点。察觉如此的身高,抿嘴一笑,就将长裤和布条递给她,说:“我们还要下山,蚊虫、草木多,你穿着这条长裤就不会被叮咬、割伤,也不怕人瞧见你的腿了。”接着又飞快地说道:“这衣服是我洗干净准备来换洗的。干净的!”   “好。”康林歌只是回答一个字,她此时也知道自己本来的装束在这种年代是非常出格的,因此,也知道张冬是为她着想。可是这裤头,这布条可怎么弄?于是就扭捏地提醒张冬:“裤头恐怕太宽了。”   “啊?对哦。等等!”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裤头要绑腰带的地方割了四五个洞,然后将腰带穿过几个洞,霎时间就将裤子做成有点像布袋子,腰带处就是那袋口了。张冬顺手还将裤脚割短了好让康林歌方便走路,不踩裤脚。康林歌不得不承认这人的脑袋转得可真快。她连忙接过裤子和腰带进屋子去。   不一会,康林歌就换好了衣服。这时候张冬不知又从哪里弄来的一条布条,上前就将康林歌的衣襟合拢了,再仔细地系上布条。然后退后一步,摸着下巴端详了一下,看着康林歌一身青裙灰衣的打扮,满意地点点头。而此时的康林歌已经满脸通红,低垂着脑袋瞪着自己的脚尖,同时更是庆幸自己穿的是秋单鞋,而不是凉鞋。实在受不了了,就解开了牛绳,对着张冬恼羞道:“走啦!”   “好。别急!”说完带上弓箭和短刀就向前走去。   康林歌拉着牛嘀咕:“谁急了?!”   因为距离村子近了些,这里还是有村里的人走动的,所以,山间小路也较大了些,草木枝桠没那么多。康林歌是越走越开心的。眼见着离山脚更近了,可是此时,突然小路的上方草丛间声音大响,这回真的是有大家伙了。   张冬一把将康林歌拉到身后,那牛也一下子就窜到康林歌身后去了。他弯弓搭箭就是两支箭飞速□□草丛,只听得一声哀嚎,隐约间还能看到一灰黑色的东西在草丛里乱蹬着。张冬又补上两箭,那声音才低下去。   “什么……什么东西?”康林歌虽然长在山村,可是那时候的山村已经很少野猪,以至于她没亲眼见过野猪。因此,此时被吓坏,牙齿都打颤了。   “别怕,是野猪。”张冬顺手拍拍康林歌的背,轻声说:“我去看看。你在这里等着。”看到康林歌点头就飞快上前去查看了。走进前一瞧,那野猪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看来应该有一百斤呢。不小了!“哈哈哈!阿林,这野猪好大啊!”   “它死了吗?”康林歌应了张冬叫“阿林”,她更加关心的是野猪死了没。她曾听老人说过,野猪是很厉害的。   “死啦!别怕!”张冬用短刀又将它捅了几刀,见它彻底断气了才扛起它向康林歌走去。   康林歌这时候有点胆子了,细细地看了一番,赞叹了张冬的神勇之后,就走在前头了。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牛走在最前面也不怕走丢,更何况牛绳还在康林歌手里呢。两人一牛,很快就走到山脚,向村子走去。   看着远处走动的村民,康林歌一早就和张冬并肩走了。   村里的人眼尖,老远就看到张冬下山了。他们更早就看到的是那头壮壮的大水牛,更令人惊叹的是,后面跟着一个妙龄女子,长得还好看!人群中的未成家的单身汉子就想着上前搭讪,可是随后就看到那女子落后几步跟着张冬一起走。这下子,那些同辈的年轻人可是妒忌得不行。明摆着那女子跟他熟啊。女子跟他熟那也就罢了,可是那牛是女子拉着的,那野猪是张冬扛着的。什么美事都让他占着了吗?   有好事者已经上前跟张冬打招呼了。可是张冬累了,敷衍地一边走一边应声,就急着往家赶。那野猪真的是有一百斤左右,时间长了,也是有点累的。况且那些人明目张胆的打探他未来的小娘子更是让他恼火。好在有那些好事的婆娘跑去张冬的家里告诉他们说张冬打到大家伙了,让他们快去帮忙。   于是张冬的父母弟弟赶来的时候,就看见张冬和一个拉着大水牛的姑娘被一群人围着了。他们心里都稀罕,难道这姑娘就是张冬“打到”的“大家伙”?等他们钻进人群了,他们才发现地上还有一只死透了的大野猪!张父和张冬的弟弟和张冬对视一眼就一人抓着野猪的俩前脚,一人抓着野猪的俩后腿就飞快地往家里赶。他们村离镇上不远,他们要赶快回家弄好猪,好去镇上卖给酒楼啊。   这时候的张冬才歇了一口气,看着紧张不安的康林歌都心疼了。他看了周围火辣辣的眼神,上前接过康林歌手里的绳子,说:“累不累?我们快到家了。”   “嗯。不累。走吧。”   这下子那些人更是愤愤。这明显是有不得了的事情啊。他们是没机会说认识这女子的了。不过还是有不甘心的人拦着张冬嬉皮笑脸地问:“冬哥,这姑娘是谁啊?”   “呵。这就不是你能管的了。娘,我们回家吧。”张冬叫上在一旁站着的张母,就和康林歌回家去了。一路上,张母都在问康林歌和张冬的关系,问康林歌是哪里的人。张冬只是说回家后再说。这才让康林歌得了平静。但是那牛就遭殃了,被张母盯了一路。牛都害怕得走到路边了。   张冬和康林歌他们回到家,进到院子就立即将院门关了。而后面对的是堂屋里的张父和张冬弟弟询问的眼神。灶间里炊烟袅袅的,那是张冬弟媳妇在烧水刮野猪毛的。可是此时,她也从灶间里出来,叫了人。   张父吸了一口旱烟,看了一眼康林歌,问张冬:“说说你今天遇到的事情吧!”   “是的,冬啊,你一人跑去山里打猎,两天了,我都不知道多担心你。你也不等等你弟!”   “娘,这也不是没事嘛。那时候小山和弟妹有事忙……”   “可是……”   “好了,老太婆让冬说说今天的事情吧。”张母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张父打断了话头。他们家还有大事要解决啊,女人家就是分不清轻重。   张冬看了一眼挺直腰板坐在他身边的康林歌,就编了说辞,说他比平常走远了,进到一个山谷里,就遇到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古稀老人,就是爷孙俩。那老人家那时候不行了,不放心他家孙女,又见她孙女外出采药时遇到危险被他救了,就让张冬将她娶来做妻子。嫁妆就是那头牛。因为许多原因,张冬也就答应了。   张家的人听到这个事情都惊呆了,都感叹自家儿子(大哥)的好运气。不说女子的样貌,单说这头牛就已经是很重的聘礼了。以后有这头牛,还愁生活不好吗?   张父惊喜过后,就冷静下来了。就问接下来怎么办。   张冬想了一下,就说:“老人家说他当年是逃难到了深山的,户籍已经丢了。我今晚上就去找里正,请他帮忙给阿林弄张户籍。”   “哎呀,你还等什么!你现在就去啊!晚了,事情也多了!”张母是急性子,怕那些村里眼红他们家的小人做歹,催张冬尽快办好康林歌的户籍,然后明天就可以到县衙里登记那头大水牛,那才真正的稳妥了。   张父呼出一口烟雾,也是赞同的。更别说他弟弟张山更是说:“大哥,放心,这野猪不是难事。我跟爹在家就可以将它弄好。”   “对啊,大哥。你去忙吧。”张山媳妇也是高兴地附和。又看了一眼康林歌,笑着说:“我们未来的大嫂,我有一套没穿过几次的衣裳,就借给你先穿着吧。”心里却是顿生一股优越感,这未来大嫂就是森山来的野丫头。哪里比得上自己了?   “阿林,你就去换一身衣裳吧。我去找里正就好。”张冬知道康林歌的不安,就温和地安抚她。   “好的。你忙去吧。不用担心我。”   张冬带着一些铜板就去了里正家里。里正一听说这事情就乐了。他觉得张冬就是撞大运了,让他捡着这么一个大的好事。既有娇妻又有耕牛!本来里正又跟张冬关系铁,很快就给弄好了一张户籍。而年龄就是张冬胡乱说的-----十九岁。   等到张冬高兴地揣着户籍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气氛不一样。康林歌此时是一脸冷气端坐在一边,也不说话。而他的父母弟弟和弟妹也是尴尬地坐在一边。他忍不住了,就问:“怎么了。”      ☆、打点事   话说张冬拿着户籍回到家,就看到家里人沉默以对的样子,很是纳闷,就踏进屋里,很自然地坐在康林歌身边,望着张父和张母问:“爹、娘,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张父和张母对看一眼,老脸一红,齐声说:“问老二家的吧。”   张冬皱着眉看了张山媳妇,张山媳妇也不怕,大声说:“不就是想借大嫂的银镯子戴戴嘛,大嫂不会这么小气的吧?就算借我一只,你还有玉镯子一只呢!”张山媳妇羡慕地说着,心里更是妒忌得要命。人家大山里来的都有成色都厉害的银镯子、玉镯子,而她银角都没有!看起来更贵的玉镯子她不敢开口,趁着新媳妇面皮薄,就借银镯子戴戴。到时候哄哄婆婆,再哄哄这个大山里的姑娘,那一只银镯子就属于她的啦。可惜的是,有人不会做人!   “这两只镯子我父母留给我的最后念想!我是要永远带在身边的。”康林歌抿着嘴,瞧了一眼张冬,心中有点忐忑。方才张父张母看到她的两只银镯子也是吃了一惊,明知道那个女人是打着“老虎借猪,有借无还”的念头的,还是让她“借”一只给那个女人。他们家永远帮助他们的人,偏心他们更喜欢的人。她害怕张冬也会这样。   张冬拍拍康林歌紧紧交握的手,知道他的父母是站在弟弟家那边的了,就沉着声音跟张母说:“娘,我记得你曾经将咱家的祖传的那只玉镯子已经给了弟妹了。”张冬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知道父母偏心。往前他是无所谓,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不说对他夫妇多好或平等对待,但起码是不要欺负阿林新到这里。   张母一听,讪讪不语,都不敢看张冬和康林歌。张父皱着眉,低声斥道:“好了。你娘许是忘记了。怎么对你娘说话呢!”   张山这时候忍不住了,说:“爹,这事情本来就是我媳妇不对。你骂大哥干嘛?”说完就跟张冬道歉:“大哥、大嫂,对不起。我以后会管好我媳妇的。”他后悔刚才没有弄明白自家媳妇和老娘的意思,就以为真的是媳妇贪美,借用一下大嫂的镯子。后来矛盾出来了,他才知道,可是已经晚了。这样想着,就跟他媳妇道:“媳妇,你快点跟大嫂陪个不是!”   张山媳妇心里不满,可是还是怕她男人,就依言跟康林歌陪不是。   康林歌也接受了。可是她心里明白,经过今天这事,家公家婆和那个女人怕是厌恶她了。可是她也没办法。没理由任由别人欺负的。   而张冬只能心中怨自己不争气,父母更偏心弟弟了。想到他曾经无意间听到弟媳跟村里的两个长舌妇说的话,更是坚定自己的决定。不过,这个决定要在成亲后再说。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那就是处理那头猪。不过,想到自己的积蓄不小,这头猪就用来做人情,不卖也可以了。于是就起身跟张父说了他的想法。张父知道张冬心里不舒服,且又已经下了决定,就没反对,其余的人纵然觉得可惜,可是也不敢反对了。   很快,张冬就将猪肉弄好,分了好几份分量大的,给村里辈分最高的叔太爷送去,还跟他老人家说了他准备娶媳妇了。将大致的事情跟老人家说了,算是让老人家心里有个数,又送上肉,到时候也有人思量着给他说话。再接着就是给里正他们送去了。剩余的就都便宜地卖给村里的人,好卖个小小的人情。至于明天去县衙托人办事,那得另外置办些东西拿去送礼才好。   因为杀猪,天没黑,张家就已经吃了饭。眼看日头快要落山了。张冬告诉张父张母一声就带着康林歌,拉着牛到叔太爷家去。送肉的时候就跟叔太爷说过,请求叔太爷和叔太婆让康林歌住在他们家,直至出嫁。叔太爷和叔太婆夫妇向来喜欢张冬,爱屋及乌的,还没见过康林歌就喜欢她了,满心欢喜的打扫一间房子就等着康林歌过来了。   康林歌听了没所谓的,只是好奇两位老人没有儿孙吗?   “叔太爷叔太婆的儿孙们都在县上。老人家不喜欢人多,就将他们都赶去县上了。说是让他们磨练磨练好成才。所以,他们很孤单却也喜欢这样的生活。你去了,叔太婆只会是高兴。”张冬说到叔太爷和叔太婆也是笑容满面的。他也被两位老人家骂过,说他不务正业。既然有机会出人头地了,还回来。如今他是万分庆幸自己回来,不然哪里能遇到她呢?   “这样啊。我都没有礼物给老人家呢。”   “那你趁着还没嫁给我就准备礼物吧。什么时候做好了,就给他们。”   “哼!什么‘嫁给’你?你不是说以后还要看我决定的吗?”   “嗯?啊,这个……这个先不说。在那之前,你在人家眼里,你就是嫁给我了!”   康林歌撇嘴,没应声。   张冬忐忑地看她一眼,识趣地引开话题,说到村里的趣事。   不一会,他们就到了叔太爷家。叔太婆动作麻利的走出来,康林歌刚喊了一声:“叔太婆、叔太爷。”叔太婆就拉着康林歌就是仔仔细细地瞧着,然后大笑着对张冬说:“你个冬子,老天好心,让你得了!”老人家哈哈大笑两声对康林歌说:“你叫阿林,冬子都告诉我们了。他对你可真上心。你就在这里安心待嫁吧!”   叔太爷背着手站在堂屋门口,笑着说:“你这个老太婆,让他们进来吧。”   “对。我们进屋去。”叔太婆也是拉着康林歌快步走去。七十来岁的老人了,可是精神、身体都好得很。   几人坐在堂屋里说了一会话,叔太婆就拉着康林歌到她的房子去了。叔太婆拿出一套崭新的衣裳给康林歌,说:“这是我大孙女的新衣服,放在家里就备用的,现在就给你急用吧。不用还了。”   “不,叔太婆,这可不行。怎么能贪图您老人家的东西呢!我往后买一套衣裳给您吧。”   “真不用!哎呀。我们出去找他们爷孙俩吧!”不由分说就拉着康林歌出去了,不听康林歌的话。   康林歌无奈,心中感激老人家,想着以后买一套送给老人家就好,也算不贪图别人的东西。   张冬磨蹭了很久,天都黑透了才叮嘱一番康林歌后,点着火烛回家。明日他还要到县衙去将水牛记入县衙耕牛册里,这才算妥当。康林歌也想去,可是张冬不许,因为带着康林歌去会不大方便,更何况他也会给她买衣裳鞋袜之类的,她就在家呆着。康林歌也知道他是去办事的,就答应在家了。   第二天,张冬就去买了礼物到县衙找他的两个好兄弟了。都是以前当兵丁的时候认识的。他不想当衙门差役,就回家耕田了。   他刚好到了县衙的前街,就遇见了他的两个好兄弟-----赵杨、陈福来。   赵杨最先看到张冬的,只见他“哎呀!”一声就扑到张冬身上大喊大叫的:“哈哈,大哥,你来了!好久不见啊!”   张冬扯着嘴角,嫌弃地推开赵杨,还没来得及说话,陈福来就到了跟前,平静地问好:“大哥好。今天大哥怎么来了?”   这话跟赵杨的话相比,给人的感觉可是刚好相反,似乎不怎么欢迎他来似的。可是张冬了解两人,就这德行。于是就平静地说:“有好事跟你们说。不过要听好事,得先给我将一头成年母水牛记入册子里。”   “啊?大哥你买牛了?要去媳妇了吗?”赵杨咋呼,随口就胡说。被旁边的陈福来白了一眼。   “不是我买的牛,是我未过门妻子的牛。”   “啊!”两人都大吃一惊,旁边走过的人都看着他们仨。   张冬见此,就拉着他们到县衙大门旁边的墙根下蹲下,低声地跟他们说了前因后果。当然,依旧是他接受山林老人的临终托付,娶人家的孙女。   赵杨两人听了,都感叹大哥的运气太好了。对他们的嫂子更是好奇得不得了。至于将牛记入册中,也是小事一桩,就答应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去瞧瞧大嫂是怎样的小美人,竟能迷住了他们一向心气高的大哥!   两人一人继续去巡街去了,另外一个就带着康林歌的户籍去给张冬办事了。而张冬就坐在墙根下思考着成亲要置办的东西。   很快,陈福来巡街回来了,跟另一个人换了班,就坐到张冬身边,慢吞吞地说:“赵杨这么拖拉,还没办好!”   张冬好笑地看了一眼陈福来,慢悠悠地说:“慢吞吞的人做事难道比风风火火的人要快吗?”这句话可是谁都损了,张冬没理会别扭的陈福来,又道:“等一下你们就都有空了吧?我们去哪里吃顿饭吧!”   “大哥这次这么舍得?”   “大哥我心里美啊!”   陈福来没答话,心里却骂道:“不就是捡了个媳妇嘛!有什么好得意的!娶妻早不一定生子早。”他已经决定明天回去就早媒婆帮他牵线。他要争取成亲生子!力拼比他们早生儿子!不管他心里是怎么的下决心,此时他却是安静地等着赵杨出来,更是等着今天快点过去,明日休沐日快些来!   就在两人都差不多睡着的时候,赵杨喜气洋洋地奔走出来,大声嚷嚷道:“大哥、福来,我们去下馆子吧!”   两人都齐声道:“好!”   张冬接过赵杨递过来的册子,抬眼问:“这是?”   “大哥,你先收好。我们去酒楼边吃边说。”   “好。”张冬随手一翻,看到上面写着康林歌的名字,与“一头成年母水牛”,知道事情办妥了,就放心了。于是三人就去一小酒楼吃酒去了。张冬还有事情请他们帮忙呢。      ☆、备嫁之      张冬和赵杨、陈福来三人到一家小酒楼里找了个角旮旯的位子上做好,叫上一壶酒,三碟小炒肉和一碗炒花生米,就在哪里对酌。听着张冬说着成亲的事情,他们都心痒痒地想要娶个妻子生孩子了。   听张冬说两个月后,在八月初六就是他的大喜之日,现在就先跟他们说了,请他们到时候去喝喜酒。张冬还开玩笑道:“到时候准备好随礼,人不到场,可以,但是礼不可不到!”随后受到的是俩人的白眼。哪有这样的美事?到时候他们可是要带着弟弟们去的,不吃够本怎么可以?   三人吃饱喝足了,张冬就喊着他们去给他搬东西了。   原来他置办了一些新桌椅,还有几匹布匹,有平常穿的粗布,也有这次做嫁衣和喜服的大红布匹。他不知道康林歌会不会做衣服,要是不能的话,也要赶快想办法。   “这么多的东西,大哥,你有车吗?”赵杨将东西搬到城门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就累着坐在地上。而一直沉着脸的陈福来只是轻轻将几张椅子放下,心里鄙视着赵杨的矫情,不就是两匹布加上一袋子白米嘛!   “有的,我借了驴车来了。本来就打算购置物品的,哪能就这么来了呢。”张冬一边放置东西,一边说话。赵杨和陈福来两人也帮忙,很快就将买到的喜蜡、白米、锅碗、布匹和桌椅放好、绑牢固。除了白米是拿到叔太爷家去给他们吃的。其余的都是他成家要用到的。购置这些东西都是用他的积蓄买的,他也没觉得不妥。倒是赵杨挂不住嘴,多嘴地问:“大哥,这些米,是给嫂子的吗?大叔大婶(张父张母)没有啊?”   “家里就是种田的,难道还缺自家人吃的?你嫂子在人家住着,得给口粮啊,这口粮也不能让家里出吧?”张冬平淡地答道。   “哦?我明白了。”赵杨得意地笑着说。   陈福来瞟了一眼赵杨,就没理会他,却看着张冬身上的小包袱,突然问张冬:“大哥,你身上包袱藏的什么?”   被吓了一跳的张冬立即回应:“没什么!”   陈福来不相信,却猜着是嫂子的东西,就没继续问了。倒是赵杨跳起来,高兴地说:“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说着,还伸手想拿包袱,被张冬“嗒”的一声打了下去。   赵杨不敢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冬赶着驴车走了,还听到他喊:“你俩快回家吧。下次来请你们吃酒。”   “什么时候?”赵杨不死心地问道。回答他的是扬起的灰尘。   “真蠢。在他成亲前不请我们,那么就是成亲的那天,请我们喝喜酒了。”   赵杨惊讶……这正是张冬想要干的事。   张冬赶着驴车随着落日的余晖回到家。家里的人见他回来了,都来帮他拿东西。看着这么多新的东西,张山没什么,可是张父张母和张山媳妇就不高兴了。这钱烧的,桌椅这些自家人都会做了,何必花那些个冤枉钱呢?还有这袋米呢!   “冬子,你买白米干啥呢?我们家还有啊!”张母最先开口的,“还有这些桌椅,就算你觉着自己做不好,小山也会做的啊?你有多少钱能花啊?”   “我们做的都不好。这是我的终身大事,我就给自己置办些东西,也没花什么钱。”张冬皱皱眉头,无所谓地答话。   “你……好。反正都是你的钱,你老娘管不了了。那你包袱里的东西是什么?”   张冬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过这是瞒不过去的,就说:“是我给阿林买的粗布衣裳。”   “那这些布匹买来干嘛?她连衣服都不会做吗?”张母心里有点不忿,她儿子才给她买过一两套衣裳,其余的都是自己做的。这个新来的媳妇竟能让自家的大儿子这么舍得花!她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张父就拉着她了。他觉得自己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不想管太多,免得儿子对他们不满。   看着家人的脸色,张冬也是不怎么高兴。他们怎么不为他着想呢?以前弟弟小山成亲的时候,什么好的新的,他都有给弟弟购置,又给父母置办了一套新衣裳。如今他成亲了,却是什么都不行。   “爹娘,你们的新衣裳,下次我去县上再给你们置办。至于,小山你们,就自己看着办吧。”都是大人了,他也曾付出很多,不欠谁的。   随后他就走进灶间去喝水,连包袱都没解下来。随即就出来拿着布匹和白米去了叔太爷家。   此时叔太爷家里,康林歌正坐在院子里和两位老人聊着天。不知道叔太婆在说着什么,只见康林歌微微勾着唇眼眸带笑地认真听着,而叔太爷只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抽着旱烟。远远望去,这时候,可真是悠闲得很。他想着到他和康林歌也是两位老人这般年纪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的光景?   叔太爷是最先看到发愣的张冬的,他笑着喊道:“冬子啊,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张冬扬起嘴角跟老人问好后,就将东西放进堂屋里,走出来做到叔太爷的身边,正好正对着康林歌:“我买了一些布匹回来,阿林你回头就去做衣裳吧。”   “做衣裳?”康林歌惊呆。她不会啊!   看着她这样的一副表情,张冬就猜到康林歌不会做,因为之前就设想过这种情况,所以,张冬也没什么,只笑着对康林歌说:“没事。别慌。”他转过头来问叔太婆:“叔太婆,阿林不会做嫁衣和我的喜服,那怎么办好?”   叔太婆也是为难,想了一会儿说:“你大件的你就送布匹到县上,请绣娘给你们做吧。小件的,日子不急的话,我就教阿林做。”   “日子就是八月初六。”   “还有两个月,足够了。”叔太婆这下子放心了,笑眯眯的应承。   可是康林歌还是有点忐忑,她只会简单的缝补啊,连缝衣服的针法都是最基础的,一针针的,不会连环挑针。而且这小件的是指哪些?她想问,可是听叔太婆的意思是不想在这里说“小件”东西是什么的,也就罢了。反正很快她就会知道的了。可是她依旧觉得不好意思:“叔太婆,我真的太笨了。还要劳累您老人家。”   “没事。我也闲着,做些小活正好松松老筋老骨!”叔太婆不在意地摆摆手。   “哪里啊,叔太婆还是这么年轻。不信你问叔太爷!”张冬心情好,就开玩笑了。   “去你的吧,冬子,我知道你心里乐呵。”叔太爷看到自己的老婆娘被笑话了,就开腔笑骂张冬:“还有事情呢。日后给阿林送嫁的人,你准备好了?”就算东西少,可是也得准备几个人来挑嫁妆吧。   “还没呢。想找些老实的人帮忙。到时候封个好包答谢。”张冬也伤脑筋。他得好好想想要哪些人。   “不错。就得找老实的。不然,要出幺蛾子就不好看了。”叔太爷吐着烟雾点头同意。   “我还想打两个箱子,就用来装阿林的东西,然后再准备一对箩筐,用来装木盘、木桶和梳妆台。再加上那头牛,阿林的嫁妆也算好看了。”   “这个我觉得好。”叔太婆拉着康林歌的手说道。在哪里都好,女人的嫁妆是女人一辈子的门面,有它们撑着,日子就好过很多。   康林歌知道除了牛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张冬准备的,反正他也要准备聘礼的,她也不会因为自己没出钱买什么而羞愧。她的牛就值两百两左右。也是今日她听叔太婆说起这里的牛的情况知道的。   这里的母牛更金贵些,牛犊便宜些。据叔太爷讲,年前的时候,邻村的一户人家因为急着用钱,卖了他家的一头母牛,得了两百贯钱,而牛犊的价钱一般是十到三十贯。而这一贯钱就是约莫一两银子,可以换到大约一千文钱了。所以,她就算只牵着牛嫁过去了,都不会有人说,只会有人眼热,说酸话罢了。   在张冬回家后,叔太婆就拉着康林歌进屋去了。这时候康林歌才知道这里的准新娘子都要自己做嫁衣,甚至最好连未来夫婿的喜服也做了。如果实在不行或者家里疼惜女儿的,也要做枕头的两个套子,新娘的盖头,只是寓意“相守白头”,就算难看也得硬着头皮上。   因此,从这天气,康林歌就开始拼命练习针线,争取做好这三件东西,免得被人嘲笑没家教。   而张冬回去还得面对父母,可没有她这么悠闲了。      ☆、谁的因   张冬从叔太爷家中出来,就直接回家了。也跟父母说了他的打算。毕竟这是家里的大事,跟老人家说说,也是对他们的尊重。可是两老可不是这么想的,但总归是大儿子已经决定了,且又中规中矩的,这样的安排,最好不过了。未来儿媳妇的嫁妆大家可都看着呢。何况叔太爷也觉着好。他们自然更不能说不好了。于是,也只是有点闷着脸。张冬也不计较。老人又老人的打算,但是,他是要看远点,做事也要地道些,不然以后他怎么立足?坐着嫌弃闷得慌,他就起身,说:“我出去一趟。”见父母没什么,就转身出去了。他想跟几个兄弟聊聊天。说说他的开心与丧气。   可他刚走出院门子呢,遇见了两个小孩子。天都黑了,可是两个小孩子还是点着烛火出来了【注:1】。看他们是向着村口出去的。走近了一看原来是邻舍的孩子,还叫张冬“哥”的呢。他不放心,就喊住了两个孩子:“小衍、小吉,你们去哪?这么晚了。”   “哦,大冬哥,我爹还没回来,不知道他到哪里了。我想到村里去等他。”小衍是哥哥,跟小吉叫过人后就乖巧地回答张冬的话了。   而听到“大冬哥”这称呼,张冬是很无奈的,因为他总觉得这三个字跟“大冬瓜”相似,可他不会跟小孩子计较的,就跟小哥俩说:“别去了,黑灯瞎火的,晚上要是有什么厉害的东西你们这么小怎么办?回家去!我去村口等等你爹。”   俩小孩看着月色朦胧的夜晚,还有那些虫子的叫声,也是害怕得紧,犹豫了一下子,也就乖乖回家去了。张冬看小哥俩进了他们的家之后,才转身走向村口。他也是纳闷,小哥俩的爹怎么会这么晚还没回来?他可是知道,除了当爹的关心小哥俩,其他人谁管小哥俩?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还没到村口,就看到前面路上有人挑着一对箩筐大踏步走来。张冬不想吓人,就喊道:“喂,是鲁明叔吗?”   那人听了,也不停脚步,应声道:“是。冬子吗?”   “是呀。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就是有点事,就耽误这么一会了。”说这话时,张鲁明已经走到几步远的地方。   张冬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刚才我在家门口看到小衍和小吉点着烛火想来找你了。”   “啊?这孩子。哎!”张鲁明也是叹气而已。家里的孩子懂事,他是又高兴又心酸,而后就是后怕了。山村的夜里总是不安全。得亏是张冬赶他们回去了,不然,都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呢。何况临近几个村子都有孩子不见了,找不着了。恐怕已经被拐走了呢。于是更加感激张冬。   张冬也是没在意,况且那拐子什么的,也不是夜晚来的吧。他只是担心有野兽而已。看着张鲁明那么辛苦挑着东西,就问:“鲁明叔,我来帮你挑吧?”   “不用,也不是很重,就要到家了。能行的。”   不一会,就到家了。临分别时,张鲁明笑着对张冬说:“冬子什么时候摆喜酒啊?到时候记得叫上我帮忙啊!”   “行!最好了。哈哈!”说到开心事,自然就愉悦。哈哈大笑地走进家门。哪里还记得从家里出来时的不快?   随即他就想念着康林歌就去洗漱了。   而此时的康林歌正着急地跟着叔太婆去学习针线呢。不求能秀出一朵花来,可至少,能隐藏好线头,使得布面平整啊。叔太婆很是好奇康林歌父母是什么人,竟然没让他们的女儿学习针线的?可是,她也听了张冬讲的事情,觉得康林歌这个姑娘已经够可怜的了,就没有问她,免得让她伤心。只是更加用心地教导康林歌,还顺便提点她如何跟婆家人打交道,如何抓住自己夫婿的心。而后者更是非常重要的。但是作为女人也应该懂得收放自己的品性,不能当软柿子,但是也要懂得暂时的故意显漏自己的“弱处”,为自己谋得更好的便利。总而言之,就是尊夫,自重,自强。康林歌乍一听叔太婆的话都大吃一惊,这简直就是有点前世精明女人的影子咧。果然,自重、自强与尊重对方是非常重要的,这样哪里怕自己的男人变心呢?因此,康林歌更加的敬重叔太婆。   这一天已经晚了,老人家要早睡,康林歌没学多少就休息了。   一天里,走了很多的路,来了村里又有点糟心事,身累心累,想念着自己的父母妹妹和弟弟,迷迷糊糊地进入梦想。   梦里,隐约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声音飘逸虚无。她想睁开眼,可是眼睛犹如千斤重,睁不开。只听得那声音说她本来她是古今两个年代都可以生活的,端看跟哪个更有缘。至于为什么会给她这么一个两难的选择,那个声音却没有告诉她,在六月六的这一天,如果她家原来卖掉的牛会再出现在她身边,那么她就要去古代生活。一来,那牛就算了父母给她的除了两只镯子之外唯一的嫁妆;二来,也好圆她总是梦见那头牛的心愿。女主听了许久,听出那声音对她的爱护与无奈,就吞吞吐吐地问:“不知是哪位神仙,我是康林芝,我……我父母辛苦养育我多年,我就这么的不见了,他们该多伤心啊。我能不能做点什么让他们过得更好些?”“可以,你说。”康林芝咬唇沉思了一会,犹豫地问:“我能不能祈求我的父母,妹妹与弟弟能够福寿双全?”她不奢求他们能够都福禄寿俱全,她只希冀她的家人幸福康泰。那个声音轻轻叹息一声:“好吧。就满足你这个愿望吧。就算是你为父母弟妹做的最后一份心,从此以后就不再相欠。”康林芝隐约听出其中有含义,就听到那温和却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是你自己求来的,那么就要你承担因果。慢慢地体会这一世的五味吧。”他心里默默加上一句:“你就多看看几世的人生百态吧。”康林芝还模糊的很,想问一下什么“因果”与“五味”呢,可是喊几声都不见回音,就知道那位神仙已经走了。   这时候在梦里的她都感到一阵轻松。就像是以前见着自己的老师走开了那种心情。想起刚才所听,更是欣喜。因为她知道自己为父母争取到了福缘。对于普通老百姓,福与寿长久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与追求,虽然不知道要她承担什么后果,但是想到那大神通对她的照拂,她就猜想不会坏到哪里去。她可以对家人放心,也敢勇敢寻找、守候这里的幸福。   这时候,康林歌才猛地睁开眼睛,梦太真实,醒来后却忐忑不安。连她自己的思考都那么的清晰。可是随即又想着自己以前做的梦,不管好坏,大多成真,就放心一些。不管如何,她总得走一步算一步,努力过好,那才是真的。要是,以后自己的夫婿敢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就好好地修理他。想到这里,心中的那个人竟是张冬。康林歌一怔,随即就笑了,算了,她也不是傻子,怎么不知道张冬的意图。姑且就跟他好生过日子吧。   可是情绪太过激动,她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就摸着两只镯子,想念着家人。想到以后永生不再见,泪水就慢慢地沾湿了枕巾。算起来只剩下那头牛是最亲近她的了。呵呵,想到前世里的宠物也算家里的一员,那么从此以后,牛就是她的宠物吧。   因着康林歌的这个想法,奠定了往后日子里有那头快成精的牛的欢乐日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有点事,只能这么多。抱歉了。 再有: 首先,感谢大家捧场,多谢啦! 再来,大家周末愉快。我明天还去接人啊。 【注:1】烛火:这里的烛火不是蜡烛,而是乡村里,农人在水边砍了那些拇指大小的竹子做成的点火的东西。过程:砍竹子-->锤扁竹子-->捆成一束绑上大石头-->沉入水里浸泡7天左右(没有留意,到时候问问人,再告诉吧)-->捞起晒干(完毕)。   ☆、婚嫁之   婚嫁之   转眼间,两个月已经过去。在这两个月里,康林歌学会了做简单的针线。那两枕头套和盖头都是以最简单的针法做的。不说精美新颖,只是简单平实大方。她有且只有做到这个程度了。做完了最紧要的几样东西,她就听从叔太婆的建议,在张冬买回来的粗布布匹中给每人裁剪了做一套衣裳的布料出来,进门后就是给婆家每个人准备的礼物。再给家公家婆每人买了一双鞋。而张冬的弟弟和弟媳只有那些布料。因为康林歌不会做什么,这样准备也全了脸面,别人挑不出错来。   在大日子之前,张冬是最忙的。他想给康林歌和自己一个永生难忘的成亲礼,就使出了浑身解数找他知道的老实、勤快的人来帮忙。宴请的人,除了父亲的舅父、张冬的舅舅、姨母那边的亲人早下了红帖子请了。而本家的兄弟都是一家一家的上门去告知的。这是惯例,没有写喜帖,请本家兄弟是要上门去请人家,才算是尊重。   而帮忙送嫁挑两担嫁妆的人,他也选的是村中的两个十五六岁大的老实机灵的小伙子。另外喊上了邻居的那个七岁的小衍帮忙牵牛。他早就给他们小红包了,到他们送嫁到了张冬家,他再给他们每人一个30文的大红包。这样的待遇可是他们小伙子外出打短工挣得多得多,也没觉得小衍只牵牛就是占便宜。他们是大人了,干活总不能跟小屁孩比。   在半个月前,张冬就去县城取回了康林歌的嫁衣和他的喜服。回到村里,就直奔叔太爷家,跑到院子里。他可没有什么成亲前不见面的破规矩,他恨不得天天见到康林歌。这时候还是晌午过后不久呢。叔太爷坐在院子里陪着叔太婆说话。其实,叔太婆是不缺叔太爷这个老人家陪的,只不过,叔太爷不甘就这么被叔太婆遗忘,整天的也不出去找老伙计下棋,只窝在家里。张冬一来就是看到叔太爷笑眯眯地看着叔太婆搓绳子,两人静静地相处着。那种岁月应是如此美好的感觉让人动容。此时康林歌刚好出来活动活动,就看到了门口发呆的张冬,一时间就脸红了,刚想叫他,张冬就说话了:“叔太爷、叔太婆好。阿林。”叔太爷抬眼一笑:“冬小子,我一早看到你来了。我没叫你,就是想看看你发呆到什么时候。”叔太婆听到这些无赖话,嗔怒地瞪了一眼叔太爷,想说话,又被叔太爷抢先话头:“冬小子,自从阿林住这里后,你每一次来我们家都会在门口发呆。为啥呢?”   张冬听了,脸色忽然变红,吭吭呲呲地说:“啊?那个,这,我,不是,没有的事。肯定您老人家眼花了。我每一次都是直接进来的。”   “呵呵。”叔太爷促狭地笑两声就没说话了。本来他还想说的,只是叔太婆掐了他小腿一把,疼死他了。   “张大哥你来了。”叔太爷没说话后,康林歌才有机会答话。   “嗯,我带来嫁衣了。你看看,很漂亮!”将包着嫁衣的包袱递给康林歌,张冬一脸期待的看着康林歌。他现在就想看她穿给他看呢。   而康林歌接过包袱,眼睛都湿润了。这个男人真不错。他的情谊深重,她接着沉重也幸福。   旁边的两个老人也是一脸笑意的。人老了,总是希望看到幸福和乐的事情。   这一天是八月初五。本家的兄弟亲戚都有来帮忙摆桌椅,洗碗碟,在院子里起几个专门做菜的大灶台,上面还搭了简易的棚子,防着风吹日晒或雨淋的。做好这些,院子里一片喜气洋洋的。最后大家吃了饭之后就早早回去了,明天可是要比平常起来做活还早一点的。   每个人都忙,邻居的两个小孩小衍和小吉和他们的两个好朋友也忙着。因为今天大冬歌给了他们每人两个铜板,让他们做一件事,那就是让他们拿着干净的小篮子去采花!明天要带着自己的花去找他。话说张冬让他们“采花”的时候,他自己都笑了。要是这几个小孩长大后,肯定很自豪-----他们这么小就已经“采过花”了!不说张冬私下里怎么笑话几个小孩,可是几个小孩子却是高兴的,明天跟着新郎官,那就等于有红包拿!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几个铜板就是美事。若是懂事乖巧的孩子,还会将几个铜板给他们的父母。因为他们知道家里不容易。至于小衍更是高兴。他明天是去牵牛的,爹爹说了,那是属于送嫁的,红包可大了。那么他就好心点,将他的这篮子花给他的小伙伴的妹妹吧。大冬歌也答应了,可以有一个女孩子代替他们四个人的其中一个。他还小,可已经知道有好事,便宜兄弟了。可是他还不知道有个词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而张父张母也想开了。怎么说,是他们家捡着大便宜了。且这个大嫂看起来也是知书识礼的,带来的嫁妆可是比得上村里一般的富户嫁女儿了。他们大儿子又是精明能干的,保不准以后,他们家也能出个秀才,或者更高?那么他们家就是要祭拜先祖了!他们有这样的转变,不单是叔太爷曾悄悄找张父开导过,当然这隐藏的光宗耀祖的未来展现,也是有点夸大。可是,康林歌的知书识礼却是事实。叔太爷还拿叔太婆跟康林歌作对比,说她们两个很像,保不准也是相夫教子两相宜的。说到这里,后面的好景,就是张父自己的畅想了。叔太爷说了这些话还感叹自己的孙子没能早遇见这样的女子,不然也会早早娶回来。张父听了,更是庆幸自己的儿子下手快。于是回头跟张母说了叔太爷的话,再加上他的展望,张母自然也是信服。另外,他们的小儿子张山,是真的敬爱自己的大哥,不想自己大哥跟父母有罅隙,也是好言劝说父母说大哥的眼光是很好的。两个老人听到他们最看重的人都说儿子和儿媳好。那么,就不会错的啦。故此,全家人的努力自然能将家里的事情办好。虽然张山的媳妇有点抑郁,但是因全家人都高兴,她不敢出幺蛾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当晚,张冬盖着破被单,想念一阵子自己的准妻子,黑夜里都笑出声来。看着手里抓着被子,心想:“明天就是那大红被子了。有她有我。不久以后还会有个小团子!”后来他是笑着睡着的。明日就是娶她过门的大日子。从此他就不是孤单一人。有人伴他知冷暖,有人随他共祸福。   而此时的康林歌是跟叔太婆一起睡的。这两个月来的相处,康林歌早已经将叔太婆当成自己的亲奶奶。而事实上,叔太婆也是如对待孙女那样对待康林歌,什么都会指点一番她,让她在短短两个月里学会了许多与村里的人打交道的法子,也学会了怎么和家婆、妯娌相处而不让自己吃亏,什么时候可以稍微吃点亏,什么时候该寸步不让。这些虽说她听老人家说了,也铭记心中,可是还是不安。因为她小时候,父母和各个伯父、伯母之间也是矛盾多多的。她不懂,为何人之间私心这么重,可是却喜欢和外人害自己的兄弟。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可是,她也不允许别人来占她的以及她在意的人的便宜。   对未来的紧张不安,让她已经无心思听老人家说的什么夫妻敦伦之礼。黑暗中,叔太婆听得康林歌的简单的应答声,也不追究,只是暗笑小女儿家的羞涩。这样的经历,她也有过。几十年前的事情,仿佛就是昨日之事。恍惚间,她和老头子都已经满头白发。可是她很满足,至少,她的老头子跟她相守相依至今。她盼望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姑娘也有这样幸福。或者有些人不认为她这样的平淡是幸福,可她活了这么多年,可是直到这种相依百年的情才是最珍贵的。随后,叔太婆也睡着了。而只留下康林歌瞪着大眼胡思乱想,什么时候睡着都不知道。等她被人唤醒的时候,她迷糊着,还没醒过神来是怎么一回事呢。直到叔太婆笑着说:“这孩子欢喜糊涂了。阿林,你今日大喜,恭喜你了!”康林歌瞬间清醒过来,应道:“多谢叔太婆!”这时候,她的瞌睡虫都跑光了,只余下紧张。她似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跳如雷。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吃了早点,就是请父母儿女俱全的全福妇人来给她梳头。随后开脸,修眉,上妆,梳头;穿衣,穿鞋,带镯子,带耳环;最后就是盖上盖头坐在床上等新郎来接她。这些折腾好已经是接近晌午了。村里的婚嫁习俗是黄昏时候迎娶新娘。她就要做等到差不多到黄昏前。幸好是夏天时候,天黑得晚。   等候的时候,说快不快,说慢也不尽然。只觉得一瞬间听到乐声越来越近,欢呼声杂夹着鞭炮声,声声犹在跟前。她的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一般,交握着的双手更是汗湿了手心。她还想着幸好不用牵他的手,不然就溴大了。   门前咚咚脚步响起,几个声音大声说:“快点!新郎来了!”   众人拥着穿着大红嫁衣的新娘子出门了。   张冬穿着同样红的喜服胸前系着大红花,头发齐齐的用红布带绑紧在头顶,只留下一束黑长的头发垂下来,整个人喜气精神俊逸。村里的人都看惊了。张冬原来这么俊,他们以前都没注意到。要不然,这村里的姑娘们早就将他归为己有,哪里还轮得到康林歌?   张冬瞧着缓缓走来的康林歌,心跳如雷,嘴巴却是越咧越大了。   “呀!”人们一声惊呼。新娘子也是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张冬等不及了,一步上前就将康林歌抱起来了!将她抱到她的那头背上放着一小块红色的布的牛背上,张冬就接过小衍手中的牛绳子,转头回家!牛知道背上的是它的主人,也没闹,甩着绑着红布条的尾巴慢悠悠地跟着张冬走。以前在家,它和主人都小的时候,主人就骑过她好多遍!   这时候,小衍拿起了身边小吉的篮子,依着张冬的花,跑到牛前面去,跟着他的小伙伴们将篮子里的花都撒起来。   村里的人看到这样新奇的事情,女人们都觉得很羡慕。男人们只觉得真稀奇。   不管如何,这一路鲜花满地,总是寄予了张冬对康林歌的心意。他只想和她一直这样走下去,和和美美。      ☆、脸皮厚   7.   终于闹哄哄地把新娘接回来拜了天地。这时候张冬呼出一口气才去院子和兄弟喝酒庆贺自个儿捡了个美娇娘,并终于将其娶回家!其中有心里泛酸的人,可是自己不够人家张冬动作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抱得美人归,无可奈何,只能卯足劲给张冬敬酒,非得将他灌醉不可。   张冬出身行伍,曾是兵痞子一个。过去,冲锋陷阵凶狠,打架斗殴也行,喝酒猜拳更不在话下。如今成亲宴上,乡亲们灌他酒水那就是小事一桩。到了最后,张冬觉得自己应该装醉留下精力好度春宵啊。随即,跟他的好兄弟张彦笙递个眼色,后者就机灵地上前:“哎呀,大哥啊,你可不能这么容易酒醉了啊!洞房还等着你呢!”   张冬装着醉汉的样子,打着摆动的步子,摆手道:“我没醉。我还知道你是张二!就是张二!”   “哈哈,大哥还说没醉呢。哎哟,大家说,想不想看醉新郎怎么喝交杯酒啊?”张彦笙听到张冬装得蛮像的,都乐了。他明明是他家里的老四张彦笙,硬说是张二。这下子,那些人总该相信他已经醉了吧?人吧,总是认为醉鬼是最能坚持错的就是对的,那是十成的醉了。   看到这样的醉鬼新郎,闹洞房的那些人可高兴了。他们可以预见到时候有怎么的乐子可瞧。   果然,几个人扶着“满口胡言”的张冬去了新房。   张彦笙是个好兄弟,为了自己的好兄弟有个美好的洞房,转转眼珠子就是一个馊主意,还能给自己捞点好处,赚点人情。只见他笑嘻嘻地对闹哄哄的人群说:“我有个好主意,大家要不要听?”   那些人听到有好主意,就立即不喧闹,想听听张彦笙的好主意是怎的。而张冬却是有点好笑,今天谁比得上他这个新郎哥出的风头强?唯有张彦笙! 他知道张彦笙在帮他想办法弄走这群碍眼的家伙,就耐心地等着听某人的好主意。   “大哥没醉的,是吧?” 说这话的时候,扶着张冬的手还偷偷地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臂。疼得张冬差点喊出声露馅了。明白张彦笙的意图,就顺着他的意思说:“没醉!”   “那我们先走,以后就等大哥请我们喝酒了!大家说好不好啊?”   “好!”大家伙也是趁火打劫的货,既然这么多人看到张冬答应往后请大家喝酒,那么就不要犹豫了。赶紧走吧。怕他醒来后悔呀!于是乎,一下子,热闹的人就走光了。而张彦笙也是将张冬扶着坐到桌子旁,跟康林歌说了一句:“麻烦大嫂了!”就溜掉了。至于后面的事情,他完全不用担心。   康林歌惊奇地看着这么一帮人一呼啦的就跑光。她是第一次看到所谓的闹洞房,还自己做的主角。可是,似乎少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没有还没有完成,那帮人就被人忽悠走了。是的。康林歌听着张彦笙的话(当然她还不知道说话的人就是张彦笙),听着听着就听出来那些话都是他自编的。明显的说了话里的意图,就让张冬说是的。那么,这样说来,也就是说,张冬和刚才喊她大嫂的人合伙骗了人!此时,她还不明白有人装醉,那就是傻子。她还在乱七八糟地想着事情的时候,张冬已经将门关好。   听到门嘎吱的一声响,康林歌的思绪一下子被拉了回来,心神顿时紧张起来。   张冬几步就走到了床前。看着端坐着的康林歌,张冬只觉得自己心里满满的。拿起一旁大红托盘上放着的喜秤杆,满满地挑起了红盖头。康林歌感受到头上一轻,心跳加速,她知道盖头被挑起了。挣扎了一会,终究还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张冬。   康林歌抬头了,张冬微微笑了。只见他左边的脸颊上现了个浅浅的酒窝。这个酒窝更是柔和他刚毅的脸。   “喜欢吗?”张冬忽然地开口。一起呼出的还有那浓浓的米酒的香气,让人沉醉。   “喜欢。”康林歌说完就后悔了。人家问她什么了吗?该打!   “呵呵,喜欢我什么?”张冬喜欢看她懊恼娇俏的脸蛋,就继续的逗她。   这下子,康林歌只是微微嘟着嘴,不肯说。   张冬再走近了一步,蹲下来双手按着康林歌放在膝盖上的玉手,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她看。   康林歌感受着那温厚的双手传给她的温度,感觉全身都开始冒热气。明眸滴溜溜地乱转,就是不肯低头与他对视。   磨了这一会,张冬的耐心已经在慢慢地消退。他突然地站起来,只是可能是刚喝了酒,而后又蹲了一会,起来得猛了,就有点晕眩,摇摇欲坠。康林歌担心他,心一慌就站起来想拥住他不让他摔倒。可是,不知怎的,两个人就绊倒在铺着红被子的床上。张冬已经忍不住地吸允着因吃惊而微微张开的红唇。   康林歌被吻得迷迷糊糊,也不抗拒。这两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经是有了深厚的情谊。或者太快,但是这关乎感情的事情,一经沦陷,谁又说得清其中的丝丝缕缕?可是,她还是好不容易才从沉醉中清醒过来,低喃着推着衣衫凌乱的张冬:“交杯酒……”   张冬眯着迷醉的双眼盯着脸色通红的康林歌好一会,才缓缓地起身,将那两杯酒拿来,低哑着声音道:“来,阿林,喝了这杯酒,我们一生都在一起。”   “好。”康林歌低声羞涩地应道。两手交缠在一起饮了杯中酒。入喉是热辣辣的香米酒。对于张冬来说更多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而康林歌是沾酒即醉。这不,才一会,康林歌就觉得头晕晕,脸和耳朵都热热的。张冬见此,直接一个熊抱把康林歌紧紧地拥到怀里狠狠地吻着康林歌,而康林歌感觉自己呼吸都不能了,再加上酒气微醺,哪里还顾得上抵挡?接下来的自然就是良宵苦短。   第二天醒来,康林歌睁着迷蒙的杏眸,看着眼前的红帐还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呢。   张冬是被那乱动的毛茸茸的脑袋撩拨醒的。感受到温软的娇躯紧贴着自己,他突然间不想起来,就这么永远的和她腻在一起。   康林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到那满是茧子的厚实温暖的大手抚着她背后的曲线。最后,她受不住了,就反手抓住那继续游动的大手,嗔道:“你好过分!”   “过分?”张冬眯着眼微微勾唇问道:“是指昨夜?还是现在?抑或等一下?”   “你?”康林歌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狠狠的瞪了一眼那眯着眼的俊脸。她想张口咬他的下巴,可是还没凑到他的下巴,就被拥得更紧了些,反而被人猛烈地吸允着她的红唇,最后,停下来的时候,还被狠吸一下她小巧的嘴巴。   “我很好。就暂且放你一马!”张冬沙哑的声音低沉魅惑。让康林歌不自觉沉湎其中。而张冬想的是等一下作为新媳妇的她要早起,就强按下念想。   两人静静地相拥在一起,在听到院子里的说话声,康林歌才惊觉似的慌张地穿衣。   而张冬一手反手垫着脑袋看着康林歌忙乱。康林歌忙着找衣服,就呼啦的一下子将红色的薄被披在身上就到箱子旁找今天要穿的衣裳。徒留那光着身子的张冬悠闲地躺在那里。康林歌眼角看过去了,嗔了一眼就没管他。因为她知道张冬的脸皮比牛皮还厚。石头砸一下都不见起伏的。她还是赶紧出去做早饭了。这是新媳妇的规矩,入门后的第一顿早饭必须是新媳妇做的。不然,婆家对她意见就大了。收拾好自己了,康林歌对张冬说:“冬哥,我出去了。你……哼,随你怎样啦!”说完就飞快出去,不过还好,记得将被子甩在张冬身上,出去的时候更是将门关好。   张冬看着娇妻跑掉了,才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就慢吞吞地穿好衣服。起身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白绸,怔了一会,便温柔地笑着将白绸收起来,放在他的一个箱子里。   这时候的张母已经起来了。本来她早上没这么早的。只是今天是新媳妇入灶间的第一天,她得盯紧了,也要新媳妇知道当家的柴米油盐怎么用才好。说到底她是不放心看起来这么娇滴滴的人会不会做饭。不会的话,也好借题发挥,好扬扬她的威风。   可是,她错估了康林歌。作为农家的女儿,康林歌自小就能熟练用乡间的土灶大锅。就算她前世在大城里生活了许久,还是喜欢土灶大锅做的饭菜。曾经有老师说过,最好吃的饭菜是用木柴烧的,其次的是煤炭,最后的是电。她一直也都这么认为的。   不管在哪里,只要是华夏子孙,那么土灶的使用就没有多大变化。更何况在叔太婆家里也使用了这时候的土灶两个月,什么都熟悉了,哪里还能难倒她康林歌?   于是张母睁大眼睛看着康林歌手脚麻利的做好家务,一切好像都是按顺序安排好才做似的。不错,康林歌做家务的之前,总是习惯将一切要洗的、切的全部洗好、切好,都放在一边,然后就开始炒炒煮煮的。就不会那么忙乱了。   在所有人都在猜想康林歌的“战绩”的时候,康林歌已经将白粥凉在一个小瓦盘里,而回头就去炒青菜,热剩菜了。昨天做喜宴剩下的肉菜,一些已经分给了帮忙的相亲,还有一点就是留在家里。这些肉菜放在最后热,但是依着康林歌的想法,大盛宴剩下的剩菜,还是再次蒸煮后才敢下嘴。所以,她的做法,就是多烧了一点柴火,张母想开口,可是,康林歌早就笑着跟张母说:“婆婆,这些菜不知道多少人动过。这样煮过就好点。也香点,让您和公公多吃点早饭!”   “好。”张母听着这样话,觉得康林歌是为她好,就没计较柴火的事了。   张冬走出门来就是看到康林歌和他娘和睦地相处着,他也就放心了,笑着对张母说:“娘,你儿子找的媳妇还是蛮好的。对吧?”   张母笑着点头。只是心里纳闷自己的大儿子竟然这么厚脸皮了。难道成亲后,真能让人变那么多?   而康林歌已经是红着脸端着菜出去了,经过张冬身边的时候说:“快点洗漱,好吃早饭呢!”   “呵呵,就算晚点,我的娘子也能给我留着的,是不是?”说完就哈哈大笑地走开了。   张家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很是怀疑,这人是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张冬?太不知羞了!      ☆、分家事   8.   婚后的生活甜蜜让张冬每天都笑容满面。比起以前的沉静,如今多了一份开朗与稳重。而康林歌则是娇美。幸好她性子洒脱却又保守。以前她的朋友总说她在保守中寻求开明。她也从未否认过,或者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自己。她只是想找一个稳重、有责任心,有上进心的男人相爱相守一辈子,不会怕苦怕累。可是她到这里了才遇到这么一个男人。   康林歌没有娘家,回门的时候,是去叔太婆家里的。也是带了几尺的粗布给两个老人家,还抓了一只鸡去。这份礼让两个老人家高兴又心疼。他们是过来人,知道新婚日子是甜蜜,可之后,就得面对琐碎的家事,更可能是分家。那么那时候就要处处考虑细致讲自己的日子过好。这样的浪费就是要不得的了。   可是张冬和康林歌都感激两个老人对他们的关心,还教康林歌怎么做针线,又提供住的地方、回门的地方。这是给康林歌长面子,撑腰板的事情,作为晚辈,受益良多,那么自然要回敬一番方可。   因此,老人家也只得高兴地收下。几人聊聊天,过了晌午之后,就开始烧水杀鸡。张冬心疼自己的媳妇,就上前帮忙杀鸡,拔鸡毛,还把鸡都弄干净摆放好,就等康林歌做菜了。他知道自己做菜不及康林歌,看真没他什么事情了才出去跟叔太爷聊天。   灶间里,叔太婆笑着对康林歌说:“冬子这孩子是胆大心细,狡猾又心善的孩子。现在还要加上一条:‘会疼人’!”想当初,叔太爷都不会像张冬那样心疼媳妇的呢。或者说叔太爷不够细心,想的也不够多。   “哎呀,叔太婆!您说什么呀!他是看你也在这里做饭,敬老呢!而且,他肯定是想快点吃饭了。”康林歌嘟一下嘴,却立即抿下嘴角。这一幕刚好让回头拿开水炉子的张冬看到,让他叹为观止。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将两种动作做得那么快速和谐的,或许是经常做的人才能做得来吧。她以前的生活该不会是苦难的。看来,他以后要努力干活挣钱,不能让愁苦布满她的脸。   康林歌看到进来的张冬问:“拿什么吗?”   “嗯,那个烧水的炉子,去煮茶水。”   叔太婆听了,问:“那老头子舍得拿他的宝贝茶叶啊?”   “啊?不用叔太爷拿,我们这次带了些回来。就在我一个兄弟家里拿的。”   “是谁?”康林歌好奇了,立即问:“是谁家里有茶园?”   “就是在县衙里当差的那个陈福来。我们成婚,本来他们答应了要来的,可是那天临时有点事,都被县太爷派去护着大官了,就没来。托人送来贺礼,这其中就有茶叶。他家的茶叶也是炒来卖的。”   “那他怎么想去当差了?”康林歌继续问。叔太婆也是好奇。家里茶园大的话,那就是很大的家业了,哪里舍得自家的孩子去当差役?   张冬当时也是好奇的,而且陈福来还跑去入伍了,这才是最重要的。想到这里,也就不卖关子,直接说:“他是家中贵妾的孩子。他生母在他两岁的时候就被……去世了。而那一年刚好是他嫡母生了嫡子的。所以……”都是聪明人,知道他生母的死不简单。张冬还知道陈福来的嫡母本想将他母子一并除掉的,可是当时陈福来刚好被他的父亲抱去外院了。于是嫡母想着能除掉一个,就容易引着陈福来长坏的想法,没有继续迫害,也害怕陈福来的父亲追查。就这么放下。可是后来,陈福来的弟弟成年后就成婚,将家产全部收入囊中,而分给陈福来的只是那一片曾经是他生母亲手栽种的一亩茶园,令加上一间收益一般的小铺子。这对外来说,庶子能有这样的家产也算是不错了,毕竟明面上嫡子的家产也不多。陈福来想念书,被嫡母阻拦,想做生意也是搅坏事情,最后迫不得已,他就去从军了----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说起分家这类事情,张冬就想起曾经无意间听到弟媳妇和某个长舌妇说的话。他以前还没娶媳妇也没多在意,但是他如今有人要疼,自然要保护好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可是分家的事情,不会跟康林歌说的,到时候有什么骂名就他一人承担即可。他一边想,一边提着炉子出去了。临到门口了,还对康林歌勾唇一笑。   康林歌抿唇一笑,转身来专心烧菜了。她如今可是领会到了张冬的“厚颜”。哪怕她前世的一些男子都不会如他这般恣意,隐隐间还似乎有一股潇洒落拓的味道。所谓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吧?   很快,康林歌在叔太婆帮忙烧火的情况下很快就将六道菜做好。有一瓦罐的香菇炖鸡肉浓汤,一碟香菇炒鸡肉,一碟是炒苦麦菜垫底上面是一小碗焖鸡肉,一碟鸡胗炒酸菜,另外还有一碟的炒萝卜和一小碟的花生米。简简单单的,最后的两道菜是凑足的,毕竟四道菜不好听,一头也不好。而叔太爷和叔太婆是吃得很舒心的。其他的菜不说,单是那用三分之一的鸡肉和一对鸡爪、鸡翅煲的汤香浓可口,他们还是第一次喝这么煲的汤。以前他们都没这么讲究,只放些花生下去就作数。其他的鸡肉鲜嫩可口,慢慢嚼着也是能吃得下去的。   吃晚饭的时候,太阳已经差不多下山了。康林歌想着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就跟叔太婆叔太爷说一声,就跟张冬回去了。   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张父和张山去田里了还没回来,而张母却是拉牛遛弯、喝水了。想到这个,康林歌就觉得好笑。现在家里最疼那头牛的不是她,而是张父和张母,想来将来耕田都会心疼,要是牛有了牛仔,更是宝贝了。每天早上,张父都会拉着牛去吃早,说是沾着露水的草让牛更肥更壮;随后在早饭前就在自家的田埂上割好了两箩筐的草让牛吃一天。张冬也是觉得好笑。不过对于这个情况,他还是喜闻乐见的。一来,父母就不会那么针对自己的媳妇,另外,媳妇就不会分出太多精神去照顾那头快要成精了的牛。   张山媳妇在整理院子里的柴火,看到张冬和康林歌回来了,就平淡地喊了人就不出声了。张冬和康林歌也没多在意。他们做不到能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他们的。两人回屋里去后,张山媳妇就猛地甩下了手中的短短的干柴,闷响的声音响起,惊了刚坐下发着呆的康林歌。张冬搂着康林歌无声地抚着她的背。可是康林歌没怎么,却被他捂着喘不过气来,用力地撑开两人的距离,低声道:“我没事!我还是出去吧。准备喂鸡喂猪了。”   张冬回一声“好”,就跟着康林歌走出房门来。   康林歌看着板着脸的张山媳妇,又看看没有多少零散的柴火,就去拌鸡食让张冬去喂鸡,随后又弄好两桶的猪食,这活也要张冬喂完鸡去做。而她净了手就立即去做饭了。现在没什么事情,最好将晚饭做好,在余晖中吃完饭,好省下灯油。   张山媳妇看到张冬两人这么快干活,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是随即想到自己今天忙碌了一天,他们现在忙碌,也是对平,没必要不好意思。   等到康林歌和张冬做好晚饭的时候,张母牵着牛回来了。她将牛牵到了院子里的一处用小矮墙隔开来的木棚里安顿好。不一会,张父和张山也从田里回来了。   人都齐了,就在院子里摆饭桌吃饭。   这天晚上,张冬就跟张父张母说了分家的事情。他们本来就说好的,他成亲了就分家,他也没有占过这个家一点便宜,甚至是一直以来都拿着他一半的收入养着家,弟弟一家可是受益不少。至少,不用出家用。   张山媳妇想着分家的好处,就能和张山攒私房钱,而且,不用养家里的牛,她也能用。她大嫂不敢伸手要好处的,老人可看着呢。这样,她的小家可就是进多出少。到时候,老人跟他们住的话,大哥给老人的嚼用,也是进了他们家,又全了她家孝顺的形象。虽说村里的传统,老人是可以随便跟那个儿子住,不拘长幼的。但是,那样做的话,对张山和她来讲,只有好处了。所以,她就极力赞同分家,又说了一箩筐想要养老人的话,让张山很是感动,也就同意了。   张冬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也是高兴的。不是他不想养老人,而是老人更喜欢小儿子。那么就随老人的意吧。最多他以后起房子了,还会预留一间房子给父母去住的。   说好了分家的事情,第二天就请几个老人和里正来做证明,让张冬两口子分出去。只不过是分灶而已。到时候张冬若是起了屋子就搬出去。   当天就宴请了来看他家分家的几个人吃饭,算是答谢他们特意走一趟。于是男人的桌上是高兴的。毕竟是和气分家,没什么矛盾。   晚饭里有一条鱼,是张冬买回来的。晚餐上就有一道鱼汤。大家端着一碗鱼汤喝得开心。农家里,没人像康林歌做饭烧菜这么讲究的。所以,这鱼汤里,有他们平常放的姜葱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啊?怎么比他们做的要香得多?只是女人这一桌张山媳妇不怎么想和鱼汤,闻着那鱼味就不舒服。可是那汤看起来确实奶白色的,不吃的话,她又觉得亏了,于是就舀了一碗来喝。可是才喝了一口就跑开去吐了。张山看她似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就想背她进屋躺着。可是张母却是阻拦下来,亲自上前扶着张山媳妇进去。因为张母怀疑张山媳妇是怀了孩子了。   张山一听更是跑去村里找那个赤脚大夫来瞧瞧。大家被这件事弄得尴尬。张父虽然高兴,可是也知道没有将客人撇下的道理,想着反正是好事,就请众人再去吃饭喝酒了。   赤脚大夫来了一瞧,确定了张山媳妇真的怀了孩子了,已经一个多月。这下子,大家都乐呵呵地恭喜张山要当爹,更是恭喜张父要当爷爷了。张父和张山都高兴不已,又请大夫也上桌吃饭。   大家都很高兴,包括康林歌和张冬。一个是因为喜欢小孩子。另外一个则是庆幸早一点分了家,不然他的媳妇到时候可能要帮着料理别人坐月子!   可不是,在客人散了之后,张山回去陪他媳妇的时候,就发现他的媳妇不怎么高兴。一问,才知道他媳妇现在后悔分家了,想跟大嫂他们晚一点再分。张山不同意,毕竟在村里老长辈那里处理明白的。要是赖账,自己面子怎么好?   张山媳妇就发疯了,她不乐意啊。分家了,就不能名正言顺让大嫂做一家全部的家务了。于是夫妻俩半夜里也是闹腾。      ☆、分家后   才入夜不久,张家的人都准备休息了,张山媳妇才发疯。她知道现在有孩子了,就想反悔分家的事。可是张山觉得她无理取闹。要分家的有她的份,现在又来闹不分了。什么事情嘛。说出去了,没面子可是他张山,到时候还用不用在村里混了?   张母本来以为他们是平常那样的小打小闹的,就没想去管。可是后来越来越大声了,就不能不管。因为张山媳妇还怀着他家的金孙呢。张父也是催促她快点去瞧瞧。   而另外一边,张冬隐隐约约听到说不想分家什么的。嘲讽地勾唇一笑,暗道:“ 幸亏早几个时辰就分好家了。不然,想让我媳妇伺候那个泼辣货?想得美哟!”   康林歌有点担心,毕竟那弟妹怀着孩子,这样闹也不是个事,于是就催促张冬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张冬无奈地看了一眼睁着眼睛等他开口的媳妇,叹了一口气,说:“走吧,我们先到门口问一声吧。不然,人家不乐意我们多管闲事呢?”   康林歌皱了一下峨眉,就点点头。两人披衣走到房门口问怎么回事。果然,张母叫他们不用过来,没什么大事。   张冬一笑,转身拉着康林歌去睡觉了。人生乐事何其多,管那些个糟心的人为何?   康林歌看到张冬的笑,总是觉得冷飕飕的。他不乐意去管!能让张冬狠心不管的,肯定有什么隐情!秉着这个想法,康林歌就软磨张冬:“冬哥,你刚才笑得好恐怖。谁得罪你了?”   张冬方才也想过,让康林歌知道弟妹是怎么一个人也好让自己的媳妇心里有个数,不会吃亏。因此就跟康林歌说了他以前无意间听到弟妹和与她要好的一个妇人说的话。那时候,他提前从山里打猎回来,又是抄小路下山的,走过两条小路的岔口时,就听到有人在小声的说话,且是妇人。本着不想惹麻烦的想法,就想着加快步子走过去。可是刚想抬脚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是呢.......你张山的大哥......不会娶......更好......”   “那是......”   张冬听到是弟媳和别人在说自己,听来还是像是说自己不娶妻更好?这时候,他顾不得什么,只想知道自己被算计什么了。他发挥了作为猎人的灵敏,悄悄地靠近了传出声音的地方,透过稀疏的枝叶,他看到了斜坡上坐着他的弟媳和村里的一个他不认识的年轻妇人。这时候,他的弟媳又说着他挑剔人,可是就凭着他这个地位难道想娶个千金小姐么?   那妇人也是附和着。   张冬听了一会,听上去都是那些说他眼角高,看不上乡村的姑娘,想攀高枝。也不知道能不能攀上,攀上了,她的小家也得不了什么好处,可能还让家里出一大笔聘礼。张冬听得不耐烦了,转身就想离开,可是这时候传到他耳边的话一下子就引起了他心头的怒火。张山的媳妇说了一句:“攀不上更好,他又看不上村里的姑娘,那只能光着了!那样正好帮家里养着张家的孙子!到时候,我们孩子长大了,出息了,就帮着他找一个女人就好了。   这话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盼着别人断子绝孙,孤苦一生的狠毒的话。更何况说出那样的话是他弟弟的媳妇。也就是那时候开始,他开始留心家里的财物。只要他打猎所得钱财,他每次都会给自己留六成攒着留作以后娶媳妇,另外四成里,一半就给父母,给他们的养老钱,剩下的就是家用。说到底他还是心软了。毕竟那是自己亲弟弟的小家,他也知道自己弟弟从来没变坏。否则,他是等不及娶媳妇就要求分家的。   康林歌听到这事后,心疼他了。自己的男人还是幸运的,至少他的亲兄弟一直都敬爱着他,没有因为谁而疏远自己的兄长。不然,兄长不友爱,弟弟不敬重,那样的家,注定会被外人欺负。   “冬哥。”康林歌紧紧地抓着张冬的手,“你现在不是和我在一起了吗?往后的日子里,只要你不弃,我不离,碧落黄泉,我都随你。”   “阿林!”张冬听了,心里顿时被一股甜蜜填得满满的。他感谢上苍让他遇到了她。什么时候有空,他是否去绵山北面的宁音寺还愿,再去捐点香火钱?低头吻了一下眯着眼趴在他胸前的娇妻,他决定,后天就去还愿!顺便去求求子!哈哈哈!这样想着,就拉过被子盖住两人,跟康林歌亲亲密密的了。至于,那个小丑般的人物,明日再说吧。反正他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谁也不能阻碍他分出去的脚步。   果然,第二天,张冬和康林歌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院子已经很是热闹了。张母还在那里念叨张山媳妇。   “我说二媳妇啊,你到底想怎样?啊?这家都分好了。难道又合回来?”张母有时候虽然是难缠,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有点明理的。   “婆婆,我的意思是,我们和大哥一家还是合在一起做事、吃饭。这样,我们家的活就好做些。”张山媳妇如今虽然理亏,但是还是借着怀着张家长孙的这个底气硬撑着要反悔。只要再合在一起吃饭、干活,那她在以后的怀孕日子里就舒坦很多,因为有大嫂做。   可惜,大家都不是傻的。张母之前还不明白她的意图,可是现在可是懂了。看在大孙子的份上,张母也是有点犹豫了。而张山这时候在厨房里弄潲水准备喂猪,听他媳妇说完了,就立即大声斥道:“你这婆娘乱说什么!既然已经分家,那么就没有回头来的。至少不能一起吃饭!除非是合在一起收割稻谷什么的!”张山自从昨晚弄清楚自己媳妇的意图之后,就很是羞恼。羞的是,他是因着自家媳妇搅着分家对大哥大嫂感到羞愧;恼的是,如今媳妇又来捣乱,她当大哥大嫂是什么?很久以前他媳妇就跟他提过想分家,要大哥分出去。因此,就算是张冬先提出,他也认为是自己媳妇做得过分了,让大哥不好意思再跟他们一起。是他这个当弟弟的没做好。   张冬看到张山羞愧难当的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的弟弟始终还未变。于是就上前笑着跟张母说:“娘。我觉得小山说的不错。我们兄弟俩以后要在村里立足的。那么就要一口吐沫一口钉的,说到做到。而且,在这件事上,我也觉得小山的建议不错。往后农忙、收割稻谷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做忙活,那些日子大家就吃同一锅饭,吃同一样的菜。忙完活之后,我们就各过各的的。做儿子的,我也不会忘记给娘和爹的养老的银子。娘,你觉得怎样?”   “嗯——先让我想想啊。”张母思考了一阵子,觉得两个儿子说的都对,而且他们都赞同照样按昨天分家的安排。这样也不错,他们两兄弟没龌蹉,在夫妻间又是能做大事的主的,那她这个老婆子就不要想太多了。于是就点头了。本来昨晚听了张母说了张山媳妇闹腾什么的时候,张父已经知道张山媳妇想要做什么的。可是他偏没有跟张母明说,就是让她看看二媳妇的真实想法,不然,二媳妇仗着怀了孩子就无法无天。所以,早上一起来就拉牛出去让牛吃草了。   康林歌看到张母点头了,也是躲着张母微微勾了一下唇,还跟张冬眨了一下眼,才去洗漱。   张冬抿着方唇笑看着康林歌走远了,才跟张母说话,而让张母高兴的事情,无非是家里的牲畜、家禽的长势。于是就问:“娘,今天怎么不拉牛出去啊?”他是明知故问的,就是想引开张母的思绪。更何况也想警示一下某些有坏心思的人,他的娇娇媳妇的那头牛可是嫁妆之一,要是要用牛,还是对他的娇娇媳妇好点。   “哎呀,你爹早就霸着这个活了!每天一早醒来就去放牛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每天遛的是狗呢!”想到就算是分家了,这牛也是她张家的了,作为家婆的她,不贪图牛,但是能给她的大儿子看看牛,割草给牛吃还是好的。在张母心里,这牛从康林歌嫁给张冬那天起,就是属于张冬的财产。   张冬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了。确实,哪有人每天都这么准时就拉着牛出去吃草的?更准确来说,倒不如说是给牛遛弯。提着烧水过去的张山看着大哥没生气,听到这些话也是笑了。只有坐在旁边小板凳上的张山媳妇拉着脸,好像是谁欠她许多两银子似的。   张冬眼角瞟了一下,觉得大清早的对着这么一个让人心情抑郁的人,真是不舒服。于是就起身去找他自己的媳妇啦。   康林歌这时候已经洗漱好了。张冬过来看到的是在忙碌的康林歌。只见她在切着酸菜。那是早上送粥的小菜。一家子就炒一碟也是够的。今天的早饭和午饭都还是一起吃。做晚饭之前把锅、碟、碗筷都分好之后,就正式分开了。   这天的到来,对于张冬来说,是真正的新的开始,与那个相伴他一生的人,充分利用他的积蓄。无论以后是好是坏,端看他夫妻俩怎么拼了      ☆、打猎计      夏日的绵村,沉静祥和。日头很大,人们都是赶早出工,在晌午前多做些农活,太阳落山前那两个时辰也是凉快些,那么这样一天就能做很多的活,不用顶着烈日做活,否则,万一被太阳晒出好歹来可是亏大了。   张家的小院子里,炊烟袅袅,灶间里传来了炒菜的声音,呲拉呲拉的。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酸菜的焦香味。   张冬挑着一担水回来,哗啦地倒进院子里的大水缸里。闻着香味就走进灶间,就看到康林歌在挥着锅铲炒酸菜。他不明白,酸菜还要做得这么讲究,又放辣子又放酱的。以前他们家都是随便放点水放点油煮熟就行。   康林歌眼角瞄到有人进来了,一看是张冬就立即说:“回来了?水都挑够了吗?”   “够了。给爹娘也挑了两担。”这也是他和张山说好的,张冬只要管多给老父老母挑两担水就好,其余的就不用担心,张山自会做好。张冬随手就接过菜碟,端着就想出去,被康林歌叫住了,“等等。那么多菜呢,拿个碗来盛一碗给婆婆。”张冬听了才想到,可是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这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在康林歌来之前,家里的人都是随便煮些酸菜、青菜就着白粥喝两碗了事的。现在听自己媳妇说了,只会高兴的照做,毕竟那是自己的爹娘,有好吃的也是要让他们也试试。   康林歌是人对她好,她也会平等对待的。而且现在家公家婆有空的时候会帮着他们家看顾着她的牛,让她有空去种菜什么的。   他们住的地方有一个房子,一个小隔间做成的小厅房。屋子小而温馨。   康林歌刚洗好锅,回到小厅里,张冬已经用碗盛好了粥,摆好了筷子,就等她来了。康林歌见此,心里高兴,他不会像某些男人那样,什么都不做,就坐等吃饭,有时候,女人在灶间忙碌,也不等她们就开始吃了。她觉得吧,这样的事情虽小,可积攒起来却不小啊。所谓的同甘共苦,应该从点点滴滴做起,相濡以沫。因为这个私心,她就不说什么“不用等我了,你饿了就先吃吧。”的话,只回头看了看院子外面,见没人,就飞快地亲了一下张冬的脸颊,笑着道谢。她要努力让自己的男人将这个习惯保持到他们相继老去。   张冬摸着被亲过的脸,坏笑道:“阿林你昨晚都没亲够啊?那今晚让你多亲亲我的脸?”   “吃饭了!浑说什么呢!再说,以后就没这回事了!”康林歌压低声音嗔道。这也是威胁。   以后没有这样的惊喜?张冬紧张了,就不敢再乱说话。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媳妇可是说话算话的。   两人说说笑笑地吃着早饭,一边说着其他的事情。   张冬说起了村里的那些靠近山脚的农田被野猪糟蹋的事情。村里的年轻人和猎手都想搞一次大动作,猎几头野猪,最不济的也要猎一头,杀杀野猪的威风。   “我们都商量好了,我们就从村里最外边的山头开始赶杀野猪,将它们逼进绵山深处,让它们在我们秋收完之前都不敢大群的来。”张冬喝饱了粥,夹了几筷子的酸菜吃了才放下筷子,跟康林歌说了这事。   康林歌是不反对自家男人做事的。况且这是为了村里的农田着想。只是她可是听人家说野猪是很凶猛的,有点担心张冬罢了。可是她对古代猎人所应有的防护却是一概不知,于是就担心地问:“你们能不能保证安全啊?最需要的工具是什么?”   “没什么,只要弓箭,大刀还有□□就好。但是人手要够。大概要二十来人。”张冬想想村里的青壮年里,想去的应该是不少的。去的话,银子就分得多些。不去的话,就只有几斤肉。这也是他跟里正叔商量好的,不然,那些懒惰的人就坐在家等分银子了。这样下去,村里的懒散的人会更多,对村里不好。   “哎?还有□□啊?你们也能用?”康林歌以前所听说的陷阱、弓箭是最常用的猎物工具。大刀?□□?做什么用?   “什么能用不能的?朝廷不限制□□在民间通用,只不过买来的价格贵,百姓不想费钱罢了。□□比较长,若是野猪被射中还不死,我们不想近它们身,那么□□是最好的杀猪用具了!”   “哦?还有这说法啊?”康林歌嘴角轻轻一扯,她实在找不出什么言语能够赞同张冬的话。   “当然 。你知道吗,阿林,我们二十来号人都是三人一组出动的,三人中一人拿弓箭,一人拿刀,一人拿□□!这样,我们就是远能射箭猎杀,近能挥刀枪上前了。哈哈。怎么样?这是我想出的法子,是不是很英明?”张冬眉飞色舞地讲述一番,就笑着问康林歌。实际上就是想得到康林歌的赞扬与崇拜而已。   这下子康林歌惊呆了。她想不到张冬能在猎杀野猪上也能用类似兵法的排阵布局了。这算是杀鸡用牛刀?太侮辱兵阵了吧?可是看着睁大眼睛等着她夸奖的张冬,她笑出声了:“哎哟,我的冬哥,你真聪明!怎么想到的?”   “那是!我不聪明,这世界上还有谁这么聪明?”   康林歌无奈地笑看着那个如孩子般骄傲的男人,心里想的是,男人是不是都这么骄傲?不,至少那些男子汉会有男子的骄傲。那么,女子呢?女子也有自己的骄傲呢!   张冬看康林歌没有继续追问,就跟她说了是因为以前在军伍里,自己跟着将军副将也是光明正大地学过一点东西的。这么,说起排兵布阵,只是懂点皮毛,可是也很了不得了。这不,用于猎杀野猪,保护村里的作物!   狩猎的日子就是大后天,还有两天的时间准备。张冬坐了一会儿陪着康林歌吃了早饭之后,就出门出去了。他么,要找那些要跟着去的人。特别是那些会些拳脚,能舞刀弄枪的。他的弟弟,以及他的三个好哥们,分别是张彦笙,张晓,邓图,是带头的人。邓图是村里少有的异姓族人,可是这人身手不错,心地纯良,不然,张冬也不会和他交好。   张冬去到村里的老榕树下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几个兄弟找来的人。大家看到张冬来了,纷纷给他打招呼。一帮人也是从小玩到大的。如今这样齐人聚在一起做大事的时候真不多了。因此,他们对这次猎野猪的行动是非常激动又上心的。所以,听了张冬的计划,也是非常赞同的,可是大家凑在一起数了人数,按着有八把弓箭,三人一组这样分的话,就分八组,可是最后却差一个拿刀的人。张冬这时候也是皱眉,他是还没想到谁是有点本事,对此事又热心的人。在大家闹哄哄地商议要找谁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来:“大冬歌,能让我爹去吗?”   张冬和众人一瞧,原来是张衍。   张衍看着各位大哥大叔们(有些人年纪小,辈分大)都看着他,就有点胆怯了,可是,他刚才在田埂下听到他们说了,跟着去猎野猪能有肉分,还可能有银子!想到家里空了的钱盒子和油罐,耳边似乎就想起了他爹的叹息声。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叫他爹去。他哪里知道是因为他爹张鲁明平常沉默寡言,少跟村里人来往,又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钱都没几个,哪里有钱买得来弓箭刀枪之类的?所以,村里的年轻人压根就没想到他。   看到大家都不做声,张衍这小小的人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就紧紧地抓着装野菜的小篮子低下了头。   张冬看到张衍那个可怜样,就皱眉了。据他所知,张鲁明,空有力气,拳脚功夫似乎是没有的,但是以前好像也会打猎的,只不过后来他家困难了,什么值钱的都当了,也不知道干啥用去。想到这里,张冬就跟大家稍微点点头,说:“鲁明叔应该会拿刀的吧?再不济,他就跟我这一组。”说着就对张衍说:“小衍,你去喊你爹来,就说我找他有事。”   张衍一听,眼睛发亮地抬起头来,咧嘴笑了后才扔下篮子就跑去田里找他爹了。他可是知道他爹在哪里干农活的。   远远看着田埂上蹲着的张鲁明,张衍就大声呼喊:“爹!爹!”   张鲁明乍听到自己的孩子在喊他,他猛地转过头来,还能听到脖子发出嘎吱的一声响,他“嘶~”的一声痛呼一声,可是都没顾得上自己的脖子就看向他儿子的方向,不过看到自己的儿子是欢快地跑来的,就放下提着的心,用手按着自己的脖子,温和一笑,问道:“小衍,怎么了?跑这么急。”   “爹!哈哈!好事!大冬哥他们在老榕树那里说着要去猎野猪,还差一个人,就说让你去呢!”小衍留了个心眼,不说自己去求来的机会,模糊地说是张冬想到叫他爹去的。他人小,不知道这么做具体好处是什么,他只是打心里觉得这样说就不会被骂,爹还会高兴。   果然,张鲁明听到是张冬想到让他去的,就满心的欢喜,村里的人总算还有人记得他。况且,对于打猎,大多数男子天生的感兴趣。他也不例外,而且旁人不知道的是,他也擅长打猎,只是碍于没有趁手的打猎工具,不然,他打猎也会存点钱。   父子俩高兴地到了老榕树那里,大家伙还在,看着身体结实的张鲁明,大家也是高兴的。毕竟有些人都差不多忘记他这号人了。这样,张鲁明跟着张冬,也不会连累张冬。这对于全队伍的打猎行动是有利的。   大家将人员都敲定了,就约定两天后的早上带着磨锋利的家伙来这里聚集。到时,一起出动!   张冬看着一脸兴奋的家伙,很是无奈。不过,也是很期待大后天的打猎的。希望他们足够幸运,能够猎些野猪回来。近来山里一窝一窝的野猪实在太猖狂,到处糟蹋庄稼。那么,他就不客气将它们猎杀,也好买几个钱以后养儿子用。天知道,他儿子还在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晚上断电了。现在补上昨晚的。今天的,不知能否完成。不然,就得等到明天了。不过,得调几个闹钟才能早起啊。。。   ☆、打猎行      大家看没有什么要商量的事情,就一起散了。而张冬往自家的田里走去的时候,突然就停住了。他想起一件事----他说过要去宁音寺还愿,感谢上苍将他的好娘子送到他身边,再求仙佛保佑他快点抱到儿子!顺便祈求上天保佑他们能多猎些大家伙,大家好挣些银子,年底好过些。这里是因为没有道观,不然他更喜欢去道观还愿。想起来就立即去做。要不然,往后忙得又会忘记。   本来跟着自家高兴的爹回家的小衍回头看到张冬停下脚步,就好奇地看着他,想看看他想做什么。小衍的爹只顾着自己高兴,走了很久才发现自家的大儿子落在后面,正扭着头看张冬像被火苗烧了屁股那般奔向村中。就纳闷地走到大儿子身边问:“你大冬哥干嘛呢?”   “我也不知道,爹。”小衍又看了一眼张冬,只见他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一家院子的墙角,这才回头拉着张鲁明的袖子,一手提着装着一点野菜的小篮子,笑着说:“爹,我们快回家吧。还要告诉阿吉这件大好事呢!”   “嗯。对。让阿吉也高兴高兴,几天后,我们就有肉吃了。”张鲁明也是高兴。   小衍笑眯眯地跟着张鲁明回家,他是打定主意,以后多多跟着大冬哥,那么有什么好事,他也能得些消失,兴许还能有点好处呢。这个念头让小衍后来真的是得益不少。   而此时的张冬已经跑到村里的小杂货铺里,拿了身上带的那些铜钱就全部卖了香烛之类的。那个杂货铺的掌柜是个矮个子的老大叔,精明诚恳。他纳闷了,大多数时候,买香烛这事情是村里的婆娘或和他这般年纪的人来买。这年轻人来香烛真的少有的事情。那个掌柜看到张冬喜气洋洋的脸,实在忍不住了,就好奇了:“大冬,你买香烛干什么去?”   “没什么大事。大叔,你快点。我还赶着回家呢。”张冬不想说。因为一说起来,前因后果实在太多,又不想撒谎,只能含糊带过。   掌柜大叔知道人家不想说,就歇了,点头道:“稍等,别急啊。这点耐性都没有。”   张冬扯着嘴角,无奈地听着掌柜大叔的训话,一拿到东西就立即付了钱就溜了。他还有正事呢,哪里得空听老大叔闲谈?   张冬跑回家又拿了些铜钱,就上山去了。去绵山那边的宁音寺,需要绕过村子,可是照他的速度也是很快就到了的。于是乎,山上的和尚见到他们有生之年看到动作最快,用时最短还愿的施主。只见他匆匆跑到寺内,将香油钱捐给庙里,然后就跑去上香磕头许愿。总共花了不到三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做好所有的事情,一脚已经踏出了山门!   康林歌在种菜,看见张冬健步如飞地回来了。就走过去问:“你干嘛去了?刚才见你拿着什么东西出去了。”   “没什么。只不过,之前说过要去庙宇还愿的,今天才想起。趁着有空就去了。”   “哦。”康林歌还在想着要不要问他因什么还愿呢。张冬就笑嘻嘻地道:“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还愿?”   “嗯?为什么?”康林歌很迷茫。   “我曾说过,我要是娶到心爱的娘子,就要去还愿!”   康林歌看着那得意洋洋的人,伸手就一拳擂在他胸前,打完之后,才慌张地看周围有没有人,随即就快步回家去了。   张冬还想说几句俏皮话呢,怎料那人一早跑掉了?   很快,就是两天后打猎的日子。   这一天村里的人大多数都早早起来。更不用说那些有家人去参加打猎的人家。张冬跟他们说过,每人要自备喝的水和干粮。傍晚的时候是要回来的。因为他们打算是将野猪往村里的方向围捕,不用担心它们跑进森山不见踪影。   八组人,张冬、张鲁明和邓图是去张冬往常去的那座山,也就是遇到康林歌的那个地方。那里是野猪比较多的地方,他们将那里作为这次围攻的最外一点,然后两翼每一个山头、山坳里都有一组人,形成弯月形将这座山围住。下山向着村里的那个方向,是早就在农田前面就挖好了陷坑,保证野猪跳下去就挑不起来的。而且,那里也有汉子守着的。   有狗的,都带着去了。而张彦笙和邓图的狗是最有趣的。那两条狗早在它们的主人找出平时要出打猎的时候它们才戴的狗铃铛的时候,它们就知道它们能跟着主人上山打猎了。于是它们就欢快地摇着尾巴勤快地跟着各自的主人进进出出的。一个早上都在绕着主人的脚,险些没把各自的主人绊倒。邓图好脾气,只是笑着拨开自家的狗,而他就将□□、水和干粮系好在身上。而张彦笙就没好脾气地一伸脚挑起了那通身黑溜溜的狗,让它倒仰在地上。张彦笙没办法,就将狗铃铛给他系上去,看着狗欢乐地甩着狗脖子,就带着弓箭家伙跑出去。那狗看着主人跑了,也一并冲出去。   张彦笙的娘摇着头看着自家的儿子,笑着对张彦笙的父亲说:“你看你的儿子,去打个猎,都弄得这么高兴。”   张彦笙的父亲,张铁忠只一笑,也没回答,他心情不好,因为他不能上山打猎,只能去守着他们挖好的陷坑!   张冬他们很快就按自己的路线去了。张冬这边,还没进山的时候,张冬看了看那戴着狗铃铛快乐奔跑的大黄狗,就让黄狗停下来:“来来。大黄,乖啊,过来!”大黄狗也是非常熟悉张冬,就摇着尾巴回来了。可是看到张冬伸手想要拿它的铃铛的时候,拔腿就想跑,可是被张冬双腿夹住,它又不敢反抗,只能乖乖的被取下铃铛。邓图看着自家可怜兮兮的大黄,也是觉得不好,就求情,说:“大哥,它戴着铃铛也没事的吧?”   张冬笑着摸摸大黄的狗头,拍拍它让它前去,才对邓图说:“我们是突然攻击的。那么就不能让铃铛声惊动那些机敏的野猪。彦笙的狗可以有铃铛,是因为他在最侧的那个方向,是最后的关头,铃声什么的可以吓吓逃命去那里的野猪。”   邓图和张鲁明听了也是认可的,就没去管还在伤心的大黄了。   果然,三人一狗悄悄地想着那座山峰走去。他们很幸运,才到半山腰就看见一窝五头半大的野猪!张冬刚好在前面,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和野猪都愣了一下,明显是张冬反应快很多,趁着那些猪回头跑之前就弯弓射向最前面的一头的猪头,然后就立即飞奔上路上面的山坡,对着最前面奔跑的那头射去。弓箭咻的一声射出去,那头野猪就倒地不起,还影响了后面奔跑的。张冬见机再射其中一头被倒下的野猪绊了一下的野猪,弓箭威力很足,又还不是成年的打野猪,于是第三头野猪被射中倒下了。   这其中的速度当真将邓图和张鲁明吓到,甚至是张冬自己都被自己震惊了一下!这可是不到一刻钟之内就将三头野猪射杀的呀!原来邓图和张鲁明想上前给那牲畜补上一枪一刀的,可是发现那牲畜已经没气了。可见张冬一箭射出去威力是多大。后来的两头才需要补上一刀。这样说来也是不费力就来了个开门红!   三人一商量,就决定将三头猪扛回到山下,交给里正叔,让他先安排好,他们才继续上山。   张冬三人更加兴奋了。大黄也是,它可是对那些死物没兴趣的,刚才它都没派上用场。这下更是远远地甩下主人们跑到前面去了。   不说张冬三人如何。说到张彦笙他们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们上山来,有些人看到了猪屁股,还没拉起弓箭来,那些狗就汪汪大叫,那些野猪以及其他的动物听到了都跑了。这下子可是开始了奔走山头的时候。张彦笙的狗太过兴奋,铃铛大响,那些野物也是一早跑掉。只留下它们的气息,惹得张彦笙的大黑狗发狂地追踪。可是张彦笙他们可不觉得苦,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只要追上去,保不准遇到什么大家伙。因为此时他们不知道张冬他们轻而易举就旗开得胜。要不然就心情郁郁了。   清晨村子的宁静被山上的男子的叫喊声和狗吠声打破。那绵长的吆喝声与激动的旺旺的狗叫声,让村里的人听着就兴奋不已。那些孩子、婆娘做好家务的没做好家务的都跑到村里的高坡上聚着,有的手里还捧着一碗粥,在那里边喝粥边跟别人说话。时不时问一句“他们在哪里啊?”“听到猪叫了吗?几声??”“那些狗会不会被吓得跑不动了?”“……”问题是五花八门。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组队围攻野猪的。家里有孩子、男人去猎物的更是期待他们今天就能扛几头猪回来!   山上打猎的人奔走呼喊,问的是对面的伙伴有没有发现猪的行踪,这样他们就可以大概知道自己要在哪里堵截才好。包围圈是越来越小。圈内是有众多的野物。想在圈内来个逃出生天,似乎难以上青天。   有些聪明的野猪是拼着命往多人声的相反方向逃命。有些被吓蒙的就是慌张地往森山里跑。趁着人不注意,就没命似的冲出了包围圈。那些狗也是心大的。看着一两头漏网的,根本就没去追,反而更加看紧了圈内的猎物。胆小的狗都在人不远处远远地向着那些野物吠叫,胆子大的都已经凑到野猪或其他野物几步远的地方吠叫,甚至还想上前去咬一口肉下来。   张彦笙的大黑与邓图的大黄就是其中的最大胆的。只见它们俩分别带着几条狗围着各自的目标---大野猪,一时间都扑上去。大黑灵敏,可是非常狠,都不顾自己会不会被野猪的獠牙伤到,不管不顾地扑咬野猪,到最后,野猪被张彦笙射死了,可是大黑的背部也被野猪獠牙撩开了巴掌长宽的毛皮,疼得它“呜呜”的叫,还想再去围攻野猪的时候,被张彦笙呵斥回来了。邓图的大黄可是聪明多了。它灵敏地躲着,总是趁着野猪不经意间就飞扑上前咬一口,然后又跑开。最后人们发现那头野猪被咬了四五口。   他们两组的人在山里内一点打着猎物,更多的队伍是赶着野猪向山下的陷坑去了。可想而知,那场面是多么的震惊。   听着人声近了,山下守着陷坑的人都将陷坑旁边的人行的木板抽掉,然后大家都往安全的一个地方躲着,就怕有野猪冲过来。看着陆陆续续跑下来的七八头半大的以及成年的大野猪,人们都笑了。那几头小野猪,就不在他们眼里了。   待看到张冬和张彦笙他们抬着两头更大的野猪来到山下时。大家更是激动。   有人说:“哈哈,这下子我们村可是有十头野猪了!”   里正笑着大声说:“哈哈,你们错了。是十三头!”   “什么?”除了张冬大家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哪里还有多出的三头?   一听是张冬他们的,都更加高兴了。大家闹哄哄地抬着猪回村里去了。接下来的分赏可是激动人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一刻钟:十五分钟 另外,因为家乡那地方现在确实也是有很多野猪。有人亲眼看过一窝一窝的野猪跑到柑橘园子或山地里找吃的啦。按着现在这样的速度,有没有天敌,又限制捕猎,那么一两年后,会有多少? 因此,以此为蓝本。。。   ☆、分钱了   八组的人,一共猎了十三头野猪,都是半大或者是成年的。这样野猪刚好卖。趁着天色还早,离镇上又近,张冬和里正商量了,就决定拉九头比较大的猪去镇上卖了,好换些钱回来分给去打猎的人。另外的四头就在村里杀了,然后每家都分个一二斤的,也算不赖。村里人好吃懒做有没甚么本事的人自然会眼红,但是那些老实本分的、家里多年老幼小的都是感激不已,自家没人去打猎,还能沾光拿一两斤的肉回来吃,是幸福的事情了。   张冬没理会那些眼红他们的人。他要带着人去镇上卖猪呢。将村里所有的板车都拿来用,每辆板车上都有两头猪,要两三个人才行。这样,还剩下一头猪没能放上去呢。张冬看着这队伍实在惹眼,就想着要怎么做才好。想了想,他就拉着大家说:“我们平明百姓一个,镇上多贵人,也多小人。我们还是小心一点好。说来也是凑巧,我的两个好兄弟在县衙当差,前不久他们说想吃野猪肉了,想买一头来吃。那,我们就将这头大的‘卖’给他们。你们觉得如何?”大家都不是笨的,当然知道张冬说的“卖”就是“白卖”,就是当做是一份人情,被卖出去了。不过也知道张冬是为大家好,就同意了,可是也另外叫了一个平常跟张冬几个就是打声招呼的普通的兄弟过来和张冬两人一起抬着野猪就送去县衙。 张冬弟弟张山、张彦笙、张晓、邓图和张鲁明他们都觉得大家不怎么信得过张冬,才会叫其他人跟着去。可是,他们也不计较。一起来的这些人都是他们自己的门路卖野物的,大家就各自去卖自己组的野物,卖得多少,他们自己组分。   张山和他组的人也是和邓图张鲁明一起去平常张冬卖猎物的镇上最大的酒楼。那家酒楼的掌柜跟张冬也是合得来,因此多收张冬的猎物,连同张山,酒楼掌柜都是和蔼对待的。这不,知道这两头野猪都有张冬兄弟俩的份,看着又肥壮,立即就爽快地买下。每头猪都有一千文。大家伙都高兴得不得了。他们才一天就挣得这么多钱!如此,张山那组,开始愉快地分钱,张山拿弓箭就拿四百文,其余两个每人三百文。而邓图和张鲁明就想等张冬回来再分。毕竟这次还是张冬收获最大。张冬就是拿五六百文都是可以的。   此时的张冬正在县衙的后院和后厨的人在说话呢。跟来的小伙子也是好奇地紧跟着张冬,看着县衙的屋子都觉得好看。这时候,陈福来和赵杨进来了。他们首先看到的是那院子里还没被刮毛的灰黑色的大野猪。两人都没看到坐在旁边板凳上的张冬,只顾得研究野猪的獠牙和“肤色”。“哎呀。原来野猪长这个样的啊?这么难看的家伙,肉好吃的吗?”这么傻的话,只有赵杨才会想得出来。陈福来都自动忽略这样的话了。他压抑着高兴,抬头看着张冬问:“大哥。这头猪是你猎的吗?”   张冬被忽略了,心气正不顺呢,就没好气地回答:“送到你们这里来的,能拿别人的猎物来吗?我愿意,人家还不打死我啊?”   “对啊,陈福来这么笨。这都想不到!不过,大哥,那你还有东西卖吗?要是有的话,卖的那头猪也是你猎到的吗?”他听过张冬捎信过来说今天去打猎的。所以才有这一问。   “都是我的!”张冬看看天色不早了,就没什么耐心陪他们废话,就起身道:“我们村里野猪糟蹋庄稼,只得跟里正商量了带着村里的男子去深山里猎野猪。也算是我们幸运,得了几头,每人应该也有一点铜板吧。”   陈福来和赵杨一听,就知道这是张冬跟他们说野猪的由来,他们也好跟上司报备一下,况且今日的猪肉也是大人们有大份,也不怕有小人说闲话。   他们俩跟主簿都能说得上话,主簿也是算得上为民为公的人物,于是两人就对张冬说:“放心好了。县衙里的大人曾经都很忧心今年的庄稼会不会被山上的畜生糟蹋呢。现在你们村可是为民除害了。好得很!”   张冬想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就跟小伙子出去了。陈福来还想去给银子,可是被赵杨拦住了:“你给了银子,可不是绵村的东西了!”   陈福来一愣,明白了,就收起银子往外走去。赵杨气闷:“喂,去哪?”   “去跟县太爷和堂上的兄弟们说说有野猪可以看。”话说着,就已经消失在后院门口了。赵杨不再理会,转身再去观察野猪了。心里想着什么时候他也要去打猎!   那个小伙子跟着张冬去街上了,刚好看到小伙子那组的两人从酒楼里出来,笑容满面,张冬和小伙子就迎上去问道:“这么高兴啊!我们准备回去吧!”   那两个人转头一看是张冬,就高兴地点头,并对小伙子说:“小虎,我们回村里再给你。这里人多的。”   小伙子高兴地点头。他本来就是去凑份子的,能拿到钱也是好的。   回到他们原先聚集的地方,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有些人的野猪是卖到大户人家去了,得的银钱也是一千文上下。有些人就少点,但大多都是八百文以上的。这样的钱,对于有钱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山村的人来说就是一笔不错的收入,若是赶上年尾,都可以过上一个稍显丰足的小小新年了。   张冬看到自己的亲兄弟和好兄弟都高兴的样子,就知道收获不错,当下也没问得了什么价钱,只看人都到齐了,都赶着回家去。村里的老人妇幼都等着他们回去呢。   想到家里应该分得应得的那份肉的时候,大家脚上更是使不完的劲,一大帮人都赶在太阳刚落山去的那一刻回到村里。村里那些不用干什么活的孩子都在村口等自家的父兄归家呢。一看他们就一窝蜂地围上去,吱吱喳喳的说着“大冬哥家里除了两份肉之外,还得了两头小野猪崽!”“里正爷爷说那是因为大冬哥猎了三头野猪……”小孩子天真羡慕的语气让大人们都好笑不已。他们当然知道了张冬一人就猎了三头野猪的事情,算起来他们每一组能卖一头猪也是托了他的福。所以,并未说妒忌什么的。至于村里的妇人怎么妒忌,就不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这群小孩子里也有张鲁明的小儿子阿吉。阿吉这时候也是咧着嘴抓着张鲁明的裤腿,他想拉着自己的爹快点回家吃饭吃猪肉。他好久都没有吃过猪肉了。不过,看到了站着的张冬,他就想起哥哥跟他讲的话,说以后见着大冬哥要乖巧礼貌地喊大冬哥。那么以后就会多多有肉吃了。阿吉听话,就上前小声地说:“大冬哥,你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像你那么厉害!”   张冬笑了笑,道:“好啊!”   旁人看到了都笑了。互相提醒了明天要将那辆板车送回到哪里之后,不一会,大家就分开各走各的了。张彦笙和张晓两个还说明天要去看小猪崽呢。   这时候,邓图也拿出了钱给张冬,让他分钱。张冬也是跟着张山他们的分法,拿了四百文,其余的是邓图和张鲁明平分。邓图和张鲁明都很不好意思,想让他多拿一百文。张冬笑了,说:“没事,我也是靠幸运。况且我家还多拿两头猪崽,也算值得。你们这样做,以后没有谁敢跟我一起干的了。这不是让我孤立吗?”   两人一听就犹豫了。因为知道张冬说的也是实话。毕竟村里的人都想挣钱,没理由让张冬多拿许多的。要是这样,宁愿跟其他人一起打猎了。这样一来,就真的让张冬难做。张山在旁边也是劝邓图他们不要多想,况且进山去,大家都一样冒着危险的。现在这个分法也是对的。   最后邓图和张鲁明都感激不已。   阿吉看着那些铜板,眼睛都直了。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钱。想到自家哥哥的话,更加相信跟着大冬哥不仅有肉吃,还有大钱拿!此时的张冬在阿吉眼里,就是财神爷!   大家看看天色暗了,这才分开回家吃饭。张冬和张山两兄弟也是说笑着回到了家。因为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张父张母就决定了大家一起吃饭,图个热闹。   当两兄弟回到家的时候,康林歌已经将所有的饭菜都做好了。刚好让兄弟俩洗洗手就上桌吃饭。兄弟俩今天跑了一天,都饿狠了。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让一家人都是欢喜又是心疼。这些钱真不是容易赚到的。   说起今天的收获与分猪肉,张母就一阵火大。按理,他们家应该是三份猪肉,一共六斤肉的。可是因为里正说了要将两头野猪崽给他们家,因此那些个臭婆娘愣是少给他们家两斤肉。可气死她了。可是里正觉得张父张母是和张山一起的,这样少分两斤肉也是合理的。所以,张母也就闹不起来。康林歌也没办法,就说到他们家能得多些钱,也算不错了。况且,这次打猎还是张冬出的主意,以后村里的人只会更加信服张冬。那么少两斤肉又如何,那些婆娘还能怎样?   张母听了可是乐呵不少,可不,就她家的两个儿子都使弓箭,到时候,两兄弟都会拿卖野猪的大头银子,她们这是妒忌她家呢。张母顺口就回道:“算了,我家的俩儿子就算不要这少了两斤肉依旧是有本事的,以后还会少肉吃吗?”她这是暗讽她们儿子没本事呢。特别是那些个儿子不上进又懒惰的妇人更是气恨。可是里正在那里呢,就忍下没反驳。张母这下才高兴地拿着猪肉先回去。张母原先只顾得那几斤肉,都忘记骨头了。康林歌没忘记,拿了了几根腿骨回去,想熬汤就给家里人补补,特别是张冬和张山。   因为汤还没煲好,只能小火慢慢熬着,明天一早,他们就可以喝了。今晚只能喝点鸡蛋汤,吃闷了很久的野猪肉。   这样的饭菜也是丰盛的了。一家子都吃得饱饱的。待张父张母看了两兄弟得的钱之后。就让他们赶紧去洗漱睡觉。张冬拿了一百钱给了张母,让她存着怎么用都行。这把张父张母感动得泪水都差不多流出来。康林歌是没意见的,这样一点小钱能换得家里和睦,她是没所谓的。张冬看到康林歌也是微笑着看着他,就放心地去洗漱了。   康林歌洗好碗筷就去灶间烧更大的火,她也要洗澡呢。至于张山媳妇,两家都分家了,就没必要分热水给她了。   康林歌洗漱好之后,张冬已经回来了。他和张山是去院子里的洗澡棚洗澡的。女眷就是在院子里的一个角落的泥砖搭建的洗澡房洗漱的。   两人一天都没怎么说话了,这时候,他们才能依偎着低声说着今天的见闻。康林哥觉得,这样的生活才叫温馨甜蜜----家里没有多少烦心事,公婆一般明理,妯娌不算野蛮,最重要的是夫婿英勇疼人。   这样的生活一直这般下去,也不错。确实如此,只不过,生活中总有磕磕碰碰的不如意。      ☆、牛偷菜      打猎之后,人们的生活更加安静,因为没有野猪跑到农田偷吃踩踏庄家。只是在田里、田埂上插上稻草人,期盼将那些来吃稻谷的麻雀吓怕。   康林歌小时候见过田里的稻草人,可是她真没见过到底是怎么制作成的。对于一个动手能力极差的孩子来说,这简直就是极难的事情。后来她又外出谋生,到底是与农村的生活越走越远。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再过这种安宁的日子,可谁料到她被上天弄回了古代呢?她甚至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朝代!是历史长河的一个?还是人们所说的架空古代?她一无所知。她只是知道这里的字跟曾经的繁体字是一样的。这时候才后悔当初她没看父亲给她看的那本繁体唐诗。不然,就是记得那些诗词的繁体字怎么写,到了这里都不会是只认得几个字的村妇。不过,她总会想办法认繁体字的。   看着远处田埂间锄草的农人,康林歌真的是感慨良多。想着东西入迷了,她的牛已经吃草吃着到了她身边,见她还不让开,甚至还用它胖肚子挤开了碍眼的主人。康林歌低头看了一眼吃草吃得欢快的牛,及其无语。今天张父张母都要到邻村的亲戚家喝喜酒,所以,两个老人谁都没空放牛,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康林歌一定记得在上晌午前拉牛去吃草泡水!康林歌只好无奈的点头。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它到底是谁家的宠物牛?   临近晌午了,康林歌就将牛拉回院子外面的草亭子里栓住,放了一点草,就回去做午饭。因为张冬去远一点的田里看水去了。这时候也快回来了呢。   康林歌在灶间里忙碌好一会,才将午饭做好。将菜都放在一个大锅里温着,她就想去看看小鸡怎么样,要不要加点水进去。   可是当她加了水回来的时候,她发现院子外小亭里的牛不见了!她慌忙跑出去,想着先看看牛是否在附近。如果没有的话,就得找张冬回来了。因为她知道牛这东西太金贵,会有人想偷得卖掉的。所以,就是因为这个她才担心。   天气虽然干旱,可是地面的泥不是很硬。牛踩上去会有牛蹄的印子,所以,跟着新鲜的牛蹄印,康林歌一直追到了村里的大道。想要再寻牛蹄印,可是这里多有别人拉着牛经过,牛蹄印子多而乱,根本看不出哪个是她家的牛的。   张冬这时候刚好从田间回来,一个转弯就看到站在路中间神色不安的康林歌。他担心地上前问:“阿林,怎么了?”   康林歌看到是张冬,就如看到救星一般:“冬哥!我们家的牛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不见了呢?”张冬也是惊讶。   “就在我们院子外的草亭里不见的。我跟着那牛蹄印来到这里,因为太多牛蹄印了,就找不到它的了。”说到这里,康林歌都想哭了。那头牛虽然可恶,可是是她家的宝贝啊。要是丢了,该怎么是好?   “别急。应该是它自己跑去哪里了。哪里有人敢白天做偷盗的?”张冬也是有点担心,只是他需要先安慰了康林歌。说罢两人就分头去找牛。张冬向村外的方向,康林歌向村内的方向。   康林歌随着村里的大路一边走,一边留心旁边,看是否见她的牛。   就在她刚转了个湾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说:“哎呀,谁家的牛啊,造孽了!吃光了我家的菜啦!”   康林歌一听,心中“咯噔”一声,心想:“完了,肯定是我们家那头倒霉牛!竟然又去偷菜吃!”遥远的曾经,它也是喜欢偷菜吃的。如今到了这里竟然旧态复萌了?憋着一肚子的怒火,康林歌再走近一瞧,小溪里的那头吃草淌水的牛不正是她家那头闹失踪的牛!   康林歌连忙折了一条小指粗的树枝,就向着牛跑去。正骂着牛的是个大婶,看见康林歌从路上下来了,就连忙走上前去拦着康林歌道:“哟,你不是张冬那小子的新媳妇吗?这牛就是你的啦?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看,它吃光了我菜园子的菜了!我家几个小子要吃菜呢!没有菜我就要你赔!不,一次的就全赔了,我也不答应,你得管我一家两个月的菜!”   这个大婶不等康林歌说话,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实际上就是要康林歌赔她两个月的青菜。康林歌看了一眼那一小块的菜地,更加火大,那么一点菜就算是轮着日子摘菜芽也不能提供一大家子两个月的菜啊!这明显是欺负她嘛,讹她呢!可是,也是自己理亏,是应该赔偿,但是要赔多少,就不是这个大婶自己说了算。于是康林歌说:“我家男人不在这里,我做不了主的。他不知道我家的牛在这里,他向村外去了。不如,你去找他来看看。他看到这菜地,肯定骂我的。到时候,你就跟他说赔菜的事情吧。他一向不管家里的菜地的。”康林歌也是急急地说了这些话,话里的意思就告诉那个大婶,康林歌的家,做主的是张冬,且张冬大男子主义,是会骂人的,这样的男人多是好面子的,到时候大婶问要菜了,顾忌面子的问题,张冬也会满足大婶的要求。另外,张冬不管菜地,那就是说他不懂菜地出产的多少,这样的话,大婶说多少就是多少,他不会怀疑。如此一来,大婶就明白自己将张冬找来了,自家就不会亏了!于是她连忙就跑去村外了。顺便还叫上自己的小儿子,母子俩一起跑去找张冬了。   此时的张冬刚好碰到了从村外归来的好兄弟张晓,知道村外不见他家的牛。于是就转身回村里。顺便还请张晓帮忙在村里找牛。还找不到,就要请他们的好兄弟帮忙了。   张冬怎么样,康林歌是没想的。这时候满腔怒火的她看到那个大婶跑开了,就拿着树枝找牛算账了。张冬曾经说过,他家的牛是差不多要成精了的。这不,正淌着水吃着嘴边肥嫩的水草的牛,眼角瞟到主人拿着树枝过来啦!“哗啦”的水声响起,甩了甩身上的水,就向来时的那条通向大马路的小径跑去。一时间,水花四射,康林歌抬手抹了一脸水,就看到牛已经跑到小径路口了。康林歌急忙跑过去,还大声喊着,让它停下。可是牛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主人手里还拿着树枝,就转回头继续爬坡,路过旁边的一小块菜地,还伸出牛嘴拔了一棵菜!这下子,看热闹的人里,发出惊呼,骂了一声,因为吃得是她家的菜。还好只是吃一棵菜,还好刚才那牛下来的时候没注意到!   康林歌可是被气得头都要冒烟了。她紧紧地攥着树枝,追赶着牛。康林歌爬上那个小坡,牛已经到了大路。它没有回家,而是继续往村里走去。康林歌着急地追着,牛在前面小跑着。康林歌跑得累了,就停下来。那牛看到自己的主人停下了,它也停下来,还嚼着青草回头看它的主人。   康林歌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知道自己不追着它,它就乖乖地在前面。所以,她只能在路边停下,远远地看着牛,进而等张冬来了。因为她笃定张冬会被那个大婶叫回来的。那些看热闹的人也会告诉他她进村子了。果然,不一会儿,张冬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起的还有那个叫张晓的小伙子。张冬紧张地问:“阿林,你没事吧?”   “我没事呢。就是牛太狡猾了,我都被它气死了!”   “阿嫂,我刚才听了一耳朵,看来你家的牛真是快成精了。都知道你要打它,它就跑了!”张晓方才听到那些人说阿嫂的牛很精怪,看到康林歌来了就跑掉了。因为康林歌手里拿着树枝!他都想夸奖牛聪明了。可是他不敢,因为这样一来不就是说阿嫂不大聪明吗?   “哼!它以前也做过这样事,每次都被我修理一顿,所以它肯定知道我生气的样子了。”康林歌抑郁:“冬哥,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将它拉回来?”   张冬知道康林歌没事了,才有心情想这件事,觉得可乐得很。本来他还担心牛会发疯伤着康林歌的,可想不到,牛太聪明,直接跑掉远离发怒的主人!想着康林歌追牛的情景他就想笑,可是,害怕被康林歌修理,就忍着笑,直到背过身去才咧着嘴笑了。那牛看不是康林歌来,就没有继续跑。因为它没被男主人打过。更何况,男主人手里没有什么打它的东西!这才是让它安心的事情。于是,张冬顺利的牵着牛往回走,还拍拍牛背,说:“你惹你主人生气了。估计有你好受的了。”牛听懂不听懂,张冬就不得而知,只是看到牛来到康林歌附近,就不敢再走了,任张冬怎么拉牛绳,它都用四蹄撑着地面死活不过来!   这下子,张冬和张晓真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康林歌也太恐怖了吧?让牛害怕成这样呢!   康林歌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是又羞又恼造成的。她想着冬天到来的时候,就罚这可恶的牛几天没有粥吃!给自己闯了祸的牛还不知道自己冬天的美味被断了几天,此时只是知道它主人先走了,它就放心地跟着男主人回家了。至于它吃掉的那些菜?在它眼里,跟草有什么区别呢?它不知道。   张冬这时候和张晓分别了,就开始愁怎么解决牛偷吃的菜的问题。这真是个难题。在农村,自家菜地的菜可是非常重要的。没肉尚且忍些时日,没菜吃,那真是没办法忍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又不甘,又愧疚。这时候他才体会到康林歌的恼火。回头瞪了一眼慢悠悠走着路的牛,到底不舍得像康林歌那样的态度对待它,只得回去想办法了。   他可是不知道他家的菜地已经被人摘去了一小部分呢。   这事情不大,可是那被摘掉的恰好是张山的,是张山媳妇种的!   这下子,可又是一桩家里的小风波。      ☆、赔多少      张冬拉着牛慢慢地回到了家。才到家里对面的那一段路,就看到自家院子有很多人,其中的一个就是被牛偷了菜吃的那个妇人。只见她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菜篮子,一手叉着腰在骂人呢。无非就是骂他家有牛就很了不起?由着牛去偷菜吃?也不好好管着!又骂康林歌养的好牛什么的。康林歌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妇人又跳脚了。旁边的张山媳妇是谁也不帮,板着脸坐在一旁。看起来是她帮理不帮亲的样子,可是家里人被骂上门了都不出声的话,那就不是明理,而是虚伪。   见此,张冬赶紧赶着牛回来了,远远地问:“六婶,怎么回事啊?”   “啊,大冬,你回来了?呐,你看,你的牛吃了我家的菜,我来你家菜园摘菜,这不错吧?”   “嗯。”   “我摘了菜,你家的媳妇说我摘了这么多,算是几天的菜了。说是让你回来看看,我才能走。因为我们两家还没说好怎么赔我的菜呢。这可不对了,我说了,你们要管我家两个月的菜。我每天都会在菜园子里摘好多菜的。你知道的啦,我家小子多,一人一筷子那都是要很多的了。我现在摘的就是今天晚上的了。明天我早上、晌午和傍晚都要来摘菜的。”六婶又是一堆的话,让人无从插嘴。可是,这篮子这么大,真的是她家两口子加上四个儿子一晚吃的菜?   “呵呵,六婶。我知道你有四个儿子。不过,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摘这么的菜想回去喂猪的呢!你家小子真能吃!”张冬也是火大,他早就知道六婶家水边的那一小块菜地有多大。将菜一下子全部割了,撑死了也就这种篮子两篮子的菜。现在倒好,就今天这一晚就摘了她家菜园原本产量的一半!以后两个月里还要在他家摘多少篮子,多少倍的赔偿!好大的胃口!也要他能不能吃得下!   “哎呀。我家儿子四个,能吃嘛!”她还不知道张冬暗讽她一家都是猪呢。   “六婶,你家的菜地,只有不到两厘地吧?照你种的都是当季的菜,那么两个月后还有原先的菜吗?更何况,你家的那块菜地,我可是知道的,菜,稀稀疏疏,叶子干枯,都准备是死掉的了。你还漫天要价。”张冬说到最后,一脸严肃。本来她不骂自己的媳妇的话,一切都好说。可是她不该在这乱说。更何况,看到自家的弟媳妇袖手旁观,他心中也是有怒火,心情不好,自然不会给这个懒惰贪婪的老女人脸面。   “哎,你怎么这样跟我说话呢!我是长辈!”   “要是后背都像你学,不到两个月,村里的人都是懒惰贪婪的了!”   “你什么意思?就是说我……”   “我就是说你懒、蠢、恶!”六婶话还没说完,就被苍老的声音阻断了。众人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叔太婆。   康林歌忙上前扶着叔太婆道:“叔太婆,您怎么来了?”   “我就是闲着没事,出来走走,没想到又看到懒婆娘了!”   大家都跟叔太婆问了好。而六婶看到叔太婆来了,就不敢说话了。就连叔太婆骂她懒婆娘,她也不敢做小动作。   可是叔太婆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你家水边的菜地,谁人不晓得那是专门种黄叶子菜的地方!人家的牛吃了还算给你面子!要是再等几天,枯黄枯黄的,牛都不吃。还你家小子吃呢!你家小子是猪啊?”   六婶低头了,却依旧不敢吭声,可心里却骂着叔太婆“老不死”“老家伙”。   康林歌看到外面又有很多人来了,又看了一样依旧装严肃的弟媳妇,就开口道:“六婶,我家的牛吃了你家的菜,就算菜枯黄,但是,理应还是赔你的。但是你的做法就不合理了。”   “怎么不合理了?啊?”六婶看是康林歌开口,就立马回嘴了。   “不合理原因有,一,数量太多,超出你家的菜地菜的数量;二,时间太长,你家菜地种的菜就如我家男人说的,都是当季的菜,不到一个月就会全部枯死掉。那么多出来的一个月的,你就是想讹诈我们家多给你们家一个月的菜,你又一点活都不用做就能收获这么多。你当我们家是冤大头呢。这次成功了,以后,你们家是不是就以讹诈乡里乡亲的过活了?”   果然,村里的人听到最后,都有点害怕。本来这六婶经常这样欺负邻里的啦,若是这次让她沾了村里有点威望的张冬的便宜,那么以后,这个老泼妇还能怕谁呢?就怕她赖上讹上自家呢!于是大家纷纷出口说六婶太过分,有的人说:“阿冬家的牛都没有吃光你的菜地,还有一半的菜呢。就算赔,也是赔一半!” 一个声音说:“我刚才在院子里坐着呢,看到一头牛上她家菜地了,我就想喊人的了。可是看到了六婶,她就在菜地上面的田埂上看着牛去吃的呢。她还瞪了我一眼,不许我开口呢!”说话的是一个胖胖的媳妇子,本来就跟六婶不大合。这次能让六婶出大丑,是她想看到的事情。   “你喷粪啊你!我……我哪有!”六婶看到这么好管闲事的人,都被气得晕倒。她还想上前打人的时候,康林歌就又开口了:“六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感情你看着你家的菜快死掉了,让我家的牛吃了,就来我们家索要好的青菜了?要是你摘了我种的菜不打紧,可是你篮子里的可是我弟妹的菜啊。”   “我只知道都是你们家的!”   张山媳妇在一旁哼了一声,可还是不说话。刚开始六婶来她家的时候,她知道了六婶的菜被牛吃了,才来他们家摘菜的。最近因为她对康林歌看不顺眼,觉得公婆都已经跟她和张山住了,还总是帮着大房做活!临去喝喜酒了,还叮咛康林歌看好牛。她就是觉得心气不顺。所以,见六婶来了,就让她进来了,还故意指着那块地的菜是康林歌的。可是,她想不到六婶贪心,看着康林歌的菜还小,就看上张山媳妇的菜了---青翠大棵菜满地都是!所以,就将那些最好的菜都摘到篮子里。等到张山媳妇知道后,已经晚了,因此自然是更加怨康林歌。于是,六婶和康林歌对峙的时候,她是一言不语,还以为她多明事理呢。六婶因为康林歌孤军奋战,才敢那么大声骂康林歌。   不管如何,六婶的菜地是烂菜地,没有多少菜,大家都知道。有叔太婆与大家的支持,六婶自己也心虚,只得接受康林歌说的赔偿:一天给一小篮子的菜,提供一个月。   其实,这样的赔偿正是合理的。康林歌的牛吃了人家的菜理应赔偿,该多少就多少。谁也别想占对方便宜。这下村子的人对张冬和康林歌的印象更好了。因为他们家不会耍赖。张冬又是有本事的,以后家里的男人和孩子还要张冬或多或少的提携呢。   大家看到没热闹看了,就散了回家去。他们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呢。只不过回去的路上还是笑话六婶的不自量力。他们都说那个康林歌看着柔弱,可是她说的话,都是不好应付的。因此大家又开始猜测康林歌到底出身于什么家庭的。   这些张冬都不知道的。他和康林歌将叔太婆请进他们家的小厅里,还给叔太婆舀了一碗饭,说要和叔太婆一起吃饭。叔太婆当时正好有点饿了,就没拒绝,高兴地吃了一顿午饭。待吃晚饭,叔太婆就跟康林歌说了一会子话,说她对六婶这样的人就应该强硬些。不然,以后这样的老泼妇都来欺负康林歌这个好说话的新媳妇了。又提到了张山媳妇,叔太婆很不满意,可是毕竟是别人家的媳妇子,她不好说什么,只是孩子似的撇撇嘴,不做任何的评论,只叫康林歌做好自己,不要被人欺负。康林歌和张冬在一旁哭笑不得地应了。叔太婆随后就去找老姐妹聊天去,留下康林歌和张冬面面相觑。忽的,两人都笑了。   “冬哥!你笑什么呢?”   “我笑的是你跟我们家的牛真是,让人不得。那你笑什么?”   “我笑的是,你看着我又不说话,好傻!”   “呀,说我傻啊?我傻,怎么会将你娶到了?”   说起这个,康林歌就羞恼了。明显的,她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人“骗”了!什么以后自己的去留由自己决定。他都撒了个温柔的网,什么都帮着她。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出不来,走不了。   张冬见康林歌不说话,就上前拥住了她,说:“今天你被人骂了,我很生气。你怎么骂她呢?”   “你喜欢泼妇骂人啊?我可不想变成泼辣妇人呢!”那会多粗俗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嫌弃了呢。   “我只是想让你变成辣子,谁都不敢欺负你。”张冬笑了。他到底想象不出康林歌变成泼妇会怎样。只不过,现在这个娇俏的样子,他更喜欢呢。   “今天,是我不好。没能栓住牛,让它吃了人家的菜,害我们赔那么多的菜。真不开心。”   “算了。那个老货很可恶,不关你的事。”   至于张善媳妇的作为,张冬更加不忿,刚想开口,康林歌就笑了,“我们不要说这些闹心的事了。今天让我知道别人到底是怎样的人,也是不错收获,是不是?”   “是。”张冬笑笑,心里坚定以后要到别处建房子,远离那些个恶心的人。免得坏了自己的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1亩=10分 1分=10厘 1亩=6000/9 平方米;1厘=60/9平方米 2厘地=40/3平方米   ☆、秋收时   时间飞逝,在人们整天盯着田里的作物的时候,谷子一天天地成熟了。有些人家的早熟点,有些人家的稻穗还带有一些青涩的谷粒。如此只能再等几日再收割了。因此村里的人都挑自家那些已经熟透的来收割。好在秋高气爽,不怕如夏天那般忽来骤雨淋湿稻谷,那样的话,稻谷容易发芽,就不能要,就不知要损失多少谷粒呢。   康林歌和张冬的田地也是要和张父他们一起收割的。好在秋天时间充足,他们不用太赶。就这样,康林歌还是不顾张冬的反对,也跟着来收割稻谷了。这样的儿媳妇,那家会不喜欢。因此,自从上次牛偷菜的事件之后,张家父母就对张山媳妇很是不满。因为他们跟张冬一个想法,那就是在明知自家人被当冤大头的时候还装着帮理不帮亲的姿态实在让人恶心。张山他也很伤心,因为他也是像张冬想的那样,自家人都袖手旁观,那是让人寒心的。他不明白自己的媳妇为什么变这样?想着跟她说明白,可是她一直不认同。   这不,仗着自己有身孕,就说不去稻田里干活了。大家体谅她,也就没有反驳她的话,可是她不应该在怀孕超过三个月后还是想躲懒!秋收也是忙碌且累的。她不帮家里人干活那也罢了,可是她连自己的饭菜都想让家里的其他人给她准备膳食,更不用说她给家里忙秋收的人准备饭菜了。   张冬忍无可忍,他对张山说:“弟,你觉得你媳妇这样好吗?我不知道弟妹为什么总是有点针对你大嫂的意思。你大嫂跟她有仇?”张冬挥挥手,阻止了想要说话的张山,说:“不管怎样,家和方能万事兴。你也总是我的亲弟弟。”   张山叹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媳妇针对大嫂呢。只不过,他说的他媳妇也听不进去啊。或许他该要做些什么了。   傍晚回去的时候,家里已经摆好了碗筷。吃饭的厅堂里,不见一个人。上面的饭菜都用盖子盖着。大家知道这是康林歌的习惯。她喜欢在饭菜上面盖着盖子,这样既不怕有飞虫掉下去,也不怕饭菜凉得太快。张母这时候刚把牛拉进牛舍栓紧,更是把门锁住了才回来的。洗了手之后,看见康林歌还在灶间忙碌,就问:“老大家的,饭菜都做好了么?”   康林歌回头应道:“婆婆。你回来了?饭菜都在厅堂里呢。都做好了。我就给你和公公烧热水。”   “嗯。好。你们的热水烧好了啊?”   “是的,就是一点水,容易得很。”   婆媳俩正说着话呢,张山媳妇突然从她的屋子走出来,喊了 “婆婆”“大嫂”就向厅房走去。   张母惊奇了,“哎!你……”可是人家都没等张母说话都已经走开了。张母皱着眉头也出去了。康林歌微微一笑,拿着几个碗也跟着去吃饭了。   本来张母还想在吃饭的时候教训一下二媳妇的,可是想想,还是算了。等过了秋收,老大和老二家的就不再混在一起吃,就没有那些矛盾了。她也是知道家里的小矛盾的。只不过不想破坏了家里的和气,就能忍就忍了的。左右不过是老大媳妇吃了点亏。可是有时候吃亏是福呢。   总的来说,大家安静地吃晚饭,就各自洗刷休息了。这时候才是夫妻间的私人时间。所以,康林歌和张冬都非常喜欢这个时候。   张冬侧卧着拉着康林歌的手,眯着眼慢慢地抚着,惹得康林歌一阵鸡皮疙瘩起。康林歌随手“拍”的一声就打在张冬的胸膛上,嗔道:“干嘛呢!肉麻兮兮的!”   “唉!我是心疼我的媳妇啊。什么时候才能……”搬走?他想着明天搬走是最好。可是没地方啊。早知道如此,他过去的钱不应该花在那些无谓的地方,不然,他手里就有足够的钱盖房子了。哪里用得着自己的媳妇被迫撞上别人的脸色?   “没事。这些家务事也不难做。手脚快些也很快做完的。我做姑娘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更何况,我们秋收后,就重新开我们的小厨房了!”   “嗯。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暂时还没有。你有好介绍?”   “有……”   “什么?”   “我。”   “什么?你想说什么?”   张冬扶额。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娘子哎!他就没想再解释,只得用行动来说明介绍给康林歌好吃的东西就是——他,张冬!   第二天,张家的人,除了张山媳妇,大家都拿着家伙,出去收割稻谷了。康林歌更是牵着牛一起去,到时候就让牛在自家的田埂上吃草。因为今年多了一头牛,所以他们将稻杆往根部多割些,这样,稻杆就长些,到时候牛能吃的也多些。不然,整个冬天拿什么草料喂牛?张家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了,所以,除了他们家的稻草留着晒干当做牛的冬天草料之外,张冬还跟张彦笙、邓图、张晓他们打了招呼,让他们家也留着稻草,到时候,给几个铜板意思意思。他们家也同意了。本来照着张冬那几个好兄弟的意思是那几个铜板就算了的,可惜的是他们家不是他们做主。就算村子里的人家不用稻草当柴火,但是,也是在田里烧了当草木灰,做肥料的。所以,张冬的几个铜板还是得出。不过,这正是张冬想要的,不拖不欠。   收割稻谷的这几天,康林歌都累坏了。她还没什么念头。张冬已经心疼得不得了。他琢磨着自己是得做些决定,做出改变,不能一辈子都只为了秋收、春耕,周而复始的。那样的话,不止自己一点出息都没有,还带累自己的娇娘子受累。   他们将稻谷连同稻杆一起捆成一束束的放到长长的篮子里挑到村里的晒谷场上,然后就是排队等着用村子的石辗来脱稻谷。可是村里有很多人已经在排队了。等轮到他们家的时候,那些有点湿润的稻谷怕是都坏了。   大家也是发愁,没有什么办法。康林歌看着自家的那头在收完稻谷的田里悠闲吃草的牛,顿时响起小时候村里因为脱谷机不够用,有很多的人家用几头牛踩踏稻穗脱谷的。她跟张冬一说,张冬觉得好悬。都不知道能不能行。康林歌笑着说:“冬哥,你想想,你自己踩上稻穗都能踩掉一些谷粒。那么牛蹄那么大,怎么着多踩几遍都能掉的了。”   “可是,不觉得好别扭吗?让牛踩哦?”   “有什么别扭的!黑泥潭里出来的莲藕不是更脏?”康林歌还没说话呢,张母就大声地接上话了。张母都在一旁听了好久了,觉得可行。莲藕还是从泥潭里挖出来的呢。那泥多脏啊,人不照样洗洗莲藕就煮着吃了?何况稻谷还要经过大太阳翻晒好久呢,什么脏东西能不被晒死!张母可是直到自己的儿子的。直到他说的别扭,肯定是觉得不干净。所以,直接举例莲藕的出处。就算以后张冬不吃莲藕,她也不在意。   张冬听了,果然觉得更加别扭了。可是这时候,张父和张山都同意。他只好点头了。只不过,悄悄地瞪了一眼笑呵呵看笑话的康林歌。心里恶狠狠的骂着:“小样的娘子,过后有你好受的!”康林歌只顾上笑话爱干净的男人,哪里想得到这样的小事都被记仇了呢。   张母已经飞奔去牵牛了。张父则是催着康林歌快点示范怎么弄好连着稻穗的稻杆。   康林歌笑着答应了,立即抱着那些沉甸甸的稻杆放在地上,稻穗往内,稻杆的头往外铺着,直至铺成一个圆圈。然后再层层一圈圈地向外叠铺着,就像是石子掉进平静的水里,那一圈圈的水纹一样。大家看了都觉得好奇妙。张冬更是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康林歌,满脸的惊讶。晒谷场上的其他乡亲们也是好奇,看着这么一个圈圈的稻穗堆,都想知道这是干什么呢!张父笑咪咪地说:“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别急!”大家听了,都笑骂他老张头是老滑头了,还能卖关子了呢。索性大家也暂时有空,就等着瞧吧。   这时候,张母已经牵着牛来了。大家更好奇了。   只见康林歌牵过牛绳,就牵着牛走上那个稻穗堆,她就站在最中间的那个地方,然后轻轻赶着牛走。牛走过的地方,那些稻穗就脱了很多的谷粒。大家见了都称奇。张父觉得手痒痒,就上前接过这份工,他来做!   张家的人都笑容满面的,这样他们家的稻谷就不必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用石碾了。只是一人例外,那就是张冬。他在想着,以后他还吃得下饭吗?   张冬皱着脸,康林歌看见了,就笑嘻嘻地说:“冬哥,还是觉得别扭啊?”   张冬沉着脸瞄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康林歌没有说话。   康林歌乐了,沉默就是代表承认了!   于是被康林笑话他:“冬哥,以后,我们的田地还要不要沤肥了?”张母又听到了他们说话了,大声说:“儿子啊,我们菜园子的菜还是用茅……”坑……   “啊!我先回去了。”张冬不等张母说完就飞奔回家去了。张母还在那里喊:“我还没说完呢,儿子!”   康林歌看着自己没什么事情,也笑笑就也跟着回去了。是时候做晚饭了呢。   旁边的人一开始还没清楚怎么回事,听到张母的话,大家总算知道张冬原来是讨厌不干净!那他以后不用吃饭,只当神仙得了。   欢乐的笑声响彻晒谷场的天空。没什么能比他们在丰收年遇上了个欢乐的笑话。很不幸,张冬在往后很久的日子里都要被人笑话了。      ☆、丰收年   16.   秋收前后,总共也才十天左右。因为天气好,时间充裕,所以秋收不会像是夏季抢收那样的累。所以,当收稻谷到了最后一天,张冬家买了很多的肉菜,就是为了庆祝今年稻谷丰收,且都收回来了。只等着晒干,就能将稻谷收到专门放稻谷的仓房里封存好,以免被老鼠祸害。当然,封存前,是要圆蒲扇将不饱和的谷子扇开来,只留下饱满的稻谷。这最后的步骤叫做“扇谷”,两人中间隔着一堆的晒干的谷子面对面地站着,一人拿着长柄的木铲铲起谷粒泼洒到谷堆的另一面,也就是另一个人的面前,拿圆蒲扇的人立即两手举着圆蒲扇斜着扇那刚泼洒过来的分散的谷子,如此,就将不饱和的谷粒扇到两旁,中间的就只剩下饱和结实的谷粒了。这样周而复始的,直到最后的那堆谷粒全部扇完不好的谷粒。   看到张冬他们这样清除不好的谷粒,康林歌对此并不陌生,她的老家就是如此。她也从来不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因为现代的很多常识、知识都是古代先人的日积日累记下来的。只不过,她总是做不来这两件事情。于是,她只能在旁边帮着收拾。   将干稻谷存入谷仓封存好,已是两天之后。   忙碌这么多天,终于将这件事做好。大家也才放心。只不过稍作休息之后,就要将杂粮都要收回家来。那些杂粮包括有香芋和番薯。这一天,康林歌跟着张冬去坡地上挖香芋和番薯。当康林歌看到香芋地里还有番薯的时候很惊讶,这里已经有番薯了!她说起这事情,张冬笑着回答:“这番薯,听我爷爷说,也是在他年少的时候朝廷才从藩国里取回来,大司农率领部下人员在皇庄以及周边的几个村子试种,发现番薯对地的好坏要求不高,不需占用农田,在干旱和湿润的地方都能长得很好,还能结出硕大的地果子。所以,朝廷就令农人耕种,增加粮食。”   “哦。原来如此。这样,我们农人就不怕在三四月青黄不接的时候饿着了!”   “哪里哟。这都是听天吃饭的。稻谷这类主粮才是最重要的,可是那也是纳皇粮的主粮。刨去这些,剩下的不多,要省着吃,混着那些杂粮省着吃才能熬到夏收呢。”   康林歌抬头看着无奈中带有悲伤的张冬,顿时觉得心疼。她是出生于安宁富足的年代,不愁吃喝的。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是经历过饥饿与战争的。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让他开心些。只不过,她不知道,要让他开心的事情,最终还是他们俩的孩子帮他们实现的。只不过当下,他们还为着生活而忧心。   康林歌不想这么悲观,就引着张冬说话,慢慢地抖搂着她小时候的丑事博得自己的男人一笑。比如,小时候新年时候回母亲娘家,小小的人就爱跟着凑热闹去帮大人拔鸡毛,可是刚蹲下就说鸡屁股好臭。惹得大家大笑。一根鸡毛都还没拔,哪里的“臭”?还不是作怪了。张冬想象着小小的人捂着皱着的鼻子的那个可爱的样子就想笑。他想不出来自己的娘子到底是个怎么的人。只不过,从今往后,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地观察她。   张冬挖着香芋,康林歌就在一旁将香芋收拾收拾放在一边,等一下就可以直接放进筐子里挑回家。看着都是碗那般大小的香芋,两人都感觉到满足。只是也知道就这些也花费了家人几个月来的心血。浇水,施肥,除草。哪一个环节少了,都不会有好的收成。   两人合力挖了一个上午的香芋,那一块地都翻遍了。还捡起那些漏掉的小个头的香芋,都放在一起了。而这时候,张母和张父也挑着箩筐来了。看着地方堆在一起的那些香芋,也是高兴得很。看着一边手脚勤奋又不多嘴的大儿媳妇,心中更是满意。今年可是她家的幸运年啊。大儿子取得好媳妇,还白得了一头大水牛;稻谷丰收,芋头番薯也增收!是个有盼头的好年!只不过想起家里的那个堵心的二儿媳妇,她顿时就觉得天都阴暗了。就刚才,二儿子随着她来这里前,就在那里折腾,硬是将二儿子留下来,也不知道要干嘛!   只不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盼着她剩下孩子就好点。她和老头子也说过,大概是二儿媳妇见大儿子夫妻帮着干活,就偷懒了呗。既然如此,往后就不用两兄弟合着夏收、秋收了。大儿子俩人也不是铁人啊。   康林歌看到婆婆突然之间就唉声叹气,又没看到张山来,就猜想可能是有人出幺蛾子了呢。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和张冬的那份粮食也在这里,况且还有公公婆婆两人也在,自己也不算吃亏。辛苦、心寒的是二老而已。   第二天,张父是去田里放牛了。而康林歌、张冬和张母就去番薯地里割番薯藤。几人将地面上的番薯藤都收割好,扎成一捆捆的,然后就两捆一担挑回院子,剁碎晒干,然后就用麻袋装好,留作冬天的时候舀来煮熟喂猪或者喂牛。这下子张山也来帮忙了。四个人很快就将番薯藤和番薯全部弄回家。这已经是几天之后。待全部的事情做完,大家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粮食还是放在家里才安心啊。   张冬和张山趁着有空,就将家里的香芋和番薯都计算了一下,发现有三担的香芋,五箩筐的番薯。至于还在晒的番薯藤,大约就是两箩筐的样子。到时候,只给半箩筐的干番薯藤给张冬这边留着喂牛,剩下的就是留给张山这边,因为张父张母养了一头猪,他们跟张山一起住,那些东西自然也给张山了。张冬和康林歌都没意见。番薯藤这些东西,只能喂牲口,他们只有一头牛,牛的干粮就是那个像亭子一样的稻草垛子,够牛吃一个冬天,甚至是到春末了。番薯藤,就是每天都放一把在桶里混着热热的潲水和一勺子的粥和糠麸给它吃喝的。半箩筐也是足够的了。香芋他们是要一担,番薯就要一箩筐多一点就好。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至于稻谷,张冬分到的田出产多少就是多少。这样算来,张冬和康林歌也是有个丰收年。至少不愁吃的。   晚上没事后,康林歌就想着到番薯地里去挖个坑烤番薯吃。她不知道张冬是否喜欢就问:“冬歌,你们小时候喜欢到番薯地里烤番薯吃吗?”   “你说的是在番薯地里起个小土灶似的,然后将番薯放进去烤熟的那种?”   康林歌觉得差不多是那样,就狠狠地点头:“那我们明天没事吧?我们去地里烤番薯?”   张冬嗤笑一声,瞟了一眼眼巴巴看着他的康林歌,笑意吟吟的说道:“那可是小孩子做的事情。你明天去找小衍和小吉他们吧。我可没空!”   “啊?真的没空啊?”康林歌想了想,到底忍不住嘴馋,就咬牙决定了:“哼!你不去就不去。稀罕!我去找小衍、小吉!”说完,就“碰”的一声倒在床上,随即翻过身背对着张冬赌气。   张冬眯着眼笑了,伸手就将康林歌揽在怀里,笑着说:“这么快就生气了?”   康林歌闭着眼没看他。   张冬看着这样娇蛮的康林歌,就没想说话了。他想,他应该努力努力,争取在这个秋天,弄出个孩子吧?家里实在冷清了些!   康林歌在不备之际就被拉着进行生儿大事了。事后是不是后悔当时的赌气呢?   只不过,丰收年里温馨事,自己门儿清。      ☆、出事了   宁静的生活总会被打破。   人们还没从丰收的喜悦中醒过来,就被里正提醒在五天之后,大家准备好粮食,在家等着县衙的人来收赋税。   按照三十税一的原则,各家要在衙吏的人计算出多少斛应该缴纳多少升,一一登记在册,然后送到晒谷场上候着,到最后,衙吏按照册子检查各家各户送到的粮食,在写好文书,交予里正保存,这样,一村的农税才算真正缴纳完。里正也才能安心。否则,一村里若有偷漏农税的,里正也是要问责的。   这个农税不苛刻,甚至可以说宽厚,这可是比前朝低许多的。那是因为皇帝是个勤俭节约爱护百姓的。他忧心当地县衙对当地百姓的苛待,重视监察百官。每到交纳赋税的时候,每个县都会有一个司农部派来的官吏直接负责,若是朝廷发现猫腻,那么会直接拍吏部的人清查那个官吏在征税的那个县的情况,如果,官吏犯法,决不轻饶。因此,这个朝代的吏治还算清明。所以,农户的负担不重。虽然如此,家家户户都扣除了农税,剩下的也仅是够一家户口。那么要想活出人样,只能凭一家勤奋做事了。   有老人家小时候经过前朝的,自然知道当今的赋税可是低很多。大家经过老人家的教导,都感谢皇恩浩荡的了。所以,大家都不会怨愤,只会愧疚自家的粮食不够好,以至于自家剩下的粮食不多。   当然这是大多数人的想法。有些贪吃懒做的人自然是不想缴。但是,见到有官兵守着,就是想撒泼也得掂量掂量。自然不敢闹事。既然不能撒泼从官兵手里得好处,那么就从旁人家里得吧。这么做的人就是六婶。   看着自家的粮食从谷仓里挑出来,她觉得自己心都被剜了一块肉似的那般的疼。见着那些官兵走了,她就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她看到隔壁的一户人家打开来,又立刻合上了,她就更加不忿了。凭什么她的二嫂能够打那么多的稻谷,她家交了粮税,都没有几担了,哪里能撑得过夏收之前的这段日子!   她的二嫂就是张冬好兄弟之一张晓的娘。张晓一家向来跟六婶一家不对头。而两家的孩子随是亲堂兄弟,但是关系也不亲近。说来宿怨还是六婶年轻的时候与张晓的娘吵架,六婶被张晓的娘骂得哑口无言的时候恼羞成怒地将张晓娘推倒在地,将张晓娘的六个多的月的男娃娃弄没了。从此两家就结了仇。那时候张晓也才两岁,但是他记事早,当时他就在旁边,所以,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错的还是六婶想占他家的便宜,却被他娘发现。对于杀死他的弟弟的仇人,从那时候起,见到六婶从来都是怒目而视,到了成年后,更是冷目相待。这也惹得六婶经常跟村里的人说他不懂礼、阴狠。话说,张晓的阴狠,她还没真正见识到呢。   如今六婶被嫉妒烧坏了,一下子冲动起来,就想着占一下张晓家的便宜。到底怎么占呢?她眼珠一转,一个坏主意就出现了。   在家呆了一会,她发现张晓一家子除了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在家,其他的人都出去了。张晓和他爹刚刚挑着纳税粮出去了,张晓十五岁的弟弟张瑞跟着他娘上山砍柴,这下,留下了刚刚开门又关上门的张晓十二岁的妹妹张芸芸。六婶就绕到张晓家后院的墙边上,拿走了上面凉晒的几个麻袋的其中一个。抓着手里的麻袋,六婶蹲在墙角想着要怎么拿张晓家的粮食?可是她琢磨了许久,发现不能拿到,就决定拿自己的粮食装个十来斤,然后扔到张晓家的墙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做完这些,她又静静地待在外面,见没人发现,才施施然起身,向着晒谷场走去了。她要去“告密”!因为她曾听她当家的说过,藏匿粮食躲税的,罚重新计量粮食,另外多交一斛,而又举报属实的人,则可以得半斛的奖赏。她看中的是这半斛的奖赏。却忘记了那奖罚册子里还有“若举报实乃污蔑,则罚处污蔑之人一斛又一升的粮税。”那罚处里多出的就留给村里的老幼孤寡之人。   村里的晒谷场上,按着衙吏手册中的顺序一一上前缴粮,衙吏分别做好记录。   轮到张晓一家的时候,张晓和他爹挑着两担的税粮上前,衙吏听着同僚报着和册子上正确的数量时点点头就想下笔记录张晓家已缴。可是偏偏这时候晒谷场另一头有个中年妇人大喊,说什么“……老二家偷藏粮食……”“……他家报少了……”“我知道他家哪里藏有粮食”。大家都很惊讶,毕竟皇帝已经如此仁厚了,这再偷藏粮食躲税就真不是人干的。村里的人都是知道那个妇人口中的老二是指张晓的爹。于是,一时间大家看向张晓和他爹的眼神既有鄙夷也有责备。   而张晓和他爹早在听到那个妇人喊叫的时候,就知道他们家今天可能要吃大亏。因为那人正是六婶。仇人多数是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再当面踩上几脚。六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张晓和他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张晓他爹张老二眼睛通红,转身向坐在粮堆旁边的桌子上年轻司农部监察走去,在衙差、监察护卫挡着的前方“砰”的一声跪下,连同张晓也拉着跪下,然后才颤抖着声音说:“监察大人,小民是冤枉的啊!”   “哦?冤枉?听那妇人的口气,还是你家亲人?”能叫一个人老几的,除了家族中至亲的,没有谁敢叫的。   “那是杀子仇人!”张老二也不否认,却也说明他们两家的立场。   “杀子仇人?”他望着周围脸上布满忧虑的村民,大声说:“这人说那个妇人是他的杀子仇人。这可是真的?”   “是啊”   “对!十几年前,就是他家六弟媳将他身怀六甲的媳妇推到,掉了成型的儿子!”   “就是!”   “……”   大家议论纷纷。那个妇人是个什么人,这些与她相处了十几二十年的人最清楚。那监察大人最善察言观色,大家语气愤然,没有意思作假,说话中还带有鄙夷,他就猜到这是诬陷。于是就让六婶上前来问话。六婶自以为自己证据充分,那么她就有十成的把握将张晓一家扒层皮下来!   只见她上前来谄媚地喊了一声“大人”,就开口说:“大人,我刚刚在家的时候,看到他们家院门没关,就想帮他家关了,那知道就在大门口看到了墙角的一只麻袋,鼓鼓的。我上前一看,哎呀!不得了!是粮食!大人,这墙角就有藏着粮食,保不准其他地方也藏有呢!所以,大人快判他家藏粮食!”然后奖赏她半斛粮食。   那人一听这错漏百出的话,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不就是栽赃陷害,然后从中获取那奖赏她半斛粮吗?若是相信了她,也太侮辱他南秋风的智慧了吧?觉得不给她一点教训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名号。可是当他看到地下跪着的年轻人,就笑了:“就听你一言,就判人家的罪。你当你是谁?喂,你叫什么名字?”后面一句话直接对着张晓问道。张晓正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冷不丁被喊了一声,被吓了一跳,还是张老二提醒,他才知道是监察大人问话呢。他立刻低下头,回答:“回大人,小的张晓。”   “‘大小’小?”   “不是。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写。是一觉醒来的‘晓’。”张晓不好意思的回道。   “哈哈。知道,是‘破晓’‘明白’的‘晓’。不错的名字。”南秋风笑着回应,顿了顿,接着说:“既然有个这么好的名字,想来你也会知道怎么做来证明你家的清白了吧?”实际上,南秋风不看好这个农户之子能有什么方法。   “是!”张晓闻言立即起身。转身对着大家鞠了一躬,沉声说:“各位爷爷、叔伯、兄弟,今日我张晓家被自己的亲兄弟污蔑藏粮躲税,我没有能耐查清事实真相,只能在这里对着大家向苍天发誓----若我张晓与我家任何一人藏粮躲税,那么就不得好死!告密的人!来!你敢不敢发誓!”   大家都觉得六婶做贼心虚不敢发誓,心中笃定待会怎么上前帮抓住她。可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人家早就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了。这一世能吃饱穿好就行啦!所以,死猪不怕开水烫,六婶照着张晓的话发了毒誓。   这下子,那些人都傻眼了。这应该怎么办?   张晓更是忍着怒火,才没有上前一脚踹死她。他是个烈性男儿,从来都是正直火爆的。如今被人这样污蔑,心神俱乱,一时就做傻事了。只见他忽地对着南秋风跪下,道:“我没有,我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秋收最后一天,我一家人就已经算好了今年要缴纳的粮税。哪里会藏粮?”   “都是你自己说了而已。”南秋风微微一笑道。   张晓一听,觉得也是,想不出好法子,就当众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就直插腹中,咬着牙道:“请大人相信我!”   旁边的人看到了,都吓了一大跳。南秋风皱着没有站起身来喊人:“快,将他抬回去。这里的粮食交予主簿大人和里正处理,其他的人带我去张晓的家。”走了两步,回头对身边的护卫说:“压着那个妇人。”护卫领命。一大帮人追着他过去了。张冬刚才就在张晓后侧的地方,看到他拿匕首的时候,想阻拦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请张父和张山帮忙缴纳粮税,他跑着去看张晓。看着差不多晕过去的张晓,只觉得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张晓蠢如猪!轻易就被人绕着上前送命!他喊住旁边紧张地跟着的张彦笙,叫他去请村里的大夫过来给张晓医治。看着奔跑而去的张彦笙,张冬满心的忧虑。因为他知道,张晓这个举动其实还没清洗掉张晓一家的污名。要想办法弄清楚,否则以后怕是有人以讹传讹,对他家声誉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农业税的十五税一,三十税一这些 若规定了三十税一,那理论上就是一亩地产量3斛,应缴税1斗。 以古代的亩产水平,秦汉一直到隋唐时期平均亩产都是140 市斤左右,朝廷会按当时的平均亩产来计算有地人家的税赋多寡。 西汉初期实行休养生息政策,主要措施是降低田赋的税率,先规定十五税一,后又减至三十税一,并成为以后汉朝的定制。“三十税一”制度前后执行了353年之久,是我国封建社会推行时间最长的一种税收制度。 更多资料,请参看《中国全史》以及文景之治 “文景之治”中,汉文帝时,进一步降低田租的税率,按“三十税一”征税。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田赋税率最低的时期,而且以后始终不变。 司农,官名。 汉 始置,掌钱谷之事。亦称大司农,为九卿之一。 汉 建安 改为大农,由 魏 至 明 ,历代相沿,或称司农,或称大司农。 清 代以户部司漕粮田赋,故别称户部尚书为大司农。 清 光绪 年间, 常熟 人 翁同龢 为户部尚书,世有以“司农常熟世间荒”讥之者。参阅《通典·职官八》、《续通典·职官八》。 应该比农业部长大一点,因为司农,为九卿之一。 文中架空,捡着对普通老百姓好的事情放进去了 昨天又突然断电了。所以,更新又晚了。 这里的规律是冷冷的下雨天经常是断电的时候。 又懒得搬家。只能这样了 所以,未来几天,如果,突然当天没更了,那就是还没来得及写好。 不好意思了。   ☆、明真相      一帮人浩浩荡荡地随着南秋风去了张晓家中。张晓的妹妹张芸芸将门打开,看到穿着官服的南秋风吓得怯怯的躲到一边去。可是却让她看到了被乡里用送回来的血淋淋的大哥,一个趔趄就倒腾几步,退到了墙角里。刚好,踩着一个东西了,还混着沙沙的声音。她没心力瞧脚下的东西,可是南秋风却是留意到,他一个颜色,旁边就有一个小护卫上前拿起了麻袋。而张芸芸这时候回过神来,奔到张晓身边,颤抖着嘴唇,看着自己的弟弟和爹爹,却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康林歌跟着张彦笙的妹妹,名叫五妹的扶着快要跌倒的张芸芸走到一边。那些汉子要将张晓抬进他的房子,好待大夫来医治呢。那把匕首大家都不敢拔,怕的是拔出匕首后止不了血。而张冬却和邓图跑到外面找止血的草药了。希望大夫要用到的止血的药时,他们采到的能够有用。   此时的张彦笙已经背着老大夫飞奔进张晓家院子里。   老大夫被颠得难受,稍微喘了一口气才提着药箱快步跟着张彦笙进去看张晓了。在来时的路上,老大夫就已经知道张晓受的什么伤,于是他是有把握的。首先他要来了一壶烈酒,然后他让几个大汉按着张晓的手脚,防着张晓乱动,吩咐没有他说话,就不能松开张晓。几个汉子见他准备好止血的药物以及烈酒之后,小心地拔出了匕首,立即将倒在碗里的烈酒淋在伤口上!张晓大喊,被张后面赶来的张冬拿一块布堵住了嘴,而后就在一旁帮忙倒酒。邓图在一边看着,随时准备上前帮忙。而张老二和两个孩子就是躲在门口前悄悄抹着眼泪。他们不敢进去瞧,怕自己因太担心张晓而晕掉。   很快,老大夫给张晓的伤口淋了几大海碗的烈酒之后,利索地敷上止血的草药,用干净的白纱布包扎好后,才冷哼一声,道:“已经无事。傍晚时候,我再来看看!忌辛辣水酒!”说完,老大夫拂袖而去。大家都默默为已经昏过去的张晓暗道不好。那个老大夫是张晓的叔公。张晓这么自伤残害自己,不被打就算幸运了。   张冬摸摸头上的汗水,叫大家都出去。还有事情没完了。临出门前,看了一眼院子里妇人堆里的康林歌,张冬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只好点点头。康林歌也是明白的,自然不会生气。   南秋风看到张冬他们出来了,就问:“张晓无事了?”   张冬立即上前行了一礼,回道:“大人,是的,张晓已经无碍。”   南秋风点点头,冷眼瞧着墙角的六婶,冷声道:“你们最好找出证据证明张晓一家是冤枉。不然,即使张晓受伤了,他家依旧受处罚。”   张冬一听,明白这位大人也是清楚事情是非曲折的,只是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证据或者借口,以此来处罚污蔑别人的那个人。   可是此时他也是不能立即想出办法。其他人也是如此。因为心急想不出来啊。因为那个麻袋确实是有着张晓家的标识。   康林歌想着,就想到一个问题,她向张冬招手,叫他过来。张冬也看到了。看康林歌着急的样子,立马过来了,问:“怎么了?”   “冬歌,我想到一些事情,可能会帮到你们呢。”   “哦?是什么?”张冬惊喜。   “我问你,村子里家家户户种的稻谷都一样的吗?”   “这可说不定。不对,真的有用!谢谢阿林!”张冬刚想说什么就想到了一个法子,或者能诈出那个可恶的女人的话。他上前对南秋风低声说一会子话之后,南秋风就分别派了四个护卫,将张老二和缩在一旁的张老六喊到跟前,吩咐每两个护卫并一个衙差分别看着张老二和张老六,然后叫看着张老六的那三个人就带着张老六退到外面几丈远的地方审问,问清楚他家谷仓里存有的稻谷有哪几种名称?衙役记录好,护卫看了没更改,就带着张老六回来了。被带出来问话的时候,张老六就心慌慌的,总觉得自己的那个惹事的婆娘这次怕是惹出大麻烦了。   不管众人是如何想,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因为乡里人家大多数比较淳朴,不会做这些谋财害命的事情。   南秋风看着手里的两张纸,发现张晓家真是幸运。因为两家种的粮食都不一样。这么一来,只要污蔑别人的六婶没有能耐偷或拿到别家的跟张晓家一样的稻谷,那么这件事已经很清楚了。   南秋风将纸张递给张冬,笑着大家说:“根据他们的口供,上面说了他们家有的稻谷都不一样。那么就请大家看看这里的稻谷是叫什么名字的,也好知道到底是谁将粮食藏在袋子里。”   这时候一位中年男子上前咬了一口袋子里的稻谷,道:“大人,这些大板粮,个大无香味。充饥还好,可是用来煮饭是一点都不香的。村子里种这种粮的也有很多。不过,就张老二家这几年都不种了。”   大家听了,就知道这些粮就是别人家的。于是大家都直指着蹲在墙角的六婶,指责她不该这么祸害自己的兄弟。可是她依旧不承认:“哦?有这些粮食的就是我家的了?袋子还是他老二家的呢!况且,还不许他的朋友或其他亲戚送他的?”   既然送的,就不属于纳粮的范围内。可是六婶面不改色说着她的话。   南秋风不耐烦了,正想呵斥她,就听到几个孩子闯进人群说:“我们看到了她刚才躲在张晓哥哥院墙外转圈圈了!”   “我还……还看到她仍了灰灰的东西进来院子里呢。”   “是呢。”   这些孩子不是谁,正是那个叫阿吉的小孩子和他的小伙伴们。刚才康林歌考虑到东西从外面抛进来,那么外面应该有些足迹的。她就去看了,果然查看到了几个新鲜的足印。正巧的是,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田埂上下嬉闹的孩子,就想问问他们之前有没有看到什么在院墙外走动。那些孩子不负所望,说出了六婶。于是,她带着孩子来作证了。   南秋风看了一眼吱吱喳喳的几个小孩子,就挥手让一个护卫去查看足迹了。有个好事的大娘,上前就将六婶的鞋子脱了,扔了个破旧的簸箕让六婶遮着脚,和几个大娘大叔跟着那个护卫跑出去了。不一会,几个人回来了。那个护卫跟南秋风报备一声,就转身对周围的人说:“大娘手里拿着的鞋子跟外面墙根下的鞋印是一致的。而方才麻袋掉落的地方对应外面鞋印的地方。所以,根据稻谷的种类、孩子的所看所言与鞋印都一一证明是墙角里的那个妇人污蔑张老二家藏税粮!”   大家听到这个结果,都不惊讶,因为大家对于结果早已经心知肚明。什么人做什么的事情啊。   南秋风看着墙角的六婶以及院子中间蹲着埋头看地面的张老六,笑了,道:“按照朝廷律令,污蔑他人窝藏税粮的,处罚行污蔑之举的人一斛又一升的粮税。这些粮食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幼儿吧。”   张老六听了这个处罚一下子就蹲在地上,一样不发,都差不多傻掉了。六婶则是疯一般的撒泼,不想交。护卫头子上前就亮出了锋利的大刀。六婶立刻噤声。这时候,张老六的大儿子已经带着罚处的粮食来了。南秋风看都没看一眼来人,就让旁人记载在册子里。随即就起身出去了。他还有事情要忙呢。哪里再管那么多?   张冬和康林歌相视一笑,也各自忙去了。事情得到了解决,并且是心思不正的终于得到处罚,也是让大家开心的了。正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说的就是泼妇六婶了。可怜她的几个孩子受苦。      ☆、事了了      话说大家一来为张晓家洗脱偷税的嫌疑,恶妇终得惩处而高兴;另一方面也为长老六家的几个孩子而感到忧心。虽然张老六夫妇俩偷奸耍滑,可是他家的四个孩子都是老实本分的。本来他家种田所得的粮食不多,除了缴纳粮税的,剩下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明年收割夏稻。稻田都懒得打理,更别说种芋头、番薯的旱地了,早已经长草了。   张老六的三儿子带着弟弟拿着篮子去后山,或者是找野菜了,而大儿子和二儿子已经砍柴以备冬天烧的柴火。不求能烤火,但愿能准备够冬天做饭的柴火就好。张冬和康林歌看着张老六的几个孩子默默出门干活,都没有理会发傻、发疯的父母,也是叹了一口气。他如今只是希望这几个孩子能一直保持着这份勤奋与淳朴长大,那样村里的人才会接纳他们。   康林歌看着这样懂事的孩子也是伤感,可是她却是什么也帮不了。   听到耳边的叹息声,张冬笑了:“小心叹气容易催人老喔。”张冬稍稍停顿一下,看看旁边没人,又站近一点道:“我娘子刚才找来了那群小毛孩,真是太聪明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该不会跟我时间长了,学着聪明了点?”   “少来!”闻言,康林歌嗔昵一眼张冬,随即微微一抬头,睥睨着道:“我一直以来都聪明得很。是你笨,这么晚才发现。”   “哦,我……”张冬才说了两个字,就被康林歌打断了说:“我们快点去看看缴纳粮税吧。不知道公爹和二弟能不能行?”   “放心,我们又不是要交十几担,就那么一点,这会应该是缴完记录好了。”   两人并排走着,距离相距不过两个拳头,时不时的轻声笑谈,让村里的人羡煞不已。有些个汉子看看自己身边比自己粗壮许多的婆娘,都感叹张冬有福气。   当张冬他们到了晒谷场的时候,果然发现他们家的粮税已经交了。张父带着张山退到很远的地方和别人说着话。看到张冬和康林歌,张父就招手让他们过去。   “阿晓好点了吗?”张父点着旱烟,询问到了跟前的大儿子和大儿媳妇。张晓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也是忧心那孩子会有什么事情。   “没事了。只要好好养养,补回那些血就好。二叔的粮税交了吗?”   “交了。刚才我还去帮忙着呢。哎!”刚才张晓的爹才来将粮税交完,然后又匆匆回家去了。张晓的娘还不知道呢,若是让她知道是六婶做鬼害得她的大儿子,怕是会闹出人命。因此,张晓的爹要回去候着张晓的娘,防止她找人拼命。   张父想着张老二的愁苦,就替他感到不值。儿时父母偏心,老了还受亲兄弟欺负。若或作是他,这样的兄弟不要也罢。看着自家两个儿子相处得蛮好,他也放心。   村里热闹了一天,终于将粮税都缴纳完毕。应监察大人南秋风的要求,里正还选了一百来人帮着将粮税送到府衙。幸好也不远,等着他们将粮税运到府衙再回来,刚好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况且,南秋风还当着村里人的面给了里正二两多的银子,说请这一百人的。至于里正有没有银子可拿,就不管南秋风的事了。   村里的青壮年看着能挣几个钱,都想一家父子几个一起报名的。但是名额有限,不能每家都几个人啊。张冬看到这样急切的人,想到自己也不缺那几个钱,就没去报名。张山也是。张彦笙向来不喜欢做这些粗重的活,况且他的好兄弟们一个都没有去,连邓图也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要是他自己一人去,那可真的没意思。不如跟他们吹吹牛来得实际。   晒谷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只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一年里难得一天可以这么轻松的。   康林歌见张冬他们聊得高兴,她觉得时候也不早了,想回家早点做饭。跟张冬说了一声,转身就向着家去了。   几个小伙子在康林歌走了之后,更加肆无忌惮地说着混话。特别是张彦笙。   邓图笑话张彦笙胆小,害怕大嫂,以后娶了媳妇,肯定是怕媳妇的人。   张彦笙不服气,硬气地道:“我才不会呢。我要找个温柔的小娘子。她只会事事听我的!”   邓图和张冬笑了。通常说这话的人,到最后,实际上是媳妇说了算的。   张冬是想着自己,觉得自己应该还不是怕娘子的吧?   而邓图则是想着刚才还在不远处的一个穿着灰布衣衫的羞怯怯的小姑娘,在嫂子回去后,那个小姑娘也跟着走了。他只觉得两个人好巧,却没想到那个小姑娘是有意跟着康林歌的。因为她想认识康林歌,然后和康林歌混熟了,就通过康林歌认识她想认识的人呢。   康林歌信步向家走去,心里想着的是今晚应该做些什么菜才好。看到道路两边的空空如也的稻田,考虑着要不要在田里种些蔬菜,好感在深冬来临前收割一茬菜备着冬天吃?正想得沉,就听到细声细气的一声问候:“大嫂子好。你回家做饭啊?”   “嗯。是啊。”康林歌突然之间被小姑娘喊了一声,暗暗舒了一口气,笑着问:“你也回家做饭了?”   “是呢。大嫂子,我叫阿竹。大冬哥娶你回来那天,我还来帮忙洗碗呢!”   “哦。是阿竹啊。对不起,那天人太多,我都没认识到你。”康林歌一听就知道这是家里刚出五服的兄弟家的同祖宗的堂妹。这样笑着,笑容也是真诚许多。不然,她就得担心自己的夫婿是不是被一些小姑娘惦记了呢。   阿竹抿嘴一笑,说:“没事。那天我们都忙着端菜呀洗碗呀的,根本就没空。不过,很开心,因为有很多菜可以吃。”阿竹说到这里,就腼腆地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康林歌没有笑话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农村里,人们难得才有吃肉吃菜的时候,喜宴的菜自然是好的。她小时候也喜欢吃喜宴,就是因为有的菜很特别,大人嫌麻烦,平常不怎么讲究做菜,只有在摆喜宴的时候才会用心做菜。那样的菜才是最好吃的。   说到菜,康林歌又想起了刚才想的事情,就问身边的阿竹:“阿竹,你们往常在收了稻谷之后,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会不会在田里种菜啊?”   “会啊。我们都种些苦麦菜、芥菜什么的,越多越好。因为冬天的时候,什么菜都被冻坏,没得吃的。这时候种的菜虽然不多,也补足数量。加上之前的种的萝卜、白菜、香芹,以及腌制的酸菜、萝卜干。竹笋干、干蘑菇之类的,冬天吃的也才够。”   “嗯,是这样才行。”康林歌想起自家菜地的菜很少,那些干蘑菇、竹笋干这些干货倒是不少,可是冬天总要吃些青菜的吧。   到了晚上,康林歌和张冬休息的时候就提到了这个问题。张冬也上心。不过,上心的不是种菜的事情,而是他储备的肉干够不够多。他得养胖自己的小娘子,来年的时候好生儿子啊!至于,那些菜什么,他决定多打些猎物,到时到集市上买它几箩筐的白菜、苦麦菜和萝卜的,嗯,再分些给两老,也够小娘子折腾的吧?   打定主意的张冬,就拉着康林歌进行生子大计了。耕地种菜?行?待他打猎回来帮自己的小娘子耕几垄地。   可怜康林歌还在想着种菜,可她的夫婿想着的是生孩子的事情了。   第二天康林歌很晚才起来,早饭已经做好。那个装着粥的瓦罐正放在炉子上热着。一碟青菜也在锅里温着。一早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么暖暖的早餐,康林歌觉得她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所以,她吃饱后,就扛着铁锹出门了。站在大门口,她远远就看到自家的公爹牵着牛在放牛。而婆婆却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到后面拉门的声音,猜到是张山媳妇要出来,康林歌立即头也不回的出门去。走在去她家离溪边近的田里的路上,看到很多的妇人带着孩子在耕地,耕作一垄一垄的,就知道那是种菜用的。那些青壮汉子却是不见人影,想是他们或上山砍柴去卖,亦或是到镇上找零工挣钱过年了。   准备到她家的田的时候,她看到旁边的田上有个妇人坐在田埂上啜泣,旁边的一个女孩也跟着抹眼泪。康林歌定睛一看,发现那女孩就是张晓的妹妹,张芸芸。想来那个妇人就是张晓的娘了?   就在康林歌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喊人的时候,张芸芸就慌张地用衣袖抹了眼泪,还帮那个妇人擦擦泪水,低声道:“娘,有人来了。是大冬歌的媳妇。”说完,她转身对着康林歌笑着道:“大嫂,你来耕地准备种菜啊?”   康林歌微微一笑,应声道:“是呢。你们呢?这位是?”   “这是我娘。”张芸芸笑着回答。   “哦。是二婶呀。我是阿林。”   “嗯。原来是大冬媳妇。真是漂亮。你忙吧。我想回去了。”张二婶勉强一笑,就带着铁锹回去了。   张芸芸尴尬道:“我娘她,心情不好。”   “我知道的。”   “你是不知道。昨晚那个臭婆娘还来我家闹事了!说是因为我们家,她家才会被罚,也不想……”   “哟,小小年纪就来搬弄是非了!”张芸芸还没说完,就被嘲讽的话语打断了。   康林歌看着来人也是厌恶得很。她应该想想怎么做才能治得了她。苍蝇似的整天飞来飞去,太烦人。      ☆、谁更狠   康林歌和张芸芸正说着话呢,就被一道尖刻的声音打断,就算康林歌来这里不久也是知道这声音是谁的,更不用说从小在村里长大的张芸芸了。被气狠的张芸芸冷笑一声说:“我说你了吗?谁应谁承认自己做坏事了!”   “有你这样跟长辈说话的吗?真是有爹生无娘养的!”还没从吃大亏中清醒过来的张六婶张口就连人家爹娘骂了。   “啊!”张芸芸听到张六婶诅咒自己的爹娘,气得顿时丧失理智,大喊一声,在康林歌和张六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头向张六婶撞过去。那叉着腰站在田埂上的张六婶就倒霉了---就这么被张芸芸撞下去。很不幸那田埂下面的田距离有点大,大概一丈高,而那块田有点水,所以泥土“温柔”,那么大块头的张六婶掉下去的时候将稻杆的根部全部压倒还是发出了“啪嗒”的声响。   见此,康林歌想笑也不敢笑,因为旁边站着的张芸芸被她自己吓得有点蒙。“大嫂子,我……”   “芸芸,没事,是六婶自己站不稳摔下去了。”看到张芸芸快要说出她推了张六婶,康林歌一把将张芸芸拉到身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在她心里,张六婶这样的人,真的很讨厌。要以暴制暴才能制服。可惜她一招半式都不会的,真不能胖揍张六婶一顿,只能等待机会让她吃亏了。所以,她拉着张芸芸,到时候有她作证,加上村里的人本来就不怎么相信张六婶,那么张六婶说张芸芸谋害她,都不会有人相信。不然,以后张芸芸长大了,说亲的时候总会是污点。   康林歌示意张芸芸别出声仔细听听那个女人还在骂骂咧咧,似乎还听到了脚踩进泥水里的声音。康林歌急中生智,对张芸芸说:“快喊人来,就说张六婶从高田埂上摔下去了!”   张芸芸不知道康林歌打的什么主意,就依言跑到田的另一头喊人了。这块地的位置,刚好是山坳里的,突出的一面山刚好挡住了外面的一大片的稻田。那里还是有许多叔伯婶娘在干活的。张芸芸这么一喊,大家都很激动,觉得张六婶能摔跤,肯定有好戏看。   这不,一大群人来到这边,一个转弯就看到张六婶撑着田埂的墙面扶着腰站起来,口里还骂着张芸芸狠毒的。   旁边有人听到了,就立即回嘴:“人家芸芸看到你摔倒了,怕你有事跑去喊我们来了。你倒好,还泼脏水给一个孩子。真是狠毒。”   张六婶被气得浑身打颤,加上衣服沾上泥水,更加冷了。可是无论她怎么说,别人都不相信她。因为他们宁愿相信一个小姑娘和新媳妇。   康林歌看着大家都没理看起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张六婶,上前靠近她一点说:“有人本来蠢得如头猪,可是还要算计着吃肉,那就不好了。本分,永远对自己有些好处的。”说完也不理张六婶就拉着张芸芸回去了。她不喜欢这样的人,让她想起小时候的邻居也是这么可恶。看来她种菜的计划又得延后一天。说来,张芸芸这么勇敢,实在让她佩服。被人欺负上头了,讲道理已经没用了。只能如此。人不犯我,我不烦人;人若欺我,至少两倍还之,而且,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晚上张冬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了这事,张冬听了,也是赞同康林歌这么做。只不过,他心里有点担心张芸芸从此变得胆大妄为而不计后果。到时惹出的麻烦比张晓惹的还大的时候,他们肯定就会后悔。于是,张冬想了想,就跟康林歌说:“你明天去找阿芸聊聊,跟她说说以后做事不能像今天这么莽撞。今天若不是有你,大家该都会知道是她推了六婶下去。那全村都觉得她狠毒了。毕竟连长辈都敢这么对待。以后说亲的时候,有意思的人家一打听就会知道,那时候有谁家敢娶她呢?”张冬很想叹气。他的好兄弟脾气暴躁,有勇无谋,做事不顾后果,想不到好兄弟的妹妹也是如此!顿时觉得头疼。   “嗯。我知道的。我去跟她说说。人要有本心,可也得守住良心。不能被人任意欺负,也不能一下子要人性命。要想些法子让他们备受折磨!”   “呵呵。我的娘子真不错!”张冬笑呵呵地称赞。可他不知道这些话,也是康林歌想试探他的。看到张冬一点嫌弃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康林歌才松了一口气。她不希望自己的相伴一生的人觉得自己狠辣。   第二天,康林歌就去找张芸芸聊天了。让张芸芸反省一下自己的错误。   张芸芸昨晚都没睡好,都在反思自己到底怎么错了,自己本应该怎么做。今早听康林歌说的一番话,知道了自己实在鲁莽,那样的话,只会掉进别人的圈套里,或者一次就足以让自己跌入谷底,再也没法走出来。   张二婶看到自己的姑娘好了点了才去吃早饭。过去的两天对她来说,实在打击有点大。先是前天她和别人上山砍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大儿子受伤了,一直逼问女儿才知道是被自己的大仇人害的。想冲过去拼命,却被自己的当家的和儿女拦住,他们怕自己无轻重弄出人命。到时候这个家就要散了。她忍住没作声,可是有人送上门来。她再顾不得什么,拿着短粗的手臂大的棍子就上前揍张六婶。直到家公家婆赶过来呵斥她。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受了这么的冤屈,两老还是偏袒着那些个人,反而骂自己不懂事?而今天,自己的女儿就在自己离开的一小会,就被恶人欺负。   可是她发现她什么也不能做。只因为那是他们张家的人。想着张六婶跟村里的某个没脸皮的男人的暧昧,她压制着自己想要揭发的渴望。她不敢,因为她怕这样的丑事被人知道了,她家的孩子就说不到好亲事。如果张六婶再敢过分一点,她就豁出去也让这个烂泼妇滚出村子!再也不给两家孩子的面子。   张六婶一身狼狈地回到家里,被张老二看到了,心中烦闷,转过脸去继续编织他的箩筐、簸箕。村里就他编织这些东西的手艺是最好的。往前的日子里,被自家的婆娘弄得心灰意冷,日子就被他过得越来越差,得过且过。他也就罢了,可是他的四个儿子就不能这样了。于是,今天他才会再度拾起自己的手艺,努力做事,争取能挣多少是多少。这是当爹的责任。   不一会,张六婶就换了一身半新的衣裳出门了。看着院子里编织东西的张老六,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就扭着屁股出去了。   张老六一脸的悲愤。他的父母一直以为自己跟这个婆娘好,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儿子被人嫌弃,早已经出去找人了。要不是看着自己的儿子还小,他一早就将那个女人休掉了。张老六死死地盯着门口,手中已经不知不觉中被锋利的竹篾割开了好大的伤口,鲜血直流而无知觉。还是他的小儿子,小四回来看到了惊呼一声才将他的神志拉回来。   看着小四慌忙地找着止血的草药,一口塞进嘴里嚼烂,不顾满口的苦涩将药敷在伤口上,他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拔下来。没有那个女人,他们父子几个才会有好日子,否则,几个钱不够那个女人花啊。   村里的生活本来就宁静,几天后,康林歌和张冬在家里翻晒着一些以前的干蘑菇、干木耳的,想留着冬天的时候晚上做菜吃。两人说笑着,就听到村里面人声鼎沸的,还夹杂悲愤欲绝的吼声以及尖锐的叫骂声。张冬和康林歌对视一眼,就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等他们到了的时候,那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张冬和康林歌向前走去。等他们看到被人群围住的衣衫不整的一对男女时,大家都惊呆了。那一对男女,不正是张六婶和村里的老光棍嘛!而张老二蹲在一个包袱旁边掩面而泣。   张冬两人不解。旁人见此,就一股脑地说出来缘由了。原来,张六婶偷拿着张老六家中的所有银钱,带着这个小包袱要跟老光棍逃离村里呢,却被张老六发现带人追上来了。于是大家推搡间,张六婶撒泼撒赖而将自己衣衫都弄开想吓唬别人呢。   康林歌听了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是哪里奇怪了却一时想不到。张冬也是一脸疑惑。大家都没法子,只能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围住,不让他们跑,只等张老六哭完,他们就有得受了。   在大家同情的眼神里,张老六双手捂脸,却是自个却是冷笑不已。他这就算剜肉治病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尺=1丈。如今:3尺=1米,但明清以前各有不同。现在:1丈=10/3米≈3.3.米。一尺=1/3米,0.3333...米   ☆、秋冷暖      秋日里,阴雨连连,冷却了多少人的心?   自那日张老六舍下自己的脸皮,亲自制造了张六婶偷盗家中银钱并想要逃跑的假象之后,村里就没安静下来。   不说外人如何,当天村里的老人与里正聚集张老六家中,一起商议怎么处置张六婶。   张老六只一贯低着头,沉声说着他要休妻的想法。张老六的老父老母已经没有心思管那个回过神来正在撒泼哭喊的张六婶。他们都恨不得张六婶从没出现在这个世上。所以,两老是极其赞同儿子休妻的。不管以后儿子能不能再娶,但如今这样的女人是要不得的了,否则以后张老六的儿子可就更加抬不起头来做人。   所以,很快,张老六就请里正写好的休妻书,按上手印。张六婶死活不肯按,被张老六抓了一把印泥抹在她手上,强行按下了她的手……   那时候起,张老六却精神了很多。而张六婶被休回娘家,她娘家的人也想闹事来着,可是刚到村口,就被村里的人一人一口吐沫淹没,最后狼狈而去。   至于家里的孩子,都知道事情了。甚至最小的那个孩子,在自己的大哥告知他原由之后,也是对张六婶充满怨愤。所以。家里的孩子变得更加懂事。当然,村里的人看到这么懂事的孩子,都赞赏不已,甚至有孩子的人已经想着家里或亲戚中哪家的女儿适合,可以说给张老六家的大儿子呢。从此,张老六一家成为人们关注、谈论的焦点,无论好的、坏的都有份。张老六听着跟他相交较好的几个人说到这些,低头一笑,这样的结果,他满意了。只要他的儿子们能被人接受,他被人戳破脊梁骨那又如何?不枉狠心自己撕破自己的脸面。没错,张六婶那天是跟野汉子幽会,可是还没想到卷着张家银钱跑路的地步,不过是张老六将一个装有一百个铜板以及一些衣服的破包袱给张六婶“准备好”而已。之后的事情,就顺着他想的戏路演下去。多少年的夫妻,沦为互为算计,该是多么的悲哀。   张冬和康林歌两个都是聪明的人,观察人心又入微,根据事后张老六的表现,他们已经认定这出休妻的戏码,就是张老六一手主导的!原本多老实的人,暴怒发起狠来比谁都可怕的吧。   康林歌盯着眼前微笑着说着张老六的事情,眼神越来越迷茫了。自从她认识张冬以来,他也是时而善良,时而出手快、狠、准的。谁对他好,他也好好相待,若是惹了他,只能等待他的报复。她遇到的人,其实是恩怨分明的人?若是以后……   张冬说着说着,就发现了怀里的人正盯着他入神。于是,低头啄了一口微微张开的红唇,邪邪一笑,手里一个用力将怀里的人提到与同一线上,低着她秀气的额头,低声道:“现在,我们就在自己房里,想些什么呢?与你夫君共享共享?”   康林歌眼睛终于看到了眼前笑眯眯的张冬,感觉脸蛋一下子就红了,浅浅勾起红唇,伸手揽着张冬温热的脖子,轻声笑道:“我在想,我的夫君,是否会永永远远这么守候着我。”   “有你有我。有我有你。”张冬难得露了一下情怀。   康林歌一听就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生死相随?   张冬温柔地看着康林歌,等着她弄明白他的意思。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康林歌回应,就问:“不喜欢?”   “不!”康林歌急忙回答。对于她来讲,这个问题,当真问得早,问得突然。她一时迷糊了。可是张冬却有点受伤,他将康林歌拥得更加紧了,呢喃着:“我不逼你。我会等你。”他的确想当然了,他以为她也会跟他一样。   康林歌心慌了一下,直觉自己应该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就纠结而着急地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承受着热辣的眼神,康林歌继续道:“我是在问自己,若是我先走,要拉着你一起吗?若是你先……我会独活吗?我们的孩子该怎么办?”说到最后,她才发现自己有点害怕。靠着温暖的胸膛,她只能在靠近些,才能感觉安全些。   张冬心一颤,感叹一声,自己太武断了吗?直至说出那一句话,他才知道,原来他自己已经陷入柔情深潭,沉溺漂浮,而她就是那救赎他的一叶扁舟。让他怎么舍得独行?   两人静静相拥了许久。还是康林歌受不住这有点压抑的时光,就将手伸出辈子外面,却立时被那温热的大手抓了回去,还被说了:“天气转冷了,怎么这么任性让自己着凉?”   “没事。我就想感觉一下外面多冷。”康林歌想到了家乡这个时候,应该有人卖炭了吧?“冬哥,我们村里有人烧木炭吗?冬天该是很冷的吧?没炭火可怎么办?更别说家里的老人了。”   “每年年底,村里有人会烧木炭的,但是不多,因为才几个人挖窑挖得好的。”   “也是,这可不是小事。那么我们家呢?”   “我想过几天就跟二弟、彦笙他们去烧炭,去年的窑,还是可以用的。”   “哦。去哪里烧?”康林歌知道村里的人都有自己的山林,不会去别人家的山林烧木炭。   “就我们后山。不够木柴,我们就去远一点的地方搬运过来,左右我们五个兄弟呢。什么都是小事!”张冬豪言。去年他自己用的炭是家里最少的,其他的都给了二弟和爹娘与家用。今年的话,自己可得多要些。不过,今年还是多烧些给大家自己用,再烧几窑去卖。   “也是。”想到以前家乡里,村里的男人大多都会挖炭窑。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会不会?这样想着,她也问出来了。   张冬笑了,胸膛震得康林歌厉害:“你男人当然会了!你对你男人太没信心了呐。”   “哪里啊。我只是好奇嘛。要是我不相信你会,我想都不用想就将你定为‘不会’了。”   “谢谢娘子。为了感谢你,我要送你礼物。”   “真的?什么礼物?”康林歌激动了。她还没收过自己喜爱的男人送的礼物呢。   张冬这下子都没说话,就立即将被子拉上来盖住了两人。康林歌被突然的黑暗遮住了。刚想出声,就被炙热的唇堵住,狠狠地吸允着。她现在可是知道这“礼物”了!   第二天早上,康林歌睡得迷迷茫茫的就看到张冬起床了。她也想起来,可是累得很,一点都不想动弹,眼皮更是似是有千斤重,不一会就又昏睡过去了。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张冬已经将白粥端到小厅房里,接着端来了一碟子青菜和两对碗筷。张冬就坐在旁边看着康林歌在他们房子前面的天井里洗漱。得亏他们的房子与父母那边隔了一扇墙和一道门。不然,家里人该会知道康林歌的“懒”了。   两人吃了一顿温馨的早饭,就问对方今天想做什么。   康林歌之前还想种菜来着,可是如今时间都不够了。她担忧冬天里的吃菜问题,就跟张冬打商量说:“我们现在种菜来不及了。你明天去集市的时候带我一起去,我们去买些青菜萝卜回来。我要腌萝卜干、晒菜干。”   张冬本来说他自己去买就好的。可是康林歌反对:“我还要买些棉花回来好做冬衣呢。我都答应了叔太婆后天下午去找她,请她教我做棉衣呢。”康林歌想着腌菜这些活可以迟一点,因为天气不坏。但是,棉衣费时间,特别是她这样的初学者,更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做。她心中暗暗庆幸自己这些日子来,她一直练习着裁布缝衣的,总算有点样子。做棉衣是没问题的了。现在她夫妇俩穿的厚衣服还是张冬买回来的。   过了一天,张冬和康林歌果然就去集市了。他们知道自己是去买许多东西,所以就借着驴车去了。回来的时候满满的一车。旁人看到了都很惊奇艳羡。张冬的媳妇可真是掉进糖罐了。衣服是张冬买回来的,青菜不用种,也是买回来的。他们以前都不知道张冬竟然这么有钱呢。可把那些三姑六婆后悔死了哦。两人盯着村里人的似乎能戳人的目光逃也似的赶回了家。   到家了,张冬就利索地将重物卸下来,而康林歌则是拿着一条大约半斤重的五花肉给张父张母送去。老人家都在家。看到康林歌来了,就笑着说:“回来了。今天咱家的牛可听话了,都没有折腾。让我这老骨头早早带着它回家了。”   “公爹,那牛太能折腾了。要不,还是我来放牛吧?”   “不用!我和你公爹就可以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张父还没说话,张母就已经开口了。没办法,她是越来越喜欢大儿媳了,大儿媳的牛也是越来越好。因此,哪里舍得让康林歌放牛?   康林歌看着身体硬朗的俩老人,想了一下就点头了。旁边不远处坐着的张山媳妇,讽刺一笑,低声道:“偏心到咯吱窝了!可怜我这个没人理的可怜虫爱。”   大家都当没听到。康林歌跟张父张母又说了会话,将手里的肉递给张母就跑回家去了。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当晚,她就将布放好,打算明天跟叔太婆请教之后再裁剪布料。没经验,她害怕弄坏了新买的布料,那可浪费了。   第二天早上,康林歌起得比张冬还要早。张冬眯着睡眼就想拉着康林歌再睡,可是被康林歌一吻,就放弃了。算了,他悠着点,就坐等媳妇做的棉衣吧。看着忙碌的康林歌,他更觉得家里缺少孩子的笑声。他的孩儿啊,什么时候来呢?   胡乱地梦想着又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康林歌已经不在家。知道她今天要去找叔太婆,他仿佛记得康林歌原本打算下午才去的啊?不过,反正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他也不介意康林歌去其他地方玩耍聊天。   傍晚时候的康林歌才提着一个小包袱回来。张冬已经在洗菜了。康林歌高兴地将门关紧,冲过去就环着张冬的矫健的腰,笑着说:“冬哥,你真好!是不是很快能吃饭了?”   “是啊。我的媳妇忙着给我做冬衣,我为媳妇做饭也是应该的。怎样啊今天?”   “很不错。我已经将给你做冬衣的布料裁剪好,等一下我就能开始动手做了!”   “嗯。不错。若是等到穿它的时候,应该很暖和。”   刚才在叔太婆家里,那两位老人已经笑话她这么心疼自己的男人了。因此,她羞得满脸通红地跑回来。她也很期待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到底会怎样。      ☆、煮羹糍      十月,家家户户已经将作物都收回来了。有些人家的男子都出去打零工,或去给店铺搬货物,或去帮人家建房子等。   张冬没有跟别人出去做工,只是在家里烧炭什么的。   不久,当张冬和张晓他们看到炭窑的烟囱已经开始冒青烟的时候,停止继续烧在前灶门烧火,并将所有通风透气的洞口都用泥浆封住,只等七、八天左右,就可以开窑门取木炭了。他们的炭窑比较大,每人都能分得四箩筐的木炭,这些炭火都够他们一家过冬了。而张冬两兄弟,一共八箩筐,那么两夫妇各自留两箩筐,还给父母两箩筐,剩下的张父再给张冬半箩筐。张冬想想也就收下了。毕竟他给父母的也多了。这么一点就备用吧。   只不过怀孕的张山媳妇不平了。   分了炭火的当天晚上,就在房里发牢骚:“哎呀,我说阿山,你真是够义气的啊。人家叫来几个外人来一起烧炭,到头来咱家的山里的木柴用多了,最后他能卖个人情,让别人记着他的好。更不用说回家来还给公婆一点炭,还让公婆记着他的孝顺。从头到尾,得好处的都是他,你什么都没捞到!”   “我说,媳妇,你该想想孩子。你整天说着这些尖酸刻薄的话,也不怕带坏孩子。”   “哦,你现在记得孩子了。早先干嘛去了?”   “就是我记着孩子我才会去干活,去跟兄弟走动。更何况,他们几个的山林离着我们家的也进,大的都是从他们家弄来的。你不知道就不要乱说。”张山实在生气,他想不明白自己的媳妇现在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别人谁都欠她的。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媳妇,我想知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整天的骂人。”   “怎么了?你该问你爹娘。自从大嫂来了以后,家里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听到这里,张山总算知道为何了。他叹了一口气:“你这是妒忌心重啊。”张山媳妇哼了一声,没做声。这是默认了。   于是张山继续说:“家和才能万事兴。你这样折腾,只能引来爹娘的不满,哥嫂的嫌弃。在我看来。你这是无理取闹。自从你有孩子以来,家里的粗重活哪里要你沾手过?”停顿了一下,张山看他媳妇在听,就接着说:“我们和哥嫂互不相欠。那么只要我们不去求他们,不去害他们,那么他们才会看得起我们,不防备我们。若是,我们有点坏心思,你说,你能瞒得过大哥吗?大哥很疼大嫂。”   “你不疼我。”张山媳妇哭了。她还妒忌康林歌有那么细心呵护她的夫婿,而自己的夫婿只会闷头做活。   “我不疼你?疼的方式与大哥不一样吧。”他也知道他比不得大哥,温柔而不失男子气概。而自己就是闷葫芦。若说他不疼媳妇,那真的是冤枉他张山了。家里的事情,他能顾到的都做了,就是想给媳妇减轻家务。他也确实做到了。可是她没看见。于是他有点心灰意冷,“你自己想想吧,我到底有没有做到好好待你,除了没有甜言蜜语。我困了,先睡。你先想想,时间还早。”   张山媳妇听到最后,她也是越来越不安。看着闭眼睡觉的男人,她心中非常乱。或许她已经错了很久了。   不管当晚张山媳妇怎么想的。第二天早上,她看到在院子晾晒衣服的康林歌,好声好气地喊了:“大嫂,早啊。”   康林歌当时就惊呆了,她只是木木地回了一声,“弟妹早。”   张山媳妇不好意思地转身出去了。她今天想去拔两根冬萝卜回来,一根用来下午炖骨头汤,晚上就能吃。一根就切片炒着吃。   康林歌挑眉看着张山媳妇拿着篮子出去了,就嘟嘟嘴,不再想为什么这人今天这么好说话?不管了。康林歌将东西都拿回去放好,将干木耳泡在水里之后,就去村里的杂货铺买花生腐竹,更要去屠户家割一块一斤多的五花肉回来。她要做一道家乡小吃,以前在那个家乡的时候,都只有她家乡方圆几十里跟她说一样方言的人家才会做的。她来到这里后,也问过叔太婆,跟她描述过那小吃,可是叔太婆都没听说过。于是她更加想做出来,然后跟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吃了。至于要不要去卖这小吃,就要看张冬吃过后,两人再商量了。毕竟他比她更了解这里的人文风俗。   还是早上,康林歌就将要用到的东西都买回来,另外还买了一些芝麻回来。把东西放好之后,她就去家里的菜地拔一根冬萝卜回来。这个萝卜可不是用来直接炒来吃或者炖着吃的,而是用来做馅的。那道小吃的馅是非常重要的。首先,将切好的腐竹、木耳、萝卜丝分别炒好,再跟花生加盐都混在一起,搅拌均匀,盛在大碗里。然后用平常炒菜的锅烧一瓢的水,用干净结实的中等的木盆盛着糯米粉。待水烧开后,舀一勺的开水倒进在米粉中挖出的小坑里,搓吧搓吧的揉几个汤圆大小的糯米粉团子放在锅里煮着,等团子熟了之后,就放到米粉中加水揉着,最后将所有的米粉揉成一个大的团子,就可以……   傍晚时分,张冬回来了,将几间小屋子都找遍了都没找到康林歌。灶间也不见人,可是他却发现往日做菜的那个大锅生着生着猛火,锅上面的木盖在冒着白色雾气。他皱着鼻子闻了闻,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于是他上前一步,揭开了木盖子,雾气迷了眼,好一会他才看到锅里面那些如七八岁孩童的拳头大小的“汤圆”!“咕咚”地咽下一口口水,“啪”的一声扔下木锅盖,就跑去拿碗了。他觉得那些应该是非常美味的,因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些这么大的“汤圆”!   当康林歌拿着一把葱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张冬正在拿着锅铲往手中的大海碗铲煮羹糍!   “哎呀!不要!”康林歌的声音落下,张冬手上锅铲的“大汤圆”也“嗒”掉下到锅里。   “啊,阿林回来了啊?咳,我只是觉得这些歌大汤圆已经熟了,想舀几个起来……”张冬端着空碗吭吭哧哧的说着,耳朵都红了。嗯,也许是被蒸汽热的!   “知道啦!不过这些煮羹糍还没浮起来。等它们浮在白色的汤水里,那就证明它们已经熟了。”   张冬挑挑剑眉,笑着说:“这不是大汤圆么?也是白白胖胖的,不过是十几个汤圆的分量了。怎么叫煮羹糍?”   康林歌自然地拿过张冬手里的锅铲,然后将那把葱塞在张冬手里,微微翘着唇角,娇笑道:“这是我们家乡开建南丰等地的小吃了。又不是你们这里的!”   “哦,呵呵。记得了。”记得她家乡叫什么了。   康林歌拿着锅铲慢慢地伸向锅底,铲开快要粘锅底的糍,然后再合上锅盖,就准备好碗,还有一个托盘。这时候张冬进来了,问:“这么好吃的东西,咱爹娘都还见过呢吧?”   康林歌嗔了一下,说:“知道了。你看,托盘都准备好了。”都还没尝过呢,就说东西好吃了。   “托盘?拿托盘装……装什么?”不会是装这些的吧?张冬迷糊着看着康林歌,等她作答。   康林歌觉得好笑极了。原来平常那么聪明的人,迷糊起来可真是厉害呢。“你想到哪里去了!你快去你爹娘那边拿四个海碗来呀!”   张冬一听,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就咧着嘴去找他爹娘了。   而康林歌就将葱切碎加油、盐、酱搅拌均匀,放上小汤勺,等一下在装好糍的碗里加上一两勺这酱料就得了。   在张冬回来时,康林歌已经在撤掉灶里的柴火,只留些炭火在里面,用来温着锅里的糍和汤水。   “可以了吗?”张冬蹲在康林歌旁边,眼睛却盯着锅里的糍。   “嗯。可以了。”   “啊,好!”张冬立即起身,暗暗数了数数量,就给带来的碗都盛上三个。一看锅里还有十个左右。就为难了。他回头看着康林歌不知道想表达什么好。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吃掉十个!可是他只给爹娘那么三六个的。觉得有点惭愧。   康林歌笑着道:“好了。这里还有呢。”康林歌转身将一个大大的竹篮子的盖子揭开,道:“你看,这里还有呢。我们可以拿十来个给爹娘他们明天煮来吃。不过,我得过去告诉他们怎么煮,还得告诉他们多吃点青菜,喝点粥。不然的话,总是会打嗝。”   张冬一边听着娇妻说着注意的事情,眼睛雪亮地盯着眼前贤惠善良忙碌的她,只觉得心里满满的。一个要和自己走一辈子的人,愿意为自己而考虑到自己的亲人,这本身就是一种福分吧?满腔的爱意与感激化为一声叹息:“好。谢谢你了。真难为你想到这些。”没有哪个媳妇会这么关心公婆小叔子的。况且这么米面都不便宜啊。   “傻冬哥……”   两人很快就将东西准备好,随后,张冬托着托盘,康林歌托着一个干净竹盘子,里面装的是生的煮羹糍。   张父张母也是刚刚回来。张山这时候已经在洗手了。两老人家和张山本来对张山媳妇做好了饭等他们回来这件事感到吃惊的了,后来看到张冬和康林歌带来的吃食更是惊叹不已。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吃食呢。   虽然说心疼了一会那些糯米粉,可是吃食美味,也是值得的。   张山媳妇也是好奇,知道是自己大嫂弄的,更加觉得自己以前没眼色。自己大嫂可不简单啊。于是,她主动开口说:“既然今天有这些新鲜的吃食,大哥大嫂又特意带给我们。不如,我们今天就凑一起吃饭吧。我下午炖了萝卜骨头汤,炒了几个青菜!”   大家都不可置信地盯着张山媳妇,他们都觉得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那样神奇。   张山媳妇有点不好意思,随即大声说:“我陈小莲有那么不通人情吗?以前,以前我只是没转过弯而已。”她转过头来看着康林歌说道:“大嫂,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好。脑子坏掉了。现在想通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就得和睦相亲,这样才能万事兴!”   康林歌和张冬对视一眼,温声笑着说:“没事。怀了孩子的人脾气都坏些。对吧,婆婆?”   “对!”张母高兴点头。对于她和老头子而言,俩儿子和睦还不够,还要这俩儿媳妇齐心才能兴家呢。如今让她盼到了!   这天,两家人吃了一顿有史以来最高兴、最温馨的晚膳。   可口的饭菜,孝顺和睦的儿子儿媳。张父张母觉得,就是这样让他们去了,他们也愿意。   晚膳后,康林歌帮着收拾了碗筷之后才拿着托盘回去。她要好好跟张冬聊聊这些煮羹糍的发展前途呢。这可关系到他们俩后代发展呢。 作者有话要说:  煮羹糍,家乡人对大大的糯米糍的叫法,开建人的特地说法。开建是不二产地。:)) 有时候觉得好奇怪,家乡的人,逢年过节既不吃汤圆,也不吃饺子,总喜欢做这种吃食。 http://a1.qpic.cn/psb?/V11QIgKO1zknWs/zrTzvD1bb4jjW0Id*rwLUSCAhtC7wd.wuig8XYX0gic!/b/dMEAhOLpFgAA&ek=1&kp=1&pt=0&bo=bwJ0AgAAAAAFBz8!&sce=0-12-12&rf=viewer_4   ☆、众计议   夫妻俩洗漱之后,因为还不想睡,就点着油灯躺在床里说话了。   康林歌躺在张冬怀里,问:“冬哥,你觉得今晚我做的煮羹糍好吃吗?”   张冬眯着眼,弯起嘴唇,笑道:“好吃。第一次吃。我觉得还能吃得下三四个!”   “噗嗤!”康林歌乐了,可能吗?   “哎?怎么,阿林你不信啊?”   “信啦。哎,冬哥,我们明天早上煮一些来吃吗?早上就吃糯米粉做的糍不大好吧?特别是公婆。”   “放心好了。有些东西你越讲究越没劲。有些老人家年老了照样喝酒吃肉的,身体还不是很好?”   “是了。在农家里,只要能吃好吃饱,我们吃了之后觉得舒坦的,那么那些东西就是好的。”   “就是如此。”   康林歌抿唇一笑,只知道自己的男人好豁达。   这时候张冬想到自己一家人都尝过那些“大汤圆”了,而自己的兄弟们可还没见过呢。想到这里,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天下就他一家有了!那他就发发慈悲,明天就请那几个混小子过来尝尝他家的美味。羡慕死他们。可是康林歌这时候又问了:“冬歌,你说,若是我们这些煮羹糍拿去卖,你说有人买吗?”   张冬心一跳,沉吟一会道:“人们图个新鲜,开头可能会去买来吃,若是长久了,人家可能也能偷学会,会做了,咱们的就不稀罕了。”   康林歌嘟着嘴,有点不高兴,却也知道这是大实话。这里可不比“前世”。那会的人忙碌,且会偷懒,很多年轻人不会做,或者是不知道怎么做,那么这些还是有很多人会买。可是来了这里,人们又不是生活在空前的盛世里,真的很难说。不过,既然有了路子,总要探探路才好。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决定明天跟那几个“臭皮匠”商量商量看,看看张彦笙和张山他们是怎么看的。看着时候不早,两人因为心里想着事情,就安静地入眠了。   第二天早上,张冬先去找了张彦笙,然后叫张彦笙去喊张晓和邓图过来。张晓和邓图都问张彦笙去张冬家干嘛,张彦笙也不知道,只好说是张冬让他们快点去他家。   几个人很快就赶到了张冬家。刚好张山端着碗去找张冬。几个也是一起长大,也是发小,于是各自打招呼。等张彦笙几人靠近张山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张山碗里装的不是米饭啊,他们刚才远远看着,还以为张山家一大早的早饭就是白米饭呢。不过,就这圆滚滚白胖胖的“东西”,他们也眼馋啊。张山护着碗赶紧走进张冬的小饭厅。可是刚踏进张冬的小厅房,他就后悔了,他觉着自己应该回家吃完再来的。可是既然来了就没理由退缩的吧?   张彦笙他们此时已经是没理会抱着碗站在一边的张山。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他们来时做什么的了------吃东西!就是张山碗里的那些!几个人看到张冬已经坐在那里里,就飞奔上前各自搬了凳子坐在饭桌前。没人面前都是一大海碗的煮羹糍。张彦笙几个看着面前的碗,又看看正在喝粥的张冬问:“大哥,这是留给我们的?”   张冬点点头,三个人看到了,就立即举起筷子。可是他们不知道怎么下筷子啊。该先戳破,还是怎样?他们齐齐看向门口站着的张山,后者一笑,坐到张冬旁边。只见他顶着三双眼睛的威力,镇定自若地将一个糍对半夹开,然后再对半夹开后,才夹起一块连着馅的糍放进嘴里嚼着。这滋味可真好。他昨晚睡觉的时候就想着今朝要早点起来煮糍的,可是愣是不够他的老娘快。   张彦笙几个见此也知道怎么动筷了。可是这时候邓图想起不见康林歌,就问张冬:“大哥,这是嫂子做的吧?你和嫂子吃了没?”刚准备下嘴的张彦笙听此,也是抓着筷子停下来看着张冬,一脸疑问的。而张冬只是顾着喝他自己的白米粥,淡淡笑着回:“我们都吃过了。这是留给你们三个的。”   张彦笙和邓图暗暗点头,觉得等一下再喝两碗粥也不会不好意思了。这时候张晓已经吃了大半个糍,他刚好坐在张彦笙右手边上。他是个两手都能拿筷子的人。此时,他瞧着张彦笙还愣愣地点头,就飞快地用右手夹着自己碗里的,左手手已经抢过张彦笙筷子就夹了一只糍放在自己碗里,随即将张彦笙的筷子放在桌子中间的一个竹篾编制的专门放碗筷的平托盘上,转身端着碗筷就往外跑了……   在座的各人都惊呆了。刚才那个是土匪吧?   回过神来的张彦笙突然觉得好委屈。为什么被抢的是他?他哀怨的看了一眼邓图,越发觉得自己委屈。邓图也是没办法,谁叫张彦笙坐得近那个土匪!   张冬和张山无语对视。张山想着自己昨晚已经吃过了,开口道:“彦笙,我这碗里还有没吃过的,你来一个?”   张彦笙撅着嘴,乜视了一眼张山的碗,低声说:“不要,肯定有口水了。”   张山嘴角抽抽,低头开吃。好心没好报!   邓图就接着问:“那我的你夹一个吧。”   张彦笙还是不出声。   张冬瞅着闹别扭的张彦笙,一身去锅里拿了一碗过来,那里正好有两只糍。本来是想留着中午的时候和康林歌一起吃的,现在想来是不可能的了,将碗放在桌子上,坐回原来的位子上,对张彦笙和邓图说:“你们两个一人一只将这碗的也吃了吧。”   两人不敢置信。   “再不快点,等一下阿晓就该回来了。”张冬见他们还慢吞吞的,就吓唬他们。果然,两人一听,赶紧的起筷了。这时候张冬偏过头来跟张山说:“小山不会生气吧?”   张山是跟着张冬长大的,兄弟俩自然有默契,知道张冬指的是他没有在这里分得煮羹糍。可是他昨天已经吃过了,今天家里还有呢。所以,他是不介意的,笑着说:“大哥,你太小瞧你弟弟了。家里都有呢。”   张冬听了也是欣慰地笑了。在他心里,这里的几个送递兄弟都是非常重要的。张山能明白他,自然只有好处。   此时,在外面吃完了糍的张晓回来了,讪讪地将碗放进洗碗的盘子,脸红红地讪笑着坐回原来的位子上,也不怕张彦笙打他呢。   张冬低声骂道:“怎么这么失礼?要是在外面,指不定人家怎么笑话你呢。更是会有人骂你爹娘没教好你!”张冬也确实是生气。不管怎样,这么抢自家兄弟的东西实在愚蠢。有本事去抢他强、比他横的呀!没出息。   张晓这时候也是愧疚了,他低头,低声对张彦笙道歉:“对不起,彦笙。是我不对。以后我都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张彦笙现在也不心疼那只糍了。只不过他也确实是赞同张冬的话,张晓的所为,是很无礼的。如果他好声好气地问自己,他也会匀一个给他。可是,毕竟,他也了解张晓,知道他也是说到做到的,就接受他的道歉:“那你以后要记得啊。”   “嗯。我会的!”听到张彦笙原谅他了,他立即就精神了,抬头看着张冬,希望张冬不再骂他。   张冬见此,就哼了一声,算是了事。等几个人都吃饱之后,张冬就问他们:“你们觉得这个煮羹糍味道如何?”   “煮羹糍?”张彦笙三个人都一起问道。   “对呀,你看,糍泡在煮开的羹汤里,不就是煮羹糍了么?”张山在一旁喝着汤水笑着回答。他们一家人都觉得这个名字好。   几个人都觉得好,齐齐点头。   张冬笑问:“你们点头是觉得我说的话对,还是只是赞同小山的话?”   “都好!”三人都齐声回答。   “那如果,我们做些煮羹糍去卖的话,会不会好生意?”   大家对视一眼,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毕竟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做买卖的事情。   张冬轻声道:“现在离过年还有两个月,若是小打小闹的,那无妨,随便摆个摊子在驿站、或者在隔壁小城的码头都会是好生意。只不过,那终究不是长久计。所以,我想要做就做大的。”   “怎么做大的?”大家都好奇。   “这个,就是开家小饭馆了。我们可以卖多种膳食,这煮羹糍可是新鲜的,到时候可以吸引客人来。”   “可是只有这单单的煮羹糍,似乎也没有多大优势,比人总会吃腻的。”邓图是最早提出异议的。   张冬一想也是。那么这只能做小吃了。   “这好办了!”大家想不出什么的时候,听到康林歌笑着说道。这时候康林歌是从外面回来的。她手里还拿着一些青绿色的叶子。大家都认识,不就是芭蕉叶和柊叶嘛!   “阿……你拿着这些芭蕉叶干嘛?”张冬想喊她阿林的,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他又不想让别人听到她的名字就直接略掉名字问。这些叶子,特别是那种柊叶平常也用来裹肉、裹饭团或者包点心的。非常好用。   将洗干净的叶子放在桌子上,康林歌笑着道:“我发现这些叶子我家乡的人都用来蒸煮这些糯米糍的。”她拿起芭蕉叶,对着张冬说:“芭蕉叶,我们可以将这些芭蕉叶放进蒸笼里,把包好的糯米糍放在盘子里摇滚,然后一边在上面均匀撒上芝麻或捣碎的花生和花生油,待糯米糍都沾上油和花生碎粒或者芝麻,就可以将糯米糍一只只的放在垫好芭蕉叶的蒸笼里蒸煮。若是你想吃柊叶包裹的糯米糍,也行,就这么将一只或两只的放在一张大的柊叶山,用手轻轻压一下糍,再用一张或大或小的柊叶盖上,托着大的叶子往上翻,上面的叶子往下压,再折上来,然后两头的叶子头往下翻折,压好,放在蒸笼里…...”康林歌就这么空用叶子演示一翻,几个人也听得明白。都连连点头。康林歌看他们都明白,就说:“当然了,那些馅可以使咸的也可以是甜的。当看你喜欢哪一种了。”   大家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真是张见识了。他们原本是见过家里的老娘是怎么用柊叶或芭蕉叶的,也有人家喜欢在过节的时候用柊叶包糯米团子,那是长长的。但是康林歌之前看过了,就知道与她家乡的不一样。她家都是有点偏四方形圆滚滚的。   张冬听了康林歌说的,更加坚定他去开一家小饭馆了。这些各式各样的糍,可以当主餐吃,也可以当小吃来吃。不管怎么来,他都能赚到。   只不过一来要准备铺面什么的。二来要广而告之。都需要很多的时间与准备。他决定还是等到过年后吧。   大家一听也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张冬都让大家先别说一丁点关于吃食饭馆的事情。免得到时候有什么牵扯麻烦的。大家也一一答应了。特别是张山,答应回去后连老父母和妻子都不能告诉。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明天就是2015年的第一天了!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开开心心,努力完成新一年的梦想,完成后,再补救旧年未曾完成的吧。 (又不是春节,实在不想说太多。不然春节少话了。:) 冬叶是制作肇庆裹蒸的特有材料,属凉性阴生植物,含丰富的叶绿素,生长于山谷、溪涧之间 目前只在西江两岸才有出产,据说冬天采摘最佳,具有色绿、叶香、柔韧、防腐的特点。 《广东新语》记载:“有冬叶者,状如芭蕉叶,湿时以包角黍(即粽)……盖南方性热,极易腐败,唯冬叶可持久。” 相关资料在《广东新语》有记载,其十八卷,清屈大均撰。 对于花生的原产地,都没有确切的说法(在我看来)。从书籍记载以及网络搜来的一般都说“花生原产秘鲁和巴西,可追溯到至少公元前500年。中国也有可能是花生原产地之一。1958年的浙江吴兴钱山洋原始社会遗址中,发掘出炭化花生种子,测定灶坑年代距今4700±100年。2007年经西安文保中心专家确认,距今2100年前的汉阳陵从葬坑出土的农作物里,已经出现了花生。(摘自网上)”,文中就淡化花生详细出现的时间吧。 柊(zhong)叶,网上也有的,另外也写"冬叶" http://www.zqdcn.gov.cn/v/UploadFiles_9310/200709/20070927102456993.jpg   ☆、妙思起!【新年快乐!      天气越来越冷了。康林歌偶感风寒。喝了几大碗的姜汤,只是稍微缓解了一下,没有什么用处。张冬看着病得厉害的康林歌,觉得心慌慌的。第二天借来驴车带着康林歌到镇上看病了。大夫开了几剂药,可真的贵啊。这让康林歌想起药材在什么时候都是贵的。自己家乡那边,因为地处丘陵低洼,空气湿润,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自家山林的山坳里种上一片砂仁。每年立秋时节左右采割,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来到这里这么久,发现了很多种植的东西都跟以前有点相似,地形、气候也有点相同,那么是不是说明在这里也能种砂仁呢?这总比村民上山采药去卖要好得多。   回去的时候,在驴车里闲着的康林歌就从车棚里探出头来跟张冬说话,想跟他说说种植砂仁的可能性。可是被担心她着凉的张冬生气地摁回去了。   康林歌抿抿嘴,下定主意,回去也不跟他说话了。可是她忘记自己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到家的时候,康林歌是还有点生气,可是被张冬哄着说几句话就消气了。因为张冬说:“看着你这样难受,我都难受,恨不得替你得了。你还在闹脾气。哎。”   康林歌吸吸鼻子,瓮声道:“我就是想到一个给我们家增收的好法子啦。你还凶我。”   “好了。对不起了,我的好媳妇。我只是担心你吹风了会更严重。现在回到我们屋子了。你想说就说,想报仇就报仇。”   话音刚落,张冬胸口就被捶了一拳。“哎哟。谋杀亲夫啊!”收紧挺大啊。   “哼!你不是说让我报仇吗?就让你心口疼!”瓮声瓮气地说着话的康林歌抱着站在床前的张冬的腰,享受之极。   “好了。你现在消气了吧?可以跟我说说砂仁的事情了吧?”   “你知道砂仁啊?”   “废话。你刚才在车上说了多少次?我以前也有听说过。”   “哦。”   张冬低头看着不说话的康林歌纳闷了:“你说这个干什么?”   康林歌抬头瞧了一眼疑惑的张冬,说:“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家的山地里种草药,例如这些砂仁,好打理,好卖,好收入!”   张冬一听,顿时兴奋了,急急地问:“你是说我们自己种草药?它们真的好打理?你家种过?”   “哎呀,这么多问题。我都记不住了哪个问题了!”康林歌现在娇气起来了,觉得自己是个病号,怎么能那么劳神。   “好。你慢慢来。”   “当然是我们来种草药了。总比你们到山上采药的好吧?”   “不错!”张冬眼睛雪亮得如明星。   “我说的砂仁,我既然能说它好打理,自然是家里种过,我才知道的了。我从小就喜欢吃熟透的那些砂仁果肉。酸酸甜甜的,可是不能吃多。”   张冬听到康林歌喜欢吃“药”就觉得心惊。人都说是药三分毒呢。若是以后家里真种砂仁了,可不能让她乱吃!此时就立即责骂一声:“傻瓜!药这东西,怎么能多吃!”他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怎么种吗?”   这没有难度,因为她是真的知道。“多是在春天种,不过夏天秋天种也行的。因为这些砂仁都是喜阴凉之地,好雨水的。”   张冬点头,可是……“不在冬天种,是怕被冻坏吗?”   “是啊。如果是秋天种的苗,也要沤肥培土为其保暖,否则这里的冰冻还不把它们冻坏啊?”   “只能植苗的?”   “砂仁是有果子的。那么……”   “有果子,自然能播种了!”只要种出第一茬的砂仁结果了,那他以后就能培育许多苗子了!   “嗯!”真厉害!康林歌觉得张冬真是聪明。至少在此之前,康林歌没有想过能不能播种来育苗的。因为从小就不操这份心。谁说古代人不聪明的了?不聪明的话,那些古代的发明是谁发明的?那些医术、艺术又是怎么来的呢?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太笨了呢。   “那我明天再去药房专门买一些砂仁果回来!然后等到春天就播种!”   “这播种的事情,我真没见过哦。不知道能不能行?”   “放心。有种子的,自然能培育苗子出来。不然,那些苗子怎么来的?”   康林歌想想也是。就再想不出什么好主意了。不过想到家乡的人在采摘砂仁果子的时候,有些人贪图价格还是想去顺别人家的,会很早就摘了的。所以,那些果子都不是成熟饱和的。这种贪小便宜的心态,到哪都会有的吧。如此,她就不能保证张冬买回来的果子是不是能发芽的呢!于是就忧心地跟张冬说:“冬哥,我怕有些果子还没成熟就被摘掉的呢。我觉得先不要买果子,先托人找些砂仁苗子回来种,然后等一两年了就有果子收了,我们自己留种子!”   张冬皱眉,想了一下,不赞同:“你说的虽然稳妥,但是,成效太慢了。”看着皱眉的康林歌,张冬笑了:“有什么难办的?我们就两处下手,一边托人买苗子,一边买果子。让你挑着那些事成熟的,就拿来播种。就算不行,我们也尽心了,就不会心上心下不得安宁。种给自己一个说法。”   康林歌听了愈发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书是白念了。一点生活的智慧都不明显。此时,加上感冒头疼,她更是郁郁不乐:“冬哥。”   “怎么了?”张冬听着康林歌声音低迷,一点精神就没有,很是担心的坐下来,将她塞进被窝,方问:“是不是累了?想吃什么?”   “不是。你觉得我是不是好笨?”康林哥迷糊着问。   “怎么会?”张冬不解。   “可是我都想不到砂仁可以使用种子播种的。更是不知……”   “真是傻瓜!”张冬这才明白康林歌为什么这样说了。原来是觉得自己知道不多,笨了。他只笑着说:“你要是笨,那我不是更笨?我也听说过砂仁,可是竟然想不到可以自家种。你还会做好吃的东西,我只是会吃。要卖煮羹糍也是你先提出来的。这样说来,谁敢说我媳妇笨?”张冬看着缩在被子里快要睡着的康林歌,又问:“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熬粥,再给你炒些青菜,好不好?”   “嗯。好。”康林歌都没胃口吃饭。看着温柔体贴的张冬,她感觉甜蜜之感快要溢出胸口。   “那好。我先去做饭。天也快黑了。”   张冬捏捏康林歌的鼻尖就出去了。   等张冬做好饭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张冬将晚膳端进来时,康林歌还在睡。为了不让康林歌出被窝受凉,他将晚膳直接设在房里了。反正这里有桌椅什么的。康林歌迷迷糊糊地醒来,就是看到床前突然冒出了桌椅了。这时候张冬已经拿来了康林歌刚做好的棉衣,给她穿上。然后两口子才亲亲热热地吃晚饭。尽管是非常稠的稀饭。不过,刚好喝,香喷喷、热乎乎的。还有一碟五花肉。康林歌不想吃,张冬也只是吃两三块。他想留着和康林歌一起吃。   吃晚饭之后,张冬就去端来康林歌要喝的药。康林歌只是埋怨几声好苦,就端着碗一下子喝下去,喝完之后,感觉都要吐了!“水!水!”张冬坐在一旁端着开水,闻言立即就喂康林歌喝了。然后又闹着洗澡、上茅厕的。张冬也是陪着。折腾了许久,连康林歌都觉得自己太矫情了。可是张冬却依旧是宠溺地对她。让临睡前的康林歌感动不已。   而这时候的张冬才闲下来,慢慢地思考着种植砂仁的事情。这件事情真的要趁早。那么在两三年之后的秋天就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那时候该有孩儿了吧?而且趁着在忙碌小饭馆之前做好了,也好让自己不那么手忙脚乱的。   当然,这件事情,明天一早就跟父母、弟弟说一声,到时候,他们愿意相信他的,就放些钱来,一起买,是多是少,另当别论。要不然等他以后做出成果了,他们再来也可以。他的几个好兄弟也是如此对待。   第二天,跟两老和张山说了,他们想了一会,都觉得随便张冬,两老也有一点钱,加个分子,到时候,就算是两老额外的养老银子。两个儿子担子也轻些。即使不行,这几个钱也不算什么。张山当然是跟着自家大哥走。张山媳妇自然是随丈夫的意思。于是大家就这么定下。   至于张冬另外的几个好兄弟听了,也是有多少钱算多少的。他们家里的人是不可能出钱的了。因为这是没影的事情,怎么能打水漂?   张冬将各人出的钱都计算好,打算买回来东西了,再仔细算各人得多少。当天下午,张冬就让有空的邓图跟着去了。两人去也好有个商量。出门前,他将晚饭和药都给康林歌做好,放上捂着火炭的灶上温着。只要康林歌饿了就能吃。康林歌自然是乖乖地答应了。自己的男人要去做大事,自己帮不了什么忙,那就不要拖后腿吧。   可是不管怎么样,康林歌还是担心张冬能不能成功呢。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好! 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努力让自己更加优秀,努力让自己令别人更加妒忌 :)),努力忘却那些不好的人与事情(除了要记得经验、教训的),努力向前走! 砂仁: 别名春砂仁、砂果、小豆蔻、别名 缩沙蜜、缩砂仁、缩砂密 。   为姜科豆蔻属植物阳春砂的干燥成熟果实和去壳的种子团。驱风、镇吐,主治胸腹胀痛、气滞食积、噎膈、呕吐泄痢、胎动不安等症。主产云南、广东。 砂仁的还有一个用处就是做香料…… (大家想知道砂仁长什么样子,都上网看一下吧。都有的。   ☆、药园子   张冬和邓图是当天天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家的。邓图直接回家了,和张冬商量好的明天再和几个兄弟一起来。康林歌已经将晚饭做好了,将饭温着等张冬回来后才吃。张冬看到了,小声地说她应该自己先吃。康林歌笑了:“我的男人出去做事了,既然没能帮上忙,那么等你回来吃饭就应该了。对了,东西呢?”   “你看,买了不多,而且都不是大个的。”   “哎呀,我应该和冬哥你一起去的。我应该能分辨出那些事老的果子。”   “你去了也没用。人家的精贵东西,哪能让你挑?”他也想挑着大个的买的,只是药店的伙计不许。只能随意抓了些回来。   康林歌听出了张冬的无奈,也明白了。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有看不起人的卖方。于是她就没追问,打开张冬手里提着的药包。打开看到了那些干撇撇的熟悉的紫黑色果子,康林歌不知怎的,不知不觉中眼睛都湿润了。   “怎么了?”张冬许久不闻得康林歌说话,就低头一看,发现康林歌眼睛红红的,一滴泪珠“嗒”的一声掉在那些干枯的果子上,晕开一层淡淡的水痕。   康林歌抹了一下眼泪,笑着说:“没事,就是看到他们想家了。啊,我尝尝它们的味道。若是非常香甜,那么就是成熟的果子!”   “好!不过,我们还是先吃晚膳吧。吃完了,我们再慢慢来。”   “对哦。吃饭!”   两人很快吃完晚饭。之后,两人就开始在那里挑选果子了。康林歌毕竟是摸了十几年的干、湿果子,自然知道哪些是老的,所以,也并不是都要一一品尝了才能知道。   不到半个时辰,两个人就将果子分成两堆,一堆是能做种子的,一堆是只能用来做药材用的。平日煲汤可以放几个下去,祛湿健胃。平常也可以扔几个下去煲开水,放点盐下去,也是一种独特的饮料。偶尔喝上一些也是不错的。   “这些种子,我们该拿它们怎么办?”分开了果子之后,张冬就忧心了。实在是第一次见,真是无从下手。   “是呢。要不要将它们浸泡开来,然后将种子粒搓开?”   “这是要的吧。然后呢?我不知道它们是湿货的样子,真有点难办。”   “湿的时候,它们有一层薄薄的衣包着的。那是不是应该将那层衣搓掉?还是不搓?种子湿润着种,还是晾干栽种?”   “等等!我要将这些可能的栽种法子记下来。到时候就按着这些法子分批种植。”   “对呀!到时候种的时候也是在地里插上牌子记录好哪处是按哪种法子种的。到时候,就看哪处发芽了!”   “就是如此!”张冬笑哈哈地找出以前从军返乡时候带回来的纸笔墨砚将法子一一记下来了。明天再和大家商量商量作补充。务必将这次的种植做好。   两人收拾好东西就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天早在起来做了早膳吃了,就在院子里等着大家。连张父也不去放牛了,由着张母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   等大家都到齐了之后,张冬就将自己的想法仔细地说给大家听。说完了,还问大家有什么提议的。大家也暂时没有补充的。只不过张父想了想说:“我想,这播种的日子还是要分三个的。一个是在春天,一个是在夏天,还有一个就是秋天种。既然老大媳妇说过她老家的人也喜欢在夏秋两季种,那么应该有点关联。”   张父看着几个年轻人点头,心里也是欣慰。年轻人有闯劲是很不错,但是也要听得进老人的劝告,那才是更加好。   “那么如今是冬天了。也即是我们要等到开春了?”不过,张彦笙还是忍不住叹道。   “是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们也没想到中药。害怕等这几个月?”张冬笑着回应。同时也是在想着要将种子存放好。等到开春就可以忙碌了。到时候可得安排好时间,否则就要跟春播撞时间了。再者……“再者,我们还要想好在哪里开地培种呢。大家有好的建议吗?”   大家都不了解这砂仁的习性。当然不了解了。这还得要康林歌说说才行。康林歌想着那些砂仁都是长在山坳山谷里的。不过一般的山面也行,只是要背着太阳比较好些。大家想想,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地方的。因为他们不想让那些地离家太远。太远了,不方便照看。康林歌不懂,为何还要各自回去想想的,然后明天还来讨论?   等到大家都散了之后,张冬和康林歌就又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说话了。张冬问得更多了。   康林歌不解,只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我记得我父…爹爹种这些药是在深山的潮湿的山坳里的。我们也是这样做吧?”   “哎呦!傻丫头哎,你们那里的人会不会有人偷?森山里有没有猛兽?”   “没有!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到很远的山里跑了。听说我爷爷小的时候还见过豹子,之后就真的没有了。”康林歌看了一下张冬继续说:“至于偷取,也是有人做这样的事情,不过因为山里没危险,我和妹妹弟弟就去那里守着的。爹爹是搭好棚子的。”   张冬听后,就沉默了。这里的深山可不行。那里可是有毒蛇猛兽的。就算是几个猎人去也都还有危险。   更别说是家里老幼妇人去守着了。康林歌也是知道这里的深山跟前世不一样。前世里,老虎、豹子这些危险动物真的成为濒危动物,困在动物园了,哪里会去祸害乡里?这里可是真有这些猛兽的。所以,她也不出声,让张冬静静地思考。   最后,张冬决定就在家对面的开个药园子得了。不过培植苗子的地方就在家里的菜园子就好。方便打理。   康林歌听了也是赞同。不过,药园子可是要种些繁殖速度不快的树才好。那些树可以遮阳,落叶可做天然肥料的。只不过她不知道在这里,当地人称那些树为何名称罢了。不过,到时候随着张冬一起去找就得了。   又到了第二天,张彦笙他们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只不过是邓图说出了在附近的山林开个药园子,最好是在家里都能看得到的。张冬听了很高兴,这与他可是不谋而合啊!   于是张冬跟他们细细说了他的计划:“我们近几天都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去我们几家连着的那地方砍树开药园子。等到我的朋友给我们找来了苗子,我们或者在春天也能种上一些苗子了。等到播种的种子培植出苗子,明年,我们还可以再加种。接着再买苗子、种子的。以此类推,不出两三年,我们都会在秋天的时候收获一些果子!”   听到最后的话,大家都很激动。虽然有点遥远,可是,毕竟是有个比较真切的念想。总好过只是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的庄稼。   因此大家这些天都干劲十足的。但是康林歌还是跟着大家去了与家里隔了一条小溪的山上,给大家指出了那种可以留着给药园子当遮阳树与肥料的树。她的家乡称之为“涧莎树”也是临着山溪边或湿润的山涧里长着的。这里的人称之为涧杨子。名字都与“涧”有关。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张冬的朋友能弄到多少的苗子,所以,各自的药园子范围也不敢弄太宽了。只想着到时候看情况再做定夺了。反正人多好办事。      ☆、被偷了   张冬几人将种子包好放在灶房的一个角落里。灶房终日烧火烟熏的,比较干燥,能保证种子到冬天的时候都干爽不变坏。闲下来的张冬他们就一边忙着准备过冬的事情,一边等砂仁苗子的到来。而这期间,他们又加烧了一窑的碳。这一窑的碳大家每一人分一箩筐,其余的全部卖了。刚好陈福来和赵杨想要买碳,就将炭火全部卖给他们两个。他们也不缺钱,知道是张冬和大家伙一起烧的,价格按一等的碳来买。所以,张冬他们是不用费时到集市上摆摊。   即使是张冬他们的再贵一些,陈福来他们也买得放心。因为有些买碳的人卖的碳是不怎么好的。就比如说,将收回来的炭火摊在院子的地面上,在炭火的表面泼上一些水,晾干表层了再装进箩筐去卖。不知道的人觉得那些碳可真结实又有重量,肯定耐烧。其实那还真的是“耐烧”,因为总是烧不着,一直冒着白烟,呛得很。到时候可是冷冰冰的炭炉了。能有什么用呢。再找人算账吗?人家可是会赖账的。所以,好的木炭是成条的,重量适中,一个手刀下去,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那才是好碳。   又过了十来天,张冬的朋友路过他们的镇,将砂仁苗放在陈福来的家里了。陈福来派人拿来了。张冬当时也想跟陈福来和赵杨他们说过种砂仁这种药材的事情,只是他们都没有兴趣。陈福来是有自己的庄子和茶园,还当着差事;赵杨有着他自己的小农庄,出来当差就是图个有事情做。张冬没法子,就随便他们了。反正他们也不是穷困的人。   苗子送到了,张冬他们可高兴了。虽然如今不是种植的好时候,但是,将其种在暂时荒废的地里,然后在其上面盖上草棚子,那就不怕冻雨霜雪了。等到春天或夏秋之际再移栽到山里也是可以的。兄弟几人数了数数量,苗子刚好有120棵,出份子钱的没人都能分得20棵。这数量可谓不小。张冬他们高兴得嘴巴都咧到耳后根了。看到这么的苗子,大家干劲很足地将苗子种下,施上肥浇了一点水。而后就立即搭好棚架,等到下冻雨或霜降的时候就铺上茅草之类的遮挡,保证苗子不被冻坏了。人多做事就快。到太阳下山前,他们就将所有的事情做好。看着眼前平整的药地,几个人都傻笑起来。   晚上回到家,康林歌还在做饭,张冬跑到灶间帮忙烧火了,看着灶间的火苗,张冬感叹说:“这么多的苗子,难为了我的那个朋友一下这弄这么多。下次得好好感谢他呢。”   康林歌也是明白的,她家以前的药园子要是一下子挖这么多是没问题的,小一点的园子可就不大好了,于是她笑着应声:“不错,是得好好感谢人家。什么时候送些东西给他家?”   “这个好。等我猎到好东西了,就送他一些。”   村子就那么多,他们的药地就在村子的大道上面不远的地方,人来人往的自然是很多人看到了。见到了,那么就有人好奇。说不定是什么能发财的呢!   很多人都还没跟张冬张彦笙他们打听,就先去他们的药地观摩那些苗子了。不过,他们都不认识,这才都去找张冬、张彦笙他们打听。   一听说是药材,大家伙都立即联想到种药卖。可是听说了要长两三年后才有收获时,大家都没有多大心思了。毕竟,两三年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冒险了些。大多数人都想着育苗怕是要一二年的吧,然后再是三五年的。那就不是要七年左右才能有进项??所以,有些人立即断了要种的念头。有些老实的人,跟楠竹关系也好的回头跟自己的婆娘商量去了。眼看者从小到大,张冬的主意都比他们的要正,那么这次应该也是不错的。   张冬出于好意,极力劝大家都试试来种些,他可以帮大家托人带苗子回来,不过费用就得大家自己出。他仔细地跟那些有心思种药材的人说,年底种就刚好,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苗子到春天的时候再连带根部的一大块泥移栽到山上能快些长大。等到三年后,最慢五年,就有收成了。到时候秋天又是一笔大的进账。那些人都很意动。毕竟在农村,秋天有额外的进账是幸福的事情,而且听起来也不必像管理天地那么累!于是他们都恨不得立即就回家拿钱给张冬叫他帮带苗子回来,至于说跟婆娘商量的,此时已经觉得没必要商量了。   张冬本着大家一起好的观念,就再次劝着另外不想种的人也托人带着药材苗子回来种,几年后就有进项,生活也好些呀。可是大多数人只想着尽快能有收入的事情。更何况还要出钱捎带苗子啊。末了,还笑张冬白日做梦,想太多了。张冬嗤笑村中愚笨的人笑他傻,那么他如今也不想上赶着请他们。   康林歌在一旁听着真替自己的丈夫不平。不过也是,哪里都有不识好人心的人。你上赶着送东西,人家可是怀疑你是否是居心不良呢。她可是等着看那些笑话张冬的人的好戏的。两三年以后,可有他们懊恼的时候。   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张彦笙和张晓两个对着走出去的那些人的背影耍了几拳,大抵都是心气不平。要是自己是大哥,才不会这么好心劝他们呢!如今倒好,被取笑一通。   邓图微笑着对张冬说:“大哥,下次有什么好事,我觉得我们不必特意劝说,来问的,就说一遍。想怎么办,他们自己自然会办。不然像现在这样,还以为大哥你想坑他们呢。”   “对呀。”张彦笙和张晓都异口同声道。张山坐在一边更是点头不已。   张冬笑了笑,说:“没关系。就是不让自己心中有愧而已。自己说了两次了,到头来,他们后悔是他们的事情。更何况,这也怨不着他们,这本是没影子的事情,若是赔了的话,到时候可不是平白无故地丢了些大钱?若是我们成了,到时候有收获了,他们可是直接来我们这里挖苗子不是更方便?他们可是精着呢。”   大家一听,原来还有这个事情啊?不过,一想,大家也释然。   康林歌看大家都不说话了,就去灶间端出一些刚煮熟的芋头来给他们吃,笑着说:“管他们那么多干嘛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来,吃芋头。很香!”   “啊,谢谢大嫂!”其余的人稍稍迟疑地看着张冬。张冬笑着说:“快点吃啊!我们都预留够的。”   康林歌也是笑着回灶间去了,她还要带些给张父和张母以及张山媳妇呢。   张晓这个吃货是最兴奋的,其余的人也是吃着高兴。如今农闲,谁家都不会在这个没什么大事的日子里多煮一餐,即使是杂粮。因为,睡都不知道来年的收成是如何。得守着粮食,防着饥荒年啊。即便不防着饥荒,也得留到春天耕种田地时候吃,那时候可是忙累的。   苗子种好后,张冬天天去地里瞧。哪天不去,心里就不舒服。这一天,张冬吃了早膳,带着柴刀想去后山看点柴火的,顺便路过地里看看苗子的。可是,去到的时候,他傻眼了了。因为他看到苗子少了一小半!是谁敢动他的东西?随后就是怒火冲天,稍稍过后,就冷静下来。他要好好想想会是谁。偷苗的人,不想在家乡种,就想着在亲戚家中种,那时候就算有人知道了,也真凭实据说那个人偷自己家的东西,可还是可能被耍赖,或反咬一口都是有可能的。   他怒火冲冲的回到家,叫了张山去喊张彦笙他们。他们要去查是谁这么大胆,干偷盗这事情。还得跟里正说说这事。康林歌此时已经惊呆了。她想不到在这个时代,种些东西竟然能被人这么快偷走了!   而张彦笙他们听了这事,也是愤怒不已。他们风一般的跑来了药地里,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张冬,就看着药地。   等他们平息下来了,张冬跟他们说有些头绪了。大家一听,精神立即抖擞了。要是让他们逮住了,可有贼人好果子吃!      ☆、擒贼子   话说张彦笙几个跟着张冬就往村外的地方追去。一路跑着,张彦笙几个都没时间问张冬为什么这么笃定往村外跑。   冬日的清晨清冷无比,幸亏他们脱了棉衣再跑的,否则就被冻得得风寒了。几个跑着差不多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到了镇城门处。一路跑来,旁人都觉得这几个小伙子发疯呢,一大早的。这时候,张冬眼尖,看到前面就有一个人用一对儿箩筐挑着什么,上面铺着干枯的树叶,不留意的话,真的以为这个人挑着枯树枝进程呢。可是张冬却认得那人就是村里的无赖小瘪三,何老幺。张冬没有吭声,却更加卖力跑去,眼看那个人没有发觉的,可是张晓却在后面喊着:“大……哥,你…….等等我们呀!”张冬一听,知道坏事,咬紧牙关加快速度跑向前。可是那个人听到张晓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张冬!于是大喊一声就奔向城门去,连他的箩筐都不要了。张冬一大步跳跃跨过了散乱的箩筐,头也不回地紧跑几步,就将那人擒住了。张冬将那人按在地上,专门挑着痛处却不伤人命的地方打着,将他打得哇哇大叫。城门口人来人往的,大家将张冬和那个人围成了一个圈,乐滋滋的看着热闹,都猜测这个被打的人是偷了别人的钱财?还是抢了别人的媳妇?张冬听了前面一句还是挺解气的,听到后面就不乐了,这不,正好,有人当他的出气包。城门口的守卫因为陈福来和赵杨,是认识张冬的,所以,看到张冬揍人,且又不会闹出什么大事,他们原本也是看着热闹来着,可是看张冬都出气很久了,还不解气,这才上前拉开张冬。这可惹得在一旁观战的张彦笙他们的不爽。揍贼子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为什么阻拦?若不是怕大家说他们人多欺人少的,他们几个一早就围住那个贼子群殴之了。   “张冬,算了,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都被你揍得这个样子了,也算惩罚了他了。不然,不好处理了。”其中的一个守卫拉着张冬笑嘻嘻地道。另一个也是笑着说:“他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张冬顺势就起来,没有再打那人,哼了一声之后,才对两个守卫说:“这人是个无赖小瘪三。我和几个兄弟千辛万苦的种下一点药苗两三天的,今天一大早就被这人偷走了!我跟家里的几个兄弟一路跑着来,总算赶上来,将他擒住,不然,我家的药苗可是就这样没了。”   “对啊。守卫大哥,你可不知道我们跑着多辛苦呢!”张彦笙提着两个箩筐站在张冬身边接上话。   那两个守卫看着张彦笙手里的箩筐,和其他几人,看着他们大冬天的就穿着单衣,提着棉衣,也知道他们跑得辛苦。就没有多说什么,却问张冬:“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送官是不可能的,又不是偷了仙果人参的。   明显,张冬也是知道这个理,说:“我们要将他送给里正处理。两位,多谢了。时候不早了,不妨碍两位当差。我们先回去了。对了,不用跟福来和赵杨说我来过了。改日请你们和赵杨他们俩喝酒!”   “好咧。你先回吧!”守卫听到有人请喝酒,高兴地让张冬几人走了。旁人看没有好戏了,也离开了。只是还是有人嘀咕,那个无赖瘪三是哪里人呢,他们可是想知道哪里的村子出了个这么个好吃懒做的人。这也是张冬怎么都没有说出他们和无赖何老幺是同一个村的,也是为了村里的名声着想。   康林歌和张母、张山媳妇陈小莲都在村口等着。张父牵着牛在路边的田埂上站着,也是在等着张冬他们。   张母索性坐在路边的石块上,唉声叹气的:“唉,这些坏东西,我儿子好心劝他们种药,帮他们找苗子,他们不要。现在倒来偷我们家的东西。真是天杀的哟。”   康林歌皱着眉,抿抿唇,轻声道:“婆婆。别担心,既然冬哥他们沿着一个方向追去,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肯定能追回来的!”康林歌想得更多的是,这次东西丢了,可能是村里的无赖偷的。若是有家有室的,很少如此。因为被发现了,可是会连累家小的。   陈小莲也是点头。可她却没有多大信心觉得能追回东西。   康林歌忧心地看着村口,发现有一小群的人往村里走来,人影模糊的,因为她眼睛可是有点近视,也就是古人说的“短视”,所以不确定地问陈小莲:“二弟妹,你看村口!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陈小莲和张母张父也是直直望去,“是他们!”   “哦!”康林歌应了一声,已经跑向他们了。   “哎呀,你大嫂原来也是急性子的。”张母笑了一声说道。   “对呀。”陈小莲也是觉得有点好笑。她可不会这么急的跑过去呢。   “冬哥!”康林歌离着张冬还远着呢,就喊张冬了。   张冬快步走上前去,问:“阿林,你怎么来了?”   “我就是担心你们嘛。怎么样?东西找回了吧?”康林歌这才看向张冬后面的人。也发现了那个瘦小猥琐的人,她不认识的,于是就问:“那人是谁?”联想到他们相当于是押着这个人回来的,康林歌立即又说:“是他偷了我们的药苗?”   “对。就是这个何老幺。”张冬叹了一口气道。   “男子汉大丈夫的,干什么不好?偏要做贼?”康林歌一直推崇自立自强的,最看不过眼的就是眼前这种做偷盗之人。   “不是每个人都想着堂堂正正的做人的。”张冬没说话,邓图却出声了。   张彦笙和张晓也是点头。   可是那人却哭喊起来:“你以为我想偷盗的啊?我家里没田地没钱财没手艺的,干什么好?你们都对我们父子有偏见!那我还怕什么!”   大家一听,心中叹息,原来他自己不想办法做正经事,却埋怨他人不看好他?   “那你也不能偷啊!你想做什么,跟别人家借钱,以后努力做事还给人家不就得了?”康林歌忍不住了。在她心里,有借有还,才是长久立足之计。   “谁敢借我东西啊?”何老幺也是苦闷。他的亲娘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忍不住家里的穷困跟别人跑了。只留下他和他爹相依为命。他爹虽是抠门,可是真的喜欢他的娘,故此在他娘跑了以后,还跑去追,想把人追回来,可是却被他娘和那个野男人打了一顿,连腿都打断了。从此,何老幺的家更是穷困。何老幺能长大都是幸事。   张冬比他小几岁,也是知道他家的事情的,想起来也是同情。想到若是将他送到里正那里惩罚他,那真的是将何老幺与他瘸腿老爹闭上绝路了。因此,他心软了,并且觉得有自己和张彦笙他们看着,何老幺也不大敢生事。况且,既然碰到了,就帮帮他,就当是积德了。于是他对何老幺说:“我们可以不送你到里正那里。”   何老幺听了,红着眼紧紧地盯着张冬。他不确定张冬是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他。毕竟在他心里,张冬真的是狠角色。他这次偷东西,也是壮了胆的,只想着只干这一次,能攒点钱,然后他可以做点其他事情。可没想到……   张彦笙张山他们也是惊讶。他们觉得这样的小贼就应该狠狠地罚,让他记住教训,不敢再犯。   张冬摇摇头,接着说:“但你要答应我,从此往后,不许偷盗,不许害人。能做到吗?”这两个条件虽说简单,可是也是很宽泛,包括了从此往后不会偷蒙拐骗、作奸犯科。   何老幺知道张冬提出这个问题已经是退让,就答应下来。反正他现在也明白了,自己是做不来神偷的,弄不好,还得进大牢。那他是否从今开始老实做事,以赡养老父?可是瞧着他自己的小身板,对打猎没信心与胆量,去参军更是没有那份勇气,耕田种地,却没有田地。难道去扛重物?   康林歌看这人也是可怜,就想着这里能否开荒地了。就跟张冬说:“村里允许大家开垦荒地吗?若是允许,就让他自己开荒地,不就有田地了么?”   张冬摇头,里正没有提到这个事情。或许跟里正说说?看着大家,特别是何老幺的期待的眼神,张冬笑着说:“我明天去问问里正。何老幺,你也去。到时问一下里正,或者有希望呢。”   听者都点头。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张母他们面前。张母还没等张冬说话就着急地问:“东西找回来了吗?”   张冬和张山点头。张母这下开心了。她这才问:“是谁偷了我们家的东西?”   大家没出声。张冬刚想说话,何老幺就缩着偷走到张母面前低声说:“大婶,是我偷的。我一直猪肉蒙了心,想着家里没有米了,将你们的药苗卖了,买些米回来。”   张母高高扬起的手颓废地缩回来,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就走了,张父也跟着走了。老两口到那边抢着放牛去了。因为他们觉得也是惭愧,没有想着帮帮乡里困难的何老幺父子。   张冬见父母没有追究了,就让何老幺先回去了。毕竟何老幺的爹一个人在家也是让人担心。何老幺还想说什么,可是想想自己的老爹就颓废地走回家去了。   康林歌看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心酸。这样的人,不论男女,在前世都有很多,别说这个年代了。或许,她应该做些什么,帮帮那些人吧,即使没能开创盛世,也是可以帮助一方、一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喜欢就收藏吧。写完了,或许在春节期间再写另外一个故事。。。   ☆、命如何      贼子事件之后,日子真的平静下来。虽然张冬和张彦笙他们还是担心有人去偷他们的宝贝,但是谁也不会有胆量挑战五个年富力强的青年人,而且还是有门路的青年人。   康林歌是比较放心的。因为她觉得只有像何老幺那样光棍的人才会这样的险。其他人都在忙碌做工准备过年呢。毕竟农户人家攒几个钱不容易,哪里还有心思动歪脑筋?   经过何老幺的事情,康林歌总觉得自己该为那些心思淳朴的农家做些什么事情,就当是为自己行善积德了。可是做什么好呢?   经过小河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人在那里网鱼。她眼睛一亮,想着是不是可以做鱼汤、做鱼丸来卖?就摆到码头附近。做搬运的,路过的客商,百姓都可以吃。那么定价就不能贵了。而且近码头,那么离江上打渔的人家也近,买鱼就方便了。鱼在这个年代,也是金贵的东西,总比不过比猪肉贵一点,牛羊肉便宜一些。大户人家都喜欢在过年的时候买一条大鱼,寓意“年年有余”,图个吉利。而贫困百姓,能在年底买上几斤猪肉就已经很不错了。   到了这里,既然鱼肉金贵,那她的鱼丸什么的还能卖得出去吗?   这是康林歌来到这后想做的第一件事情。跟张冬说了之后就想着要怎么做。   可是张冬听了后,沉思了一会,说:“不是不行,可是……”   “没有‘可是’!我们既然要去卖东西了,自然不能只单单卖鱼肉、鱼汤、和鱼丸的。这可以做辅食,适当的,我们可以做些包子馒头。当然了,有杂粮的包子馒头,也有白面做的。另外,还要煎一些饼,像番薯饼和芋头饼!还要……”   “哎哎哎,慢着。我说,你说的这些包啊饼的,都是掺些杂粮了?”   “当然了,你不掺杂粮,白面粉可是很贵的,到时候你卖得便宜了,是做好事了,你却亏死了。要是卖得贵了,只有几个有两个闲钱的有钱人家才会买,到时候,你这生意能做得下去吗?”   张冬点头,是这个理。或者真的去试试?等过了年,就开家店?   康林歌看着张冬点头,就接着说:“等我们开了食铺了,这些东西也加入到里面一起卖,我就不信了,还能卖不出去么?”杏眸一转,贼兮兮地道:“我连我们食铺的名字都想好了!”她眼睛充满笑意与得意,就差着明说要张冬奖励一番了。   见此,张冬低头一吻,笑着说:“什么名字?”   “碧桃阁!”   “听起来很好听。”张冬念书也不多,具体如何好,他也说不来。不过,倒是明白这样文绉绉的雅号,可是能吸引达官贵人的。无论是开酒楼、小饭馆还是食铺,都是引人注意的。   这次做小生意,康林歌很积极,所以,没几天,夫妻俩就弄好了一个板车。板车很大,参照了康林歌曾经见过的那些流动的小摊子做的。上面一共是三个小灶,三个锅,一个煮汤用,一个煎饼,一个是煮鱼丸。夫妻俩在做好板车后,就去码头边靠近集市的临街巷子口里租了个空荡荡的小屋子,张冬就在屋子前面砌了一个大灶,专门留着烧水洗手什么的。康林歌觉得自己能用柊叶包饼子夹着鱼丸,鱼汤可是得让买者自己准备了。这汤原本两人商量着是一个大钱一碗的,可是觉得贵了些,鱼汤就是用制造鱼丸的剩下的鱼骨熬的汤,物尽其用,又是滋补的东西。康林歌和张冬觉得卖两碗换一个大钱才不亏心。   说来做鱼丸,康林歌只是会说,而不会做。她只是擅长调料。而张冬却跑去陈福来家中,向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学习做鱼丸了。这让康林歌惭愧的很久。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什么都不会。   不管康林歌怎么想的,两人很快就去集市摆摊卖饼了。   两人烧水洗锅很快就一切准备就绪。待街上渐渐热闹起来的时候,康林歌已经煎好一张番薯饼。周围也有卖早膳的,可是这附近的人都不是什么富有的人家,好吃的贵的那些都不怎么好卖,所以,平常早上是闻不到什么特别的香味的。因此康林歌的煎饼才得了便宜。夫妻俩还没吆喝,就有一两个人上前问价钱,虽然他们不一定舍得买。   “这是什么?多少个大钱?”其中一个瘦削的男子问道,肩上搭着一块分不清土灰还是青黑色的方巾。   “哦。这个便宜,一个大钱就两块饼子。要不要来两个,吃饱好干活?”张冬抢在康林歌前面微微笑道,平和沉稳,无盛气凌人或高人一等。   那个汉子犹豫了一会,道:“得咧,就来两个。”他预算自己吃一个,另一个带回家给怀着孩子的妻子。   康林歌用柊叶包好了饼子,弯起嘴角将饼子递给那人,声音清脆地说:“这位大哥拿好!”   旁的人闻着香气,听着价钱也合适,就上前买两个来吃。还真别说,面粉与番薯粉掺杂着让饼子香软多了。他们以前吃得都是粗糙得很,能吃饱肚子已经是不错的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讲究?   所以,这天开门红,康林歌和张冬是稳妥地拿到了的。   本来两人中午的时候想收摊的了,可是那些人愣是跑到他们跟前,让张冬和康林歌做饼子卖给他们。张冬看着角落里不多的面粉,只好跟他们说明,食材不多了,有多少就做多少,若是没有了,大家就到别处买吃的。大家也明白,一一答应。两人又是煮番薯又是煮面团子,以及拌番薯与面团,两人是忙不过来。等到将所有的面粉用完,已经是晌午过后,两人累得都不想动弹。吃了东西休息了一会之后,将小档口收拾好,关了门,就回家了。   回到家后,两人顾不得劳累,将大钱倒在屋子里的桌子上认真地数钱了。他们数完之后都大吃一惊,他们今天就得了一百五十个大钱!这是很不错的收入了。你看那些扛货物的人,每天也不过是挣个十来二十文已经是极其不错。如今他们真正才做半天,就得了这些钱,不可谓不惊喜。   “虽然花去的油也多了,可是刨除了买面粉和油的钱,我们还是挣了五六十个钱的。”张冬是最清楚物价,随口就算出今天的进账。   “可是,我们用的柴火也算花费的吧?”   “呵呵,也是。可是都是自己砍的,可以不计算。”   康林歌乐呵呵的,有进项了就是开心。虽然不多,但是积少成多也很好。   两人数完钱,将钱装进一个罐子里,随手放到床底下,就躺在床上小憩。睡醒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是天不遂人意,等他们醒来了,听到的是一阵阵的哭闹声。那哭声悲切,让听者落泪。   康林歌坐起来,跟已经坐在床上的张冬面面相觑。两人总觉得心中压抑。穿好衣服,康林歌和张冬就走出门,听者声音是来自隔壁张鲁明家,也就是小衍小吉家。   这时候张冬才心急。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比较喜欢两个小孩子。   小衍小吉哭得伤心。张冬和康林歌是一头雾水,问了旁人才知道张鲁明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有驴车的那户人家已经赶着车去请老大夫了。   这时候,老大夫刚好被请来,是让一个年轻人背着进来的。老大夫一阵忙碌之后,就只是止住了张鲁明身上最厉害的伤口。伤得最厉害的腹部的一个小窟窿,像是被什么捅了一下子的。众人又等了一会,老大夫才将张鲁明大大小小的伤口巴扎好,还开了一副内服的药后才算完事。   这时候,大家簇拥着这个医术最为妥当的老大夫问张鲁明的情况。两孩子此时已经飞奔到床前,抽噎着盯着张鲁明,不敢哭出声,生怕惊着张鲁明休息。   老大夫看着俩孩子暗自摇头:“这要看他命够不够大了。若是熬过了今日,他是能好起来的。不过,他的腿就可能不便利。听天由命吧。”老大夫说完,就去厅里的一把交椅上坐着闭目养神。他是打算今晚守着那个伤员过一晚的了。否则,这两个孩子还有没有就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收藏了。 本来昨天就更的,实在心累人累,就没更。 哎。难怪有人说,嫁女儿是既欣喜又心酸。只是将妹妹嫁出去而已,就不舍得了。。。唯有希望她以后的生活美满。 周末愉快!   ☆、凉薄心   1.   上天总有打瞌睡的时候,打瞌睡了,总会将做错事。   张冬的村子,绵村,如今更是如进入冬眠般沉静。可更多的是弥漫着一股悲伤。   小衍、小吉最终还是沦为了孤儿。张鲁明当天晚上还是熬不过,去了。   康林歌在小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着那些村妇议论着小衍、小吉往后的去处。   “这两个孩子真成为无依无靠的孩子了。可怜哟。”   “他们不是还有爷奶叔伯吗?哪里是孤儿了?”一个年轻的小妇人疑惑。这也是康林歌不明白的。   “嗨!你指望那些人养着俩小孩?指望我还好点呢!”这个年纪稍大点的妇人是知道张鲁明为什么上山的,也是因为上山才受了那样重的伤,请来了镇上最好的老大夫都没能救回他的命。她为张鲁明不忿,恨声道:“你以为鲁明大侄子为啥上山?还不是被他的老母逼着的!”   旁的人一听,都震惊了。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那个妇人,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那个妇人擦了一下眼睛,恨恨地说:“那个死老太婆说她的大孙子要娶亲了,作为二叔的鲁明大侄子就得凑上一二两的银子来。鲁明大侄子哪里有什么余钱,我听得他跟他老母说之前打野猪的银子都还了债了,家里一点钱都没有了。他老母可不依,叫他上山去大些猎物回来做补偿也行。鲁明大侄子无法只得应承。可哪里想得到,上山就受伤了呢?”   大家听了,都觉得心里难受得紧。天下竟然也有如此的母亲,这真的是逼死了儿子,而今更是没有收留孙子的意思,这是想让张鲁明断子绝孙吗?他是捡来的吧?   这时候那个年轻一点的小妇人又道:“难怪了,听我当家的说,鲁明叔腹部的窟窿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戳中的,救他回来的人说有豹子还是狼追着他,要不是村里有几个打猎的能手刚好碰到了,怕是……”怕是尸骨无存啊。   众多妇人都很惋惜,更多的是替小衍小吉他们不值。父亲被害死了,如今竟然是不管不顾了。这哪里是亲人啊?   康林歌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心中压抑着一股悲伤。她想不通,这世界上为何会有这样为贪图一点钱财而不顾家人安危的人?可由不得她不多想。才几岁的孩子,就这么背抛弃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康林格旁边的一个姑娘,就是之前纳粮税时候认识的那个阿竹。看着康林歌掉眼泪,她也是感到心酸,只是不好哭出来,只得压低声音跟康林歌道:“大嫂,你说我们能给小衍、小吉他们做些什么呢?”   康林歌被问住了。她心里有个想法,可是她不好独自做主,得跟张冬商量商量才好定夺。况且,她有预感,张冬不会袖手旁观的。   果然,等村里的人合力将张鲁明下葬了之后,里正就小衍小吉的去向将村里的人召集在一起询问比较好的法子,好让这两兄弟平安长大,至少每天可以有两餐一宿。   大家都不好意思抬头看里正。大多数好心的人是心有力而力不足,因为他们自家都是三五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的,如何能再添两个外人?更何况俩孩子的亲人还有在,这也轮不到他们来养孩子啊。   里正见此,暗叹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张冬和康林歌走上前一步,由张冬开口说道:“里正叔,我和我媳妇商量好了,就我们养着俩孩子吧。反正他们也称呼我们一声哥嫂。也是应该的。”   “真的?”这下轮着里正吃惊了。本来他都做好强制性的命令,让每家每年出三斤稻谷和三斤杂粮,这样俩孩子一年的口粮算是有着落,不至于被饿着。至于其他,他也是有心无力。可是如今有人愿意抚养他们,那是天大的阴德。更何况还是张冬。张冬是信得过的。   “真的。”张冬点头。   康林歌看着张冬没说话了,她看了一眼小衍小吉的那些所谓的亲人,站在了张冬的身边,眼神坚定地看着里正,慢慢地说:“里正叔,我会和我当家的一起,会将他们当成我们的亲弟弟,将他们养到十五岁。至于,他们长大后娶亲什么的,我们自会有安排,况且那时候他们也都长大了,自己也有能力攒钱。我们夫妻俩就是负责让他们吃保持暖,平安长大。”旁人听了康林歌的豪言,都是一阵惊呼。他们很好奇张冬会怎样。   不料,张冬对着里正点头说:“我媳妇说的就是我的意思。但是……”感受着康林歌用力拉着他的衣角,他更加大声地说:“想必大家也知道小衍小吉的爷奶叔伯今日怎么对待他们的,那么我在此恳请里正禁止小衍的爷奶叔伯以各种借口叫他兄弟俩过去给他们做白工(不用费钱请的)!直至他们娶妻后,那时候小衍兄弟俩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是,我,张冬,可不会做亏本的事情,用我的米钱养大孩子替别家做工。”   大家伙一听纷纷点头。也为张冬的先见之明赞扬不已。大家都知道小衍兄弟俩的爷奶那些人是怎样的德行。如今张冬的一番话说明在前,那些人是不敢明目张胆得罪张冬的。更何况他们是不愿意抚养自己的亲人,说到哪里都是理亏的。   小衍听了,心里感觉暖暖的。他拉着小吉上前就给里正磕头表达他的感激之情。随后又拉着小吉给张冬和康林歌跪下,抽噎着说:“大哥大嫂,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我小衍小吉的亲哥嫂,以后,你们才是我孝敬的亲人长辈。”说着就磕了两个头,又叫小吉也磕了两个头,然后就看着里正和张冬,等他们答应他刚才的要求。他这是要断绝与他亲爷奶、叔伯的关系呢。   众人哗然。这个小小的人,心也太果断狠绝了些。不过,想到他才七岁,带着4岁的弟弟,必须狠绝果断,否则真的活不下去啊。   这时候小衍的爷奶忍不住了,哭骂着小衍是小狼崽,竟然就这样不认爷奶叔伯。   小衍看着这样的亲人,想着自己的爹就是被他们逼死的,心里的悲愤与委屈霎时涌上心头,冲着他们大喊一声:“啊!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爹!如今还想要逼死我和小吉!你想逼死我们全家!”小衍说完,又拉着哭喊着的小吉向里正跪着:“里正叔!求你帮帮我!不然,我们就要死了!”   里正也是很不耐烦小衍的爷奶的。他紧紧皱着眉,大声呵斥:“好了!你们不想抚养才几岁的幼小,如今有人领养,别来捣乱!否则我不客气!”小衍爷奶这时候才不敢吭声。听着众人骂他们,就灰溜溜地回家去了。   小衍的叔伯两个人上前讪笑着解释道:“不是我们不想养两个侄儿。实在是我们自己的孩子都多,我们兄弟俩就没人五个孩子呢。还要为孩子准备婚嫁的东西,还要赡养老人,真的是顾不来啊。就算带两个侄儿回去,也是怕家里不懂事的孩子和婆娘欺负侄儿,还不如让他们自己住着,我们平常就带些粮食给他们,想他们也能长大呢。”小衍的三叔生就一张巧嘴,歪理说了一堆,乍一听还真觉得他是为了两个侄儿好呢。可是回过味来才知道他嫌弃孩子小只是知道吃,却不会帮他做活。   有些看不顺眼了,呛声道:“说得好听。要是两个孩子等你的粮食吃饭,怕是饿死我们都不知道。我看,就算是村里的人家每户每年一点凑集在一起送给两个孩子都比等你的牢靠!”   被人家直接道破,小衍的三叔嘿嘿讪笑一声:“算了,你们都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那我也不用做好人。由你们来当吧。”说完,瞟了一眼皱眉的张冬,嗤笑一声就往家去了。小衍的大伯伯眼神平淡地瞧了一眼红着眼睛瞪着自己的小衍,面无表情地也走了。   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地转身而起,小衍终于还是忍不住大声哭喊起来。小吉被吓坏了,他上前抱着哥哥的头,只知道哭喊“哥哥!”   康林歌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上前将两个孩子圈在怀里,也陪着他们掉眼泪。   那些围观的大人也是眼睛红红的。为两个孩子的不幸,也为他们的大幸----有人愿意带着他们走向未来的几年。   张冬抬头,将那股子心酸之意猛地咽下去,笑着说:“三个爱哭鬼!我们回家了!”   康林歌抬头看着满脸笑意的张冬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慌乱地抹掉眼泪,抱起小吉跟小衍说:“走吧,小衍,跟着大哥大嫂回家吃饭了。”   小衍紧紧抿着想哭出声的嘴巴,重重地点头。他伸手,却被张冬拉着了。小衍低头看着那大手,又看看抱着弟弟的大嫂,又想哭,只是用力憋住了,心想:“以后,他们就是我的至亲长辈。他们老的时候,我也孝顺他们。”   旁人看着渐渐走远的一家人,大大地呼出一口气。总算,还是有个好结局。不管未来如何,有人陪着俩孩子就是好的。      ☆、谁的恩   1.   康林歌和张冬带着小衍、小吉刚踏进家门,张母随后就到了,紧接着就是张父以及张山夫妇。张冬回头跟张父张母说:“我先将他们送回小厅房里。”等了一会儿,张母见张冬还没出来,就紧走几步到张冬的小家里将张冬拉到他们家的厅堂,低声斥责:“阿冬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养大两个孩子可不是什么轻省的事情!你要是想养孩子,过不了多久就有你自己的亲生儿了呀。你这么养两个外人,以后你还要不要养自己的孩子?养这两个孩子七八年的,你就够呛!”张母也不是狠心肠,只不过都有亲疏之别。她琢磨自己的大儿子是有本事的,以后准能养出有能耐的孙儿。如此想来,更加不能养育别人家的孩子,那可是花掉多少他们家的钱财啊。况且,这纯属是平白受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哪能让自己的亲儿受罪?最怕的还是怕养了两只白眼狼。   张冬明白母亲的顾虑。将张母扶到沉默的张父旁边坐下,才安抚父母道:“爹娘,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只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报答他们爹的救命之恩。”说到这里张冬停下来了,如他想的那般,父母和兄弟的脸上都是震惊。大概他们想不到自己这么厉害的儿子(大哥)也需要别人来救的吧。   见此,张冬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那是我从军前的事情。你们应该记得我从军钱的那年秋天,我去打猎却带了一身的伤回来的那天吧?那时的我遇着豹子了,虽然把豹子杀死,可是自己也得一身伤。若不是恰巧被走到山脚的鲁明叔看到了,送我回来,怕是……”一家子听了也是怕怕的。他们很好奇张冬为何没有跟他们提及过?张冬无奈:“那时候娘刚好跟鲁明叔的娘吵过架,怨恨极深。他不想让他娘埋怨他救了我,就让我瞒住,以免你们说漏了嘴。”   “那你后来有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来报答?”张父听罢,连忙问道。   “后来,我也给他猎了些猎物。可是,这些都是小事情,哪里及得上他的救命之恩?”   刚想说话的张母听了,默然。是啊。若是那时候受伤的儿子在山脚下没有遇到张鲁明,不知道回到什么呢。因为山脚下也常有猛兽光顾的。那样的后果是什么?她不敢想象。   张家的人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听了张冬的话,就默认了张冬收养小衍和小吉,养育他们到十五岁。也就是说小衍十五岁之后,明面上张冬就可以不负责他一日三餐。小衍得自己努力做事养活自己。小吉到了十五岁亦然。当然这是张冬明面上说的,至于到时候张冬和康林歌哪能真的撒手不管呢?   在张冬说事情的时候,康林歌也在跟小衍兄弟俩说着话。康林歌知道张冬是跟父母解释缘由去了。但这缘由是不适合小衍哥俩去听的。对于张冬能主动提出□□的事情,康林歌心中是暗暗高兴的。因为在张冬提出前,她正在纠结着该怎么做。张冬乐意,康林歌自然是开心的。至于要养两个孩子,她是不担心的,那是对张冬和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相信他们能挣到钱养家,即使以后再添上几个孩子。于是,这才有夫妻俩跟里正提出收养小衍哥俩的主意。   虽说她信任张冬,可是依旧免不了担心公婆的不同意。因此,一直在焦心地等待着张冬回来。不管怎样,她还是希望两个孩子能被张父张母接受的。毕竟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她还是希望老人能够善待孩子。   小衍站在旁边红着眼看着康林歌走来走去的。他人虽小,可是懂事早。他心里也是不安的紧。他很想回家去,不让别人因他而难做。可是偏头看到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的弟弟小吉,他立刻将回家去的心思按下去。他人小,不知道什么是尊严,只是知道自己从此要将别人的家当成是自己的家才可以,就算不是很欢喜,也要忍着。这样,他和弟弟才能不被饿死,不会冻着,能够长大。留下来,是最好的去处。   弟弟小吉懵懂,只是睁着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眼睛看看这个、那个的。最后,他还是出声了:“大嫂!肚子饿了!”   康林歌停下转圈子,看到认真说话的小吉,笑了,轻快地说:“好!我去把粥烧热了再吃。小衍,你看着弟弟了。”   “嗯。我会的!”小衍应下。其实他更想替大嫂去烧火热粥,不过……他将坐在椅子上的弟弟抱下来,跟弟弟说悄悄话:“弟弟,我们去看大嫂烧火,好不好?”   “好!”才四岁的小吉大声呼应。他很喜欢跟着大嫂呢。   小兄弟俩手牵着手出现在灶间。康林歌很惊讶:“怎么都来了?不是说好等我的吗?”   小衍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小吉说:“大嫂,我来给你烧火火!”说话的同时,小豆丁就扑向坐在小板凳上的康林歌。小板凳太小,康林歌差点被小炮弹似的小吉撞倒,亏得她右手撑在后面,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才没摔倒。康林歌坐稳了,将小吉搂在怀里,将另外的一张小板凳递给了站在门口的小衍,笑着说:“好啊。小吉能烧火啊,真乖。”又对着小衍说:“来,小衍过来这里坐。我们一起来烤火!等一下你们大冬哥回来了,就让他搬小桌子来,我们就在这里吃东西了!”   “哦!喝粥!吃东西!”   小衍低着头,放下小板凳坐下,沉默了一会,抬头看着康林歌道:“大嫂,我以后会好好做事帮大冬哥做事。”   “我知道。”康林歌微笑着应声。   “我……”   “不要担心,小衍。以后小衍肯定很能干,长大了就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能帮你们大哥很多忙。”   “嗯。”小衍听了,心中那酸酸的感觉又上来了。自己的嫡亲爷奶、叔伯没有为自己和弟弟想过吗,却被同宗的兄弟照顾。这种体验,实在是太让人难受。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更甚。   康林歌也是能体会到他的悲伤,无法,只能搂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孩子,轻轻拍着他的瘦弱的后背。这时候的小吉更是搂着康林歌的脖子撒娇。   小衍看着,眼中尽是艳羡。他从懂事起,就没有长辈这样搂着自己的。而自己的爹更是忙着一日三餐的,哪里有什么时间顾着他?可是从今完后,连看他一眼都是妄想了。想到了走了的爹,他的眼泪再次决堤。康林歌叹息一声,伸出一手将小衍轻轻搂着。小衍见此,趴在康林歌的膝盖上就哭起来。最后,康林歌和小吉也跟着哭起来。   张冬回来,踏进他们的小灶间就是看到如此情况,只有叹息一声了。走上前,张冬蹲在康林歌和小衍跟前,板着脸道:“你们这么大了,还这么爱哭。怕不怕你们自己引着小吉以后长大了也爱哭?”知道劝不住,知道他们喜欢小吉,张冬只能用小吉的未来吓唬他们。有时候,张冬也是不明白为何康林歌这么喜欢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要是问康林歌,她也不知道,她只是比较喜欢小衍小吉罢了。   康林歌和小衍对视一眼,实在是害怕小吉变成娘娘腔,整天哭鼻子。于是两人闻言果断擦干眼泪,更是忙乱地要给小吉擦泪珠子。   小吉看着自己的哥哥和那个他叫“大嫂”的阿姐都不哭了,他没伴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哭下去。   康林歌让怀中的小吉坐在她原先的位子上,起来一边去拿碗一边让张冬搬小桌子来,要在这里喝粥。张冬连忙去搬桌子来,然后又搬来几张高些的凳子。   看着张冬忙好了,康林歌才问:“饿不饿啊你?我们喝点粥吧。这么冷的天,喝粥暖和。”只字不提公婆对收养两个孩子的事情。   张冬明白了康林歌是不想再孩子面前说自己父母的事情,就顺从了她的意思,想着晚上的时候再沟通?想到晚上,张冬才想起安置孩子的地方还没整理好呢。   “这还不容易啊?在小厅房里搭一张简易的床铺,然后将用旧的两张棉被垫底,再拿家里的那张我们成亲时,叔太婆送的新棉被盖上,就应该暖和的了。然后我们在这角落里摆个火盆,上面就热着一炉子的开水。这样就安全又能保证我们醒来了有热水喝了。”康林歌一旦对什么事情上心,是可以想到很周全的。这不,噼里啪啦的就是一堆的话。可是张冬却听得进去,也认为是好的主意。   “我们还要在他们的床拉好床帐,这样风就少些。”张冬想起以前他未成亲时用的床帐,给这小哥俩用刚好。康林歌是知道的,自然不会反对。   小衍睁着眼睛看着张冬和康林歌就这么决定好怎么安置他和弟弟,只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不是哥嫂,更像是爹娘。   于是当晚,是小衍小吉睡得最香甜、温暖的一晚。因为他们家的棉被老旧坚硬,一点都不暖。   可是在睡觉前,还有另外的一件事让他感到温暖的。那就是张母张父决定一家人一起吃顿饭,就算是欢迎小衍小吉加入他们家的庆贺。   康林歌和张冬在做晚饭前就提着几碗米和半篮子青菜去了。所以,这顿饭,是谁都吃得高兴不已的,只除了小衍有点心疼那些米。因为在他看来,他们几个人根本吃不了那么多的米。他觉得大嫂好败家啊!在他心里,如今和他是一家人的,唯有张冬和康林歌以及弟弟才是他的家人。所以,其他人占了他家的便宜,不心疼才怪呢。   康林歌是不知道小衍心里觉得她败家,要是知道了,也不过是无奈而已。   等到菜上桌后,小衍更是不安。大哥家的人好浪费啊。这么多的菜。无他,饭桌上就有一碗扣肉,一碟肥肉炒蒲瓜,两碟的青菜,还有一个鸡蛋汤。这样丰盛的晚餐,他过年的时候都没有!可是,他知道他不能扫兴说什么不好的话的。他只能暗自决定一碗饭一块肉的规则了。难为他忍着嘴馋也要执行。   大家觉得好笑有辛酸。只有劝他多吃点,张冬更是夹了几块肉给他吃。霎时间,小衍捧着碗,睁大眼睛吃着饭,因为他要努力不让泪珠掉下来。好多人看着呢。   本来心里还有点不得劲的张母此时也是觉得心酸酸的。算了,这是还人家恩情啊。还了,就能心安理得堂堂正正的做人了。张父更是慈祥地说:“以后你们就在二伯伯这里住着了。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小三,小吉就是小四了。快快长高长大,以后跟着你们大哥、二哥好好学本事。”   小衍小吉听了,懵懂,只顾着点头。张冬和康林歌却是高兴不已,因为这代表着张父正式承认了小衍小吉在家里的位置,不再是尴尬的了。   不管怎么说,张冬一家人都是难得的。这种良善,对他们来说是顺手而为的报恩,但对于小衍小吉来说却也是救命之恩呢。往后,他们的日子总不会悲惨,而有个愿景,那就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战战兢兢的,今晚总算没有断电了。但愿,从今往后都正常了。   ☆、掉河里(修)      张冬一家和睦和乐的。村里却有了闲话。村里有人心怀歹意地讨论着张冬夫妇是准备拿俩孩子当奴仆呢。这样的传言,传得厉害,张彦笙和邓图他们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张冬一家人说的时候,康林歌就从别人嘴里知道了。   原来这天早上,张冬已经和张山去镇上卖煎饼了。张冬就让康林歌带几天孩子,免得孩子遇到什么事情。于是康林歌就带着小吉去小河边上的菜地拔萝卜准备早上炒来吃粥的。村里有些妇人小河边上也有菜地,摘了菜都喜欢在小河边洗干净。几个人凑在一起了,当然就有话头嚼了。这不,说的就是张冬和康林歌养小衍和小吉的事情。有个脸圆眼小的妇人笑着说:“我说啊,张冬那么好心养两个小孩,还不是想得两个便宜的劳力。两个孩子平日里吃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真是可怜哟。”说得好像是她亲眼见过一般。如此似是而非的事情,更是让人联想奇多,引起其余三人的好奇追问。   那个妇人接着说:“我也是猜的。你们想啊,他家跟俩孩子家可不是什么亲朋好友的。他家的老娘跟孩子的奶奶相处得可是经常吵架干架的,那跟仇人还差不多,哪里有人愿意养仇人的孩子。要是愿意养,你都不知道他家安的什么心!”这个妇人就差明说是张冬一家欺负别人的了,准备虐待别人的孩子来报仇。   康林歌在她们上面的田埂上站着听得一清二楚的。她可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康林歌上前就骂那人:“我们家和两个孩子妨碍你家什么了,让你在这里给我们泼脏水!我们做事对得住天地,对得住良心。倒是你在这里搬弄是非,是何居心?你想让两个孩子怨恨我们吗?那样,两个孩子就可能自己跑回家去了,如此没有大人看顾,两个孩子可是很容易出事的!”康林歌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恍然大悟地赶在那个妇人说话前继续道:“哦!我知道了!你的意图就在这里!你就是想让两个孩子和我们离心,到最后,各种事情堆在一起,就能将孩子逼回他们的家,到时候,要么他们两个相依为命,要么就是被送到他们的爷奶叔伯那里当牛做马的!这样不是要他们的命吗?原来你安的是这样狠毒的心!你到底是谁叫你来搬弄是非的?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康林歌看着柔弱,可是从小到大,她不仅有口才还有急才,甚至能颠倒事情,将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说话又快。旁人根本没能插嘴。这样附近的那些人都听到了康林歌这段骂人不间断的话!   说实话,村里的人对新媳妇康林歌的了解不是很多。主要是康林歌平时不大喜欢跟这些三姑六婆的聊闲话,所以,接触不多,致以许多妇人都以为康林歌都是好欺负的。不过最近的康林歌的举动,才让她们隐隐觉得不简单。   这不,今天这骂战可是厉害得紧。   被康林歌骂的那个妇人口舌可不这么灵敏,只是出口脏话骂康林歌不要脸,骂张冬假好心,黑心的商贩。   听到这里,康林歌觉得自己大概可以总结为面前的这个满口脏话的婆娘是看到自己家卖煎饼,妒忌来了。   康林歌哼了一声,道:“我怎么不要脸了?我抢你钱了?还是怎么的你了?我家是想着好好养大这两个孩子,不想让他们挨饿受冻,平安长大,这是假好心?那是不是都要像你这样一点都不帮两个孩子,还有污蔑好心养孩子的人家?”   说完,康林歌不管这个面目可憎的女人,拉着小吉去自家菜地了。小吉抓着小石头想打人,被康林歌包住了紧握石子的小拳头,笑着说:“小吉可是小小男子汉,可不能跟这无知恶毒的妇人计较,平白丢了自家的气度!”   小吉不明白康林歌的意思,不过总是知道康林歌不许他打人。面对自己敬爱的大嫂,他是挺话地点点头,跟着去菜地。他是小小男子汉,可以帮大嫂做活了!   本来,康林歌将人骂了一顿,若是息事宁人的话,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可是,偏让康林歌遇到一个心眼小心思有点狠辣的人呢。   康林歌拔了萝卜回来时,也是要到小河边洗洗菜的,这样菜都干净些。   那个被骂的妇人还没走,还在小河边不知道干什么。康林歌没有理会她。径直找了个地方蹲下来就洗菜。小吉则是蹲在离河边远一点的地方,用双手撑着下巴,跟康林歌说话呢。   那个妇人看到康林歌两人说得高兴,心中一阵憋闷,看看周围没人了,就假装提着菜篮子经过康林歌蹲着地方,脚下一滑,人摔倒了,惨叫一声,同时另一声惊呼声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响起!上面的小吉惊着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大哭:“啊!大嫂!大嫂!大嫂被人推倒河里了!大嫂被推河里了!大嫂!大嫂!”   远处的人听到孩子的呼喊声是愣了一会才飞奔过来。这大冬天的掉水里,真是玄啊。有一个人却跑得更快。   旁人一惊,低声说:“那不是张冬吗?这么热心?”这个人还不知道是小吉在喊人,更不知道小吉的大嫂就是张冬的媳妇。   而此时的张冬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很害怕,可越是害怕越是加快速度跑向河边。他怕她等不及他来救她。   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张冬已经是一边跑一边脱衣服了。等到跑到河边的时候,上身的衣服已经撒了一路,被后面跑来救人的人帮忙捡起来了。他飞快脱掉棉裤和鞋子,砰地一声就扎进冰冷的河水里,眼里紧紧盯着挣扎的康林歌游去。康林歌此时自个挣扎着已经远离了河岸,手脚已经被冰冻得动弹不得。脑子里只是想着自己要离开张冬了,难受得紧。在她已经开始下沉的时候,眼前发黑的晕过去,晕过去之前,只感受到一股安心的温暖,耳边似乎更是响起张冬急切的声音。   看着晕过去的康林歌,张冬着急地往回游去。上了岸的时候,那个妇人已经跑了。捡着张冬衣服的那个人很是纳闷:“这个三嫂这么奇怪,干嘛呢?”   可是他无暇管,因为这边张冬已经上岸了。抱着怀里湿漉漉晕了的康林歌,张冬很心焦。他看到上面站着的那个人道:“二叔,麻烦你帮我请大夫到我家,让他来看看我媳妇会不会发烧得伤寒。”   “你媳妇?”那个被称之为二叔的人纳闷。   “对。这正是我媳妇!二叔,麻烦二叔了!”   “哦?哦!好的。”二叔将张冬的衣服放在张冬面前就跑去请大夫了。   而张冬此时就把康林歌腹中的水按出来,让康林歌悠悠醒转,却冷得发抖。张冬不敢大意,所幸菜地离家不远,他想着自己可以抱着康林歌跑回家去。至于小吉,他抬头,刚好看到往这边来的邓图,大声地喊:“阿图,你来带小吉回家!小吉,你跟着邓大哥回家!”说着话的时候,人已经抱着康林歌跑出几步了。小吉知道厉害的,他看了看张冬落在地上的两件衣服,捡起来抱在怀里,然后拖着菜篮子就向邓图走过去。而邓图此时看着飞奔而去的张冬很是纳闷震惊。因为他也是担心张冬和康林歌都会着凉,特别是在寒冬里更是不好。回过神来的邓图走上前接过小吉的手里的东西,然后单手抱起小吉就往张冬家走去。他希望没事。   张冬一路飞奔,小腿酸软浑身发热的,可是这些都被他忽略掉。他此时只想快点给康林歌换一身干爽的衣服,喝上一剂药预防伤寒。忙碌的同时,不忘叫小衍去煮浓姜水。一番忙碌,张冬给康林歌以及他自己都换好了衣服。看着颤抖着说不出话来的康林歌是满心的心疼与担忧。他加多了床棉被盖着康林歌,就去灶间看姜水煮好了没。小衍也很着急,他盯着旺火,点头道:“大哥,可以了!”   张冬掀起盖子一看,果然是可以了。他拿了几个碗来装姜水,每一碗都是一点点。然后让小衍拿着勺子搅拌每一个碗里的那点姜水。他也给自己盛了两半碗的姜水凉着,打算在喂康林歌喝了之后再喝。弄完后,他将好几个碗里的那些姜水倒进一个碗里,试了温度可以,就端着去房里喂康林歌喝了。康林歌冷得发抖,喝水都艰难。张冬着急,就含了一大口的姜水嘴对嘴地喂康林歌喝了。康林歌红着眼看眼前专心喂水的男人,感觉自己浑身都暖洋洋的。一碗姜水下肚,康林歌果然好了一点点,至少可以牵起个勉强的微笑。张冬见此,放心许多,低头就在康林歌额头上吻了一下。   可是喝了姜水的康林歌还是很冷。张冬皱着剑眉想了一下,就跟小衍说:“小衍,等一下大夫来了,你就敲门叫我啊!”   “嗯。知道!”   张冬点头,随手就将门从里插上门闩,脱了外衣去床里拥着康林歌,温暖她。   “冬歌。”   “嗯。怎么了?乖,别说话,嗯?”   “嗯。”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温暖的是各自的心吧。不一会,张冬就听到外面有人声,立即起身穿好衣服,将康林歌盖严实被子后才去开门。   老大夫把了脉后,就开了几剂驱寒、预防伤寒的方子,让张冬去抓药。张冬感谢大夫,给了诊金后,拿了几个铜板给那个帮他请大夫的二叔,感谢那二叔的帮忙。那二叔本不想要的,只是张冬硬是给了。那二叔推迟不过,就少拿几个铜板,看没事,就独自回家了。   而这边的方子,张冬放心不下康林歌,就央送小吉回家的邓图帮忙去镇上抓药,顺便让他去跟张山说一声,今天早点回家。   邓图应诺,立即就去办事了。而张冬安抚了一会小吉,让小衍照看弟弟后,又关好门跑到床上温暖康林歌了。这次的张冬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整治那个推康林歌下河的婆娘。不错,他可是看得清楚,那人就是故意的!敢伤害他张冬的爱人,可得准备好承受他的惩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的亲~~~~~~ 喜欢这文的亲,请不要犹豫地收藏吧。 我会慢慢地找回我本来的特色与感觉的。:)))   ☆、报仇了(抓虫子)   康林歌休养了几天才好,可是依旧是怕冷。并且梦里经常惊醒。实在是梦里头那种沉入水里听着水呼噜呼噜响的声音太真实吓人,她每次都心惊肉跳地醒来。张冬每次都被惊醒,抚着受惊的康林歌心疼得无以复加。他更加恼恨那个始作俑者,若不报仇,誓不为人。而康林歌是不知道的,浑浑噩噩的睡着了。有个人在她身边,就安心许多。   过了几天,康林歌病好了些,就在家里院子里晒太阳,张冬是一早和张山出门去做煎饼买卖了。如今小铺子的生意可是蒸蒸日上,两人是忙不过来,张冬就找了张彦笙、张晓和邓图,问他们三人能否轮流跟着他去镇上卖煎饼。工钱每天就是十五个大钱。张彦笙他们应诺,年底的时候,虽说零工的活多了,可是相对的,出来找活计的农人也多了很多。谁家都想趁着年关之前挣点钱好过年啊。于是工钱高的活也是难以找到。张冬这个提议实在是好,虽然三人轮流来,但是不来帮忙的那些日子他们可以找些其他的活挣点小钱,那么加起来也不少了,得知足。因此,康林歌就不必跟着出去。毕竟在这里女子抛头露面还是不好。张冬也是害怕自己能力不足以保护妻子被钻空子的时候,小心些总没错。康林歌明白。毕竟张冬在镇上暂时还是比较有能力的,但是还是担心人外有人。   无雨冬日总是有点温暖。康林歌一整天都是领着小衍小吉做事,或者是摘干了的菜叶子,带回来让张母将叶子剁碎煮熟喂猪,或者是牵着牛到家附近去,让它遛弯吃点泛黄的草。说起来自从牛来到了张家,张父张母就轮流揽着放牛的活,恨不得去遛个弯都想牵着牛去的。因此,康林歌已经很久都没放牛了。她还担心自己的牛不认得她了呢。这不,趁着两老人家不知道在房里吵什么嘴,康林歌就牵着牛和小衍小吉出去了。小衍小吉也是极喜欢这头牛,于是三人一牛也是相处得好,直到太阳偏西了,才慢悠悠地赶着牛回家,遇上了相熟的人也是互相打个招呼。   那些人看着快乐的小衍兄弟俩也是感叹不已,原来在他们自己家的时候吃不饱穿不暖,小脸整天都是苦闷的。如今换了人家倒像这个年纪的孩子,脸上也长肉,更是快活了许多。故此,谁也不敢说康林歌和张冬一家人对孩子不好。   康林歌回到家将牛赶到院子偏远的牛栏里,就回来做晚饭了。张父见康林歌回来了,瞧了一眼牛栏的方向,起身去看牛了。康林歌看见了,也只是无奈地笑笑。老人家总会将宝贝的东西看得特别紧,话说的老小孩,就是如此。   看着天色不早,康林歌赶紧地烧火烧水做饭。小衍和小吉就坐着小板凳一人烧一个灶炉,而康林歌则是一边洗锅淘米,一边念着张冬怎么还没回来。她不知道张冬自从她病好些了之后就沉静了许多,就好比准备着什么要不得的事情。可是她问,他可只是微微一笑,说没事。康林歌也没再追究。反正她没觉得心不安的。只是今天早上他只让张山、张晓与邓图去铺子卖煎饼,而他则是与张彦笙领着一群人,说是去捕猎跑到村里的大野猪。到时候,他们俩给张山三人分些肉就好。   康林歌也很高兴,因为他们兄弟几人齐心协力的,有钱赚,有肉分,这可是兴旺的意头!好日子才开始咧!   不说康林歌的高兴,只说到张冬看到自己媳妇的笑容,心中更是坚定自己要做的事情。   原来张冬这几天天天开铺子回来就暗中盯着那个三婶,也就是无故就推康林歌下河的婆娘。这不,他也终于发现了,一个秘密。本来他只是想将其打晕,再用绳子绑着她,扔她下河泡个一时半刻的,好体验一下冬日河水的“清甜”的,如今遇上这般好事,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住自己的媳妇?   于是张冬定下计划,就是今日的捕猎野猪的行动。那头野猪,是他一早发现了的,可是一直没空,想不知道竟然也用得上了。   这捕猎野猪的计划,比较突然,因为那些参与捕猎的人都是张冬一一上门找来,再集中一起商议的了。说他近日在村口外的一个地方发现野猪的足迹,观察了一两日,发现野猪暂时没有挪窝,就想跟兄弟几人将其捕猎,好几家分分一两斤的猪肉吃。大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就同意了。连同张冬提议悄悄的去,大家也自觉想着不想再让其他人加入而瞒着家里人,以免泄露消息。   夜幕即将来临,张冬与大家就抬着两头猪下山来。多猎了一头猪也算是他们运气好,有了意外收获,那么一头猪可以拿来卖掉,另一头猪就是分猪肉。   再登上前面的山坡就能看到村子,也能看到康林歌被推下水的那个地方,更别提一些小土丘什么的。张冬心想:“那个臭婆娘应该和她的相好在小土丘那边了吧。这后面人声鼎沸的,怕是会让他们听到声音而跑掉。”于是他停下来,随即跑上山坡,看了几下子,神情紧张地无声地招呼这些兄弟们上来。虽然天色不早了,但是大家的眼力也是很好的,从这边山顶还能看到河边的景物,看到那边相拥偷欢的两人,这群大小伙子都是尴尬得要死。有些人像要看看是什么人,就想去看看是谁。张冬皱眉。其中一个却是小声说道:“这样的人,早晚会连累村子的人!”大家一听,觉得有理。这个时候,村子的民风淳朴,吃苦耐劳,可是能让年轻人好娶人,易嫁人的。若是有污点了,还被外村人知道了,村子就被抹黑,这里许多未成亲的,就难说亲了。   关乎大家的后半生幸福,张冬也就点头了,只不过,他低声道:“先别动,有狗的,先将自己的狗拿绳子牵住,没有带狗来的,就悄悄的下山,一两个人去村子喊人,另外一些人就堵着那两个人。我等着你们喊话的时候,再抬着猪跟剩下的兄弟下山。”张冬一下子就将事情安排好,等着众人将自己的狗牵好自之后,那些人才悄悄地奔下山去。那些猎狗瞧着有人走了,它们也想奔走,就被自己的主人安抚住了。大家这时候才想通张冬为何让大家看着狗了,这些猎狗都是野的,若是让它们奔走起来,那岂不是吠声连天?什么东西都被吓跑了呀!因此更是佩服张冬的心思熟稔。张彦笙更甚。张冬好笑地看着身旁笑得一脸得意的张彦笙,只得无奈摇头。自己心情好,就不要打击脑子简单的张彦笙了。   很快,张冬他们听到了怒吼声。“啊!你这个贱人!怎么对得起我的大哥!”   大家面面相觑,张彦笙道:“那不是村头小九的声音?难道?”大家心里都明白是谁了。   六七个年轻人四个身高体壮的抬着猪下山,其余的就在前面开路,张冬和张彦笙就是垫后,防止有什么野兽冒出来伤人。   等到大家都下了山来到了河边时,隐隐约约看到村里来人了。领头的是跟着张冬他们打猎的两个年轻人,还有里正和小九的三哥,叫阿万。至于为什么叫阿万,那是因为他是他父母的第一个孩子,而跟着叔伯那边的堂兄弟排行来,他却是老三。所以,有些人喊他老三,亲弟弟却是喊他大哥,他父母也是给他起名叫阿万,习俗里“大”的意思。如今年纪近四十了,可是这样年纪却遇上这样的事情,张冬一时间很是愧疚。可是看着那个三婶愤恨毒辣的眼神,张冬皱了眉头,心想,这样的人早晚祸害三叔的。如今这样将她赶走,至少还能让三叔家宅安宁。自古以来,狠辣女人杀害亲夫,卷钱与他人跑路的可不少。   里正和阿万都是满脸怒火的。那个男子是不认识的,也不知道这个婆娘怎么勾搭来的!看着两人衣衫不整的坐在铺着稻草的地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万痛苦的捂着眼睛,哑着声音道:“里正,还请你帮我写休书,休了,这个……这个不顾家、不顾孩子的女人!”   旁人听了,都叹息一声,更多的是庆幸阿万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否则,这事情可是包不住的,到时候女儿长大了,怎么嫁人呢?所以,庆幸了。阿万,为了儿子,更是不想留着这个女人。以前他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戳破,想给孩子脸面,可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回头的。   阿万媳妇,站起来,轻蔑地看了窝囊的阿万,跟里正说:“我得回去拿我的嫁妆、衣服!还让他先离开!”里正眯着眼,看了一眼,再看阿万,他希望阿万出声,将那个男人打一顿也好啊。可是他失望了。只听阿万说:“罢了,就让他们走吧。能走……”到哪里?阿万是老实,可并不是笨。他知道这样不端正的人,走的路多长都不会远。到最后,害死他们自己的终究还是他们自己。如今放过他们最后一次,就算为孩子还了生养之恩吧。   大家听阿万都这样说,也就恨得牙痒痒的,特别是阿万的最小的弟弟小九。趁着那个那个男人转身的时候,一个飞脚将其踹飞!   “阿九!”阿万一手拉过还想上前打人的小九,无奈地喊道。   “大哥!”小九带着哭腔喊道。他不甘心啊,自家大哥那么好,侄子们那么可爱,就让这个臭男人、毒辣婆娘给祸害了。想想以后他们的日子,他就心疼。   大家还想跟同里正和阿万去瞧热闹,被里正骂走了。不过,张冬他们还要忙着分野猪肉,挨了骂就回去了。刚才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可是冷清的人。他瞧着那两个丑陋的男女很是厌恶,就跟张冬说一声,回去喊康林歌烧水汤猪了。他想赶紧吃猪肉!   于是大家抬着猪到了康林歌家的时候,康林歌正在灶间烧大锅烧水呢。而那个小伙子就在院子里和张父说着今天捕猎野猪的事情。旁边的两个孩子也是听得津津有味的。   这一天的村子可是冰火两重天。两处都热闹非凡,只不过一边是喜庆的,一边的闹心的。要说谁那么幸运两边都沾点的,非小九莫属了。分好猪肉和猪下水,大家各自提了自己的那份回家了。那个来通知康林歌烧水的小伙子可不想帮小九拿猪肉,张冬只好拿着小九的那份,和那个小伙子往小九家走去。   张冬到了小九的院子外,就喊小九出来,笑着说:“你看,你今天分的猪肉。另一头猪卖了分钱,你也跟着去?”小九点头。   旁边的那个小伙子说:“哼!这个死德性!想想我们今天的收获吧!”说着还扬起手里提着的跟小九一样多的猪肉龇牙。   张冬拍拍小伙子的脑袋:“阿狸,好了。你好兄弟这样难过,还这样子。好了。我们回吧。”   “冬哥慢走,阿狸慢走。”小九轻轻扯了一个难看微笑道别,换了阿狸的轻哼一声。   看到阿狸到家了,张冬跟阿狸道别,随即踏着朦胧的月光回家去。今天他的收获真不错。仇得报,猎得猪!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回来了。。。   ☆、认表亲(加章节题目)      认表亲   第二天,康林歌还没起床,睁开朦胧的眼睛,就听到锅铲碰锅的声音,闻到的是酸菜的香味,原来张冬已经做好早饭,正在炒菜呢!   蹭着暖暖的被窝,康林歌微微弯起嘴角眯着眼继续迷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冬坐到床沿,将刚刚洗过的凉凉的手伸进被窝,摸到了温软的腰肢。突然的冰凉让迷糊着的康林歌一下子醒来,撅着嘴瞪着笑得一脸得意的张冬,躲开了那作怪的手,嗔怪道:“真讨厌!人家还想睡呢!”   看着软娇的妻子,张冬心中软成一团糖,笑着连同被子将她圈抱起来,笑着问:“怎么了?还没睡够啊?是不是我昨晚……哎哟!真疼,真下的了手呀?”   “哼!再说浑话,有你受的!”   张冬听了,只眼中带笑地啃了一嘴康林歌红润的脸颊,被康林歌一掌推开问:“小衍和小吉起来了没?你今天要去卖猪吗?铺子还是要小叔子去看吗?”   “这么多问题我先回答哪个?”   康林歌瞟了一眼张冬,自顾地穿衣了。   张冬也不恼,笑着说:“卖猪的事情,上午和三个人去卖猪,下午我就去买些东西。回来就办我们昨晚说好的事情。”   “昨晚的事情?”康林歌迷糊了。   “怎么?难道?哦,我知道了。你向来在两件事情里只能记得一件事,被后面食髓知味的事情弄糊涂了。忘记了。”淡淡的话语满含戏谑之意,羞煞人了。这时候,康林歌才记起,说的是请里正和族里的几位德高望重的人过来吃顿饭,庆贺的是康林歌和小衍小吉认表亲。康林歌就算是小衍小吉的表姑(小衍父亲张鲁明的表妹),至于,是谁的女儿,就说是张鲁明20年前丢失的堂姑的女儿。这关系可与张鲁明那对糊涂父母的关系远得多了。要孝敬,也是要孝敬那已经去世的堂叔堂婶。   这件事,张冬是打算在去卖猪前就跟里正和几个老人说说的,这样也是能更好更加名正言顺地照顾小衍小吉。   康林歌抿抿嘴,又笑了,多了两个弟弟可是不错的事。可是,到底不语,拍开碍手碍脚的大手,很快就将衣服穿好,然后起床转身对张冬说:“你小衍小吉起床了?”   “哎呀,瞧我,看着我的娘子就忘记这件事了。”说着就亲了一口康林歌,走出房门去喊那小兄弟俩起床了。本来小衍平日里也是很早起来的,偏生昨晚他跟弟弟说悄悄话,睡晚了。这不,一听张冬喊起床,就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眼睛都还没睁开呢,就拍着旁边拱起的一团,嘟囔:“阿弟,快起来啦。大冬哥来了!”   “唔~不起。好困。我再睡会。”闷闷的声音响起,那团棉被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无。   张冬站在旁边撩起帷帐,挑着剑眉,很是无奈。小屁孩都这样吧?他不记得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贪睡了?随即笑着说:“快点起来啦。就等你们起来吃朝食了。一会我去集市。”   话音才落,那团棉被就自动弹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孩子睁着眼睛大声道:“我也去!”   张冬瞄了一眼满眼渴望的两个孩子,又想到下午认干亲的事情,就同意了,顺便带他们去买套衣裳穿啊。不过,这个可以当作惊喜,到时候去到镇上再说。至于,康林歌,她也想去赶集了。整天猫在家里,也却是有点闷。最重要的是,没书没话本看啊。要是在以前家乡,只要给她足够的米粮油盐酱醋茶以及足够多的书,她真的可以吃完那些食物再出门呢。如今,可真是闷死她了。于是,等到吃朝食的时候,她也提出要跟着去集市,张冬也同意了。左右两个孩子是带,三个人也是带。感情,他当康林歌是孩子呢?   很快,张冬出门前就跟张父张母说了认干亲的事情,吩咐张山看铺子,然后才去跟里正他们说这件事,随后就带着几个兄弟回到他家。这时候,康林歌和小衍小吉都已经穿着打扮好,就等着张冬他们了。张冬一进院门,就被小吉抱住腿,大喊:“大冬哥,快点啦!这么慢!”童言稚语引得大家哄笑。   看着一脸兴奋的小衍小吉,大家都是无奈得很。他们小时候能去集市也是这样高兴的,透过小衍小吉,似乎看到自己的童年。   一起出门的还有张山张彦笙和邓图几人。这下子可热闹得不得了了。走得累了,小吉还是赖在张彦笙身上,一直让张彦笙背到卖猪肉的地方。大家还笑说附卖一头小白猪。惹得小吉生气不已,下手就是猛抓张彦笙的头发。“哎呀,你小子快放手!我这头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梳好的!”而且还是让他老母帮忙梳的,为此还让他老父臭骂一顿,只不过他老母支持,只求他快点迷个漂亮姑娘回家!张冬他们也是明白的,所以在他自招了之后才大笑起来。   最后卖了猪,准备晚上让打猎的人都领60文的大钱。至于看铺子的,张冬打算给他们每人买两斤的猪头肉,加上他留给他们的一斤野猪肉,也算得上不薄。至于说但不担心以后张冬不怎么照顾他们了,让他们生怨愤之心?张冬也曾犹疑过,只不过康林歌说服了他,以后的事情以后说,谁都会变,只是看谁离本心最近。若是他们太过分了,康林歌表示她与张冬也不必太看重曾经的情谊。不忘初心,做到这个的人很少,更多时候,做到不忘初心的人经常被忘记曾经的人倒打一耙。所以,没必要想太多。张冬后来还给看铺子的三个人每人一个十个大钱的红包,奖励他们用心给他看店,否则,他也不能安心去报仇,还能打得好猎物啊。   张山几人都很高兴。张彦笙也是高兴。不过,今天他觉得没事做了,就想留下来在铺子里帮忙。张山几人是高兴不已,昨天三个人也是忙得团团转的,今天多一个人自然是好事。于是张冬和康林歌买了东西后,又让几人今天早点回家吃席面,就与孩子先回家了。几个一起来的年轻人身上有几个钱,所以,没有向张冬拿打猎的份子钱,只兜着几个钱去赶集凑热闹,没有立即回家。   赶在晌午前,张冬和康林歌四人就到了家。吃了一顿午饭后,夫妻俩就带着小兄弟俩烧火煮开水杀鸡、洗菜。   小衍又哭又笑,吓得一直笑嘻嘻的小吉一跳。小吉不明白,自家哥哥为何还要哭?嫂子说认他和哥哥做表弟的,这是好事!以后,他就有姐姐疼他们俩了。嗯,还有姐夫,还是大冬哥呢!他不明白,自然就问:“哥哥,你做什么哭?”弄得他也鼻子酸酸的想哭。   “没,哥哥高兴!”小衍擦了一下鼻涕眼泪的,绽放个大大的笑脸给自家弟弟。   小吉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盯了很久小衍,还是不明白,可还是点头:“哦!”   康林歌看了墙角边拔鸡毛的兄弟俩,笑了笑,没出声。张冬也看到了,给了康林歌一个安抚的笑。因为请的人有几个老人家,所以,要做几味软烂可口的食物。其中一味就是香芋扣肉。因为来不及将猪肉过水、浸茶水等几样复杂的工序,康林歌决定只做两海碗的“生扣”。所谓“生扣”就是将五花肉切成三指大的肉片,间隔放上同样大小的芋头片,浇上配好的酱汁姜葱就这么放锅里蒸熟。这样做的扣肉就是“生扣”因为油多,远不如“熟扣”爽口。不过,这个年头,油多可不是坏事!还有一味软烂的菜就是熬鸡汤了。肉烂在汤,汤鲜香,肉爽口,老幼咸宜。其他的菜是瘦肉炒蘑菇,五花肉炒黑木耳还有野猪肉。再加上一碟青菜就是五荤一斋六个菜,算得上丰盛。因为男子多,所以,盛菜的都是用大号的碗碟,管够。   当天太阳下山前,张冬请的四位老人家和里正以及里正的夫人就来了,其中两位,康林歌也是认识的,那就是叔太爷和叔太婆。   这些老人家刚走进院子,张山和张彦笙、邓图和张晓也回来了。   开席前,在堂屋,张冬牵着小衍,康林歌牵着小吉,走到叔太爷和里正面前,行了礼,叔太爷就笑眯眯地道:“好,从今天开始,张衍、张吉与冬哥媳妇康氏实为姑表亲姐弟,以后姐弟间多多帮扶,共进勤勉,和乐安康一生!”里正也在旁边笑着点头。康林歌就与小衍小吉俩向众位长辈行了礼,也算走了仪式,这表亲正式认下来。   完了后,大家就立即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张山、张父和四个叔爷、叔太爷、里正和邓图一桌,其余的人就叔太婆带着张母和孩子们一桌。坐得满满的,一时间宾客尽欢。里正这下可是更加佩服张冬了。当着张父的面不好意思直接赞扬张冬,只是对着张父说:“老哥,你可是教养了两个好儿郎啊,兄弟俩互相帮扶,连族里的兄弟、朋友都能帮!我们张家可是有望啊!”不愧是当里正的,寥寥数语,赞扬的父子兄弟情义,还不忘带上唯一的外姓兄弟---朋友邓图。果然,张父听了,自豪万分,也认为自己教养有方,脸上有光。看到几个长辈的点头赞同,更是兴奋不已。于是,又与里正喝多了几杯。到最后,可是醉了满口胡言,可都是赞扬自己孩子的好话。让张冬张山听了羞愧不已。旁人听了只是觉得可乐。   叔太婆也是高兴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康林歌,觉得自己没看走眼,是个善良的孩子。当着小衍、小吉的面,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小衍小吉,可是好孩子呢。我都喜欢得想领回去呢。小吉,等一下跟太婆我回家咯?”   “太婆,我想和姐姐在一起。”刚才开席前小吉就得到长辈们的认可,他可以称呼康林歌为姐姐,但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称呼嫂子。这不,四岁的小豆丁刚刚有了姐姐,才不愿意跟太婆走呢。   “哈哈,好。我不跟你姐姐抢你。”叔太婆笑着道。   康林歌抿嘴一笑,跟叔太婆说:“我以后会带着小衍小吉经常去看你。”   “好。”叔太婆放心了,就与张母、里正夫人说话去了。   太阳落山时,大家也吃饱了。碗筷虽多,康林歌和小衍就能搞定,没有留着让张冬回来。更何况,张母也帮忙洗碗呢。而张冬则是送叔太爷他们回家。至于另外的几人,也是张彦笙、张晓帮着送回家。   待张冬回来时,康林歌这边也打扫干净。张母早就回去了。一下子,屋子内外都静悄悄的。   累了一天,大家很快洗漱好围着小厅房里的火炉说了会话,各自就溜到被窝去了。小哥俩说了会悄悄话就睡着了,而张冬和康林歌则是一阵的情话绵绵,温情脉脉。   康林歌想着今天的事情,就感动不已。有了这两个小表弟,从此,她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亲戚也无。盯着耳边说着话的丈夫,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心安与感动。她是何德何能才能让上天眷顾,赐予了这么一个好男人给她呢?   张冬瞧着康林歌痴迷地看着自己,心中荡漾,一下紧搂着柔软的腰肢,咬住了微张的红唇,至此,温情变激情,燃烧的是谁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至此,这里感觉是我写得最肉麻的了。。。受不了的,走了。。。今天的二更只有小半更,写不完了。没脸见人了。 明见~~~~~~ 晚安 ~~   ☆、好事来      自从张冬和康林歌摆了两桌酒席请村里几位长辈和兄弟吃酒后,村里的人才真正相信张冬和康林歌两个人是真心对待两个孩子的。有了康林歌这个稍微有点富有的“表姐”,以及在年青一辈中有声望的“表姐夫”,那么只要小兄弟俩往后乖巧听话,那么生活就不会差。因此,小哥俩出去玩的时候,渐渐的受小伙伴们的欢迎了。因为家中大人对小衍小吉的改观,小孩子没有那些个歪心思歪话带坏,自然喜欢和其他的小孩子玩,特别是康林歌的牛不欺负小衍小吉,有时候大人没空了,小衍就能牵着牛去小河边吃草喝水。小伙伴们也喜欢温顺的牛,更有调皮的孩子爬上牛背上“骑马”。小衍则是牵着绳子,也怕牛突然发脾气跑起来会伤到小伙伴。小衍担心了几次后,就不答应了,说牛也是有脾气的,如果他们这么小的人被它驮着疯跑,很危险,可能摔断腿!吓得那些小孩子不敢再去骑牛了。只不过也经常揪揪牛的尾巴、耳朵和牛角的。那牛也是好脾气,有时候还会佯装跟孩子斗角,引得孩子哈哈大笑。村里的大人见孩子们听话,牛也不凶,就放心他们去玩。因此,小衍哥俩和小伙伴的友谊可是建立起来了。对此,康林歌和张冬也说过,都是感叹万分的。   张冬听到孩子们骑牛,听着好笑,突然他回头问康林歌:“好媳妇啊,你小时候有没有骑过牛?”   康林歌一听,脸蛋霎时红透了,大声说:“没有!我怎么可能!”   张冬咧嘴笑了,后面的那句话可真是此地无银啊!不过,此时的他不敢呛声,只得含笑点头。气得康林歌翻了几个个白眼给他。   想到那些活泼的孩子,康林歌也很期待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软软的小东西呢?   看着怔怔出神地摸着肚子的康林歌,张冬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细声道:“怎么了?想宝宝了?宝宝想来了,自然来了,不必想太多。嗯?”   抬头看着温柔的张冬,康林歌只觉得心中温暖如春。只得伸出玉手将那温热的脸勾下来,浅尝一口。可是张冬哪里舍得就是浅尝辄止?一抱一提之间,呼吸已经相溶。张冬还想继续,被康林歌使劲推开了一点,气喘吁吁地道:“不行呢,我心里慌乱,不想……”看着有点不高兴的张冬,康林歌抚着他的脸轻声说:“总之这几天我心里烦躁得很,刚才更甚。所以,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张冬一头雾水的,听不懂自己的媳妇到底什么个意思。还是她自己先招惹他的呢。   “通常来说,如果,我觉得哪里有危险,心底就似乎有个声音一直阻止自己继续前行的。所以……”   这下张冬有点明白了。什么时候夫妻敦伦之礼是危险的?除了女子小日子,不就是剩下孩子了吗?!前者,张冬是知道什么日子的,如今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孩子!想到这里,张冬兴奋了。他噌的一声,跪坐在床上,颤抖着一只手抚着那平坦的小腹,轻声笑着问:“阿林,你确定了?”他眼中的光亮,恨不得变成光束,能照亮到她的肚子里,好探查探查是否真的。   康林歌握住张冬的手,有点忐忑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明天我们去镇上看看?不要请人来。”   张冬皱眉,他知道康林歌担心要是不是的话,担心别人笑话。如今相处久了,倒是知道康林歌是非常害羞的人,平常端着个脸,只不过是掩饰罢了。若是明天坐牛车去的话,也不担心颠簸。于是他也点头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悄悄话,才相拥着睡着。   第二天,康林歌醒来了的时候,张冬已经做好朝食,准备叫她起床了。还没起床的还有小吉。小衍是跟着张冬起来的。张冬本来是让他回去睡觉的,但是小衍倔强,说什么都要帮张冬烧火,张冬转念一想,男孩子勤奋一点总比游手好闲的好。以后他长大了,娶亲也容易些。   康林歌洗漱好之后,小吉还撅着屁股撑着被子在睡觉。小衍恼了,过去就是一巴掌拍在隆起的被子的最高处。只听得“哎哟!”一声,然后又没声音了。小衍已经急得快哭了。他从昨天开始,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跟弟弟做个勤快的弟弟,让哥嫂一直疼爱他们,不要嫌弃他们。否则,他和弟弟将无可以长大的机会。如今,他是做好了,可是弟弟却是如此任性。他很惊慌。惊慌起来的孩子总是会作出令人难以想象的事情----他将冰冷的小手伸进被窝,用力扭了一下小吉的手臂。小吉痛呼,将被子翻飞,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只盯着小衍,却不敢出声。   康林歌见着了,连忙走过去,问:“小吉来,快穿衣服,等一下着凉了!”说完看了一眼差不多要哭的小衍,康林歌很奇怪:“小衍?”   “嫂子,不,表姐,没事。我去拿碗!”还没说完,人就跑出去了不见了。   康林歌想着也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就没有多追究,只是笑着问小吉:“小吉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哦?”   “我才没呢。是哥哥!”   “哥哥怎么了?”   “哥哥看我不起床,打我!”小吉看见哥哥走了,就大声告状了。他才不怕哥哥听到呢。   “哦,原来是懒猪被打了。”康林歌觉得小衍是懂事乖巧的孩子,这么督促小弟弟,肯定也是希望小吉也是懂事乖巧的。难为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忧虑那许多。不过,她也不打算说,总得一个时间让孩子自己想想。   “才不是!我以后会听话的啦!”   “好了。我们都知道了。你还没漱口,快去。不然我们不等你了。”张冬端着一个装着热粥的瓦罐进来,就顺口说了一下,然后就去拿鸡蛋和酸菜。 小衍也端着四个碗来了。康林歌站起来就舀了四碗粥,坐等开吃。   等到张冬拿来四个鸡蛋的时候,康林歌纳闷,为什么只有三个?   张冬看到了,笑着放下装鸡蛋的碗,笑着说:“我只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这鸡蛋这么小的一个东西,不够塞牙缝。都给你们三个吃。”   “我和大冬哥一人一半!”小吉睁着眼睛大声道。   “大冬哥,我不喜欢吃鸡蛋。我的留给你吃。”小衍绑着小脸认真地看着张冬说。小衍很高兴,只不过,他不想笑。因为他觉得笑出来不好。既然大冬哥这么疼爱他们,那么作为弟弟的他也应该疼大冬哥的。   康林歌一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让来让去的,一边将三只鸡蛋剥了,放在碗里,快速地用筷子将鸡蛋都一分为二的,甚至是一分为三的。然后给那谦让的三人都夹了一块鸡蛋,笑着说:“大男人的在这里谦让什么!都分着吃了!”因为在她心里,张冬可是她一生的爱人,是家里的支柱,更是要吃好。小的要长大,也要吃好。   小衍小吉都呆了一下,就欢呼了。这样也挺好嘛。而张冬则是在桌子底下伸手握住那柔软的玉手,眼里是暖暖的爱意与满足。   吃过朝食之后,张冬就去借村里老八叔的牛车了。因为康林歌的牛,可是从来没有做过拉车的活,大家都不放心它来拉,所以只能借车。老八叔家里,只剩下他和老八婶,还有那头牛,天地只留一两亩的闲来种着不让自己太闲的,其余的地都租出去了。一个儿子在镇上一家米行做掌柜的,女儿已经出嫁。所以,这头牛也是老八叔自己用来挣老两口的养老钱的。有人来借车当然是好事。   张冬和康林歌是带着小衍小吉一起去的。他们哥俩可是好久好久都没去过集市了。就算张父开玩笑说今天就让小衍看牛,也没能拉回小衍那颗已经飞到集市上的心,更别说小吉。   在外人看来,张冬四人,稳妥妥的就是一家四口啊。这样的人家总会让人多瞧几眼,皆因小儿乖巧可爱,大人则是夫妻恩爱,简直能闪瞎那些妒忌的眼。   不消一刻钟,张冬就带着康林歌和小衍兄弟俩到了一家医馆。排队等候了一会,就到他们了。   坐诊的是个面色红润,眉发花白的老大夫。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都是健康,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加上康林歌的羞涩,也猜了个□□分。乐呵呵地把脉之后,更是笑呵呵地抚着胡须道喜:“恭喜你们再添一子了!已有一个月了。”   听了这句话,康林歌又高兴又无奈。什么叫“又添一子”?她这才第一子!不过,眼角看到身边认真听老大夫说话的小兄弟俩却是糊涂,也释然了。大概人家都觉得自己是两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吧?不过也不算错。   而张冬则是欢喜蒙了!他真的有孩子了!突然之间,他就仰天哈哈哈大笑起来。得亏此时医馆没什么人,不然肯定被旁人骂得狗血淋头。   康林歌笑着拧了一下张冬的大腿,引了张冬痛呼一声才作罢。她没理会欢喜得疯癫的张冬,给老大夫道谢后,就让张冬付诊金,而后,跟老大夫道别后,就拉着两个小人出去了。一边走一边问:“你们再等一年,就有小娃娃来跟你们玩了!到时候你们帮大哥大嫂看娃娃哦?”   小衍这时候知道怎么回事了。虽然心中有点不安,但是看到大哥大嫂这么高兴,他也高兴。况且,还是自己的表姐、表哥呢。小吉就没想到那么多,非常高兴以后有小娃娃,即使他有点纳闷为何等这么久。   后面跟着走出来的张冬紧张地盯着康林歌走路,担心她走不好。脑海里想的却是如今家里没有要置备的物件,就快点将康林歌和小衍小吉送回家去。可是康林歌和小衍小吉难得出来,哪里肯现在回去?张冬只好将牛车安置后,就一手抱着小吉,挨着康林歌走,而小衍则是被康林歌拉着,如此一家人去逛街了。   等到晌午的时候,四人才回到他们家卖煎饼的小铺子。几人刚才已经吃了混沌,可是小衍和小吉又想吃了。张山他们就给兄弟俩一人一半的煎饼,吃完再说。   张山和张彦笙他们此时才问张冬带着大嫂出来干什么。   听到张冬有孩子了,都很为他们夫妻俩高兴。   几人说笑一番,又各自忙碌了。张冬看着时间,想着慢慢回家去,就跟弟兄们说一声,就先回家了。回到家后,跟张父张母一说,老人家也是高兴得很。张母还催促张冬去跟叔太婆说一声呢。张冬和康林歌也觉得如此,张冬就带着一点果子就去跟叔太婆说了。自然也是被恭喜笑闹一番。可是张冬不管是怎样的祝贺,他都乐呵呵地接受。这是好事啊!当然高兴!   回家的路上,张冬就想到自家的情况。是时候到镇上去找开酒楼的地方了。到年除就要开起来。他得准备儿子娶媳妇的本钱啊。还有小衍小吉的。即使不给他们准备全部的银钱,但是一半还是准备的呢。霎时间,顿觉肩上的担子重了许多。可是,斗志却增加了。他就不信,凭着他的本事,能让自己的孩子吃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公司年会,然后好友间又去嚎K(唱了 May it be 和【生生世世】还有其他的,感觉我都是怀旧,身边的一个小妞,都唱的是节奏快的歌,顿时觉得,我年纪忒大了~~),所以,更新真不定时。幸好未来几天手上的工作不多,可以偷取一些时间来的。 看我这么狼狈的份上,各位大爷,我的文有孬的,尽管提出来。我不怕的。脸皮还是一般厚。晚安~~   ☆、盘铺子   康林歌怀孕了。张家又增添了一间喜事。明年,他们家就有两个孩子出生了。张父张母乐得像个弥罗佛,逢人都笑呵呵的。回想之前的落水,张冬也是回到家之后才想起。总觉得这个孩儿是有大福的。毕竟康林歌泡了冷水,孩儿还能安稳呆在里面真不容易。   妻子在家安胎,张冬就忙着去镇上忙找大点的门面准备做酒楼了。之前康林歌和他就商量好,他们家的酒楼就做特别的。不拘农家还是官家口味,只依照康林歌家乡的做法较之其他酒楼就特殊许多。到时候酒楼开张了,康林歌还是得呆在家里安胎。如此,张冬在计算着要谁去当主厨呢?就算康林歌生了孩子,也不能抛头露面的来做菜啊。要是请别人来做,那很有可能教会别人,别人就跑了啊。张冬思索一阵子,就决定他自己当主厨。另外的几个兄弟,就来给他打下手,这样可比他们种地、打猎或外出打零工挣得多了。但是,这样的话,要问一下他们要不要入份子钱。入的话,还得准备好契约。不然以后那些兄弟娶妻了,谁保证是怎么样的女人当兄弟的妻子,人品又是如何。这契约就得弄好,还得让兄弟们也收好。   张冬这几天一直在转悠着看有没有合适的门面,但是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本来已经打算去城里的了,只不过最后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如果他是个单身汉,如此不顾一切的拼搏,那是没错的。可惜的是,如今他可是有妻儿的人,他得稳妥地慢慢来,否则血本无归的时候,怎么养活自己娇滴滴的媳妇和自己的儿子?   这天,他想着要不要去找陈福来和赵杨帮忙找门面呢,就看到前面的一家两层的房子要租赁出去。张冬喜出望外的奔上前去,看到的一家已经差不多搬空的米行。   瞅着一个伙计停下来坐着休息了,他就上前作揖,礼貌一笑,然后问:“这位小哥,你们这里可是要搬迁?”   伙计喝了水,抬头看了一眼相貌堂堂的张冬,又这么斯文对他说话,也就和气地回道:“我们的掌柜的要搬到城里去了。不知道掌柜的是怎么想的,就将这铺子转让出去,具体要多少钱,我们掌柜的才清楚。怎么的?你想要租赁这铺子?”   “小哥好眼力。我正有此意。麻烦你去跟你家掌柜的说一声,说我张冬有事想请教。”张冬笑着应声。不过,要是买下这门面,自己攒下的银钱或许是够,那是以前从军是攒下来的。但是他可不会立时拿出来,做个样子去跟别人借借,掩掩耳目才好。   那个伙计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笑容满面的张冬,满心里还是有点吃惊的。看来这人是想要盘下这家铺子咯?那他是不是有机会留下来做事呢?   不轮伙计是怎样的满心猜虑与祈祷,掌柜的听到消息从后院里出来了,临抬脚时,还吩咐那些人手脚快点。他可是想尽快将东西物件装好,最后可好让人评价。如今东西还没收拾好,就有人上门了吗?   掌柜的走出门来,就是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站在门口边上,不拘泥不倨傲。   “这位年轻人,你找秦某人可是有何贵干?”秦姓掌柜的端着一脸笑容上前问道。   “秦掌柜,张冬在此有礼了。”张冬上前打个揖,微微一笑,接着说:“今天张某人来是想问一下您的这家铺子可是要转让出去?”   秦掌柜摸摸胡须,笑着说:“不错。”   “啊,这样啊?我想盘下来。可不知这价钱是多少?”张冬虽知这么急切不是好事。可是他觉得或许能快刀斩乱麻?   “年轻人,这铺子可是一二两层,外加一个后院子并几间房子等。可是不小。价钱自然也不少了。你可想好了?”   “嗯。您能让我先去瞧瞧?”   “好。请!”   “您先请!”   张冬随着秦掌柜前后上下都跑了个遍,心中满意得不得了。当然这与他当初跟着自己的头在京城那边看到的三四层的酒楼那是没法比的了。不过,他可是相信自己的好媳妇会给自己好的建议,到时候将这里打造成他们县城最好的酒楼!心中兴奋不已,可是面上还是刚才来的时候那般,让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意思。   秦掌柜跟张冬说了很久,最终定下三百两的价格卖掉这房子兼院子。他皱着眉问了一句:“秦掌柜,能否便宜点了?我这可是白手起家,手上的银钱可是紧张的很,家里有内子,又有孩子了,我得努力些挣钱、攒钱啊。” 张冬也在这里呆久了,自然知道这样的价格可是非常的公道了,只不过,还是有点不忍心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血汗钱撒出去,随口问一句,也不期待真的能便宜了。秦掌柜瞧着这个后生顺眼,也赏识他敢于白手起家,就立即减掉五十两。张冬一听,高心地应下来了。张冬爽快,秦掌柜也不差。两人觉得价钱都满意,张冬就秦掌柜定下契约,交了五十两的定金,约定第二天到府衙做了交接,钱货两讫,房契地契都交割给张冬。   当天晚上,张冬就跟康林歌说了这事。康林歌很是惊讶:“这么快就能买下了?会不会被骗了?人家怎么这么爽快地给这么低的价钱?”该不是有什么问题的吧?这话,康林歌当然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可是张冬也不傻,当然知道康林歌没说出来的话是个怎么的意思了。他没好气地一按康林歌的后脑勺,咬牙道:“你以为你冬哥这么好欺负吗?我里里外外都看清楚了。房子绝对没问题。而且那个掌柜的可是端方的人物。听了我白手起家,还养家糊口之后,才立即减价五十两的。我猜想他年轻时候可能也是如我这般硬闯的。   康林歌皱着秀眉点头。这样看来,那个人还是可信的吧?   这件事不是小事,虽然张冬自己能够办妥,但是还是跟张父张母说了一声,老人家还问张冬够不够钱的。张冬只是说跟镇上的朋友借了些。张山也想出钱,张冬笑着说:“现在先不急,明天再说吧。”又跟他们说了几句话之后,张冬就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张冬就带着自己的积蓄做好交接,将房契地契拿到手,还在府衙里备了案。自此,那房子院子才真正是属于张冬的。   至于那些兄弟怎么办?张冬表示好办。问他们有没有钱入份子,有就算他一份子,年底收益就按他个人出的份子钱给银钱。没有钱的,就安分在酒楼做事。一个月也能整一二两银子,慢慢积累,总比一年到头在田地里谋生。   这不,张冬将事情都办妥之后,就跟张山、邓图,张彦笙和张晓说今晚到他家商量事情。晚饭就在他家吃。张彦笙他们也不问,就答应了。而张山猜到可能是什么事情,可是现在这么多人,况且他也摸不准自己大哥怎么想的,他就不敢多说,怕误了大哥的计划。   而张冬则是到肉铺那里买了四斤的猪头肉和一只猪蹄子。回到家,张冬把一斤的猪头肉拿给了张父张母,让他们晚上煮着吃,晚上他炖好汤,再带些过来。随即,张冬也跟父母说了张父张母自然高兴。对于生意的事情,他们可是睁眼瞎,什么都不清楚,就由着自己的孩子放手去做,好歹能搏出个田地也未可知。他们就安静给他们看好家就行了。毕竟有个出息且念着他们两老的儿子,真的是福气了,哪里会不高兴呢。就算是张山媳妇陈小莲也是满脸的高兴。她如今更是坚定不能得罪自己大哥大嫂。不然,惹恼了他们,自己可是会连累张山和孩子的。   当天晚上,张冬用几个碗装了菜就端到他的房子里让两个孩子和康林歌一起吃饭。他的房子如今用一张青色的麻布在中间将床和桌子隔开,就变成了有两个小隔间的房子,这次张冬就是将小桌子摆在布帘的外面。这样,康林歌和两个孩子吃得欢快些,而他的兄弟们也能吃得放松,不必怕在康林歌面前丢脸。   饭桌上,张冬自然是提到了酒楼的事情。   “我的意思是,你们谁想要入份子的,就拿钱来,我们定个时间一起记录好,并做下契约,签字、按手印,人手一份。年底分收益,自是按照你们份子钱占盘下酒楼的价钱和购置物品总价钱的份子来算。如果没钱,我就让你们来酒楼做事,做得好自然就好,做不好,我也会帮你们在这里谋个活计。你们觉得怎样?”张冬说完看着面前的亲弟弟和另外三个好兄弟。他信任他们,他们可不能让他失望啊。   不出所料,他们想了想就立即点头了。   “都听大哥的。”各自想的是,自己能回家弄来多少银钱入份子了。   张冬继续说:“你们不要觉得我太过于计较。你们几个我当然信得过,可是谁能保证以后你们的媳妇没有坏心眼?见利忘义,可是不难。况且,她们可是会想这是我们之间的‘义’,可跟她们女人没关系。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既不伤兄弟情义,又能让大家都能有钱赚的法子。等你们攒的钱多了,你们可以自己再谋其他的买卖也不是不行的。”   大家听了张冬的这番话,彻底服了。张冬确实想得周到,甚至连他们以后的路子都有考虑到。或者,跟着他,就算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衣食无忧,只要不要贪心太多?   ☆、日子乐   不久就是年关了。张冬就将卖煎饼的小铺子交给张山和邓图他们处理。到年末的时候,再按他们做工的天数计算工钱。这让张彦笙和张晓也是高兴得紧。能不开心吗?既可以不用到大户人家里手气就能挣些过年的钱,又能长见识。   而张冬则是忙着购置开酒楼所要用到的物件。至于说店小二,村里他信得过的勤劳的小伙计就有几个,过几天跟他们说说,准能行。这可是好事。   因为卖煎饼不用太多人,就让张晓跟着去买东西。如此忙碌了几天,终于是把餐具、桌椅都弄好。至于茶米油盐的,等到开张前几天再买。   张冬忙碌着酒楼的事情,都不许康林歌来操心。她只要好好养胎就好。正确明年给他生个大胖孩儿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当时就将康林歌闹了个大红脸。康林歌心中一直都有当个米虫的梦想,如今,梦想成真了一半!可喜可贺?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舒坦日子在乡村里不多见。不见那些大着独自还帮家里干活的妇人吗?对比下来,她可是掉进蜜罐里了。怎么看都是让人羡慕忌恨的对象。   康林歌觉得自己没事做,张父和张母也是不让她去做重活的,这时候也没有什么重的或,无非就是到临近山的山脚下捡些枯枝败叶的回来,在冬天下雨下雪或是留着春雨连绵的时候烧火。可是偏生这捡柴火的事情是危险的。因为有树枝、枯叶的地面可是滑得很。因此,张父和张母都不让怀了孩子的两个儿媳妇去,反正他们家现在也不是穷得不得了,以后也会更好,哪里用得着怀孕的儿媳妇?因此,张父张母他们自己去,只能将牛交给大二媳妇和小衍小吉。   这可把小衍小吉高兴坏了!家中两老每天都霸者看牛的活,他们都没机会放牛!这下子,都不用康林歌说,小衍就拿着一个旧木桶去舀了几瓢的热水,再加了潲水,兑水两桶,不过两桶都是只有大半的量。其中潲水中混杂着两勺子的白粥,一小抓的糠麸,一把干的碎碎的番薯藤。然后再从他们的小家里从装糠麸的木桶里面抓了一小把的糠麸洒在两木桶里。而此时,小吉已经牵了牛来,小小的一个人拉着牛绳子,那牛看到了院子里的两只木桶,走得快了很多,很快就走到小吉前面去了。变成了牛拉着小人了。这情景怎么看怎么好笑。偏偏小吉还在后面喊:“臭牛!慢点了!特讨厌噶!”   “哈哈!哈哈哈!小吉,你松开绳子,不要抓着了。牛自己就会过来了。”康林歌绝倒。想起她小时候,似乎也是如此的呢。那时候这牛的“娘”可是非常凶狠的,经常欺负人。有一次还把她用牛角推到在地。吓得她大哭。幸亏这牛不相它的“娘”,不然的话,这些小孩子都不能近身。   “哼!真讨厌!我拉它,还不等我!”   小衍已经笑得弯下腰,无声地咧着笑。他不知道自己的弟弟这么……这么的好玩的。幸亏那些小伙伴们没有看到,否则,他就丢脸了。可惜的是,他的小伙伴们刚好走到院子门口,也看到了小吉被牛“拉”着走的情景。只不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到小衍笑得弯了腰的时候,他的小伙伴们才齐齐爆笑起来。   “噶~噶~,哞~哞!小吉变成小牛哞咯!”那群小娃娃都是七八岁以下,三四岁以上的。看到这么好笑的情景,就发出一阵怪叫,笑闹着小吉。   小吉不是脸皮薄的,听到人家这么取笑他,他还觉得这是人家看不得他能拉牛呢。于是更是上前一步,抓着正在往木桶喝水的牛的牛角,昂着小脑袋神气地说:“我知道,你们看不得我和牛牛好!故意说我的!哼!牛牛就喜欢我了!”   这时候牛已经喝完了一桶水,正想往旁边的那桶喝去,可是攀挂在它角上的这团小东西干啥?牛很想喝水,小吉妨碍着它了,它就晃了一下它的头,小吉“哎呀”的一声抱着牛角移了一下脚步,睁大眼睛看着牛“啧啧”地喝着水。过了一会,小吉才惊叫:“啊哈哈,牛好厉害!把我拉到这里啦!”   康林歌笑得嘴角都疼死了,只好转过身去不看那个逗人乐的小不点。而那些小伙伴们则是已经围上前去吱吱喳喳地说个不停,这个说牛角这么低,不会用角戳人!那个说,牛眼真的好大,我看到我在牛眼里了!牛耳朵像是葵扇!……牛尾巴……童言稚语千奇百怪,欢声笑语的,将屋里呆着睡觉的张山媳妇陈小莲都闹出来了。   “大嫂,这么热闹啊?”本来想问一下康林歌他们在乐什么的,可是看到孩子们都围在牛的旁边,就没有问。   “嗯。是呢。这些小伙伴们看到什么都能找出新鲜的地方。这不,他们可以使劲看牛了。而且这牛脾气好。”   “是呢。大嫂这牛脾气真的好。我见过有些牛可是看到人就顶着牛角吓人的,小孩子更是被它们欺负。”   “有些牛是这样的。所以,那些有着冲天一般的牛角的,通常是凶恶的牛,可是不能要的。”   “哦。这样的。”陈小莲上前看看那两个桶,看到了遗留下来的几颗米粒,看起来是煮过的粥和一下糠麸的渣滓,顿时心里有点不高兴。可是,她也知道是康林歌自家的粥,她没权说什么。但是,她打定主意不让家公家婆也这样浪费米糠!   康林歌看到陈小莲的脸色,心里就有点不高兴。她自己的牛喜欢喂它吃什么就喂什么!管她陈小莲什么事!若是以后她要想用自己的牛犁田,哼,要每天盯着她嘱咐她要给牛喂一勺的粥!康林歌虽然这么想,可是也知道这里跟自己的家乡的生活真是相差万里。给牛吃一点米,真的是浪费,也强人所难呢。可是……哎,康林歌想想就觉得闹心。好好的心情就被破坏掉。可是,也打定主意,自己以后该喂牛吃什么就喂什么,才不管那些人的眼光。当然是在冬天。   陈小莲这时候也看到了康林歌看自己的脸色。知道自己是多管闲事惹人不喜了。可是,她能怎么办?无法。个人出身的地方不同罢了。   不管两人心里怎么想的,这时候都没有挑开来说。康林歌笑笑语气还是有点轻快地说:“二弟妹,我们准备牵着牛到路边让它嚼下草,我就顺便散散步。你去吗?”   “不了,大嫂。我还是在院子里走走就好。等一下婆婆公公也该回了。”   “好吧。”康林歌打了声招呼就出去了。   一个大人领着一群皮猴子赶着一头牛。人们怎么就感觉那头牛好可怜呢?   来到路上,就有几个中年妇人站在拄着锄头、铁锹在东家短西家长的聊着,看到康林歌和这群孩子都大声笑着问:“冬哥媳妇,你带着这群皮猴子是到哪里去啊?”这是其中一个黑瘦的高个子大婶说的。   “全婶,五婶,七大娘,你们这是从哪里回来?”康林歌见了这人也就问候一声,隐约记得是这么称呼的。而牵着牛的小衍也是这么称呼那人的。   “去看了看菜地,拔了些草。”   “哦。我们要去放牛了。你们聊吧。”康林歌笑着打声招呼就随着孩子走了。留下那三个妇人窃窃私语。那个全婶叹息:“哎,你说,冬子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让他遇到了这么一个仙子般的人物,还是有一头牛做嫁妆的媳妇!我当年嫁过来的时候,可是只有两担的嫁妆,就是那两套衣裳,几个盆、桶的。哎,人跟人的命啊!”   “你这还算好的了。要是那些只有守节寡母的女孩儿,不更是更凄惨了?可能只有一套衣服,连个盆都没有呢!”   “五嫂说的是,你的还算好了。咱可得惜福,现在日子好过点了。我们没有多少嫁妆,那就得勤做事,给儿女多挣些家私、嫁妆!”   几个妇人的话,康林歌是没有听到的。就算听到了,也只是会赞一下她们心底淳朴。自己没本事,只能想着勤劳干活挣生活,以给儿女更好的生活。   冬日的田野干枯寂寥。哪里有什么青色?不过,就算是没草,能来宽阔的地方也是高兴的。所以,小衍刚把绳子甩到牛背上,那牛就扬起四蹄,低头翘屁股地撒欢起来。皮猴子们一开始还是吓了一跳的,康林歌就笑着对他们说,那是牛开心,在撒欢呢。听罢,皮猴子们才又放下心来。都想跑去跟着牛一起跑,被康林歌呵斥住:“牛跑着的时候,不喜欢我们跟着它的。不然它生气了就会用脚踢你!我们上去这里高的田埂上看着它,好不好?答应了,我回头就给你们吃糖果。不听话,就没得吃!”   “好!”说着,就呼啦的跟着康林歌走到旁边比较高的田埂上站着,不怕牛冲过来伤着他们。   果然,不一会,那牛就停下来,咬着脚下田埂上的枯草,时不时的还看康林歌这边一眼,惬意得很。如此作态的牛,让皮猴子们大开眼界,觉得牛好聪明、好好玩啊!如此的孩童话语,只能让康林歌哭笑不得。这叫好玩啊?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康林歌看着都到午时了,家公家婆应该也到家了。不知道陈小莲有没有给老人家准备好吃食,她就让小衍拉着牛一起回家去。   果然,回去后,康林歌没有看到陈小莲那边的烟囱有一丝的烟气!康林歌皱皱眉,没说什么。反正,老人家会分一些柴火给她家,她做人儿媳妇的,也应该准备老人家的吃食。于是,小衍去关牛,她就回去烧热早上煮的粥,还把放在烧菜的锅里的酸菜也加把火在加热点。这样在冬日里吃着也温暖些。   不一会,张父张母各自挑着一担干柴火回来了。康林歌走到院子的时候,都没见陈小莲出来。康林歌笑着跟张父张母道:“公爹、婆母,你们回来了。我已经热好了粥,你们就来这边吃吧。”   老两口看了看灶间没动静,就答应了。至于陈小莲吃了没吃?他们不担心。大人了,又是双身子,不让她干活已经是不错的了,还能伺候她吃的?又不是晚膳那样要洗菜切菜的。   老两口洗了手就进去大儿子的小厅房烤了一阵子火才开始和康林歌他们吃午膳。其实喝的是稠稠的大米粥,吃的是用猪油炒的酸菜,还能看到油的光泽。老两口喝着开心,可也痛心。这两个败家子哦,煮酸菜豆用这么多的猪肉油!多浪费啊!张冬之前给老两口的一碗猪肉油,老两口都不怎么用。老人家节省啊,平常里张冬和张山又经常带些猪肉回来吃,他们这老骨头可不缺油水!可是看着儿媳妇喝得欢,吃得高兴,为了他们的金孙着想,就没有说康林歌。儿孙自有儿孙福,就由着他们吧,只要张冬他们有孝心,不管是吃山珍野味还是陪着他们吃糠咽菜,他们都无所谓。   张父和张母吃饱后,就到院子里休息了。张母坐了一会,还是没看到二儿媳陈小莲,就坐不住了。她去张山房门前敲门了,可是愣是没有回音。伸手一推,她才看到门都被锁了呢!这时候张母一阵气苦。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值当。算了。   张母坐下来和张父说了一声,就唉声叹气的。张父没好气地乜了一眼张母,继续抽他的旱烟。张母张口想骂一句的时候,陈小莲扶着肚子从外面回来了。   张父皱着眉头吸着旱烟看了她一眼没吭声,张母可立即问了:“老二家的,你去哪里了?怎么乱跑?”   “没。我就是去看看那边的菜园子,想摘点菜回来煮了吃。”   “什么?!你还吃午膳?”张母听了,愤愤然开口。她陈小莲饿着了不打紧,可是可别饿着老张家的金孙啊!老二在外面拼死拼活的为了这家和孩子,可她倒好,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了!   “啊?是的。我……我不是很饿。所以……”陈小莲自觉自己不对,越说越无底气。   “算了!我去老大家舀一碗粥过来给你。”张母起身就去找康林歌了。   陈小莲觉得要是被康林歌知道了,可能要被她看低。就想让张母不要去。可是张母三步作两步的就跑到康林歌跟前说了事情,然后看康林歌点头了,才舀了一碗粥出来,上面还夹了许多的酸菜。把粥放在院子的桌子上,张母就拉着脸回灶间热粥去了。到老大家舀粥,只能少不能多,可不能助长老二家的懒惰,甚至是贪心。自从康林歌和张冬结婚以来,张母脑子是越来越清明了。若是以前,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所以,村里的人也都说张冬可是娶了个福星呢。   话说康林歌看到张母征得她点头同意了才舀粥给陈小莲,康林歌觉得这是好事!这说明了张母不会向着混不吝的方向发展。这对于一个家来说,只好不坏。   于是心情好的康林哥就呆在家里做冬衣了。而小衍则带着小吉拿着一个小篮子到外面找小伙伴一起去打猪草了。这是小衍自己要做的事情。张父张母是高兴,因为农家的七八岁的孩子都会给家里打猪草的了。所以,对于小衍小吉融入这个家,并为这个家尽一份力,老人家哪能不欣慰呢?      ☆、办年货   忙碌的许久,在康林歌的提醒下,张冬才想起家中还有木炭没有卖光。而其他人的都已经卖完,得到的钱给家里人置办年货了。   张冬看没什么事情,就将他自己的和张山的要卖的那些炭都搬到市场去卖。这时候,还是有很多人卖炭,而且价钱都不低呢。因为要买的人也多。特别是镇上的人家,柴火要买,那么寒冬里,家里老人孩子取暖的木炭更是少不了。趁着现在还有人卖炭,就赶快买够,不然天继续冷着冷,等到开春那段时间还是冷得很,又下雨雪的,也没有多少人烧炭卖,那时候炭就更加的贵。张冬他们的碳,轻而干,又是一条条的。把一条木炭弄断,还能听到“叮”的一声响。这样的木炭是耐烧又无烟。而有些卖炭的人家,是将烧好的木炭浇些水,再晾干木炭的表层,然木炭里面却有点湿润,那么木炭就比一般干净的木炭要重得多。不明真相的人还觉得这样的木炭才更耐烧。殊不知,这样的木炭就像没干透的木柴,起火前,得先冒白烟,或者干脆白烟随着木炭烧完才算完。   张冬和张父去卖的炭。看到那些去买湿碳的人,张冬也是隐晦地提醒:“兄弟,买我的吧。不会有烟,耐烧又暖和……”   那人提起眼皮看了一眼张冬,懒洋洋地拿起一条碳,撇了嘴,轻慢地道:“你这碳太轻了吧?能是什么好材料烧的!我怕呢这一袋子都不够烧两三天呢!哼!”说完,就继续往卖湿碳的那家走去。   张冬和张父相视一笑,无奈地摇摇头。反正他们也依着本心提醒了人家,还这么凶好心人。就由着他去吧。张冬心里却笑话那人无知蠢笨。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了。守候了大半天,张冬的炭火很快就卖完。张山的那份,给了张父带着。随后两人就去自家卖煎饼的小铺子等张母。   这次和张父一起来卖炭,张母也来了。她主要是想看看要置备的年货。妇人家总归是更加细致,知道什么该买,什么可以多买少买的。张冬只要记得他家的就好。他不想劳累自己的老母亲。反正要买什么,昨晚上就已经和康林歌商量好并记在一张纸上。照着纸上所写购置就得。更何况,年夜饭,肯定是兄弟俩跟父母一起吃的。   康林歌没有什么要买的。只不过,想吃家乡的糯米糍粑。就是那些煮羹糍的干爽款!在下锅煮之前,将炒熟舂碎的芝麻撒在包好的生煮羹糍上,加上一勺子的花生油,用力摇均匀,用柊叶包好蒸熟;或者只拿芭蕉叶垫底,一个个的糍粑放在上面,蒸熟可吃。这也是张冬喜欢吃的,再者小衍小吉还没试过,就决定做些来吃。   张冬没有在铺子呆多久,很快就挑着一对箩筐去买年货了。出门前,还被张彦笙笑话了呢。可被张冬一句话堵回来:“你现在光棍一条,给你钱,你都不知道买什么。”   张彦笙傻眼,张晓上来一句:“大哥,过年的时候,你可记得给我红封(就好比现在的利是红包),我可是还没成婚,是孩子一个呢!”   “得,一辈子给你红封都行!”   “啊?”张晓还没明白过来,只得眨着眼疑惑地看着张冬仰天大笑出门去。回头看着铺子里的那些笑得就像是发羊癫疯似的人,一脸困惑。惹得张彦笙笑得捶桌子。   “笑什么?我提前跟大哥要红封怎么好笑啦?”   “不好笑!不好笑!”邓图看其他人笑得说不出话来,就接上话,只是却没有想让他知道大哥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张山也是笑得咳嗽,他也不打算说的。不然,最后张晓恼羞成怒了。张父看着这些年轻人只是抽着烟摇头。年岁好啊。   这边欢声笑语的,张冬那边自己穿过人群去买面粉、芝麻、腐竹、糖果、红白糖,油盐酱醋茶的。他一个糙汉子的,贪图方便,没有货比三家的习惯,只是在一家杂货行里叫上一名伙计跟着,将东西都捡出来扔在他的箩筐里,随后就让杂货行的掌柜一并算钱。多爽快!乐得掌柜和伙计眉开眼笑的。买完了自家的年货,张冬才想起还要准备些礼物啊!例如叔太爷、里正、几位爷辈的,还有陈福来、赵杨等人。想想他就觉得牙疼。不过,还是买了七份同样的干果、糖果,再加上过几天康林歌做好的糯米糍粑,和他自制的腊鸭。这样的礼物可算拿得出手。特别是他夫妇俩亲自做的东西!所以,他再加多了三斤的糯米粉。至于自己的父母,扯上两身做衣服的布,封几十个大钱就行。最后所有东西买齐后,那一对箩筐已经装满了。看着这么多的东西,张冬满心欢喜。总算过一个像样的年了。有他有她,往后还有一个软软的孩子。不过,现在也有两个小调皮了。说不得,就是他们引来的宝儿?想到宝儿,就想到宝儿的娘亲,张冬抬头看到银楼,回想自己身上的银钱,大概还够买银簪子的。随即就挑着年货大咧咧地进去了。店里有些大闺女小媳妇的看到了,都惊呼一声闪身站到一边让开一条路来。张冬只是笑着大声说:“多谢了!”站在一处柜台前,他仔细地看着里面的簪子,一时想不起来该如何选。想了一会,看着一只镶着一小颗绿石头的簪子很是喜欢。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媳妇多喜欢素雅的物件。“伙计,来,给我拿这只簪子!”等伙计拿簪子时,又想到自家老娘可是没收过自己的礼物哟!老娘她辛辛苦苦几十年,当儿子的总归要表示一下的吧?于是,张冬就挑了一只朴素的银簪,比康林歌的便宜一点。但看起来个头可是大点。瞧着这样的样式与价钱,张冬深感自己聪明。老娘可不会贪图太多花样,实惠最重要!   包好两只银簪子后,又看到路边卖旱烟的小摊子,就买了一把烟叶,够张父抽个十天八天的啦!至于弟弟他小两口的?张冬可不愿再费心,毕竟弟弟也成家立业了。高兴得脚下生风的他将着年货回到小铺子里,就换下张山,让他去东街的杂货铺那边找找张母,刚才他好像看到张母往那边去了。张山依言向外走去,但是被张冬叫住了:“挑着箩筐去吧。有什么东西都放在里面,可是容易拿多多了。”   “嗯,大哥说的对。我走了!”张山挑着另外一对箩筐出去,想着待会可是要给买些什么东西给自己媳妇?得了兄弟俩都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可是就是不知道张山能否想起要给自己的父母买些东西了。   镇子上热闹非凡,村子里也是热闹得紧。康林歌昨天晚上商量买什么的时候,除了那些年货外,因为知道给家公家婆准备的礼物,康林歌只需费心一下给张冬和小衍小吉的就行。做荷包吧,她不会。做衣服吧,先前已经做好(更是另外的给张父张母以及她一家四口多都做了一件棉褂子)。所以,就想着给他们三个人每人编织一条红绳掺上褐色绳子的头绳,等到新年的时候,绑发髻用!   屋子里放着火盆子,暖暖的让人都不想出去。这些天又冷了些,那些孩子也被拘着在家呆着。至少是到隔壁家串门子。因此,小衍和小吉都陪着康林歌在家呢。不过,康林歌却是拿着一块光滑的小木板放在火盆子旁边,拿了两根小木棍,桌子右手边就是一个装着清水的破碗。   “阿姐,这是做什么的?”小吉看着这些东西首先忍不住就问了。小衍也是疑惑地看着康林歌,等她解惑。   “这是练字的。等一下我们认几个字,然后你们就乖乖的练,我就做头绳,好吗?”   “好!”小衍小吉听了,眼睛发亮,大声回道。   康林歌怎么认识字的呢?张冬可是有一本通书呢!通书,她从小看到大。里面的字,她也认得一些。就挑认识的那些教孩子也不错!也不算是睁眼瞎。拿来张冬的宝贝通书,上面只有“书”字是繁体。“通”字还是简单的那个。康林歌暗喜。根据那些天干地支与方位、日子什么的,可是大体猜出是什么字。自己真不算是睁眼瞎了!她先挑简单的天地、日月星、人等字开始,教两个孩子认、念,然后教他们怎么起笔手笔。虽然有一蹴而就的做法在里面,可是趁着他们兴趣盎然的,效果可是不错的。过了半个时辰,小衍已经认全了六个字,小鸡只记得天人二字。不过,也算极好的了。   小衍看了看康林歌身边凳子上的头绳,笑着说:“阿姐,我想自己来练着写,写好就让你看看我写得对不对。”   “好啊。你写吧。”   “嗯。”小衍凝神,拿起一条树枝蘸水后就在木板上生硬地写着。动作虽然生涩,可是,一笔一横的顺序不错,音对字也对。   “不错!继续努力!”康林歌也是惊奇。她想着,有机会,让俩孩子上学堂吧?她可是直到念书明理的重要性。   等张冬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的一个情景:一个孩子坐在那里认真的用树枝比划着,另一个孩子则是探头看一下用功的孩子,或者是瞧瞧低头弄头绳的女子。这画面让他不忍打乱。人说的岁月安宁,大致如此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好啰嗦。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过大年      当天回去,张冬将簪子给了张母后,张母是喜极而泣。她这般年纪,老头子已经多少年没有给她买这些小物件了。原想,自己的儿子也会是有了孩子忘了娘的,可是如今大儿子给自己买了簪子,她只觉得这些年的苦都是甜。等张冬离开后,张母就到自己屋子里端详着簪子哭了一场。哭罢,就期待着自己的小儿子也给自己买些什么了。毕竟小儿子也是跟着自己的大哥挣了钱的。而张父则是笑眯眯地抽着儿子买回来的旱烟,烟雾缭绕的,看不清他的眼里也有泪花。   不说张父张母的感触,单说康林歌收到了张冬的礼物,也是开心不已。本来是张冬将小泥人送了小衍小吉之后,康林歌看到就是没有自己的礼物,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的。所以,等小衍小吉开心地跑出去玩之后,康林歌就撅着嘴回屋子去了。看到孩子气的康林歌,张冬是满心期待等一下她的惊喜的。跟着康林歌进了房后,抱着康林歌坐在床沿,笑着说:“阿林,我给你买了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真的给我也买了礼物?”   “当然了,你可是我的心头肉。”最后三个字渐渐消弭在舌尖。可是即使如此,张冬还是羞红了脸,满心都充满了欢喜。   “是簪子?”看着笑眯眯的张冬,康林歌不确定:“不,难道是镯子?耳环?还是脚链子?”   得,越来越荒唐。“是簪子!”   “啊?真的?哪里?让我看看了!”   张冬将手里的簪子递给她看,看到她月牙弯弯的,只觉得自己也是开心。   “给我戴上看?”   张冬依言,端详了一会,道:“好看。现在就戴着吧。”   “你以为我是小衍小吉啊?嗯,你最后还是决定给他们买些小礼物了?”   “是啊。不然的话,家里就你们收到礼物,小孩子却没有。我怕他们心里难受。你不怪我吗?”   “怪什么?我昨天是没想到要买什么。而且我也只想到给他们准备新衣服和新头绳。”   “你真好!”   “去你的!”   到了廿七(年二十七)。卖煎饼的小铺子已经停了。家中什么事情都要忙,抽不出人手,也就作罢。等年后再继续。   这天,康林歌和张冬一早起来吃了早膳就开始做糍粑。   做糯米糍粑的馅都已经做好。就差揉糯米粉了。康林歌手劲小,又怀宝儿,张冬是一点都不想她劳动的。于是,康林歌只是在一旁舀热汤,那是加了拇指大小的糯米团子加水煮过的。这样揉出来的糯米团子才够黏。糯米粉团揉好了,锅里还有一碗的小糯米丸子,康林歌特意弄那么多是让小衍小吉吃的。舀在碗里,加上花生油和酱,搅拌了一下跟小吉说:“给你大哥尝一个,然后这一碗的丸子就留着你们兄弟俩吃,啊”   小衍小吉猛地点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康林歌拿拿勺子喂了一口给张冬。张冬看着两个小人,好笑地说:“好吃。你不吃啊?”   “不用,我小时候经常吃的。”康林歌笑着将一碗的丸子都给小衍小吉,道:“去烤火吧。”   “大哥,大嫂,我想和哥哥到外面吃!”小吉睁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康林歌道。他想和他的小伙伴分享!让那些欺负他的人馋嘴!   康林歌和张冬相视一笑,只是知道小吉想做什么。何况,小衍也是想到外面去的。小孩子天性喜欢和小伙伴们分享好吃的。作为过来人,不好压制啊。于是就放行了。   两个小皮猴欢呼着往外跑了。不远的那个比较小的晒谷场上已经有很多的孩子在那里了。都在那里分着自己带来的零嘴呢。   看到小衍小吉来了,大家都很好奇:“呀,小衍小吉来啦!有什么好吃的吗?”   “当然有啦!我们大嫂做的小丸子!喏!你们看!”小吉扒拉着小衍的衣角,得意洋洋地看着小伙伴。   “哇!这是什么丸子?”   “有糖的吗?”   “里面有没有馅啊?”   “……”   吱吱喳喳的孩童声惊呼不已。小丸子绵软不好下手,小衍就让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去找些小竹枝,洗干净了用来挑着丸子吃。那孩子也高兴地拉着另一个孩子去了。不一会就回来了。这下子,一碗的小丸子,堪堪是一人一颗!什么味道?还没尝试出来!这好比猪八戒吃人参果了。   远远听着孩子的欢声笑语,康林歌和张冬这边却是温馨静谧。   “阿林。”张冬一边包糍粑,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康林歌。   “嗯?”   “媳妇。”   “嗯?”   “媳妇。”   “?”   “阿林。”   “喂!傻了么!德行!”康林歌无奈地嗔了他一眼。   张冬只是咧着嘴笑。看着康林歌的笑容,他就伸长脖子“跨”过两人之间的放着一大团糯米团子的盆子,使劲地嘬了一口那微微嘟着的红唇,低声道:“阿林,我很开心,很幸福,能遇到你,能和你一起过年,和你过岁岁年年。看着我们的孩子慢慢长大。”   “我也是!”康林歌红着脸直视张冬的眼睛低声回应。她过去的人生总是不那么的完整,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原来,那时候,连一个可以让自己思念的人都没有。那,大概就是真孤寂了吧?如今,有这么一个真心的人在眼前,她真的很满意了。   在一片温情间,两人很快就做好了糯米糍粑。张冬也是将重活都揽着做了。例如将芝麻和油与糯米糍粑摇均匀,康林歌只负责在上面撒芝麻和油。两人合作,总是快。不一会,就用柊叶都包好,放锅里蒸着了。同时还点燃了一枝香,香燃完了,那些糍粑也就熟了。   等到小衍小吉回来时,香已经烧了大半。   听到说香燃尽,吃食就熟的话,小衍还好,盯着香看了一会,就去问张冬要做什么了。而小吉则是坐在灶火前盯着,看了看大哥,大嫂和哥哥都不在,他就起身探着小身子,鼓起腮帮子对着那支香猛的吹!“这样,香就能快点烧完了吧?”小吉得意地想。   休息了一下,他还继续吹。可是被进来看火的张冬看到了。张冬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哎呀,小吉可真聪明!他在吹香!”   康林歌和小衍听见了,也跑过来一看。小吉还傻傻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呢。两人也是忍俊不禁。笑过了,康林歌上前拉住小吉说:“你这样使劲吹香,可是下面火小了,那些糍粑也不够快熟的啊。若是火很猛,那么可能快点。”   “啊?这样吗?那,我烧火!”小吉没有觉得害羞,听到康林歌的话就坐下来将几块木柴塞到灶膛里,那些货一下子就被“扑灭”,冒出阵阵青烟。   张冬忍笑将柴火弄好,就拉着小吉出去了。再放着他在这里,这吃食是不用蒸了。   给张冬、小衍和小吉的头绳已经完成。只小吉的头发只有那么一撮,扎个冲天辫就行。到时候,嚣张的冲天辫配上一条红艳艳的绳子准是特别喜庆。小吉看了那头绳,也是喜欢得紧,不过,还是给康林歌收着,他说他怕自己什么时候拿给小伙伴们看了,到了新年时候就不能让他们羡慕了!   大家对这鬼精灵也是无法。   转眼间就是除夕了。   这天,大家都很早起来,除了怀了孩子的康林歌和陈小莲。康林歌是睡得太沉,陈小莲是肚子太大,做家务都不怎么方便。家里忙活又多,手忙脚乱的,怕碰着她。于是两人都在房子里躺着呢。张冬这边只是收拾收拾他们一家四口的鸡鸭、饭食,下午祭拜祖先是要到大屋那边的,晚上也是一家人一起吃团圆饭。之后就是小家各自顾自己。按说,张冬是长子,他居住的房子虽是小了点,却是在尊位。长房嫡孙嘛。不过,是张冬现在没在意罢了。   张冬留了一些鸡鸭肉在家里,然后就用托盘端着几样菜去了张父张母那边,准备开始祭拜先祖。而张山在张父张母的帮助下也准备好祭拜的东西。因为妇人不得进去祭拜先祖,而小衍小吉却只是同宗的自家人,也不大合适进去。所以,祭拜之后,张冬就带着小衍小吉拿着带着祭品去祭拜他们的父亲张鲁明。小衍小吉这时候才真的是哭得伤心。张冬废了老大的劲才将他们哄好,让他们快快长大挣钱,好买更多好东西给他们的爹爹。哭鼻子的孩子可是很慢长大呢。   不管如何,这祭拜先辈的事情还是圆满结束。随后,一家人就围着八仙桌吃团圆饭。往年没有孩子,饭桌上也不甚热闹。如今可是一下子多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媳妇,张家老两口开心得合不拢嘴。老人家等不及,在吃晚饭,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小衍小吉,祝愿他们平安健康。小衍小吉也是促狭,将他们的糖果分了许多给老两口。他们可是听大哥跟大嫂说过,老人家也是如孩子般喜爱零嘴了。所以,才有今天的举动,但是也是小衍事先跟小吉说好的。   看着老人孩子都和乐,张冬和康林歌就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张父张母。还有那些布头。张父张母虽然心疼买东西的钱,可是没说扫兴的话,只是高兴的点头。张山只给了红包,他看着大哥准备的东西多,他也不好意思了:“爹娘,我没有像大哥想的那么周到。只是给你红包了。祝远二老身体健康!等过了年,我也给你们买夏天用的布头!”   “好!好!”张父张母听了只有高兴的份。两个儿子都孝顺、齐心,他们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洗漱后,一家人都围在两个火盆旁聊天守年。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欢乐年? 作者有话要说:  好平淡···是不是有点乏味了?   ☆、新春佳节   守岁期间,张冬和康林歌还将家里的春联都贴好。康林歌曾听张冬说过这里也是要贴春联的,还听张冬念过包含了“合家欢乐”“万事如意”“福运”之类的春联,因此很是放心地抄录了几副她所记得的春联,都是朗朗上口又不难对的对联,这里人才辈出的,又不是千古名对,也不怕被谁怀疑。所以,记了四副春联,让张冬拿到镇上请陈福来帮忙写。因为张冬和康林歌的字都不漂亮。张冬还说陈福来也喜欢这些春联,还想贴同样的呢。不过,被张冬挤兑了两句,扬言要写出比张冬带去的要好的春联。   这五副春联分别是:   一、上联:惠通邻里,门迎春夏秋冬福 下联:诚待世贤,户纳东南西北财横批:吉星高照(小院大门口)   二、上联:年年顺景则源广下联:岁岁平安福寿多横批:吉星高照(张父张母)   三、上联:一帆风顺年年好下联:万事如意步步高横批:吉星高照(冬歌这房)   四、上联:内外平安好运来下联:合家欢乐财源进横批:吉星高照(张山这房)   五:上联:迎喜迎春迎富贵下联: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小衍家)   张父张母和陈小莲不认得字,听到张冬念出来,都觉得很好。至于俩孩子,则端着浆糊帮张冬和张山将这些春联都贴好。看着红艳艳的红纸黑字,两孩子拍着手叫好。特别是小衍,他心中既难受又高兴。从他记事起,他家中从来都没有贴过有字的春联,都是他爹买来一些红纸,就这么贴上去了事。省钱啊。如今,他今天之前都没有想过张冬会带着他在太阳落山前就回到以前的家将春联贴好了。   守岁是难熬的。张冬一早就让老人、孩子还有两个孕妇回去睡觉,只留下他兄弟俩守岁。兄弟俩说这年前的事情以及过年后的打算,时间也过的不慢。等到做好守岁的祭拜之后,兄弟俩也休息了。明天可是要早起呢。   暂且不说张冬兄弟俩,只说到康林歌躺下来后想了很多,念着自己的家人、朋友。奇怪的是,她已经没有那种伤心了。随遇而安是她的最好的性子之一,况且,这是有她的良人,不久,还有她的孩儿。这样的幸福,在那个世界或者真的可遇而不可求了。   第二天,康林歌是被一阵阵的爆竹声闹醒的。还没睁开眼,听到的就是欢乐的孩子的声音。不用想,就知道是小衍小吉的那些小伙伴们来拜年了。不知道他们是否带着小袋子来装红包和糖果呢?想到这里,康林歌就飞快起来穿衣梳妆了。   康林歌走到院子的时候,那一群的孩子呼啦的围上来说着讨喜的拜年的话,小衍小吉也是凑着热闹,都伸着手要红包糖果的。   “好,在这里等着。”康林歌转身就回房里拿红包。里面都包了两枚大钱。她可是有钱就不吝啬的人。孩子们拿了红包一捻红纸,都惊喜万分---两枚大钱哎!这下子这些孩子的小嘴更是甜,哄着康林歌都差不多找不着北了。   等到孩子带着红包糖果如蜜蜂般远走之后,康林歌才去跟张父张母拜年,道了福。因为张冬和张山都在灶间忙碌做丰盛的朝食,康林歌也去那里了。进去后,就先喊:“冬哥,新年好!祝冬哥新年万事如意,身体健康!祝二弟一帆风顺!身体健康!”   “多谢大嫂!也祝大哥大嫂来年生个大胖儿子,生活快乐!我先端这些才出去了!哈哈!”张山看着自家大哥眼神温柔地看着大嫂,顿觉身上疙瘩都起来了,逗乐了一下就跑开了。   “我祝娘子阿林,在新年里也是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家庭和乐!越来越美!”张冬看没人,说完之后,就上前来个新年吻。他希望她和他的生活永远甜蜜。   “哎,冬哥,你的新衣还没穿啊?我看到家里只剩下你和二弟还没穿呢!”特别是小衍小吉。他们可是将新衣、新鞋子、新头绳都戴着了。刚才看到小吉的冲天辫,她就忍不住想乐。“小吉的小辫子,是你帮他绑的吗?”   “噗嗤!是我。好看吧?”   “好看!”果真如她所料,冲天辫和红绳子可是绝配呢。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之后,锅里的菜也熟了。张冬拿个大碟子装起来后,就端着出去了。随后,他就走到院子门口,看着远处一处房子前的那群孩子喊:“小衍,小吉!回来吃朝(食)了!”   “哦!知道了!”康林歌站在张冬旁边,看着远处有两个小不点飞奔下坡向着他们跑过来。小吉还边跑边喊“大哥”“大嫂!”嘻嘻哈哈的一阵笑声,不一会,俩孩子就跑到跟前,仰着笑脸看着康林歌和张冬。   “冬哥,他们后背会不会湿了。拿布巾给他们擦擦吧。”   “嗯,我来。”这样的粗重活还是他来吧。张冬一摸小吉的后背,里衣都有点湿润,就让小衍小吉都将里衣换掉。不然可是会着凉呢。等到他们换好衣服好,就走到张父张母住的正屋的堂屋里吃朝食了。   “大伯娘,大伯伯,我们回来了!”   “嗯。好好。快坐下吃朝(食)。”张父张母都笑眯眯的点头。对于两个孩子,他们也是心疼的。毕竟他们也是乖巧可怜的孩子。   大年初一的朝食,要吃素食的。有白菜炒木耳,炸腐竹炒面,煎豆腐,炒青菜和白粥。这样的朝食是不简单了。平日里,就是一碟的酸菜或青菜加上白粥。   俩孩子还没吃饱,外面就有孩子在喊他们出去了。康林歌看俩孩子也坐不住,更是吃得八分饱的样子,就回去给俩孩子装着糖果、果干让他们出去疯玩。   张父张母俩人在族里辈分不低,只需要到几个叔叔、叔爷家里拜年就可以。张冬也带着康林歌去跟叔太爷他们拜年了。   村子里的人都是淳朴好客,也是八卦得紧。个个都在笑闹张冬和康林歌什么时候就能抱到大胖儿子。也遇到一些小气吝啬的人眼红张冬的,酸话不少。张冬和康林歌不想在大年初一动气,就当没听到的跟旁人说着话。那些酸气的人,也顿觉无趣,灰溜溜地走开。   总的来说,一个上午都是如此欢乐的度过的。因此,张冬和康林歌在临近中午的时候就晚回家走。康林歌可是怀着孩子呢,不能饿着。   这个年可是好年,不下雨不下雪的。踏着脚下的残雪,两人手拉着手归家。可是还没到家,就听到家那边方向传来一阵阵的哭声。有孩童的有大人的。康林歌皱着眉与张冬相视一眼,就继续往家走。康林歌想走快点的,可是张冬却虎着脸:“阿林,听话!这路可不好走。你不听话,就让我背着你回去?”   “嗯?我们慢点走呗。我可是怪怪的。”康林歌笑眯着杏眸抱着张冬的手臂撒娇道。   “哼!”张冬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康林歌的鼻子,就紧紧地拉着她的手慢慢稳稳地往家走去。万事不如她和孩子重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似乎是小年?我都忘记了。不管小年大年,我先在这里祝大家都有个平安康泰的羊年!幸福快乐! 上面的春联都送大家了!   ☆、卖孙子   张冬和康林歌心焦地稳着脚步走回家,院子里有很多人呢。只听到有人哭,却是看不到人。   “什么事?”张冬扶着康林歌大吼一声。那些人都静下来,哭闹声也只剩下孩童的哭声。   “冬哥和嫂子回来了!”   “大哥和大嫂回来了!”   年轻人七嘴八舌的跟黑着脸的张冬以及皱着眉的康林歌打招呼。   两人走到圈子里面,看到的是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的小吉,还有一旁低声哭泣着还不忘给小吉擦泪的小衍。而坐在他们身边的一张小板凳上的是一个老妇人。那是小衍小吉的奶奶。人称二婆的。   康林歌紧走两步,将两个孩子拥到怀里,“哦~不哭,小衍小吉不哭。大哥大嫂在呢!谁敢欺负你?!”皱着眉头看了一眼穿着一件破脏棉衣的小哥俩,心中怒火直升。“冬哥,小衍小吉的新棉衣不见了!你看这又破又脏的破衣服!”   张冬一早就看到了。他冷着眼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泼妇,对康林歌说:“你带小衍小吉回去换衣服 吧。头发也扯乱了。”   “嗯。好。”康林歌闻言,就拉着小哥俩回屋子去了。幸亏她还给小哥俩准备有小棉袄和厚实的冬衣,不然这可是会冻着的呢。康林歌让小衍自己换里衣和棉袄、厚冬衣,而她则带着小吉到屋子的火盆旁边换衣服。然后就给他们梳好头发。原本的那些漂亮的红头绳已经不见了。   换衣服的时候,小哥俩也狠狠地跟康林歌告了状。原来是早上他们跟着小伙伴去其他人家拜年后,回来就经过他们奶奶家,被他们的小堂哥们看到了他们的新衣服新鞋子的。他们的小堂哥们可是抢习惯了他们的东西。这不看到了几个孩子上前就抓住小哥俩扒新衣服。小衍小吉的小伙伴们想上前帮忙,可是被小衍小吉的奶奶和伯娘拦着了,还威胁恐吓他们的小伙伴。有几个机灵的孩子跑去找张冬他们,有些则是大喊有人抢东西了。可是,最后还是被抢了衣服。因为没有找到张冬,只找到了张山以及张晓。所以,小衍小吉才能回来。临走前,张山怒道:“二婆!你来我家吧。我哥说要替小衍小吉给你红包!” 贪心的小衍奶奶就跟着来了。这也是张山诳她的。否则,不将她弄来,怎么好给小衍小吉争取公道?而张晓则是将那两个抢了小衍小吉衣服的孩子一手提一个的回来了。小衍小吉的伯娘想拦着的,可是被怒火中烧的张晓瞪回去。家里的男人又不在家,那妇人只得眼睁睁看着张山他们回家去。她唯有去找她当家的回来了。   回到家,张冬和康林歌还没回来,这个老泼妇又紧跟着,只能在院子里等着。此时看到张冬和康林歌回来,大家都松了口气,也有很多人是想着看戏的。大年初一就有这等好戏上演啊!   “二婆。你的大儿子可养了好儿子。你养了两个好孙子呢。”张冬平静地说了这些话,猛地脚下的一张小板凳摔得粉碎,大声斥责:“这么小的人就能抢别人的东西,以后还了得!是不是以后就专门抢乡里乡村的东西?是不是准备以后就祸害乡里?”   旁人听了也是觉得有理。一时间,大家看二婆和那两个孩子的眼神就不对。仿佛已经看到了两个无赖为祸乡里了。   “大冬啊,你可不能这么说我的乖孙啊。阿衍啊吉还小,又不能去学堂,穿那么好的衣服,不如给他们的哥哥。他们哥哥可是要去年学堂的呢!”   “笑话!这样的小无赖去学堂,先生也不会收!死了心吧。这些东西都是我张冬买回来的,是我媳妇一针一线缝出来的。不问自取,就是贼。明天我就跟刘先生说说这新年贺礼,可是一出看透人本性的好戏!”   那个二婆听张冬说得有点文绉绉的,不大明白,但是能够听懂张冬要跟先生告状,那就足够吓坏了她。可是让她让出那些那些新棉衣,她又不舍得,想起张山的话,就大骂:“好你个大冬,你抢走我的孙儿,却不给我养老钱,就给我可怜的阿衍阿吉买了这两套衣服就得了吗?快将给我利是钱!”   张冬闻言,皱眉。这是什么歪理?张山咳嗽一声,上前悄悄跟张冬说明情况。   听罢,张冬顿感好笑之极:“二婆,论理,你还得给小衍、小吉红包呢。你不养他们,每年应该也要给点零花钱给他们兄弟俩啊。”   “我呸!不帮我干活,还想拿我的钱!你……”话还没说完,就被两件酸臭的破棉衣盖住了头,说不了话了。“哎呀!谁!”将头上的东西用力的扯下来后,二婆恨恨地问。   “是我,不小心啊!二婆。这东西可是你的大孙子、二孙子的哟。冬哥,我们小衍小吉的衣服可还在那俩孩子身上呢!”康林歌拉着鼻子红红的小吉走来。小衍也跟在一边。旁人看着小衍小吉又穿戴齐整地走出来,更是感叹俩孩子在张冬家可是享福来了。   张冬走到小衍的堂哥面前,沉着脸,道:“是不是要我动手?还不把小衍小吉的衣服脱下!”平日里,就算是大人也很是害怕冷着脸的张冬的,更不用说那些孩子,特别是心思不正的那些。小衍堂哥恰好就是坏小孩。所以,听到张冬的怒斥,战战兢兢的将衣服脱下,拿过他们奶奶手里破衣服抖着身子往身上披。穿好衣服好,就想开溜,可是却被张冬叫住:“以后,你们莫要再欺负你们的堂弟了。本来欺负比你们小的就丢人,如今倒好,专门欺负你们的亲人了。若是这样下去,你们也就这么一点出息了。给你们堂弟们说‘对不起’。”   俩小孩不敢多言,低头上前走到小衍小吉面前就道了歉,然后就忍着泪水跑了。张冬也不在意。康林歌本来还不想放过他们的,可是无可奈何。   在大家都以为没事的时候,小衍的大伯父和大伯娘来了。小衍的大伯父叫张鲁坤,其人脾气暴躁,爱贪图便宜。本来看到张冬家的好生活就已经艳羡、嫉恨到不行,早就琢磨着怎么敲上张冬一笔了。今天这事,刚好就是个机会啊。   “好你个大冬瓜啊!专门欺负我家了,是不是?”   “大叔,你可得看清楚再说。是你的两个孩子欺负小衍小吉,还将小衍小吉的新棉衣抢走!这谁欺负谁了?啊?”张冬忍无可忍,怒气迸发。他一向看不起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专门欺负自己的兄弟,可真够无耻的。现在他的儿子们也有样学样。   “嗯?”看了一眼康林歌身边穿着齐整的小衍小吉,笑道:“呵呵,他们穿得这么齐整,我儿子怎么抢他们的新棉衣?”他也瞄到院子里唯一的长板凳上的两件染了尘土的新棉衣,但是谁叫小衍小吉这么快穿好衣服呢?这可是容易赖掉的呢。   “你……”一向正直爽快的张冬遇见这么个老无赖,注定是他不能在言语上咱便宜的。   康林歌见此,拍了拍张冬的手臂,上前说道:“大叔,我说,在家的各位都看到小衍小吉在未换这一身衣服前穿的是谁的衣服了吧?”   “知道,就是他家大小子、二小子穿的呗!”人群里有好几人附声。   “就是,刚刚我们可是看到大坤家的两个小子脱下人家的新衣裳,换上他们的旧棉衣的呢。”   “我也看到了。”   “……”   张鲁坤和他婆娘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大家三言两语的堵着,说不了。张鲁坤大吼一声:“我呸!他们堂兄弟几个好,有时候换一下衣服穿又怎的?阿衍,你说,是不是你跟你堂哥们闹着玩的?”   小衍淡淡地撇了一样对他怒目而视的大伯父,道:“哼,我脑子有病才会穿他们的酸臭的衣服!”   “哈哈!”围观的人大笑。是呢,有谁会上赶着穿“别人”的酸臭的衣服,更何况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张鲁坤夫妇和二婆也知道理由牵强,可此时却真的找不出其他的理由了,只能绑着脸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张鲁坤阴沉地说:“小衍小吉,说到底是我们家的子孙。如今平白无故送给你们当子孙了,你们应该有所表示才对。”   “什么意思?”张冬不明。但康林歌却是想到这个张鲁坤想是要“卖”侄子给她家呢。   果然,“我们家的子孙怎么平白给你们家当牛做马的。我们家养他们这么大,难道是白做了吗?况你们这么想要他们,你们就给些银钱吧。当是你们让他们在你们家做活的费用。”   这人说话虽然颠三倒四的,但是话里面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就是卖侄子!让张冬拿钱出来。   “我记得当初领孩子回来的时候,是当着里正他们的面的。那就是他们同意我们家养的。那时候你们可是一点都不想养他们的呢!”康林歌上前就呛声。   “哼。谁说我们不想养的?是你们这么不要脸抢走我们家子孙!”   “真不要脸。冬歌,你说,我们是不是要请里正他们来?今天趁早说开,并立下字据吧。免得他们为难小衍小吉。”   康林歌的话留一半没说。张冬却是明白她的意思---立下字据,表明从今往后俩孩子与张鲁坤一家毫无干系,还要他们家不得打骂、为难小衍小吉,不能来扰乱他们的生活。   里正听了张冬的话,也对张鲁坤一家厌恶不已。本来嘛,他们不养育小衍小吉已经是没人性的了,如今来讹诈张冬,更是没良心到极点。所以,里正憋着气就到了张冬家。这时候,张鲁坤的父亲,也就是小衍小吉的爷爷也来了,却是一句责骂张鲁坤的话都没有。或者,他也觉得自己的大儿子做得对吧。   张冬喊了一声二叔,就不再言语。里正让人将那两个孩子再找了来,然后再听一遍乡邻说的情况,就下了决心:“二叔,你的意思是什么?”   张鲁坤的爹,就是里正口里的“二叔”。只见他默默不语,好一会,里正想说话的时候,他才慢吞吞地说:“大冬家出个数,以后小衍小吉就在他们家过活,给他们家做事。但是,还是属于我们家的子孙。所以,他们家得补偿我们家养育两个孩子这么多年的嚼用。”   “呵呵。真是好买卖。”里正哼笑两声,继续说:“那以后,你们家任何的一个人都不得再欺负小衍小吉,不得让他们给你们干活,不得打骂他们、不得抢他们的东西。这些就是字据的内容,你们照做,不得违背。字据我收着。冬子,记好这些。”然后里正不再废话,问:“你们要多少?”   张鲁坤张嘴就想说话,被他爹瞪了一眼,缩回去。只听到他爹说:“五两银子。”   “哇!真是好算计!都不费他和他大儿子的一饭一粥,都是鲁明一人拉扯大的孩子,如今,竟然要这么多的银子!”   “可不是。天下怎么有这么狠心的父母家人哟!”   “哎!”   张冬看着这些人的嘴脸最不舒服。康林歌更是心疼小衍小吉这么小就让自己的亲人像卖货物般卖掉,真真可怜。所以,她也不打算“还价”了,只愿这样子能让两个孩子心里好受一点,因为他们还有她和他们大哥。于是,她拉了一下张冬的衣袖,微微点头。张冬抿嘴,想笑,却笑不出来,沉声道:“里正叔,就这样吧。”   里正看了一眼康林歌和小衍小吉,也是点点头,问:“你们都没有异议了?没有,我就写字据。”看没有人又意见,里正立即写好三份字据,还让其他认字的人来读了字据,然后让张冬、里正、小衍的爷爷和张鲁坤都在上面按了手印,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张鲁坤和他爹堪堪划拉了他们自个的名字在上面(其他的字可是都不认识)。这时候,小衍站出来道:“里正伯伯,我也要写上我的名字。”   大家听到这个都震惊了。他们没想到小衍小小的人就有这样的决断。况且,他怎么会写字?不过,这时候没有人敢问。只见,小衍拿着笔签上他的名字,姿势可比张鲁坤正确多了。这可是他跟康林歌学的呢。大家啧啧称赞,都笑话小衍爷爷一家可是丢了宝贝。   不管怎么说,这新年大初一的闹剧,就这么的落幕。算起来,虽说在明面上还是张鲁明家的子侄,可是到底跟被赶出家门差不离。小衍跟他们家可是再无过多的关系。以后,他们在张冬家的日子可要好过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越来越少人看了。最后是否只剩下我自己?;)) 准备放假了。祝亲们,回家愉快。不回家的,也愉快。   ☆、碧桃居   大年初一卖孙子的闹剧让村里对小衍小吉爷奶、叔伯一家的观感更是差劲。有个酸秀才感叹说:“天下无不是父母?这么……这样的祖父祖母真是……”不管过去大人怎么相处,如今这可是已经过世的儿子的这一点香火,可是竟然如此安之若泰,真不知怎么评论好。   对于张冬和康林歌来说,如此,最好不过,虽然让孩子一时间难以接受,可是,尽早让他们看清亲人的真实的嘴脸,省得以后让孩子难做。   至于,小衍小吉,却是不开心。小衍是懂事了,知道怎么回事,而小吉年幼,只是本能地觉得自己被自己的爷爷明明白白说了价钱不好受,感觉自己就是那些糖葫芦。   康林歌看小衍小吉不开心了,拿些喜羊羊的故事逗乐他们。   过年后,天气稍稍转暖,家家户户就准备田间的活。种子备好,就先整理出一小块田用来育苗。人们将稻谷种子密密麻麻地撒在弄好的长方形的田地上,用两指宽的竹片弯曲成拱桥形状,两头插在长方形田块边上,这样将整个育苗的长方形田块上方都插满了竹片,竹片之间相距不过一尺。然后在竹片上面铺好一层油布扎牢固,上面加上一层稻草干即可。这样一来防止谷粒在春天受冷不发芽,待到芽苗几寸高的时候,就能掀开油布了。那时候天气也暖和些。   康林歌一家也是开始做春耕的准备。看到张冬和张山既要忙碌酒楼、食铺的事情,又担忧地里的活,她是着急又无计可施。   这天看着张冬双腿满是泥巴的回到家,康林歌忍不住了,上前劝张冬:“冬哥,别这么卖力了。得空休息一会嘛。反正也不急着播种。”   “不能拖着。过不了几天,我们在镇上的酒楼可是要开张了。我趁着这得空的两三天把地犁好。”   “那我们套牛犁地吧。就我们家的牛。”   “能行吗?”那牛就是能吃的,能干活吗?   “你小看它了。它可是会犁地耙田的呢!”   “果真?”   “真!”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套犁!”   “哎哎,你饭还吃饭呢!先吃了东西再说。”   “嗯。好。”   张冬记挂着套牛犁地的事情,囫囵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煎饼就拿着家伙喊上张山一起去。趁着天还没全黑下来,他想和张山赶牛去犁上几分的地。   张山欣然同意。他之前就让父母拿牛犁地的了,可是张父张母愣是不舍得。这下好了,张冬出马,还有什么不行的?   果然,张父张母回来经过家不远处的一块地看到张冬两兄弟套着自家的牛在犁地,心都痛了。可是,一阵冷风吹来,两老都停下脚步,因为有牛了,自家儿子就会少受冻几天。   因为牛有功,张父可是舍得每天都舀一勺子的米粥给牛混着温水、潲水喝的。本来陈小莲有些抱怨的。可是张母听到了,直接说:“我们家的牛可是让小山省了很多耕地的功夫,不用在大冷天里泡在水里那么多天。那么我们每天给点粥牛吃也算是赚了!”   陈小莲低头一想,觉得婆母说得也在理。就撩开不再埋怨。于是,每天,牛是累得慌,可是有足够的粥水给它喝,它也乖乖的,不闹事。   村里的人看到张冬家的人这么快就将春天要耕种的天地犁好,都很是羡慕。等到他们知道张冬还要在镇上开酒楼的时候更是嫉妒。似乎他们家张冬娶了康林歌之后,他们家一直都在走福运。至少是比他们好运气。因此,久而久之,村里的人就流传这康林歌旺夫的命格说法。   这些康林歌和张冬都是不清楚的。张母和陈小莲是听说过,但是却没有跟家里人提起过。张母是担心康林歌知道了,太过骄傲,难以管教。而陈小莲纯属是觉得不舒服,凭什么康林歌这么好运气,她就不想家里人都捧着她。   不管旁人怎么议论纷纷,康林歌一心一意地养胎,还写好酒楼发展的计划。肚子里有娃娃了,总得为孩子努力做些什么事情。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衣食无忧。   放下田地的活计,张冬马不停蹄地地跑到镇上去准备酒楼开张大吉的事宜。   酒楼名字已经和康林歌议论妥当,就叫“碧桃居”。本来还考虑要不要用“阁”替代“居”的,可是两口子觉得“碧桃居”顺口,且有韵味些。于是最终选择了这个名字。而张冬安排好张晓督促装修门面的人之后,就带着几个字,去清做门匾的师傅了。写门匾的字,要大气有韵味,张冬夫妇以及陈福来都写不来好看的字,能够写好的却是那个性格跳脱的赵杨!赵杨尤善书隶书。张冬不明白各种字体的书写的,可是康林歌知道啊。别看她写得不好,可是,还是懂得欣赏那种字体好看的。至少,此时用于她家酒楼碧桃居的,非隶书不可。这样,可是很能吸引那些文人骚客,或者好风雅的人进来的。张冬听了康林歌的话,想了想,越是觉得康林歌的说法妙。于是才有请赵杨帮写字的事情。赵杨觉得自己的字能有如此高雅的用途,是乐颠颠地帮忙写了好多。被张冬异常鄙视的眼神扫射了好几回才压下那得意。   二月初六、初七这两天,张冬和他的几个兄弟就将写好的小小告示纸牌张贴在学院、大街小巷显眼的地方。上书酒楼名字,主攻菜式,以及开张时期前三天的便宜(便宜三成)。这些也是康林歌提议的。她总觉得这样广而告之,能尽快让更多的人知道、尝试她家的菜肴,生意也能尽快上轨道。   而酒楼的门匾蒙着带着大红花的红布,下方两旁还挂着大红灯笼,接着就是大红的对联。上隶书题字:识君好味(横批),上联:丰庆吉余人间百味仙居觅;下联:好客利成安时乐闲此处宜。   而门前两旁摆放的是含苞待放的桃花枝。正所谓碧桃仙居现人间,望人间喜乐。   二月初八,可是大吉大利,宜居新居,开张的好日子。张冬跟康林歌商量之后,就决定这天进行开张大吉!   初八这一天,张冬带着张山、张晓、张彦笙、邓图还有请来做帮工、店小二、跑堂的人晨曦初始的时候就开始忙碌。因为张冬几人谁都擅长打算盘收银子,所以,账房还是张冬托陈福来找来的陈福来的老忠仆钱叔。   这一天,真真正正的是客似云来,座无虚席。菜肴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可也是独具一格。每一个菜都是康林歌精心筹备、张冬精心做的菜。是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且价格不贵,加上打上个折扣,让人觉得花的钱更是值得。   康林歌和张母一大家子都来了,同来的还有李政以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都是租马车载这些人来的。看到宾客如云,张家一家人是把提着的心放于实地,而同来的长辈则是点头称赞。张家如今有张冬这样敢于有所作为的年轻人,是他们张家的幸事,往后张家的发展壮大,怕是还要倚仗张冬呢。康林歌?他们只觉得妇道人家,能帮张冬打理好内宅已经是不错的了。   康林歌见大家都忙着,她跑到后厨那边看张冬了。看着忙碌做菜的张冬,只觉得心中感动又忐忑。这样的开始,于他们未来又会是如何?不过,不管如何,她总会努力上前,不允许退缩。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会怎么样,她能保持初心,尽力让自己的男人也维持初心,那就好。   张冬看到了门口的康林歌,微微一笑,无声道:“不要担心,回去坐着。”说完,就笑着继续手上的活。能为自己的妻、子做事,是他的幸福。更何况,那个她在担心他。他还有什么不满的?   碧桃居声名鹊起,在百姓中流行起来。你钱不多,那就去一楼尝美味;钱有丰余,可以二楼观景品美味;资财多,欲静静品人间百味,那就请三楼等待。   张冬和康林歌说起这事,那是神采飞扬。      ☆、琐事多(改修错字)   酒楼的生意,自从开张以来,每天都客似云来。经过两个月余的忙乱,终于是把缺漏的伙计、厨子和账房都补齐了。冬哥和康林歌思前想后终于是请了两个同村的人。都是老实巴交的汉子。一个三十来岁的鳏夫,,带着两个八、九岁的儿子;另一个是二十八岁的瘸子,可着还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兄弟。几个人都是村里困苦的人家,能帮衬的亲戚也少得可怜。所以,几年下来,越来越困穷。曾经的张冬不甚留意,就算留意了也暂时的没有那个能耐帮他们。如今开了酒楼,又缺忠厚老实的人,他们正好补上了。不过,在他急吼吼地想带着他们去练习做菜的时候,被康林歌拦住了。   那时候,张冬停下来,纳闷康林歌有何建议呢。   “冬哥,我想,我们是不是要带两位大哥去瞧瞧大夫?”康林歌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与惭愧。说来她和张冬开始摆食铺子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这些身体健康与否的问题。如今轮到别人了,倒是会挑毛病了。   看着一脸惭愧的康林歌,张冬笑着说:“娘子说的好主意!”本来他是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康林歌提起了,他一想就能想通关节。   “嗯。那你可不能心疼银钱!”康林歌看眼前的人笑意盎然的,也就弯起嘴角笑着说。   “心疼你还来不及呢。想那些冰冷的银钱作甚?”   第二天,张冬就带着两人去瞧大夫。康林歌也不知道张冬是怎么跟那两人说的。只是看到他们对张冬更是感激。当天晚上,张冬让他们带着亲属跟随他们去镇上的酒楼了。至于他们的亲属,都是未长大的半大孩子,自然想跟着大人走。张冬看着孩子们可怜,也答应了。并在酒楼后院里腾出两间房子让两家人住进去。虽是窄小了些,可是比他们自家的茅草房子好多了。后来,酒楼实在忙碌,就让三个孩子在后厨帮忙摘菜,烧火、洒扫之类的。每个月也给两百个大钱。因此,更让他们安心下来。   酒楼忙碌,人手够了,自然没有后顾之忧。生意走上正轨之后,张冬就经常和康林歌讨论做些什么新菜式。   日子过得平淡,也有人想来酒楼做事挣钱的。可是人手已经聘够了。张冬和康林歌自然是委婉拒绝了村里打探消息的人。可是偏有人不乐意。某天看张冬去镇上了,家里就剩下康林歌和小吉的时候,就上门辱骂康林歌了。   康林歌本不是能忍耐的人,奈何身上揣着宝宝,只能另辟蹊径将人“赶走”了。低头一看红着眼睛差不多要哭的小吉,康林歌当机立断的就掩面低声哭诉:“这位嫂子还是婶子?我家男人千辛万苦的跑来跑去的才开了一家小酒楼糊口。看到村里那些实在困难的乡亲,也是能帮则帮。你怎么污蔑我家男人呢?”说到最后,康林歌已经捂脸大声哭泣起来,硬是挤出一些眼泪,擦红了眼,擦湿了衣袖一角。院子外面也是围着很多乡亲,都没有上前劝架或添油加醋的,概因觉得康林歌一家不好惹,可是又不服气张冬没有叫他们去酒楼做事罢了。   康林歌瞧着众人脸色,也是恼火得很。想着自家好心,却遭到另外的那些人的妒忌,如今这个上门闹事的女人,还不是他们的出头鸟!她本来是想诘问:“你们是不是眼红别人可以去酒楼,你们却不能?”可是脑子转了个弯,哭着说:“我如今大着个肚子也没什么心思想跟你吵嘴。只是,你有什么不满的,等我家男人回来了,你自去说吧。我累了。不然我男人回来可是会骂我。”更多的可是对这些人不满呢。到时候看张冬有什么活计了,要请他们可是还有待商榷呢。果然,那些聪明的听了,都听出康林哥的意思,拉着自己交好的人讪讪打声招呼,劝一下架的,就溜走了。留下的那些不甚聪明,可是看着情况不大好,也走了。最后最剩下最开始闹事的人。康林哥也不管那人,拉着小吉转身走几步路的就回了她的家,并把门栓紧了,才轻轻的舒一口气。不是她怕事,而是那个女人粗野不讲理,最怕她脑袋一时间糊浆糊了,难保不上前挠康林歌一下子,那时候吃亏的可是她这个怀着孩子的弱女子呢。   院子里的那个人恶狠狠地盯着康林歌家的门,骂了一句不知是什么的话才走出去。小吉扒拉着门缝瞧着那凶恶的女人走了,才学着康林歌用双手拍着胸口,舒一口气道:“哇,那个恶人终于走了!”   “咦,小吉也知道‘恶人’呀?”   “那是!她以前还拿着菜刀追着哥哥跑呢!我都看到了!我还记得!”   康林歌皱着秀眉狠狠咒骂一声,搂着有点颤抖的小吉:“小吉不怕哦。小吉以后学几招(功夫),能长高长大,保护哥哥,保护小吉自己了。好不好?”   “还有大(冬)哥和大嫂!”小吉嚷嚷着。   “嗯。好。我们都让小吉护着。做梦都笑醒!”   小吉听着,不好意思了,挨着康林歌抿着嘴笑,眼中还带着点点泪花呢。这么一个小小孩儿,谁能预想到他以后的路呢?   晚上张冬回来了,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饭,洗漱之后就围着火盆聊天。这是康林歌提议,张冬附议的。每隔两天,张冬有空的时候,还会过去两老那边和他们聊聊天才会休息。无论在什么时候,和善明理又为自己着想的亲人可是弥足珍贵,康林歌见惯了亲人之间、亲戚之间的不合,哪里会放过这些温暖的亲情?   张冬说着镇上酒楼的事情,康林歌和两个小孩子是听得津津有味的。康林歌是无聊,想知道外面的故事。小孩儿是好奇,猜想外面的人到底多有趣。说到有人当街殴打人的,小吉就嚷着:“大冬哥!我们今天家里也来了个恶人啦!还骂着大嫂和我咧!只有我们俩在家!”   “阿林,怎么回事啊?是谁这么大胆!”张冬紧张地抓着康林歌的双手,心中却是后怕不已。竟然有人挑着家中的人都不在家的时候来,肯定是想对自己媳妇坏有歹心。想到这里,张冬很是不放心以后康林歌在家了。   “没事。我怀着孩子,带着小吉,不敢惹怒她。我不认识那人。不过小吉认识,说是她曾经拿着菜刀赶小衍呢!”说到这里康林歌就怒火蹭蹭地上来了。因为她的亲妹妹亲弟弟也遭人这么追赶过。这是多么危险的事情。那人该有多狠的心才会这样对待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呢?   “有这事?”张冬听了也是火冒三丈。   “哦。原来是那个人!”小衍恍然大悟。   “是谁?”张冬和康林歌异口同声的问。   “就是我爷爷家旁边那户人。那个女人可是拿着菜刀追着我跑了很久,得亏那时候我阿爹刚好回来碰见了。不然的话……”或许,小衍不小心摔倒,磕着碰着,不知小命如何。又或者被逮着,被打得遍体鳞伤。   “为何追赶你?”张冬皱着眉头问。听小衍描述,可是知道是哪个女人了。说来也是跟上次推康林歌下河的那个人很要好的呢。话说,人以群分,该是如此。   “她冤枉我偷了她家的菜干。”小衍此时想起了过去,想起他的亲爹。声音也低下来。可是,他还是感谢上天,有大哥大嫂护着,不然的话,他阿爹去世后的这段日子里,他应该被那些个恶人欺辱死了吧?   “哼!那个女人。”张冬不想在孩子面前骂人,也不想康林歌操心,只是心里记着,慢慢想法子怎么教训她了。   看着明显不怎么开心的三个人,张冬笑了:“我们酒楼今天可是接了个大单子!可是要挣大钱了呢!”   “真的?”康林歌和小衍小吉都猛的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的。就好比猫咪闻着煎小鱼的香气,精神抖擞了许多。   “真的!”被三双明亮的眼睛盯着,张冬也不敢再卖关子,就说了今天有个富户想在酒楼宴请亲朋好友,庆贺他家大儿得中举人。张冬他们的酒楼刚好有三层楼,可是满足了宴请不同层次的客人的需求。等到五天后,就开始宴请客人了呢。   康林歌和两个孩子都很高兴。即使张冬现在才说了这个消息,康林歌也不追究他特意卖关子了。而他们家的酒楼,这个机会可是打响它的名号的时候呢。   而不久之后,母牛也到了怀牛仔的时候了,被拉着配了种之后,就安静下来,一两个月后,康林歌一家就发现牛真的有牛宝宝了。一家都欣喜异常。到时候产下小牛,镇上的府衙将其登记在册,还会按卖价给他们钱。张冬和康林歌与张父张母他们都商量好,这母牛实在金贵,不舍得让它来犁地什么的,免得它劳累了;更别说村里的人也想租几天犁地的,更加舍不得。但是不租不借的又要惹村里人口舌。所以,就想着用小牛换头小牛犊回来,专门来干农活的。   张冬家好事连连,实在让村里的人眼红不已。可是没有办法,谁叫他们有求于人呢。再多的不甘与妒忌都用力按在心里发酵。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回来了~~~大家新年过得可快乐?元宵刚过去不久,所以,在我心里,如今依旧是新年伊始,祝愿大家从今往后,事事如意,天天开心!! 再有,感谢大家对我的不离不弃啊~~:)))   ☆、牛奶树   春耕之后,村里有几户人家养有乳猪,手里有钱的就买一两头猪回来养,等到年末过年了,杀了猪过个好年。平时呢,也不需费多大的功夫,只要有人割猪草、集潲水来喂养即可。秋夏之际更是可以收集番薯藤番薯叶,深秋和冬天的猪草可是不必担心没有。所以,村里有钱的呢,则是抓上一对小猪养着;没钱的呢,要么是不养,要么是赊账抓一头小猪回来,承诺年末卖猪后就还账。一般说来,若是卖小猪的人家跟你不亲近,这样的买卖,是想都不要想的。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个人的日子都不是十分富裕。   康林歌想着自家也有四口人,明年孩儿周岁的时候,要摆周岁宴,那可是要鱼肉的呢。如今正好买一头来养,等到明年可是一年有余的时间,害怕猪不够大么?   回来跟张冬一说,张冬想了想却没有答应。   “为什么啊?”康林歌可不乐意:“我这么为家里和孩儿着想,你却不支持我!你是想让我变成懒婆娘呢?”   张冬捻了一下康林歌圆润厚实的耳垂,笑着说:“我的卿卿娘子为家中着想,实乃为夫之幸!但,为夫亦在想,孩儿出世之后,你要忙着坐月子,忙着照顾我们的孩儿和小衍小吉的,你有什么时间忙碌这许多的家务活?”他可不想自己的阿林太过辛苦劳累。不过,也快了,等他的酒楼做得更好些,有能力就将家小、父母接到镇上住着。   康林歌想想,觉得也是,自己之前想的过于完美。本来宝宝周岁前的这些日子可是最难熬的,自己有没有照顾孩子的经历,一切都会忙乱。那么,只能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活计。可是……   “冬哥,我可是知道有一种树叶子可以喂猪,让猪长得又大又快的呢。”康林歌想起一种叫牛奶树的大叶乔木,想起以前村子里有很多人都摘一种树的叶子回来养猪。她不知道这里的老祖宗们有没有试过用那种树叶子养过猪,但是牛却是很爱吃的。   “哦?什么树?”张冬实在好奇。他此时想到了,尽管自己的娘子不能养猪,家里人,或者村里人也有养猪的呀。如果有这么好的树可算是造福乡里。   “牛奶树。叶子很大,外形呢有点像缩小的枫叶,叶面上长满毛茸茸的软毛。折断叶子或者割开枝桠的任何地方都会流出稠糊的白色像牛奶一样的东西。都长在深山水涧或潮湿的低谷里面。你见过没有?”   听着这么详细的描述,张冬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原来那种树叶子可以喂猪?可真是不可思议呢。”   “是啊。我十岁之前也是不知道这个的,村里的人也摘那些叶子喂猪,但是好像在我十三岁左右,我就看到很多人将那些牛奶树的树枝连带叶子砍下,像捆柴火那样捆着挑回家煮熟喂猪。”   “这样啊?如果可以,你让不让我去告诉乡亲们啊?这样他们养的猪就长大壮些重些,一年到头,也好赚几个钱。”   “可以啊。没问题。”康林歌觉得没问题。“不过,这些树可是长在深山,山里可是危险得很。我怕到时候有什么事情,人家反而怨恨我们说了这个事情呢。”   “谁叫他们一定跑去山里摘?那些树可不一定都长在深山幽谷吧?”   “对哦!我们可以带些小苗回来种到村子附近的这些潮湿的山谷,不危险!”   “聪明!”   “可不是!”   “……”   张冬是行动速度的人。第二天从镇上回来之后,就跟里正说了这事情。里正一听,也是兴奋不已。这时候人们养的猪,一百来斤是算得上大猪。因为在民间一直有 “百二大猪”的说法。也就是一百二十斤的大猪已经让人羡慕的了。如果,这个法子可行,村里养猪就能赚上一笔,乡亲们的冬天可以过得更好些。想到来跟他说这事情的张冬,真的是欣慰、庆幸之极。张冬的媳妇可是娶得好啊。   “冬子呀,我真的要感谢你了。不管成不成,你这份心意就是好!”想起村里的那些抹黑张冬的言行,里正心中瞬间窝火起来。哼,那些个人,明天可要他们好看。   “里正叔,你真是太客气了。这本是我媳妇的主意,我也顺着她的意,要真能成,就算是为我未出生的孩儿积善积德吧。”   “嗯。好!”   “对了,里正叔,明天可是劳烦你提醒他们不要贸然上山去摘牛奶树的叶子。这时候山上猛兽多饥饿,不能轻易上去。等我什么时候组好队伍一起上山去找东西,那才安全。否则,让他们后果自负。”   里正摸着胡子沉思,大为赞同张冬的建议,此时更是赞叹他的远方二哥的好运道,能有如此出息的儿子,羡煞他也!   “我会严厉督促他们的。你放心忙你的事情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睡吧。”   “得了!用得着你说!啰嗦!”里正瞪着眼看着张冬出门去,才微笑着坐下喝口水。后生可畏。他的村子兴旺,有张冬在,可是指日可待。或者,再等等,就将位子给冬子这个小子坐吧。   里正的媳妇走出来,笑骂:“刚才冬子来了?可是说了什么大喜事,让你乐的?”   “可不是大喜事!”里正笑眯着眼道:“张冬和他媳妇可是找到了一个养猪的好法子,能让猪长得更好!”   “这么好?”   里正就原原本本的跟自家媳妇说了这事。两口子也是乐了好久,都等待着张冬能趁早拿回牛奶树的苗子回到村子附近栽种。   正如张冬所料,第二天乡亲们知道了这等好东西,纷纷表示不用劳累张冬,他们大家伙就能一起去深山里挖树苗回来。   里正生气的斥责了他们一顿,告诉他们张冬几兄弟都是打猎的好能手,有他们在,或者还能猎些野物回来打打牙祭。大家伙听了,也是犹豫了很久才答应。毕竟人多好办事。   过了几天,张冬安排好事情,就跟张晓、邓图三人回来,然后带着村里的猎手上山挖牛奶树的树苗了。他们说的树苗,其实就是两根手指大的树。现在春夏之交,真不好找。如果是夏末秋初,那时候的苗子更多,也更小,更容易移栽。不过,现在没多少时间,只能如此,以后再做打算。   所以,回到村里之后,里正也将树苗都栽种在村子中央的一个小山谷里,明确规定,树苗在长到海碗大小的时候才能摘叶子。这样算来,也是明年才能做到了。   一番忙碌之后,张冬第二天又回到镇上顾着酒楼的生意。可是这一出,让他的几个兄弟都有了各自的想法了。      ☆、心易变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这章有点乱。人心易变,我的心也“变来”变去的,所以就当是过度吧。 不管怎么变,不弃本心,那才好吧?哎呀,真是废话多了。 祝大家新的一周快乐!   岁月平淡如静水远流。可是其中的玄妙有谁琢磨得透。   康林歌家平静了许久之后,又有了矛盾。或者,人心不足,总会将刺弄进自己的心里,嫉恨他人,折磨自己。   康林歌的弟媳陈小莲,因为生了他们家的长孙,底气很足,说话间隐约带上了高高在上的感觉。前几个月,她还念着康林歌和张冬夫妻俩的好,可是自从酒楼生意红火之后,一天天的,她的心就不平起来。就如同,每天挑一担的泥土,日积月累的,就变成的一座小山包,挡着人的眼光,看不清前方。   特别是张冬带回来了酒楼一个月的盈余----八十两银子之后。   “呀,冬哥!这是我们酒楼一个月里刨去本之后赚的吗?”康林歌跟张冬晚上在卧房里说到酒楼的情况发出惊叹。   “对啊。二弟、阿图(邓图)、阿晓和彦笙他们的那份利已经给他们了,伙计、账房的工钱也都给了。”张冬微笑着说完这些,温柔地看着康林歌。   “哈哈。冬哥你真厉害!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   “嗯?打算嘛——还没有。我现在就守着你和酒楼,等着孩儿的到来,守着孩儿以后立足的根本。”   康林歌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弯起嘴角搂着那温热的腰。   而此时,张山那边。陈小莲挺着大大的肚子满脸不高兴的:“就这么点银子你就这么高兴啊?那要是人家的几十两银子给你了,你是不是高兴得忘了自己是谁?”   “哎,怀着孩子呢,你发什么疯?”张山皱着浓眉抑郁不已。他这个媳妇总能让人不高兴。   “哼!我发什么疯?你说呢?你是他的亲兄弟呢,可是呢,你天天往外跑,现在你就这么一点钱!跟他的那些外来兄弟拿一样的钱!”   “你!”张山满心的喜悦被这些话全毁掉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或者是,故态复萌了吧?记得当初大嫂刚来这个家的时候,自己媳妇可是诸多意见的。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就这么难吗?   “我变了?笑话?我一直都没变!变得是你大哥!你一直都说你跟你大哥多好多好的。可是,人家闷声发大财可没想着你这个好弟弟!”   “你!不讲理!”张山提手想打人,可是,看着她顶着个大肚子,也就放下,只是狠狠的喘了一口气,接着说:“你摸摸良心想想,自你进这个家门以来,直到大哥成家前,大哥给的家用可是有多少?自从大嫂进门以来,她的帮衬又是多少?首先,就是她的牛,省了我们家多少人力?”   “爹娘可是帮着放牛呢!还有那小食铺和……”   张山听到这里,扬手打断她的话:“呵呵,你以为,没有爹娘,那头牛就活不了了吗?那牛根本不缺吃喝的。是咱爹娘喜欢遛牛罢了。至于那小食铺,那是大哥大嫂想出来的,东西本钱也是他们出了大部分,我们就什么不出,靠着一身力气去挣点钱,还学了他们的手艺,应该说是大嫂的手艺。如果是大哥的,在大嫂进门前这么多年,怎么没见大哥带着我们去做?”张山越说越激动,心里却是越来越不舒服。原来,娶妻当娶贤,这话真不错。若是换着一个明事理的女人,他不会那么的累,不会那么的愧疚。   “他是…..”   “够了!他是我大哥!不错,但是我们已经分家,家中财物,爹娘更是偏向我们这边。如今,大哥不介怀爹娘的偏心,还愿意处处想着我这个兄弟,这就已经做到了大哥的责任。你想大哥永远养着我们一家,还每个月给我们钱吗?你当我是什么人!”张山这时候已经忍无可忍,低声吼着。要不是顾忌爹娘、大哥他们,他已经放开喉咙大声喊出来了。受恩不想着报答就算了,可是不能这么抹黑他人啊。   “我……”陈小莲紧紧地咬着嘴唇,呐呐不语。她是妒忌别人,她忍不住天天看着别人家比她家好。   张山躺在床上,闭着眼说:“你自己想想吧。大哥不欠我们。是我们欠他。”他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能将亲情看得比银子重,有很多人总是妒忌别人的好,却从来不想别人的好是怎么来的?他们自己有没有努力去做事来达到那种“好”?或者,他应该跟大哥说好,他将酒楼的那份子卖给大哥吧,自己出来做其他的小生意,免得以后伤了如此珍贵的兄弟情宜。   其实,不管张山夫妻俩怎么压低声音,还是被张冬和张父张母他们听到了。张父张母伤心不已,他们如今可是多么的相信家和万事兴这个道理的。况且大儿子和大儿媳妇有多能耐,他们是知道的。二儿子夫妇俩,没那个精明能耐,也是真的,这辈子只能紧随张冬夫妻俩整点钱,更是可以想得到的。如今,却是闹得这个样子,张冬心里肯定不舒服。   “冬儿啊,你莫怪你弟媳妇,她就是没见识,但是……”回到厅堂里,张父惆怅地说道。   “爹,我知道二弟还是好的,那就行。”如果张山真的变了,他就无所谓了。   “哎,你先回去睡吧。有事没事,明天再说。”张父打发张冬回去。   “爹,你先回房,我来灭灯。”   “好。”   等到张冬回去他的小窝的时候,康林歌还没睡着,看见张冬回来了,连忙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人眼红你男人挣钱多了。”张冬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望着康林歌轻声道。   “哦。”康林歌应了一声,依然是知道是谁了。她来这个家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最大机会眼红她家的是谁。想不到,故态复萌了。原本她还想着若是陈小莲继续这么明理下去,他们家下一代绝对是有机会将他们张家兴旺起来的。   张冬觉得自己的身子和手脚暖和了点之后,才伸手轻揽着康林歌的腰,轻声说:“人心不足。总是不那么好的。”今日不知明日事。张冬想着他要将兄弟们都重新安排吧。酒楼,以后就算他一个人的,让他自己操心就好。不然,若是他有个什么,自己的妻儿,可是被人欺负的份了。不要说他不相信兄弟,但是若是他不在了,他不相信他的妻儿能敌得过兄弟的妻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人心易变。或者,他的也在变吧。可是,从来先变的、或者不变的都是他,那么他有什么好愧疚的呢?如今,暂时他的亲弟弟还没变,他是可以帮弟弟安排好后路。但是,夫妻一体,异数就存在。他还是担心的。   不管怎么样,总有解决的法子。只要对得住兄弟就好。      ☆、兄弟行   第二天早上,张冬起床后,一边穿衣服一边想,如今酒楼少了他依旧能运转下去,只不过,还是到那里守着好。另外,将二弟、阿晓,彦笙和阿图都聚在那里好商量事情,免得在家被那个不讲理的人撒泼怎么的。于是,将朝食差不多都做好之后,才让康林歌和小吉起来。而小衍一早起来帮烧火、扫地了。等几人吃了朝食之后,张冬跟张父张母说了一下让他们要有一个人在家,不然,家里两个要照顾的人,实在不放心。他也打算在晌午的时候回来。说着,就拉着张山出门了。张父张母也是担心他们,也没有想着去哪里做活,就守着家,喂猪、喂牛喂鸡的。   康林歌则是拿着一本都是繁体字的话本吭吭呲呲的在给小吉小衍读书。不要怪她,这些都是繁体字啊,能连蒙带猜的读出声已经是非常不错的啦,读着书的时候,还在想着要不要让张冬找一本类似辞典的东西回来,她好学习啊!买回来了,自然是夫妻与共,一起学习!   这边的康林歌想着往后的发奋,而张冬已经和张山走到半路。张山看着一脸沉静的大哥,心中戚戚然,总觉得自家大哥很生气。若是张冬知道了,肯定高兴张山看人脸色的功力提升。   张冬看着旁边想说话又不敢说的弟弟,没好气地说:“怎么了,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   “没有。不是。我……”张山写了一口气,站住了,低着头说:“大哥,我看,我还是退了酒楼的份子吧。省得…….省得以后有事闹腾。”说完了也不敢抬头看张冬。   看着这么窝囊的弟弟,张冬一巴掌的拍到张山的后脑勺,狠声道:“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抬起头来!”   可是张山抬起头了也是不敢直视张冬。张冬见此,也没再说什么,直视抿嘴,就向前走:“走,边走边聊。”   张山连忙跟上去。只听到张冬叹一口气说:“是我思虑不周。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开酒楼……”   “是大哥你和大嫂的钱。”张山赶紧的接上去。   张冬没说话,或者,他真的处事不当了。不过:“你想怎么办?”   “我想,将份子卖给大哥。我就拿着那些钱去做些小生意。这样我们兄弟相互扶持,又不会离心。”   “你怎么想到这个了?”能想到这个,也真的不错。   “没有。就算当初你不叫我加份子,我也不会怪你,只会有点不开心,觉得你心里没有想过我这个弟弟。呵呵呵。但是,我始终都明白,如果开酒楼用的是爹娘的钱,那么酒楼就得分我一半。但是,它是大哥你的,那么,就算你分一点给我,都是天大的情义。我怎么会怨怪你?所以,我珍惜大哥对我的爱护之心,我也想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我也可以!”   张山从没说过这么多的话。说完了,却觉得心中郁气也消散了许多。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也是值得让人敬佩憧憬的。如今,他有这么一个条件与心思,为何不前去?   “不错。堂堂男儿,志在四方。只要堂堂正正的,哪里走不得?龙潭虎穴也可走一遭!好。我答应你。到时候……”‘再送你一些银子算是大哥的心意!’最后的话,张冬没有说出来。到时候再说。其实,他也想过让张山张彦笙他们假意退出,契约他还是拿着,每年他们所得的银子也会准时送到,这样也算是心意。不过,张冬心里,到底还是妻儿占的分量重些,当下所想的就是扫干净首尾,保证他家无后顾之忧。想要帮助他们,多得是路子。   两兄弟大踏步的走到镇上的自家酒楼,这时候,还是早上,没有多少人。都是伙计们在打扫地面楼梯,擦洗桌椅门窗的,保持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给食客。而张彦笙他们也早就来了。   待几兄弟到了后院围着桌子坐下之后,张冬就说了今天是张山退出酒楼份子日子。更是将契约也带来了,按着契约所约束的,因为前期所分的份子钱都已经给了,现在张冬只需给了二百两的银子将其买下,从今往后,这名叫碧桃居的酒楼就跟张山吾任何的关系。   张山看着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很是难过。他总觉得自己占了张冬偌大的便宜:“本来算不算我张山的那么一点份子钱,大哥自己都能讲酒楼开起来,叫我入份子,不过是为了帮我一把。如今倒好,平白无故的多出这许多的银子,我实在问心有愧。”   “什么有愧无愧的?是我的兄弟,我就得帮。要说愧疚的人,是我啊。”   “大哥,小山,你们在说什么?为何将小山的份子钱买了?你们可是……亲兄弟!”张彦笙脑子赚得快,却半点不避讳,在他心里,既然能当着他们三个外来兄弟的面推亲兄弟的份子钱,肯定是见的人的。所以,他才会问出这样有点傻的问题。   张晓要想通事情的关节需要时间,所以,仍是有点迷糊。但是邓图是心思细腻却又沉得住气,还能帮人撑住“面子”的事情,所以,只是看着张冬兄弟俩,见没什么不妥的,也就没有那么担心。   不过,邓图沉默了一会儿,微微一笑道:“大哥,我也想把这酒楼的份子退回给你。”   “我也是。”   “我也还。”张晓嘴贱,说了“还”字。   “说什么‘还’呢!”张冬皱眉不满。他可不认为要用得上“还”呢。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愧疚,也有点担心兄弟们对他失望,毕竟对自己的亲兄弟都这么决绝。可是,有些事情,当断则断,以前已经错了一次,如今有机会补过,也是他们兄弟几个的幸运。   看张冬不高兴了,邓图紧张地说:“不,大哥,你先听我说,这事情,我已经想了很久了。自从跟你进山找那些牛奶树,说要留着喂猪,我就有了想法了。”   “啊?你想养猪啊?”这是张晓的呼声:“我还想着养猪呢!我们一起吧!”邓图看着张晓亮晶晶的眼睛,微微摇头:“不,我不养猪。我只是那时候想着或者我还可以走另一条路,养猪这路子只能说是对我的启发。”   “真是的。害我白高兴一场。我还觉得有人跟我一样的想法呢?”   “不,村子里很多人都会养猪的。”邓图继续安慰。   “可是,可是我不是养那么一两头啊!我想养十来二十头的呢!我们附近这些镇子能吃得下了!”张晓很不高兴,觉得邓图将他看低了,明显放在村子里那些人的堆里呢。   “哦?”这下张冬、张彦笙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啊,平时鲁莽冲动的张晓,也能另辟蹊径了。这几个月在镇上做事,真的大有裨益呢。   “可不是!我想着过两天就去找地方建猪舍。”   张冬笑道:“那你想过没有?你养那么多的猪,但是牛奶树又还没长成,你那什么养它们,让它们快快长大?”   “嘿嘿。我想好了。就找里正叔买个两三亩的旱地,然后种上芋头、野芋头还有番薯这些的,够喂猪的吧?嘿嘿。”张晓笑得狡诈。原来在不经意间,张晓已经长大了。   “不错。”张冬笑着点头,接着道:“想得挺周到。我听说用酒酵发酵些番薯叶再煮熟可以当做给猪加好料呢!”   “怎么做?”张晓紧张了。另外的几人也是好奇。只不过,为什么张冬以前不说呢?   “就像是酿酒那样,只是用剁碎番薯茎叶代替稻米罢了。这还是前几天听你嫂子说的呢。也不知道真假。我想,你可以用一两头猪试试?”   张晓猛地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抓两头猪回去。可是,还要准备很多事情。暂且急不得。只好耐下心来坐着。   张冬问:“你们都想好做什么了么?”   张山摇摇头,他从昨晚开始想,都还没决定自己到底要做哪一个。不过:“就粮油作坊吧。卖米、榨油。”他知道自己脑子不怎么灵活,做这些妥当些。   张冬看了一眼,不说好坏。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张彦笙,张彦笙真的还没想到自己能做什么,就让邓图先说。   邓图看着几个人,温和的说:“我想出去走走,去行商。贩些布匹、其他地方有趣的物件。大家觉得如何?   张冬眼睛亮了一下,可是想到路途的艰难,劝道:“还可以做其他的呀?例如养鱼,制醋什么的?”   “不了。我想走商。”邓图已经想好,他想见见世面。   张冬不再为难,就跟张彦笙说:“酿酒如何?米酒、果酒和大补的各种动物的药酒。”   张彦笙一听,觉得可以。他自己就擅长、喜欢酿酒、喝酒与品酒的!若是真能做起来,就是天大的好事!   这下子,每个人都想好自己未来要走的路,心里激动万分。张冬也明白,就说:“现在你们一下子都要钱的话,我是还没能拿出来的。想给着急用的人。大家觉得怎么样?”   “好。”大家异口同声。最后,是邓图最是急用,然后就是张彦笙和张山,最后才是张晓。大家伙都笑话他养猪的,不用那么急。将张晓逗得脸红耳赤的。他心里暗戳戳的想:“哼哼,以后你们想要什么部位的猪肉,我偏不给。让你们得瑟!”      ☆、侄女来(改正错字)   这退份子的事情,就在兄弟几人的谈笑与计划中销声匿迹。而兄弟几人知道张冬依旧关心他们也是高兴不已。各自只是高高兴兴的筹谋准备自己要做的事情。不过,都要等张冬将顶替他们四个位置的酒楼伙计聘回来才好真正撂下挑子,做他们自己的事情。所以,张冬趁着时间还早,就找牙行帮忙找伙计了。   “哥,这次我们都要离开,空出了那么的位子,怕是村里的人抢破头呢。”张山看自家兄长急冲冲的跑去找牙行,拉着张冬问起来。   “嗨!怕他们干啥?我们可不欠他们的!我们帮他们是人情,不帮也是在理,在商言商,他们不合适,我怎么请他们?”张冬看着惊讶的张山,大声的说着,好让张彦笙他们也能听得到:“你们以后也是有铺子做事的人,那么就不能任由什么人情摆布,特别是那些有乱七八糟的亲戚的。真要酌情来做决定。我之前就想着村里什么人可以来这里的,可是,我扒拉来扒拉去的都没有十分合适的。有几个还行,不过,要看他们以后的表现怎么样,我才好做决定。好了,我出去了!”   张冬说完是挥挥衣袖就出去,留下了张山他们在那里苦苦思索。他们还搞不懂为何不能要村里的某些人。不过,他们相信自己会懂的。   跟牙行的人说好自己的要求,张冬就去买猪骨头和两条草鱼,到时候分一半给张父那边就可以。这些做成汤,是康林歌最喜欢吃的食物,他谨记这个。所以,最近时日,康林歌已经胖了,最明显的,却是脸颊上的肉多了。张冬对此非常满意,觉得自己将来的孩儿肯定也是如自己的娘子那般俊秀的吧。   又过了一段时间,陈小莲在一个旭日东升的晨光中诞下一个六斤八两的大胖闺女,张家两老对于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是孙女有点闷闷不乐,但是看孩子精神康健,也渐渐开心起来。张山不用说,乐颠颠的想要抱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可是张母不乐意:“笨手笨脚的,别吓坏我的小孙女哦。”   张山无法,只得瞧了瞧自己的女儿就进去看望陈小莲。即使过去的这段时间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可是,毕竟是给自己添了孩子,也是功臣一个。只是希望她以后豁达一些,可不能将女儿也教得那么的尖......锐。是的,不是尖刻,他不想用不好的词想像自己孩子未来的品格。   陈小莲刚生产完,因为吃得好,保养、运动都适宜,所以,即使是第一胎,也不难过。还有力气睁着眼睛等张山进来。“当家的,我,我对你不住,只是生了个女儿!”说着,感觉鼻子酸酸的,想哭。   张山连忙大声道:“胡说什么!我和爹娘都很开心呢!爹娘他们在外面想我们女儿的名字呢!我们都高兴,不许胡乱猜!”   “嗯!”因为生产前吃饱了,如今还不饿,跟张山说了话之后,心思没了,睡意也上来了,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山捻捻她的被子,也出去。   他才是孩子的爹!他才是最有资格给孩子起名的!   可是等他出去的时候,分明听到了他爹娘在喊他的女儿:“阿宝。”   “爹娘,我女儿……你们的孙女喊阿宝?”   “是啊。是不是很好听?”张母和张父乐呵呵的齐声答道。   张冬扶着康林歌出来,只是咧着嘴笑。他觉得这个名字真的好。孩子都是家里长辈的宝呢。   康林歌更是惊奇,想不到自己的家公家母都这么喜欢孙女,她也可以放下一半的担忧了。到时候,若自己还是生个女儿,怕也是不够这个阿宝得宠。不过,即使那样,她也不会担心,因为她总相信,自己的孩子就是锦,除却父母的爱护,算得上锦上之花。此时的康林歌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生儿还是生女,不过,爱想象,也想自己也有个龙凤胎啥的。   三朝那天,张山请了岳父一家子,还有自己亲叔伯几家子来庆贺。当然了,还有在孩子出声的第二天就来找张山的一个发小,因在他们村里,哪家孩子出生了,如果谁在三朝前这日子上了这家门,就是要做孩子的干爹或者干娘了。当然了,前提是他(她)第一个撞上这样的好事才算。不过,这样的好事,大家都不会说特意装着不知道特意去的。这当干爹(干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这是真的干爹(干娘),对孩子的成长教育都有提建议的机会,逢年过节或者孩子的生日,干爹(干娘)还得准备鸡腿和鸡蛋和一些糖果的送去给孩子,直到孩子成家立业。当然,孩子成家立业之后,就得认真回敬老人家了。当天,是张冬张山兄弟俩一起做的菜。在院子里摆了四桌酒菜,热闹了一整天。   小衍和小吉挨着康林歌和张冬坐着吃饭。康林歌看到张山用木制的方形托盘端着一大碗汤,四五样菜和两大碗饭进去,让他的岳母和陈小莲吃,随后才出来跟一帮人吃喝。康林歌觉得张山也是挺体贴的人哦,陈小莲嫁到张山也是福分。看着身边忙着给自己夹菜的自家男人,康林歌更加的开心,端着碗,边看着张冬笑眯着眼,一边慢慢的吃饭。   “快吃,等一下小吉都要笑话你了,对不对,小衍?”张冬小声的对小衍说。明明是品论小吉的,却是将小衍也拉进来。   “对!”小衍高兴张冬在意自己,就也高兴地附和张冬。更何况,自己的嫂子也的确羞羞啦,这么多人看着呢。   小吉端着他的木碗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嘟囔:“坏人!”到底香香的汤和菜比“坏人”吸引多了,之后,就没理会张冬和哥哥,就舀着木勺子吃饭吃菜。   这么可乐的孩子,康林歌更是喜欢,也就没有继续想着自己的幸福,赶紧的吃饭去了。   一个月之后,陈小莲就出了月子。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到底还是不满张冬同意张山退出酒楼的份子。所以,尽管没有胆量对张冬甩脸色,可是对康林歌和小衍小吉可是脸色淡淡的,话都不多句。对张父张母也是平淡了很多。因为那时候,张父张母没有劝着张山的鲁莽行径,硬是退了份子。张山那时候看陈小莲这么不懂事,也不敢说出自己要开粮油坊的决定,就怕她心气不顺跟别人胡咧咧,被人家捷足先登。虽然觉得这么做有违夫妻的信任,可是,张山没办法,只好做好只好,远离“贫贱夫妻百事哀”的困境后,再给她惊喜吧。   许许多多的原因就造成了这个局面。而陈小莲终究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人,跟她的所谓的好姐妹埋怨了这事情之后,村子里就有了张冬狠辣不顾亲兄弟死活的流言来。更多的人则是指着康林歌说是她挑拨张冬对兄弟的情谊的。   当时康林歌知道了,气得她肚子都疼了,幸亏当时小吉小衍在身边,两人童言童语将康林歌的怒气消散。而后她也是明白自己的确容易遭人嫉恨。但是,她也不会吞下这口气的,污蔑她夫妻俩,有他们好受。她才不怕什么初来乍到呢!要怎么“报仇”,当然是等张冬回来之后一起去才好,不然她可不能带累孩子。她康林歌行的正坐得正,什么都喜欢做,就是不喜欢当包      ☆、发脾气(改正错字)   晚霞千里中,张冬又带着鲜果、肉类回到了家。首先看到的是那挺着肚子站在院门口远望着他的康林歌,旁边还有一个抓住她衣角的小娃娃。抬头看见他们家的厨房那里,炊烟袅袅,静谧安详。这是值得他永远守护的地方了吧?   康林歌微笑着盯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伟岸的身影,一会子,就神思飞远。眼中倒影的是某个人,想的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小吉歪头瞧着神思不属的大嫂,还有那加快脚步的大哥,想了想,还是大喊一声:“大哥!你回来了!”说完就飞奔上前,很狗腿地说:“大哥,我来!我来拿肉,让哥哥煮肉!”   “好吧。给你,别让我们家的大狗给抢走了啊。”张冬把他们家的那份肉给了小吉,然后,提着一个猪心准备给二老送去。   上前一步将呆呆的康林歌扶住:“阿林啊,我又变得俊了些吗?你看得都入迷了呢!”   “啊?”康林歌抬头:“哪里!我看你都变黑了。再长些肉,就得变成大熊了!”   “大熊好!皮毛厚,有热度,你娘俩冬天的时候就不怕冷了嘛!”   “你现在的脸皮都很厚。比我们家墙壁厚!”康林歌听到这么甜蜜窝心的话,反而有点害羞,看到经过门口的那些乡亲,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看康林歌有点恼羞成怒的,张冬就没有继续逗她,免得晚上自己腰间的软肉被扭。康林歌可是喜欢秋后算账的呢。   康林歌看到张冬手里的猪心,问:“这个猪心是给公婆的?”   “是!娘子大人英明!”张冬狗腿的笑答。至于为什么?他也是听到了村里的风言风语的,害怕康林歌由此委屈。   “啧,德行!你作为公婆的儿子,供养父母可是应该的。”   “哼!应该?自己家每天赚那么多的钱,还将自己的亲弟弟赶走!哪有这样的兄长!”陈小莲刚刚看到小吉拿了一串的猪骨进去,可没有送到这边来就心气不顺,因此就出来骂人。看着外面不远处站着明摆着看戏的人,陈小莲是乐意给别人说说的。   “呵呵。真是奇怪的人哪里都有。话说这当大哥的照顾小的,可是没问题的。可是也不能连你的饭,我也准备好吧?冬哥,公婆,你们说这段时间以来,我们家哪一天买肉不是买两家的份?这可是我们照顾老人家特意买的。你想我们家养你?你瞧不起你家当家的,我和冬哥可是看得起我们的二弟呢!他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头脑有见识,哪里愁养不起家?你这是想省自己腰包还是想丢二弟的脸?还是你都不想自己的当家的有出息?你现在还来挑拨冬哥和二弟的兄弟感情啊?”康林歌挺着个大肚子不喘气的又快又溜的,虽说是正中红心,可是其中暗含着刺。这会让张家父母、兄弟都觉得陈小莲不想养家公家婆,还不想自己的当家的有出息!   “啊!你说清楚!我不想我当家的出息?如果不想,他如今没了酒楼份子,我就不会伤心!我就不会担心他以后做什么来养家!”陈小莲说到这里,就是痛心。他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兄长!   “真是无理取闹。那份子钱,可是足够银子交换的。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再你家当家的不在家的时候乱吠!有时候,话说错了,可是会酿成祸!不成祸,也会拉你当家的后腿。我当家的---张冬可是对得起天地,对得住父母兄弟!现在,你就住口吧!省得给我们这个大家惹麻烦!”康林歌说到最后,已经没有耐心了,于是语气中就带上了怒气。旁人看了,也是有点害怕。他们没想到平时和气温柔的人生气了竟是这么的让人觉得害怕的。张冬一直都没有机会插嘴,看着康林歌维护他而怒气冲天的,既欣慰有担忧。她现在可是双身子呢,这动气了就不好了。于是,趁着康林歌歇下来的时候,轻声说:“阿林莫急。清者自清。兄弟们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就无所谓。等他们做出成就来,这些人就知道我为他们着想了。”   康林歌听着旁人议论张冬假惺惺,心中更加气急:“你不解释,很多人永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永远诋毁你!有更多人诋毁你!有时候这诋毁可是会毁了人的前途!会让那些人……”康林歌想起她年少时也是被人这么冤枉过,就觉得很气愤。她恨不得时间倒退,回去当着众人的面在怒斥那两个无耻的人。如今自己的男人又要遭受同样的境遇,她能不急吗?   “别担心。如果那些听了谣言就认定我是那么坏的人,也不值得我们费心、伤心。我们只要认识那些明理的人就好。”张冬抚着康林歌的背,字正腔圆的说到。围观的人尽是可以听得清楚。   “可是……”   “没有‘可是’。人家说,人生得一两个知己足矣。那是因为,还有你,这样的人生还不美吗?心不大,装不了太多无谓的人。”这话说得轻轻的,说完了,康林歌还没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到了他们小家的门口,根本没有理会陈小莲。   张父张母看到了,竟然是无话可说,摇着头就想回屋里去。可是却被陈小莲喊住:“公公、婆婆!你们给评评理!我……”   “老二家的,你安……你放宽心吧!你就这么信不过小山吗?有什么话,你回头问小山吧。你只要记住,他是你的当家的,他想的绝对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家和万事兴,你……以后就多看少说吧!”张父停下来,跟陈小莲说完,就跟张母回屋去了。   陈小莲看到远处还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的,就瞪了一眼,想将门关紧。可是却被挡住了。刚想开口大骂,却听到:“天还没黑呢,你就关门了?”   这人正是张山。只见他手里带了三匹布回来了,颜色分别是褐色,青色和黑色。陈小莲刚想说什么,可是看到他手里的布匹,就高兴了,问:“没什么。这不是逢年过节的,你买这么多布回来干什么?”想到下个月就要回娘家为她的老娘祝寿,就想着是不是张山特意买多了留些她带去娘家?想到这里,愈加多笑脸了,说:“你快回去歇着,看看我们的女儿。我这就去做饭!”   张山很纳闷自己的媳妇今天这么好说话。回到屋里后,张父张母趁着陈小莲在灶间忙碌的时候,说了刚才吵嘴的事情。张山一听就暴怒:“这个娘们!怎么就这么不省事!我……”   “你想怎么着?”被走进来的张冬一句话问住了。只见他递过手里的猪心,跟张父张母说:“我今天买了这个,小山快去炖了这个猪心,晚饭就有汤喝了。这是一点鲜果,你们也尝尝鲜。”张父张母笑着骂张冬浪费。张冬也笑嘻嘻的揭过。老人家都会成孩子,需要时不时的吃点果子糖果之类的。   “不,大哥。整天是你买菜回来,我都不好意思见人啦!你还是拿回去吧。”   “你不吃,爹娘还要补补呢!得了,我回去了。”他本来想让张山好好跟陈小莲谈谈的,但是,现在实在不是提醒的好时机,就想着先回去。   “啊?不是。大哥,我买了三匹布,这黑色的给你。褐色的给爹娘。这青色的才是我的!青对山嘛!哈哈哈!”张山心中可是得意于自己的选择呢。   张父张母和张冬也是笑看着张山。没办法,一直以来,张山是家里爱护的对方啊。   张冬笑完,说:“我不用了。家里还有一些布呢。我看你和爹娘都少了新衣服了,这黑色的就你们分了吧。我先回去了。”说完张冬一个闪身就回去,连门都关好。即使张山想将布匹弄过去都不行了。   门外的角落里,陈小莲是咬牙切齿的。凭什么他们家就好似施舍的对她家?她其实是一时转不过弯来,家人的相处与是是非非,她与张家都有很大的区别。所以,她永远不会明白,张冬对张山的扶持与勉励,也不明白张山就算是买点布都要想着自家的大哥。这才是真正的兄弟,都用自己的力量,为自己的兄弟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这才是珍贵的地方。因为她不懂“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康林歌这边呢,已经坐在他们的小厅房里磕着一点定量的炒熟的南瓜籽。而厨房那边,正炖着骨头汤,小吉已经抛下她去烧火了。因为他想快点喝到汤!而小衍则是蹲在大水盘边洗着一些青菜。张冬进来就是看到这幅景象,不由得乐了。他也蹲下来帮忙洗菜,然后再用一个小盆子洗那些鲜果。洗干净之后,就端到小厅的桌子上对康林歌三人道:“来来。天还早。我们先吃点果子再炒些青菜就能吃饭了!来来,阿林辛苦了,孩子可是还闹着你?小吉小衍也辛苦了,特别是哥哥都帮煮饭了。小吉,我们选两个大个的给你大嫂和你小哥哥好不好?”   “好!”   “谢谢!”康林歌和小衍都笑眯眯的接过来,并道谢,使得小吉乐眯了明亮的小眼睛。   “给,这个给你,冬哥!”康林歌将一个沙果递过去给他,眼中的甜蜜都能让张冬尝到味道。不过,既然康林歌现在不生气了,张冬就是开心。天晓得,他真的不在意那些小丑呢。可是康林歌较真,对他又那么的在意,他真的不能指责康林歌太过计较,太过尖锐地骂人。因为,她没错。他可不能伤她的心。   康林歌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知道他一直都体贴她,爱护她,不忍责骂她,那么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两人甜蜜蜜的时候,忽听到外面张山的怒喝声。康林歌和张冬都皱了眉头,真是糟心。   “冬哥,我刚才骂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的话,他们才吵架?”康林歌事后总会有点小后悔。毕竟还有人是她在意的。   “没事。我想,大概是因为其他的。”是那些布匹吧?他刚才出那门口时,可是知道陈小莲躲着呢。如今,怕是又出幺蛾子了吧?      ☆、夫妻话   第二天早上,康林歌是被一阵阵哭闹声吵醒的,其中有女人的哭声,男人的怒吼声还有婴孩的哭闹声,真是声声入耳。夫妻二人若是经常如此吵闹,日子过得有啥意思?起来穿衣洗脸,把刚从外面进来的张冬吓了一跳:“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醒了,自然就要起来的。我肚子饿了。”看着忙碌舀热粥到瓦盆里的张冬,心里暖暖的:“冬哥,外面怎么了?”   “哼!还不是弟媳胡闹!你说,小山昨天刚买回三匹布,她愣是想拿一匹送给她娘家!说是嫁过来这么久了,都没送过像样的东西给她娘家兄弟老娘的。那她以前送过去的那些野物、猪肉和银钱是石头吗?”这真的是把张冬气恨了。他原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但扛不住陈小莲娘家的人抠门小气啊。每一次来这里都明拿暗偷的,连个“谢谢”都没有,令人好不厌烦。刚才,他去看了一下,陈小莲看见他更加的疯闹。他怀疑,陈小莲还想不想跟自家弟弟继续过日子?就是这句话,让陈小莲停下苦恼,奔回了屋子。   “是啊。亲人、亲戚之间,都讲究个有礼数,知进退。”拿了别人东西,感恩是必须的,不说要他们每日念叨,但是,也要记得才是。   “一次两次的,是亲戚情分,我不说。多了,就是明目张胆占人便宜了,到了后来,更是想染指别人的家财的,那就不可饶恕。所以,在去年秋天的时候,他们又来我们家了,陈小莲的二哥二嫂想偷我们家后院的几只兔子!我当即逮着他们俩,当场就甩了她二嫂一巴掌,然后揍得她二哥鼻青脸肿的,像猪头那样,再后来,就没敢再造次。”好吃懒做,偷拿别人家的东西,真真可恶。弄得现在,那两个人看到他就静悄悄的。   “哇!冬哥,你真厉害!对这种无赖最好这样做。不能心软。以前我们家果园很大,惹了别人眼红,一个老无赖就将牛牵到果园,将牛绳绑在果树上,牛走不了,自然在果树上蹭呀、用牛角顶树呀的,不久,果树就被牛弄死了几棵。后来还是那人将果园里新栽种的很多果树苗生生砍死。那人说,果苗已经枯死!可那果树苗的茎、枝都还是青绿色的,明明是果树苗生长的过渡期,树叶掉了很正常。他自己也有果树什么的,不会不懂,就是眼红,又欺负我爹娘不跟他计较,他就得寸进尺。可是他的邻居曾经就拉着牛去他家的菜地将他的菜全部吃掉,他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是因为他家的牛偷吃了一点人家的菜,人家以牙还牙来了。还有一家也是直接拉着牛去他家的田上将禾苗都踩踏死,还被那家女主人骂了一整天,就是因为他家的牛偷吃了那家的禾苗。从那以后,他就不再敢犯在那两家人的地头上。这不是欺软怕硬吗?可恨!我让我爹娘也这么做,可是爹娘说‘人家没良心,咱也要学他吗?’”康林歌气都不喘的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口干的要命,刚想让张冬帮忙递水来,就看到他端着一碗开水过来,说:“来,这开水是我早上一早起来就烧开的,在这小灶上温着呢。你尝尝,不热了。”张冬心里道:“哈哈,原来阿林话多起来,这么厉害的。吵架没人吵得赢她吧?”   “哦!”康林歌弱弱的答应一声,喝着温暖的开水,不说话。不知道为何,在他面前,她总是有点像小绵羊啊?她是兔子!兔子急了会咬人。   可是张冬却开口了:“难为你了,阿林。岳父岳母肯定也是为了你们好。老人常说,缺德事做多了,不是报应在他自己身上就是报应在他的儿孙身上。岳父岳母宁愿被人欺负,也不想生生浪费功德,大概是怕不好的事情应在你们身上吧?”   康林歌听了,只是嘟着嘴不说话,可是眼睛酸酸的,想念那遥远的亲人,也更加的明白父母的苦心:“嗯。冬哥,你说得对。爹娘也经常说那人缺德事做多了,他的两个儿子都不正常了呢。”   “那就是了。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他不好。人立身正,不怕什么。”   “嗯,我们的孩儿要乖乖的,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像孩儿他爹一样!”   “呵呵。是呢。来,你先坐这里,我去叫小吉和小衍回来吃朝(食)。你饿了没?饿了就先吃?”   “现在又不饿了。嗯,他们去哪里了?”   “一大早的就出去放牛了。”原来,两个小人知道了牛吃沾着露珠的嫩草可是更加壮呢。为了他们家的牛更肥壮,小衍小吉也是很关心它。当他们看到张父张母围着张山和孙女团团转的时候,就悄悄的跟张冬说一声,拉着牛去小河边吃草了。   “好。等你们回来。”   张冬出门,看见张父在门口坐着就问:“爹,你和娘吃了朝食了没?”   “吃了——哎。”   “哦。好。饿了,就去我那里吃。我先走了。”看到老人心里不舒坦,张冬也难过,可是这样事情,他也无能为力。   张父答应一声,没问张冬做什么去,任张冬离开。   而张母也听见了,也是唉声叹气的,没有说话。   两个老人唉声叹气的,让陈小莲觉得是对她的不满。想起昨晚问张山以后有什么打算的时候,张山竟然也是支支吾吾的什么都没说,气得她胸口疼。她可是他的妻啊,一生都在一起的。可他竟然瞒着她!这让她即心灰意冷,又心疼自己的付出。她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难道有错吗?她不知道,她没错,错的是方式太差劲。   张山听着陈小莲的哭泣声,也是不好受。他知道是自己对她瞒着将来的打算。可是,不跟她说,真的是迫于无奈,她也不想想她自己就是个大嘴巴,秘密的事情,在她那里,能守住一两天就已经不错了!关于他一家的命途,他哪能轻易跟她说呢?可是,不说的话,自己的这个小家,怕是摇摇欲坠了呢。张山咬咬牙,决定了,就告诉她一个路子,另外一条,留在心里。   “你先不用嚎。自从你进门以来,我都没动手打过你。我脾气是暴躁了点,可是也不会到处跟人说些闲话。”张山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嘴巴不严实,你说,如果我把将来的打算讲给你听,你能不能保证守着秘密几年不说?不说这么久,一年,能不能?”   “我……怎么不能?”   “哼!你自己清楚。我暂时不跟你说,是为了你和我们的女儿好。毕竟,以后那是我们一家的挣钱的路子。你胡咧咧的让人知道,只会平添不少麻烦。”   “村里的人哪有这么坏?”   “呵!”张山听着那没底气的反驳,真的是无话可说。村子的人不坏?不坏的话,怎么会有人不奉养老父老母,硬是让那慈祥的老大娘老伯翁变成孤寡老人?又怎么会有亲爷爷叔伯不养失去父母的侄子?“你别嘴硬,到底有没有坏人,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两人静了一下,张山说:“我打算开……开粮坊。”他到底还是在心里衡量了利弊,选择了一个就算被人捷足先登后,自己也不会有太大损失的活计。   “粮坊?”陈小莲睁大眼睛,心里震惊。在这年头里,这可是又挣钱又能保证粮食足够的路子啊!   “是。”张山疲惫极了,他揉揉眉头盯着陈小莲说:“你别得意忘形的跟外人漏了底!”   “哼,大伯子不是知道的吗?”呵呵,陈小莲如今对张冬的称呼是直接变成大伯子,脸一声大哥都不想喊了。   “你!”张山闭上眼睛,没看她:“大哥他还给我们出了好主意呢。大哥,也从来不会是我张山家人的外人。你想好。”他没想到自己刨开心的跟她说话,她还是这么蛮横,他真的伤心。所以,放下狠话来。想要当他张山的家人,就得认大哥张冬是家人;不想认,就不要当他的家人。要怎样才不是当他的家人?   “你什么意思?”陈小莲大字不识一个,有点糊涂张山最后的“家人外人”的含义,想了好一会,才明白,如果不认张冬是大哥,那就被张山离弃了!她想想,刚想大声嚎起来,可是被张山一个冷眼冻住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也会像张冬那样有这么瘆人的眼神,就好像要自己命那般。   张山见陈小莲白了脸,心里也是疼了一下,就软下声音道:“小莲,你知道我是怎么的人。人不负我,我不负人。一生就这么平淡平安的过着。谁说这不是好的呢?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大哥是个好大哥,他为我做的事情,都是为了能让我撑起一片天地的,从来不曾亏待过我。你也是我生命中珍贵的人,我们有我们的孩子,还有以后的日子。我想我们一家开心的过下去。这,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努力。”   说完,张山就出去了。   陈小莲趴在辈子上呜呜的哭,怕吵醒孩子。她现在后悔自己怎么又犯糊涂了呢?她差点就失去自己的丈夫,失去家了吧?她也不想妒忌,不想吵架的。只是她忍不住!她从小家境困苦,进了这个家,日子就像泡在糖罐里,所以,才会担心好日子远去,怕越过越穷。她没有法子为这个家挣银子,所以才害怕自己的当家的离开他大哥会过得不好。他不好,她也不好,孩子也是。她害怕。可是,听完了张山的话,才知道自己原来从未相信过他能挣钱养家而已。于是,更是伤心自己愚笨不懂当家的心思,恼恨自己给当家的泼冷水、拖后腿。好在,她还有机会补救她的错处。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陈小莲都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一家人。张山他们也放下了心。而碰见康林歌了,还是平淡的跟康林歌打招呼。   康林歌隐约觉得,就算陈小莲想通了怎么和张山过日子,但是也不会待见自己的。不过,康林歌无所谓,没有别人来烦扰她,她日子更可乐!      ☆、胭脂醉(错字、补漏)   糟心的闹腾之后,张冬家再次安静下来。张父张母也没有奢望儿子两家能够真的好到不行。因为,有儿媳妇在,这个家就有太多私心。可是他们又不能阻止,只能控制这种私心不会将亲兄弟的情义磨灭掉。这天底下因为小家的利益而让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不少。至少现如今这种情况是最好的。   张冬依旧忙碌着酒楼的事情,忙着聘伙计以及小掌柜。这些小掌柜的都由着张冬管着,平时他有事抽不开身,会让其中的某个人来顶替他做决定,这样的人不好找。他们要是聪明的老实人,不会贪墨,不会仗势欺人,又懂得处理人情往来。本来这样的事情,原来是由邓图或者张山做的。现在邓图、张山能担当此任的都要离开,新聘的又还不熟悉酒楼的生意,只能是张冬每天都要在那里守着。有时候,时候晚了,就预先让张彦笙他们先回去,顺便帮他告诉康林歌晚上不回去了,然后还是在酒楼后院里的特意备着的房子歇息。   在邓图张彦笙他们带着新来的那四个人熟悉事情的时候,感觉心里涩涩的。他们就要离开大哥了!不管怎样,都要做好最后的事宜,帮大哥分担一点。往后,他们就要自己勇敢闯荡了。不闯出一片天地,哪里有颜面呆着大哥身边?所以,村里的人都骂张冬无情无义的时候,他们都很愤怒的辩驳几句,甚至还会打上一架。弄得村里的人都说他们是傻子,被人卖掉了,还帮着人家搂钱、数钱的呢。   张冬和他的兄弟们忙碌了一个月之后,才将缺少的小掌柜和伙计都补上。而到了这一天也是他们兄弟暂时分开的时候了。于是乎,兄弟五人就在后院里摆了几桌请伙计们都来吃上一顿,算是为他们告别践行的。没有什么悲伤情怀,只有那壮志满怀。   “来!大哥先祝贺我的四个兄弟们旗开得胜!一帆风顺!干!”   “干!”大家大喊一声将海碗的酒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在座的都是汉子,就算那十岁左右的几个小孩子都跟着举杯,不举碗庆贺。来到酒楼跟着张冬混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沾上了张冬身上的那种豪情。而这种豪情不是所谓的“今朝有酒今朝醉”,而是那种脚踏实地又谨慎的努力,有很大希望能取得成就的自信恣意。这不是他畏惧未来,而是胆大中带有谨慎的执着,因为他知道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只因失败的后果就是难以翻身。   “大哥,我大后天就起程了。准备先去青云府。路途虽远,但是那边近蒙族,可以陶卖些当地的皮毛之类。沿路回来,应该是能卖出去。”   “好!”张冬还有些话要嘱咐他,可是当着这些伙计的面,他还是不敢冒险说出去。只等没人的时候再跟他们几个说说吧。   “我们都等阿图你给我们的礼物啊!”张彦笙这时候笑着说道。而张山和张晓只是咧着嘴笑。   “呵呵,少不了你们几个娃娃的。”   “哼。若是阿图你有婆娘了,我们才不会不好意思问你要。可惜啊,你现在没有!”不知道张晓近来怎么牙尖嘴利了,说出的话,能让人憋死过去。   “哈!你什么成亲?到时候我送你一头驴?”   “好啊!不过,为何送驴?”   “刚好陪着你这个笨驴似的家伙受你家婆娘胖揍啊!”   “啊!你这个家伙诅咒我!我…….”张晓生气了,起身想来干架了,却被张山拉住了,只听张山说:“阿晓,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你也不问问,阿图怎么这么清楚婆娘的性子?莫不是他受过?哈哈!”   “哈哈哈……”院子里的众人听了都哄堂大笑起来。   喝到微醺时,大家才都散了回去。而那些碗碟之类的,自有人收拾。   走到城外,张冬才跟邓图说:“你的主意很不错。一路回来,在当地倒腾些物品,再进些当地的土特产或者有名的货物,再到下一个地方买卖。这样,等你回来了,该是如何的收获?”张冬对邓图的做法很是认同。虽然这是很多商队都会做的事情,但是,多他一个不多,只要开始时候不打眼,人家也不会把他当回事。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你到时随机应变,不要太出头了。老老实实的,就算人家算计你,也不会拿太高深的计谋,你就能轻松些应付。”说完跟张山他们说道:“你们也是。刚开始的时候,不必搞那么多的动作。慢慢来,慢慢的渗入,等到对手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因为那时候你们都有实力了。”   “那为什么做酒楼就不一样?”张彦笙困惑了。   “酒楼,做的是吃食。讲究的是口味与新奇。只要第一时间弄到食客,才能让更多人知道,并留住他们的胃口,做下口碑,那么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兄弟几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刚好黑了下来。于是,就各自回家休息。   张冬跟张父张母说了话后就立即回去了。康林歌他们已经吃饱,正在小厅房里小声的读书呢。康林歌说这样也是教肚子里的孩子的一种方法。张冬自然同意,每天都反复叮嘱康林歌记得做什么胎时教育。他想有个能考状元回来的儿子!   “都在读书呢?”张冬关好门笑着问。   “大哥回来了!大哥!”俩孩子齐声喊着。   “嗯。都在呢?”   “是啊,冬哥,你回来了!累不累?”康林歌放下书,就站起来走向张冬,却被快走两步的张冬扶住坐下,迎面而来的是阵阵酒香。闻着浓郁的酒香,康林歌抬头就给张冬一个笑容:“今天很开心啊?”喝了这么多酒。可惜她不能喝。她是典型的一杯醉,却是十分喜欢酒的香味,特别是糯米酒和青梅酒。   “嗯。又开心又惆怅的。真的……很奇怪。我以为这辈子都不再有这种心境了…...想不到今天又遇到了。”   “哦?”   “你不知道我曾经入过军伍吗?解甲归田的时候,要好的一帮兄弟也是像今天这样凑在一块喝酒、嚎歌的。离愁被他们弄得哭笑不得……又想他们了。”   难道喝了酒的人都这么多愁善感?   “那你就写信给他们吧。”   “嗯。这个主意不错!”可是,能将信件寄到哪里?这个真要想想。   张冬觉得寄信的这个问题,应该在他完全的醒酒后才能想出好办法,就扔在一边,摸出怀里的几样小东西,是小人书和胭脂以及眉黛。   俩小人看到小人书,高兴不已,道谢后,接过来就凑到桌子的一边贴着脑袋一起看。   而康林歌看到这些东西惊喜道:“哎呀,这是胭脂眉黛呀!谢谢冬哥!”虽然怀着孩子不能用,但是好东西放着一段时间还可以用的,到时候自己出了月子了,就能用了。   “这还用谢谢吗?我们回房?”他想亲亲抱抱身旁的人。可是有孩子在厅房呢,并且孩子的小窝也是在厅房的角落,还隔着一块布帘,但是终究不大好。那么只能让孩子在这坐着看小人书。大人就回房说悄悄话吧。   “嗯。好吧。不过,你还是先洗漱一番吧。”她也想和他说说话呢。   “也是。你一早就洗了脚了?怎么不等我回来?”等他回来帮她提水啊。“你现在双身子了!怎么这么的…...大胆!”要是有点……呸呸,他很担心的:“不行,无论你以后多晚都等我,我不回来,你宁愿不洗澡都不能自己提水!记得哦!”   “哦——好吧。”   “那我先去了。对了,小吉小衍也洗过了?谁提的水?”   “嗯。他们用他们的小桶提的呢。没事。你走吧。”康林歌都没再看他了,因为她已经被小人书吸引了眼光。哎呀,小英雄带母寻父?这很是不一样的小人书啊!她想继续看的,可是又不好意思让俩小人将书挪过来,就靠着椅子发呆去了。俩小人真是不好玩,凭借认得几个字,都不跟她分享了!真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对于书虫来说,没书啃,那是悲愤之一。哼哼,算了,她准备让她的冬哥帮忙淘些游记、杂记回来。看这俩小人还跟不跟她抢!   张冬很快就换洗了衣服一身清爽的出来了,扶着康林歌起来回房前,就在小人书夹了个书签放到他们看到的地方,然后带着书扶着康林歌回房了,一边走一边说:“你们俩快睡觉。夜里看书多了,就要成斗鸡眼哦!”   “大哥骗人!”小吉瘪嘴道。   小衍只是盯着小吉笑。他是没所谓的了。白天还可以看嘛!可是看着小吉这个傻样还是忍不住说:“你明早早点起来看啊。跟大哥一样早就得了!”他是想画个大饼骗小吉早点睡,明早,不叫他的话,他怎么可能早起?   张冬和康林歌也是想到这个缘由了,只是笑着看小吉去嘘嘘后就冲到小床上睡觉了。动力,太足。   房里已经点了灯,张冬将康林歌扶到穿上后,就到外面将门关好,然后,看小衍也躺下了,就将油灯灭了,再转身回房跟康林歌说话。   “今天你跟二弟他们都讲了什么?”   “阿图就要去青云府去走商,回来路上就要做货物倒腾的买卖。艰辛的路啊。可是……”   “可是,不这么做的话,那就一辈子承受地里刨食的艰辛。农人的日子真难啊。”前世里农人的日子都是艰难的,即被人瞧不起,又劳苦,收入也是汗水钱。如今这个世道更是。有个天灾人祸的,那真能将这社会底层的人逼上绝路,最后悲苦收场。所以,她更想让张冬在意的兄弟都能干出点成绩,立身于一方天地,才能守护好身边的人。   “对啊。人世艰辛。”更能显得怀里的幸福来之不易,要珍之惜之。“阿林,遇到你真好。”   “嗯。我也觉得遇到你是我的幸福。我们是修了几世的福德才能遇到彼此呢?”   “十世。”张冬笑着嘬了一口康林歌上扬的眉眼。若是能生生世世都在一起,那该多好!以后要怎么才能记住她,找到她呢?   “可能是!”或者上辈子就认识了。“对了,冬哥,书店里有没有什么辞海辞典之类能教人认字的东西啊?”   “认字的东西?没有。不过,有启蒙的书籍,像【三字经】,【千家姓】,【大唐诗集】。”   “啊?这些书啊?”是有其他前世的人来到这里吗?怎么有这么类似前世的那些著名的典籍?算了让张冬买【大唐诗集】回来吧,或者就是那本诗集呢!“那,冬哥,能帮我买【大唐诗集】回来吗?”   “好。夜深了,我们歇息吧?”   “嗯。我谁了!”   张冬只是笑着看她闭眼睡觉,不一会,就传来轻微的呼噜声。有这么一个快乐上进的妻子,他不努力都不行呢。或者当初他没有退出军伍的话,如今,她也会是官夫人,而不是农妇了?可是,若不回来,或者,她就不是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没能不上昨晚的~~~不好意思了。 想了很久邓图要去的地方,本来想是“**川”或“**州”的,可是发现都是历朝古代的某些地名。。。看来古人的智慧真的挺高的。我得承认啊。   ☆、惊喜你      第二天,张冬起来晚了。可是康林歌依旧是睡得很沉。或者是孩子太听话了,想让他的娘亲睡得多些?张冬摸着那隆起的肚子笑得满足,轻声道:“我的孩儿,宝宝,你什么时候来见我和你娘呢?我都等不及了。”看着这肚子都还有两个多月才是足月的,之前也请大夫把过脉,都没事的,怎么现在看来这胎儿有点大了呢?看来,他今天还是另外请一个大夫来看看了。顺便给阿林带些游记什么的回来。   刚穿好衣服,就听到厨房里响起锅盖碰锅的声音。张冬挑眉,能猜想到是谁这么早起来煮粥了。也怪自己昨晚喝了酒睡得沉。   果然,是小衍坐在灶台前的小凳子上烧火烧水呢。   “小衍啊,这么早,真是懂事。能帮大哥做事了!”   “大哥早!大嫂说过的,我们要帮大哥做我们能做到的事,说是什么‘力所能及’。”小衍闪着亮晶晶的双眼高兴的说道。他也会说这么难懂的话了呢。现在他认得字还不多,以后,他就能写出这几个字了!   “嗯。不错啊。继续努力?”   “我会的!”   “好。”   张冬在一旁漱口洗脸的,而小衍用一个专门洗碗的木盘装好热水,再调些冷水就开始洗碗。这些他都会做。经过这半年多的时间,小衍小吉已经将他们自己当成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勤勤恳恳,却也是开开心心的,没有刚来的那个时候的小心翼翼。这正是张冬康林歌所期待的。   张冬炒好送粥吃的青菜时,康林歌也起来了。而小吉是被小衍喊醒的。   “阿林,起来了啊?饿了吗?来,漱口,漱了口,先喝点开水,再喝粥。”张冬事无巨细的叮嘱着。让康林歌感动得不行。   “好。”等到康林歌坐下的时候,看着张冬一边舀粥一边叫小吉快点漱口,康林歌笑着道:“今天我是被我们的孩儿叫醒的呢?”   “怎么叫你醒来?”听到说孩子,张冬也是一脸笑意。   “我肚子的两边被孩儿踢打了几下,你说,孩子是不是将两腿或两手伸开呢?”   “嗯——有可能。孩子近来动得更厉害了。我今天要去请一位大夫来看看,你说好不好?看了,我们也安心啊。”   想起遥远的以前,人们总是去看大夫确保孩子的健康,那么现在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请大夫也不过分,于是康林歌也答应了。   一家人吃了朝食后,张冬又将衣服洗好才出门去。临出门前,又拿了几十文大钱给了张父张母,让他们在家碰到有人卖豆腐之类的小吃,也买一些来吃。   康林歌就领着孩子在院子遛弯。远的地方,她实在没那个胆量去。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在家陪着小吉看看小人书不是更好吗?   而小衍则是跟他的相处得好的小伙伴们去后山的山脚下捡柴火了。虽然不多,但是捡两天,也够他们一家一天用的。他觉得这样也是给他们家出力了,所以,是不顾张冬劝着呆在家的。临到中午的时候,他也是要回家给大嫂和弟弟煮午饭。花时间实在是不多的。   可是到他背着一小捆干枯的枝桠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张冬和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家走下马车。他喊道:“大哥!老爷爷!”之后就将柴火背进灶间去了。   “张大掌柜的,这个小娃娃是你弟弟?真是懂事呢!”   “是的。他是个懂事的孩子。”   “去私塾念书了吗?”   “还没。想让他这个秋天去。”这一直是他和康林歌的计划。两个孩子出息了,以后也是好的。   “好啊。念书好啊。”   这些话语,让走在小衍听了全部,躲在灶间里捂着嘴巴哭了个够。他和小吉真是撞上大运才遇到大哥和大嫂的吧?   两个大人说着话就走进张冬的小厅房里,康林歌正好和小吉在那里看着小人书。看到张冬带着个温和的老人家,康林歌就猜想老人家是大夫。   康林歌还没来得及出声,张冬就笑着跟康林歌和小吉说:“阿林,小吉,这是秦大夫!”   “秦大夫好!”康林歌和小吉齐声道。   接着张冬又对秦大夫讲:“秦大夫,您请坐。这是我内子。这是我的另一个小弟弟,四弟,方才院子里的是我的三弟,二弟一家在隔壁住着。父母外出。”   接着扶着康林歌坐下之后,就对端着两个干净的碗走来的小衍说:“小衍,快喊秦大夫。秦大夫,这就是我的三弟了。”   张冬走到一旁火炉边,端来水壶倒上了水,说:“秦大夫先喝点水,我去泡些茶来。”   “不用不用。我喜欢喝这些开水。你坐下吧。”秦大夫摆摆手笑着说。   “哦?哦。”张冬惊了一下,就坐到康林歌的旁边。看着秦大夫喝水。而俩小孩也是站到了张冬天旁边。在孩子眼里,请大夫,就等于是生病,生病了,就是不好受。他们的大嫂兼表姐不好受,他们就不好受。   秦大夫余光看到这一家子觉得很好笑。慢悠悠的喝完了温温的水之后,就放下碗,跟康林歌道:“张夫人,伸你的手来。让我把把脉。”   “有劳秦大夫。”康林歌紧张的伸出了右手,想想又觉得好像要左手?可是,没来得及换手,秦大夫就开始把脉了。   康林歌和张冬几人都紧紧的盯着闭着眼睛的秦大夫,心急的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秦大夫才放开手,睁开眼道:“恭喜张大掌柜的,恭喜张夫人!这是双胎。只是知道有一个是男,另一个胎儿脉象有点弱,分辨不出。恕老夫我才能浅薄了。”秦大夫笑眯眯的说道,看着眼前惊呆了的夫妇俩,老人家也是高兴的。   “啊?双胎!”过了一会子,张冬和康林歌才同时惊呼。这是惊喜啊!他们以前从没奢望过!张冬哈哈大笑起来,站起来道:“多谢秦大夫了!今天在我家吃顿便饭如何?若是没请到你,我们都不能早些知道这件大喜事呢!”   “呵呵。不用了。老夫还是喜欢去你家酒楼吃饭。刚好明天晌午我要请我朋友去你家酒楼吃饭。你就便宜点啦!”刚才还是一脸高深的老人家,霎时间变成了狡诈的老小孩。趁着张冬高兴,说不定他能白白省了一顿饭钱,还能在老友面前亮个面子呢!   “好!随您老人家喜欢!我明天就在酒楼等你!”   “好好!多谢张大掌柜的了!”   张冬奔到张彦笙家,拉着在家的张彦笙,请他帮忙送秦大夫回去,也不跟张彦笙说是什么事情。而他则是春风得意的回去陪康林歌了。弄得张彦笙一头雾水,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跟秦大夫打听了才知道啥事呢!      ☆、家人知   话说,张冬一溜烟的跑远,只剩下他与秦大夫两人站在马车旁边看着一阵尘土飞扬的。张彦笙只好赶快扶着秦大夫上了马车,然后才开始问秦大夫:“大夫,您好啊。我是阿笙,我大哥刚才请您去他家干嘛呀?”   “哦?张大掌柜的就是你大哥?你是他二弟?”   “啊?不是。我是他远房堂弟,关系比较好罢了。哎,大夫,我大哥到底什么事啊?”   “哈哈,张大掌柜的就要当两个孩子的爹了!”   “两个孩子的爹?难道有两个娘?”   “哟,你这话让你大哥听见了,准能吃一顿好打!”   “呀!那是?啊——大哥怀了……啊,不,是大嫂肚子里有两个娃娃?”   “嗯,对了,还没笨死。”   “哈哈哈!真好!真厉害!哈哈哈…….”笑声随着车轱辘声飘扬,拂过人的心。   此时的张冬已经坐在家里盯着康林歌的肚子猛瞧。他说呢,这肚子大得过分了。原来是藏了两个宝贝在里面。看着康林歌疲惫的脸,张冬紧张的问:“阿林,累不累?回去躺会?”   “不了。不累。有点紧张,又有点开心。”康林歌想着将来有两个软软宝宝就觉得开心,虽然有点害怕生孩子。这可是她人生历史上第一次啊。   “嗯,我也有点紧张。”   “你紧张什么啊?”   “想想就觉得紧张。”   康林歌翻了个白眼,被张冬看到了,轻声斥道:“不许再做这个动作。”   “为什么?”康林歌不解。可是张冬不能说他觉得一点都不吉利吧?可是他又不敢说出来为何。总觉得不安,只好岔开话题问:“我明天就去找两个接生婆回来。大夫说,双胎一般都会早产。所以,我们要准备好一切事情,免得到时慌乱不已。”   康林歌也知道这个的,想想也觉得做好万全之策是最妥当的。于是,也催促张冬快点去。可是近日天色也不早了,只好等明日再去。   小衍和小吉高兴的在灶间里洗着碗。刚刚吃饱了,他们也不出去玩。知道了将会有两个侄子也是表外甥都很高兴。索性就在灶间洗碗并听张冬康林歌两人说话。   这时候,张父张母也回来了。张冬让困觉的康林歌躺下来了,才去跟自己的父母分享这个喜悦。   张父张母端着碗坐在院子里喝稀饭,听到张冬说了这件事,都呆呆的看着张冬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等了好一会,张母才大叫一声:“祖先保佑啊!我们家也会有孙儿了!”   张父高兴的问:“是双胎?”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也是高兴地捧着碗说:“好好!说不定有两个男孙,就算有一个孙女,也是非常的好,龙凤呈祥!我们家以后会越过越好!”   “对对对,老头子说得对。我们家以后会更加好,以后孙儿读书娶媳妇也会娶大家闺秀回来!”   老人家连小包子都还没摸着,就已经高瞻远瞩了。小包子应该庆幸有这么为他们着想的祖父母才对。张冬乐滋滋的想着,他自己的思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张山从地里回来了,也是高兴得很,嚷嚷要杀鸡庆贺,被张父斥住了:“今天,我们也才知道,乱嚷嚷的什么!等以后孩子百日宴的时候,不更好?”   “哦。知道了!”张山高兴,被骂了也不在意。只是旁边的陈小莲抱着孩子抿着嘴的一脸不高兴。大家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张冬跟父母张山话别后,就去砍柴了。怕到时候孩子出声的时候烧水呀、做菜请客的不够用。上到后山,运气很好,上去就碰见一棵干枯的小瓦盆大小的干柴,砍了十几下子,树就倒下来了。不到傍晚的时候,就将整棵树都截断,分段扛回家去丢在院子里。眼红了陈小莲,高兴坏了康林歌和张父张母,老人家更是直念叨他们的小孙孙是福星,才说了他们呢,就让他们的爹看到这么大的枯树。   看着家人在院子里谈笑,张冬回去就洗了个温水澡。这也是康林歌指定的。因为,她说过,刚做过出汗很多的活立即洗冷水对身体不好。为了她和他们的孩子们,张冬可得认真的对待这用什么水洗澡的问题。为了安心,张冬自然也是听康林歌的意思。   五月的天已经是很晚才会黑。洗好澡后,张冬才开始做饭了。一阵忙活之后,张山他们准备吃饭的时候,张冬已经做好了饭菜,还叫张母张父一起过去吃。老人家没有去,只是跟着张山一起回去吃饭。   “冬哥,你现在又出了一身的汗了。等一下是不是又得洗澡?”   “嗯。当然了。不然熏到你和孩子们怎么办?”反正等一下洗冷水澡的,省时省力的,不怕。   “好吧。”   回去小厅房时,小衍已经舀好了三碗饭,而小吉则是捧着他的小木碗在努力的舀着饭,吭吭哧哧的,让人担忧他是否会将饭锅给弄翻了去。   康林歌坐下来后,张冬才去扶着饭锅,好让小吉更安心的舀饭。   “好了!谢谢大哥!”小吉将他的木碗按实了米饭,抬头露出一口的糯米牙,笑眯了眼睛高兴的说道。   “嗯。好了,快去坐。”   “哦。”等他到了饭桌旁边,小衍才接过他的饭碗,放在桌上,然后用脚撑着那张高高的椅子的一脚,好让小吉坐稳,随后,他才坐下。   张冬和康林歌说了“吃饭了”小吉和小衍才动手夹菜。当然了,小吉还是用他的小勺子舀的。   吃饭的时候,小衍还能慢悠悠的动筷子,可是小吉却是急吼吼的用勺子塞着饭菜,嘴巴塞得鼓鼓的,可爱至极。可是如果有客人来了,就不大礼貌了。康林歌想着在什么时候提出,才能让小吉乖乖的听话慢慢吃饭呢?或许等以后孩子出生之后,让他当个好榜样?貌似不错?   思至此,康林歌更是高兴的吃起了饭。张冬不明所以,但是看康林歌高兴,也由着她,没有担忧。   晚饭之后,张冬就拿来了今天在镇上带回来的【大唐诗集】、【千家姓】和【三字经】,对康林歌道:“阿林,来,这是你要的书。”   “啊?真的呀?多谢冬哥!”康林歌接过来就迫不及待的打开【大唐诗集】来看,对她来说,她更加熟悉【全唐诗】,若果【大唐诗集】和【全唐诗】相同,那么,她就认得很多字。因为很多的诗歌她都记得,只要照着顺序念下去,对号入座的,不就是认得那些繁体的字了么?康林歌查看目录,果然看到许多人大家的名字,翻到那里一看,她双眼发亮,“哈哈哈!”的大笑三声之后,闪着亮晶晶的双眸盯着张冬说:“冬哥,真好!我认得里面的很多的字呢!”   本来和小衍小吉一样被康林歌突然的哈哈大笑惊吓到的张冬还在忧心康林歌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正想问她呢,就被她神来一句话惊着了。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能认得里面的很多的字,那就是说他家阿林真的是知书识礼的闺秀来着?他真捡到宝了!他的儿女捡到宝贝娘亲了!小衍小吉也是!   康林歌看张冬一脸木木的表情,有点担心他,就拉着他的衣袖摇了摇,问道:“冬哥,你怎么了?”   小衍小吉也是仰着小脑袋担心的看着他。这时候张冬才回过神来,说:“没事。我就是突然之间高兴过头了。我的阿林竟然认得很多的字。那以后,你就教我和小衍小吉?”张冬一直遗憾自己和张山都只上过几年的私塾,会写自己的名字,认得少许的字罢了。如今掌管酒楼,随着生意越来越好,他也越来越觉得吃力,有时候,那些拜帖什么的,自己都要账房念给自己听。实在是不便的很。现在,自己的阿林会认字,那以后自己就可以跟着她学了?至于,张山,现在有陈小莲在,真的不好让他过来。算了,以后请个先生专门教他们兄弟五个认字?张冬想想就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勤奋好学些总归是自己得益,哪里会在意别人笑话自己这么大的人了还去学认字呢?   “好啊?反正我们平常吃完了饭都没事做,刚好认字得了。”康林歌也觉得一家人都认多些字是好的,就很是赞同。   第二天,张冬一早起来弄好朝食之后,就去镇上找有经验的稳婆了。只找到了一个,还请她七月的时候就去他家住着。张冬承诺,到了七月,除了稳婆在张家吃住之外,每天还给她五十个大钱,到孩子顺利出生后,将会有更多的酬谢银子。这样的好事,稳婆当然欣然接受。住的地方也准备好了,就是小厅房旁边的一个堆放着破旧家什的小屋子。张冬将其收拾干净,摆了一张床,都换上了崭新的被子和蚊帐,就等稳婆入住了。   就这样,一家子忐忑的过着一天天。康林歌的肚子稍有点疼痛就惊起一家人。   到了七月初二的这天晨曦破晓的时候,康林歌的孩子们就要出生了!      ☆、儿女全      旭日东升中,晨光万丈,康林歌和张冬的孩子出生了。   “恭喜张大掌柜的喜得公子!”稳婆将第一个孩子打理、包好,就让旁边的一个婆子抱出去给那在院子紧张得团团转的张冬。随后不一会,另一个孩子也出来。哭声不大不弱,一看,是个千金!这个可是大好兆头!   稳婆将昏睡过去的康林歌安置妥当之后,才抱着另一个孩子出来。   看到稳婆出来了,张冬立即上前问:“我内子怎样?”   稳婆笑意满面的祝贺:“张夫人只是累着了。没事。恭喜张老哥,张老嫂子,你们今天可是一下子得了孙儿孙女,刚好就是个‘好’字的龙凤胎!恭喜张大掌柜的儿女双全!老身可是在这里向张大掌柜的讨喜啦!”   这个稳婆讨喜的话一溜溜的,又得知康林歌没事,张冬随手就给了稳婆一个用红纸包着的红封递给稳婆。稳婆笑呵呵的接过,就知道是些银子,很是高兴的又祝贺了一番,就收拾东西带着张冬给的一条猪肉就回去,连朝食都没吃。   而此时,两个孩子早就被送到康林歌房里去了,挨着康林歌放着。   张冬这会也进去,旁人见此,也识趣的走开,只留下他一家四口子。张冬将门关紧了栓好了,就红着脸过来,跟康林歌道:“阿林,你不是要喂孩子吃奶吗?快看看孩子能不能吸出奶来?”   康林歌疑惑,却没有想太多,只是让张冬抱了孩子来试试,可是,孩子憋红了脸,还是吸不出奶来,急得哇哇哭。康林歌这时候才急了,一时间没有办法的看着张冬。   张冬这时候用拳头抵着弯起的嘴巴,低声道:“我问过一些老人家了,说孩子第一次吸奶可能吸不出来。要让……让丈夫来……吸呢。”   “?”康林歌张大小嘴,惊愕的看着张冬一时无语。怪不得他贼兮兮的进来呢!可是,为了孩子,她也没矫情:“那快点啊!要饿着孩子了!”   “哦!”张冬心跳如雷的吸了两口,任务完成。将孩子抱到康林歌怀里,偏过头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康林歌也害羞,就没敢看他。   院子里的小衍搂着沉默的小吉看着众人散去,也回到家里去。走到张冬门口问:“大哥,大嫂睡着了吗?”小吉在一旁也是紧紧盯着门,等着张冬的话呢。   张冬在里面还没看够自己的妻儿呢,听到小衍的声音,顿时想起刚才大家都没顾得上俩孩子,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被吓到,他是被吓着了,只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等到他们母子都平安后,他才惊觉自己的双腿有点发软。   他给娘三个盖好被子,就轻手轻脚的打开一个门缝钻了出去,双手搂着俩小人的小脑袋走到长凳子去坐着,将小吉也抱到腿上,对他们说:“今天大哥太担心你们大嫂,没顾得上你们。有没有吓到?”   小吉点头,小衍摇头。小吉嘟着嘴道:“我好害怕。不过,现在不怕了。你们都在!”   这句话让张冬和小衍都扬起嘴角。可不是,大家都在呢。   “好了。我们现在就要做吃食给你们大嫂,还有我们的朝食,等一下你们大嫂和两个小宝贝就要醒了呢。”   “小宝贝?”   “就是你的小侄子小侄女,也可以说是你的小表外甥小表外甥女。因为,你大嫂也是你的表姐。你们懂不懂?”   小衍笑着点头,只不过,依旧不明白为何对两个小宝贝有两种不同的叫法?这对于差不多八岁的孩子都难以理解,更不用说才四岁大的小吉了。只不过,为了显示他自己的聪明,他使劲的点头表示他明白。弄得张冬哭笑不得。   没有在理会小吉,张冬让小衍去烧火,他就去杀鱼了。他已经决定做鲫鱼汤了。四五条有他巴掌大的鲫鱼早在几天前就买了回来,在天井的一个水缸里养着,每天都换水,如今刚好用得上。不过,幸好孩子都是足月的,没有那么瘦弱,阿林也没有多受罪。他想,等一下就要去拜拜神得了。不一会,将鱼汤做好盛在一个小瓦罐里,放在一个只有少许炭火的炭盆子上温着,然后再用剩下的鱼汤做了一碗汤面,也用一个柄的浅浅小瓦锅里放着,再盖上盖子也一同放在炭盆子上,等一下康林歌醒来了就能马上有吃的,不会饿着。   做好这些之后,他才打了几个鸡蛋煎了,再抄了一个青菜就和小衍小吉吃朝食。   张冬看着懂事地大口大口喝粥的小哥俩,笑着说:“那些鱼汤和面试留着你们大嫂吃的。知道吗?”   “知道。”小哥俩都严肃的回答。他们都知道康林歌那么大声的喊叫,觉得肯定费力,当然要好好补补。况且,现在有鸡蛋吃那也很好啊!   吃罢朝食,张冬哪里也不去,只是在家守着康林歌。本来张母说要过来的,可是张冬早已经弄清楚该怎么照顾康林歌,也不想劳累张母,就坚持他自己来。张母拗不过他,也没再管他。只不过,每天都过来好几趟这边,更是跟张冬说好,是她照顾康林歌的,说是不落了张冬的脸面,免得他被人家嘲笑。张冬无奈,也只得答应。张母连小衍小吉都嘱咐了不许说出去。小衍小吉看张冬没有反对,自然答应张母。这事情,也就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等到中午的时候,康林歌才悠悠转醒。盯着那青色的布幔,康林歌想了一会才想起自己已经生了孩子了。随即立即转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两个包着棉布襁褓的孩子。顿时,幸福盈满心间。这就是她的孩子呢,都平平安安的在她身边。   张冬小心推开门掀起布帘就看到康林歌在那里盯着孩子看,笑容充满苍白的脸。他上前一步坐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脸轻声道:“阿林,你醒了。我去给你端来鱼汤喝面。”   康林歌转头盯着眼前温柔的男人,也是轻声道:“好。我饿了。”   张冬闻言,转身就去端食物来了。将东西都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张冬小心的扶着康林歌垫着柔软的枕头半躺着了,就这么温柔地喂她喝鱼汤。   “烫不烫?我早上就做好了放在火盆上温着呢,”   “刚好,很好喝。谢谢冬哥。”   “傻瓜。那么我该怎么感谢我对你的感激?你一下子就给我生了一儿一女呢!”   “呵呵。”她刚才忘记看孩子是儿时女了。   张冬看她吃了半碗的鱼汤,就换了一碗鱼汤面喂她。面放得有点久,面都不成条了。不过,刚好方便张冬用勺子舀面汤给她吃。   将东西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康林歌觉得有七八分饱就不想吃了。这时候一个孩子刚醒来,康林歌就想喂孩子吃奶,张冬赶紧的将孩子抱起来,盯着孩子吃奶。康林歌随手拍了张冬,恼他:“看什么呢?”   “孩子吃奶!”张冬给她温和一笑,可是,那笑容却能让康林歌热得融了似的。   张冬看着自己的妻子不说话,就笑着说:“我们的两个孩子三朝也要摆上几桌子,请叔太爷叔太婆过来和我们家吃一顿饭。你说好不好?”   康林歌想了一会,急得孩子的三朝也是重要的,就答应了。   不一会,两个孩子吃饱了,康林歌也累了,就躺下睡觉了。张冬看无事,就端着碗出去。他还要准备一桌酒席,请父母和弟弟一家过来吃一顿饭。所以,事情也不少。灶间里,已经炖着好久的猪脚汤,香气飘溢,是备着等康林歌醒来喝的。至于小哥俩,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猪蹄肉就得了。   小小的灶间里,三个人忙碌着,充满暖意。而三朝之日,可不是这么静谧的了。      ☆、宴请贺   很快,康林歌龙凤胎的三朝到了。这天,叔太爷叔太婆来了,算是康林歌娘家人这边的,和小衍小吉坐在一桌。毕竟小衍小吉是康林歌的表弟啊。   而张冬这边,除了父母张山他们,还有张父的一个堂兄堂嫂一家七口人,也不多。另外就是两个孩子的干爹了。孩子出生后,三朝前意外客串他们家的人,那就是陈福来。因此就在院子里摆了两桌刚好。这只是简单的三朝宴,没有那么隆重。待到满月的时候,要摆满月酒,百日的时候,有百岁宴。到那时,请的人才多。其中定然包括张冬的好兄弟们,张彦笙他们不必说,除了出了远门的邓图,其他人都要来。而赵杨自从知道了陈福来当了两个孩子的干爹之后,羡慕得不得了,所以就算计着要来喝满月酒。至于百岁宴,他还不能预计。   说到陈福来当了孩子的干爹,那真的是凑巧得很。   孩子出生的第二天,陈福来刚好休沐,想着很久没见张冬了,就提着一壶酒一条鱼的骑马去酒楼找张冬,可是却被告知张冬在家呢。所以,就直接跑张冬家来了。因此,这龙凤胎的干爹就非他莫属。想到以后每到节庆日子以及孩子过生,都得为孩子准备鸡腿与礼物的时候,陈福来顿时觉得头好疼啊。即使孩子可爱也不能抵消这种头疼。这在孩子成家前,他得费多少银钱啊!都给张冬平白挣去了。他连讨回的机会都没有。   而张冬对于陈福来做孩子的干爹很满意,一来他是正直向上的,二来,也确实是有福气的,正如他的名字。   三朝礼虽然简单了些,可是大家还是喝得高兴,吃得乐呵。而张冬早在开饭前就给康林歌准备了易克化的猪蹄汤和鸡肉煮面。因为人多口杂的,张母就将本来想留下喂康林歌吃饭的张冬赶出去招待客人,她留下。待康林歌和孩子都吃饱睡下,张母才出门来和大家坐着吃饭。   大家吃完中午这餐丰盛的三朝宴,聚在院子里说话,话里话外都是对张冬的羡慕。谁能够在娶妻一年内事业、儿女双全了呢?至此,张冬的堂伯父一家子就更加相信康林歌是福星一说了。张冬听了,心里高兴,只是口上谦虚着挡回了话。   陈福来听着这些闲话觉得无趣,就让张冬将孩子抱出来让他瞅瞅。作为孩子的正式干爹,他得认认孩子啊。   等到张冬和张母抱着两个熟睡的孩子出来的时候,陈福来伸手想抱抱昨天才见过的孩子,却被张冬闪开了,被嫌弃的:“你想抱抱孩子,还是自己先生个出来练练手吧,福来。”   “哼!”陈福来心中暗骂:“过河拆桥!让我当了孩子的干爹,连抱抱都不许!小气!”可是看着那小小的一团子,陈福来虽然不服气,但是还是不敢冒险。   一阵闹腾之后,大家趁着天色还早,就都回家去了。陈福来骑马上神气的跟张冬道:“大哥,我在孩子们满月酒的时候再来,顺便带上赵杨那家伙!”   “好。路上小心。”   “嗯。驾!”随着一声吆喝,陈福来骑马飞奔,留下阵阵的沙尘。   “这个家伙,暗地里来展示他的潇洒,可是没有什么姑娘。哈哈!”   很快,龙凤胎的满月酒这天到来了。这天除了吃三朝宴酒的那些人之外,多了张彦笙、张晓和赵杨。这天来的人都带着给孩子的礼物,有的带了一尺的棉布,有的带了百家衣,也有带来鸡鸭的,但是都有包上十来个铜板大钱给贺礼。至于陈福来和赵杨,都是有钱的未成家的光棍,自家的银钱都是他们自己的,所以,给孩子们的礼物也是大方得很。陈福来带来的是两只分别雕刻着龙凤的玉佩,刻着龙的是给龙凤胎中的哥哥,凤的自然是给龙凤胎中的妹妹。张冬看到了礼物都震惊了,犹豫了很久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退不退都是不好。陈福来没有让他继续犹豫,只说:“这是我给干儿子干女儿的礼物,没你多大的事。”语气还是平淡,可是到底气得张冬想瞪他。而赵杨送的礼物也是贵重,两把金锁、两只小小的银镯子,是给孩子带着的,能辟邪什么的。而张彦笙和张晓送的都是两只银项圈,张山送的是两只戴脚上的银镯子。张父张母也是两只银镯子。更不用说叔太爷也是松些银的小东西了。这些东西亮灿灿的聚在一起差点闪瞎人的眼睛。当张冬将最贵重的礼物拿进他们房里让还在坐月子的康林歌看了之后,康林歌也是惊了一下:“想不到,我们的孩子也是有钱的人啊!呵呵。”   “是啊。福来和赵杨两人的礼物实在重了些。”   “没事。以后他们有孩子了,你就也这么送就得了!”   “是呢。我魔障了。哎,你是不知道,外面多热闹。多想你跟我一起去庆贺孩子们的满月呢。”   “现在也陪着你啊。不过是在屋内。等我坐满四十天的月子之后,就快到百岁宴了。到时就陪你到院子里去!”   “好!”   两人说了一会悄悄话,张冬才到外面去。这时候小吉溜进来了,嘟着嘴道:“大嫂,表姐!”   “小吉啊。怎么了?”   “没有,就是,就是想你啦!”他才不会告诉她有几个小孩子说他和哥哥是拖油瓶呢。他和哥哥是大哥大嫂的宝贝!想起自己和哥哥准备的礼物,他就开心。不过,他答应了哥哥要在晚上只有他们一家人在的时候才能拿出来给小侄子小侄女的。想到这里,他就伸长脖子想看龙凤胎。   可是,不等他看清楚,外面就有人喊他了。所以,他只好出去,也盼着日头快点下山。   这满月酒之筵席当然也是其乐融融。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毕竟除了他的父母兄弟,其他人都想以后张冬能帮衬着他们,自然是好好奉承一番。但是陈小莲却是有些不忿之外,特别是别人都送双份的礼物给龙凤胎,而她的女儿只得了几个银镯子,什么金的玉的连个影子都没有。可是她只是埋怨张冬夫妇只是送了一对银镯子和一只银项圈的。于是这怨气憋到了百岁宴。   百岁宴这天,张冬酒楼的那些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合着银钱打了两只银的项圈给送来了。还有张冬新认识的那些老板听说了张冬喜得儿女的都送来一些贺礼,可把张父张母乐坏,将陈小莲妒忌坏了。   陈小莲看到了,扭头就抱着她的女儿回屋子里去了。任谁喊她出来都不肯声。   张山知道了,想冲进去。被张冬拦着了。张冬低声道:“算了。想是累了吧。我们快去准备上菜,可以开席了。”   张山也知道今天是好日子,不想闹得外人都来看热闹,只得将火气狠狠的压下去,心想她最好别拿女儿出气。否则……   陈小莲在里面听着人脚步声都走远了,才悄悄的端起小桌子上的一碗放满肉的碗吃起饭来,还时不时的喝点汤,听着外面热闹的笑声,她冷哼一声继续吃喝。想让她帮他们白做事,做梦呢。   康林歌知道了,只是冷笑一声,没理会。那种人跟她计较那就是白搭,甚至称了她意,闹得孩子的百岁宴不好看。她可不想给自己和孩子添堵呢。她不出来,她还庆幸没有什么难看的东西惹她眼呢。有人发现了这一情况,可是都避开了。   笑话,那人蠢,他们可犯不着跟着犯蠢。   因此,少了一个人,这百岁宴更加的和乐。这让张冬和康林歌也高兴不已。他们高兴了,自然也承乡亲们和家人好友的情,以后需要他们帮忙的,自然尽力帮。      ☆、新计划      康林歌和张冬在孩子百岁宴的那天可是跟孩子一起出足了风头。村里的人看着那两个白胖的孩子都眼馋妒忌得不行。也不知道张冬夫妻是怎么养孩子的,比张山和陈小莲的女儿看起来还要白胖些。这惹得陈小莲的另一番满,康林歌是没有理会了。她只觉得陈小莲身在福中不知福,毕竟张山不会打媳妇,虽话是少了些,可是也是顾家勤劳、有情有义的男人。话说张冬两兄弟都是相识的,她康林歌就是珍惜她的福分,努力的开心的过好每一天,不妒忌不怨恨。   当天晚上康林歌和张冬在他们的小家里又喝了一次白粥,权当是宵夜。至于别人的闹腾,已经被他们放在脑后。   而小衍收拾好碗筷之后,就跟小吉凑到一块摸出了一个张冬拳头大小的木头,圆圆的,有点像青蛙的玩意儿?   “大哥,大嫂,我和弟弟也想送礼物给小侄子小侄女。这是我三个月前就和小吉弄的,你们看!像不像鱼?”小衍将手中的用黄色木头做成的木头鱼递给了张冬,眼中闪着明亮的光芒,等着张冬康林歌两人点头呢。小吉人小,这可是几乎是他一个人用小把的柴刀一刀一刀的砍、剁下来的呢。   “对呀,大哥、大嫂,小吉我也有份做这头雨呢!”小吉看着张冬和康林歌不说话,就忍不住了。   “啊?哦!很好!是个好哥哥,嗯,不对,你们都是好小叔叔!”   “为什么是‘好小’的叔叔?”小吉纳闷兼不满,听见了立即就嘟起嘴嘟囔。   小衍却在一旁咧嘴笑了。   “哎呀,这头鱼好漂亮啊!多谢小衍小吉了!”圆滚滚的鱼身,一疙瘩一疙瘩的,好像是被虐待了许久而满身伤痕的似的。不过,就小衍这样的年纪能做出这样的“艺术品”来,可以说是有天赋了吧?   “嗯!”小衍和小吉听了,笑意盎然的用力点头。可是小吉还是不依:“大哥,你为啥说我和哥哥是‘好小’的?”   “哦,没什么,就是说你们是很好的小叔叔,你和哥哥年纪还小,当然是小叔叔了。当然,叫叔叔也可以的了。”   “哦!知道了。以后我长大了,就是大叔啦!”   小衍、张冬和康林歌听到这话可是绝倒!特别是康林歌。这个娃娃是哪里来的!   康林歌笑够了,就让张冬将木头鱼放到小厅房的一个墙角里的高脚小机上摆放着,说是每天都能看看!张冬笑着点头,郑重的将木头鱼放在小机上。这可把小衍和小吉乐坏了!明天,他们就要请他们的小伙伴们来他们家耍,让小伙伴们知道他们的厉害!   看着小衍小吉乐够之后又坐在他们身边听他们讲话,康林歌就问张冬:“冬哥,我们的两个孩子还没有名字呢。连小名都还没有!我们是不是该起个了?”整天听张父张母喊“大孙子、小孙女”的,康林歌听了都觉得别扭,更别说别人了。可是,老人家非常喜欢两个孩子,起个小名都想了这么久!张冬更是疼爱孩子。   “哎呀,我都还没决定好。孩子的干爹想给孩子起名字,被我揍了一顿……”   “你真是的!自己想不好,还不让别人帮忙了?”康林歌嗤笑一声道。   “不是。我自己孩子的名字当然是我起的好了!他想给娃娃起名字,他自己生个七八个的起去!和我争甚!”   康林歌看着满脸孩子气的男人,真是哭笑不得:“那,我们的孩子……我有两个想好的,一个是‘小天’‘小曦’如何?”   “什么寓意?”张冬低声问道。那嗓音沉稳低沉,让康林歌一时间都听迷了。   “嗯,孩子们出声在天破晓、晨曦伊始之时,就让儿子叫小天,天光的天;女儿叫小曦,晨曦的曦。你道如何?”   “天将破晓,晨曦伊始!不错!就叫这两个名字啦!就小名吧。大名的话,等他们再大些再取。”   “好。”康林歌明白,男儿取大名后,还要取字。女儿十五及笄,也是要取名取字。   “那我明天就去告诉爹娘。免得他们两老整天念叨着。他们肯定喜欢。”   “听你的。”康林歌微笑地摇着臂弯里的女儿,眉眼弯弯的说道,随后问小衍小吉:“你们知道你们的小侄子小侄女叫什么了吗?”   “知道了,小天小曦!”小吉伸出爪子,就拉着康林歌的袖口大声道。   “我也知道了。”小衍在一旁听了也是立即回答。他听不懂大哥大嫂之前说名字为什么好的那些话,可是知道这些名字有很好的心意在里面。他很是为小天小曦高兴。   康林歌和张冬说了一会话,就转到酒楼和住房的问题上面。   张冬想了一会,皱着剑眉问道:“阿林,你说我们酒楼生意这么好,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嗯?”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如今这样还不是最好的。我想着要怎么做才更好。”   “这个不急啊。”康林歌微微一笑,轻声道:“你想想看,我们的菜肴和厨子,酒楼里面的桌椅位子,还有雅间。我们酒楼只是单纯的吃饭而已。”   “是啊。我之前就听说有那些大酒楼有投宿的房子的。我们或者也能这么做?可是会有多少人来住呢?”康林歌听罢,只觉得张冬实在有想法,能想到将酒楼与客栈融为一体的雏形,更是考虑了客人数量。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若不是她见多想多了,她压根就不会想到这些吧?   “那你就看看呗。地方小,能做的事情自然少。那些大城应该可以了?”康林歌没有说怎么出主意,只是慢慢引导着他想前方探索。   张冬左手托着儿子慢悠悠的晃着,右手抹着有点胡茬的下巴沉思。   小衍小吉听不懂,就乖乖洗澡去了。洗澡回来后,张冬和康林歌还在说者话,小衍小大人似的摇摇头去烧水了,准备好张冬俩人要用的洗澡水。而小吉则是将他和小衍床前的布帘拉到一边,然后奔到床上看着张冬和康林歌说话,不一会就睡着了。小衍回来了,就拿蒲扇扇了扇蚊帐里面,放下蚊帐,又给小吉盖好被子才跟催张冬洗澡去,他来帮忙看小侄子!   康林歌看也不早了,就赶紧催张冬快点。明早还有事情呢。晚上孩子可是还会闹他们的。   张冬也不反对。他所想的事情,也不是现在一时半会就能想出好法子的,还是早点休息,所不定明朝醒来就想起梦里的办法呢!就算没有,他明天也要写个什么计划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哎,这几天真的郁闷,看到有那些让人看了就不舒服的人和事,还有身边的人.....你当人家是朋友,可惜了,人家走了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人家觉得你好烦啊 这又是一个“自作多情”......。一脸冷漠的时候,人倒贴你,一脸笑容的时候,却嫌弃你。到底这世界还是太神奇,还是原来面瘫的自己好过些。~·~ 唉唉哎,对面的小哥,你为何不将洗澡房的窗子关好才洗澡?!虽然我近视,但是我有戴眼镜啊!   ☆、做准备   男人一旦被激起战意,就会立即行动。   第二天,康林歌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而张冬已经坐在小桌子旁边在埋头写东西了。虽然他认得字不多,但是,足够能将他的想法记录下来,虽然其中错字有许多,但是,康林歌还是能看懂。   张冬这时候轻声咳一声,轻声道:“阿林,灯亮着,让你早醒来了?看明白的狗爬式字了吗?”   “嗯,不关灯的事情。你的字我看懂了。我也是这么一个能耐。我觉着以后你或许比我厉害,如果我不努力学认字、写字的话。”   “是啊,你以后要话很多时间看顾我们的两个宝贝,肯定比不得我天天看账本,记账什么的。”   “我不怕。以后孩子大些了,我现在也可以每天自己学习一些啊。哎,你真的打算就在郡城那里开我们的第二家碧桃居啊?”   “对呀。阿林,有何建议?”张冬抬头温柔的看了一眼康林歌笑完,又低头慢慢地写着了。   康林歌看着身边认真的男人,只觉得张冬真的是脚踏实地的男子,就算自己不会,也不因此觉得在自己的媳妇面前丢脸,这是何种的豁达!   她想了想,说:“其实我们的菜肴说不得是天上人间只此一家的吧。所以,要想不被别人跟着学是不可能的。因此,我们唯有做好自己的本分,是怎样开始的,就照着我们从一开始开酒楼的时候那样做,那样的做菜。这样啊,就会保持了我们的本色。”   “不错。开酒楼就好比好做人。做好自己,别人永远学不来我们。”   康林歌听了,心中一顿感触。可不是这个道理!她趁着张冬低头的一瞬间就嘬了一口张冬的侧脸。让张冬惊呼了一声:“哎呀,真是的,阿林生了孩子,也变孩子了?差点让我弄了好大滴的墨水!”   “咦?真的?真的不好意思啦!”康林歌咧嘴一笑。说:“我去煮粥!”   “得了吧,想逃啊!粥一早就煮好了。”张冬摇头无奈的道。   康林歌放下伸上去准备拉开门的手,惊讶的回头:“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天天这么早起来干嘛?我们又不急着吃朝食。以后不要那么早了!”   “嗯。好。”张冬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忙碌他的事情了。   康林歌还想说什么的话,却按捺下来,算了,他这么忙,她还是不要说话,扰乱他的心思了。因此,就轻手轻脚的走回床边看着孩子。   天色亮了之后,张冬也写完了两张纸,直愣愣的一笔一划凑成一个个有点歪斜的大胖字娃娃,看着就可乐得很。可是也是进步了呢。她不求自己男人能官居几品,但是她希望他能有担当,一步一步的走,还不忘拉着她一起,和孩子们一起。   张冬将两张纸小心的压着一角压在桌子上就去灶间了,还回头问:“阿林,你想吃什么小菜?酸菜还是炒咸萝卜干?”   “嗯,今天我想吃萝卜干,很久没吃了!送粥吃最好!”康林歌就爱这些酸菜萝卜的。因此,听到张冬的话很兴奋。   “我还是再弄些酸菜,等到中午你们懒做菜的时候,还有菜吃粥。”而且小吉也能多吃些,那孩子虽然也喜欢萝卜干,可是牙口还不行。至于小衍是样样都爱好。   “好,我.......”刚想说话,小天已经醒来了,迷蒙着双眼,因闻不到母亲的味道而张开小嘴就哇哇大哭起来,将一旁睡得香甜的妹妹小曦也吵醒了,小姑娘也跟着凑热闹的大哭起来。张冬连忙回来抱起外面的小曦,悠悠的晃着哄着,让康林歌快点去喂小天吃奶。   小曦被父亲哄着,又睡着了。张冬见此,就轻轻的将他放在床上,跟康林歌相视一笑,才慢慢的出去,合上了门。不一会,康林歌就听到灶间响起锅盖碰锅盖的声音,还听到了小衍在跟张冬道好。   这样闲适的农家生活,才是让人羡慕的吧?不愁吃喝,不忧做农活。很少人像她这样有福气了呢!既然福报在自己身上,她决定了,以后就在家教一些孩子认字,不收钱!为她的孩子们积阴德。   一家人和乐融融的吃了朝食之后,张冬交代一番急忙的跑去酒楼了。他还要今早去酒楼做些安排,等过几天,就去几十里外的郡城查看地域和那里百姓的生活,好为自己下一步棋怎么走做好准备。而首先,他得在这里选上几个得力的人手预备着,就准备大概所需人手的一半,到时候去到那里,再准备另外的一些。而聘请的小掌柜和伙计也是要些老实的人,又要跟那边的府衙官吏以及地头蛇打好交道。这所有的东西,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看来,他得麻烦点,去跟陈福来和赵杨他们述说一番,向他们请教了。   这一准备就用了大半个月,超出了张冬和康林歌他俩的预期。可是,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不错了。至少张冬去了两回郡城,摸清了那边的情况。那边的府衙,一城长官还是清明正直的,廉政之风将歪风邪气彻底压倒,竟然让他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就将酒楼的名册房契地契的都办好。   在差不多半年的时间里,张冬将张山、张彦笙和张晓的份子钱都给足够了,甚至最后,还多给了每人二十两。张冬虎着一张脸才让他们都收下。所以,兄弟几人更加的爱戴张冬。亲兄长,就是如此了。而除了这些必须的钱之外,张冬的酒楼算是几十两,所以,他才这么的有胆气开新的一家酒楼。   至于地头蛇?因为郡城最大的官郡守严厉,地头蛇不敢犯事,所以,张冬也没自降身价去讨好他们,只是打算请一些护院的人在酒楼后门和前门旁边守着。量也没有人敢上门来挑事。至于说以后这个正直清明的郡守迁任其他州郡怎么办?张冬可是有信心在郡守迁任之前在这郡城给自己圈好自己的一席之地。或许还能将妻儿父母也接来呢。   康林歌得知张冬的办事效果之后,也是开心不已。虽然有感到一点失落,觉得自己好像没一点用处啊!貌似就是生了两个娃娃! 作者有话要说:  睡饱了,果然感冒不在了!可是今晚肚子又疼了,所以晚更短短的一章了。 不好意思,睡觉~~晚安。   ☆、新开张   张冬又准备了几日,招了十个小掌柜和伙计顶上他要带去郡城的人数。随后在八月中秋第二天就带着两个小掌柜和八个愿意到郡城过活的小伙计去了郡城。   新酒楼的地址是在东街中间地段的一家半新三层阁楼,曾经也是一家酒楼。只不过,那店主经营不善,亏本关门,这楼刚空下来,就被刚来郡城考察的张冬看中,即使当时的他银钱不足以盘下这阁楼,张冬还是立即就回头问陈福来和赵杨借钱来了,总共借了一千两银子终于还是将整座楼买下来了。这真正是捡了漏了。可把张冬乐坏了。本来,他来这里之前,康林歌就担心能不能找到合心意的楼宇好做第二家碧桃居,毕竟三层的楼房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如今他带着自己的人来了,可以将上次进行到一半的门面改造做好,九月初就能开张大吉。然后他也可以回去做另一件大事了。   张冬安排两个小掌柜帮忙依着他以及画好的图纸监督工匠改门面,而他已经去找来之前就打探过信得过的牙行帮忙聘请两个小掌柜和八个小伙计。这样一来,酒楼应该是可以应对客人多的时候了。   过了两天,牙行真的找来了十个年轻人。八个农家小伙子,看起来机灵中带着憨厚;另外两个两个不大,可是却沉稳温和,原来是念过几年书。对这些人,张冬还是非常满意的。那八个农家小伙子正好是当伙计的料,张冬抽两天的时间跟他们讲讲当伙计要注意的事情,然后就分给从家中带来的那八个伙计每人带一个新伙计,好熟练上手。至于那两个小掌柜,还要将每个楼层的布置与厨房的各种事项都要清楚,才能当好小掌柜一职。说来这些管人的法子,都是张冬在家烦恼时和康林歌说话的时候,讨论得来的,其实,是康林歌有意无意中提出来的。而张冬就将康林歌的建议改改就投入到酒楼的经营中去,最后也证实这些法子真的很适合。   忙乱了之后又忙乱了七八天,在外面也给酒楼做足的宣扬,郡城中的人大多数人都知道了有一家叫碧桃居的酒楼就要开张了。有些人去过张冬他们县城的碧桃居的,也甚是疑惑怎么又是一家碧桃居了呢?在听到有人说两家碧桃居属于同一位东家的时候,大家也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碧桃居的分号嘛!开到这里来了?也不错,他们也甚是想念碧桃居那里的独特的饭菜以后就有口福了!大家纷纷传扬,令更多的人知道这回事,以至于在十月十五开张的这一天,门口都站满了要等候吃饭的食客。   刚来碧桃居的伙计们当然震惊不已,但是以前的伙计们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见此场景,只是稍稍惊讶一下,就打起精神来做事了。因为他们了解张冬这个大掌柜,做得好,当天就能有赏钱拿哎!那可是抵得上月钱的一小半啊!看着身边惊慌的新伙计,老伙计是高傲的提示,等一下可千万不能急切,只要多点笑容,回应食客的餐牌大声点念出来就好。   而张冬站在门口旁边看着与家乡的酒楼没有什么差别的酒楼,好心情的笑了。这可是给自己儿子女儿攒钱的地方呢!可是不等他继续畅想将来,里面的人忙得团团转的,他也进去帮忙了。毕竟刚来的小掌柜和小伙计们还不能熟练。再过上几日,他就能放手了。然后,每月里,他只要来这里巡视一番就可以。   这天收市之后,果然,张冬就给每个伙计都发了一百个大钱作为这天的辛苦费,而给笑掌柜的就是两百个大钱。也不算少。因为大家都不是什么富有之家的孩子。自然也能乐呵的接受,并且与在家乡那边的赏钱没有多大区别。不过,张冬也应承他们,如果能做得更好,赏钱和月钱都能适应提高!这可把一帮小伙子乐坏了。不说远的,这样攒钱攒到年底,没娶到媳妇的,就能讨到媳妇了!若是有家口的,更是给家里添一大笔的钱来过个好年。因此对于张冬,更是多了一份感激。张冬也是欣然。   过了五天,酒楼的小掌柜们都能齐心的合作,伙计们也得心应手的做事,他就知道他可以回家看妻儿了呢。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并且将联络的方法也告知,到时候有什么急事,可以飞鸽传书。他可以尽快赶过来。还给管着陈福来这边产业的一个大掌柜打了招呼,有什么事情,可以斟酌着让他帮忙看顾一下。那个大掌柜对自家东家的兄弟也是毕恭毕敬的,因此也是好生答应帮忙看顾一下。   终于的,张冬在十月底就回到了家。康林歌感觉已经很久没见他了。这时候方真切体验到什么叫“如隔三秋”,这么多天该是多少个秋呢?   “冬哥!你终于回来了!事情顺利吗?”   “嗯。回来了。都好着呢。孩子们听话不?”   “都听话!可是就是不懂的想你!”康林歌红着脸说俏皮话。   张冬了然:“有你想我不就得了?”   夫妇俩说完腻歪话才将买回来的礼物都给长辈和小辈分了,这才跟张父张母以及张山说起话来。   “二弟的铺子怎样了?”   “开好了粮油铺子。打算明年开春再做其他的打算。”张山想起自己的事情也是心情颇好。   “你做好打算那就行。银钱不够,我这里有。别跟大哥客气。”   “嗯。我知道的。先谢谢大哥。”   张冬笑着摆摆手:“自家兄弟说这些干嘛?”   而陈小莲抱着孩子低着头撇了撇嘴没吭声。   张父张母听了也是欣慰之极。张父担心张冬的新酒楼,问:“你这么快回来了,那新酒楼怎办?”   “没事。我都安排好了。别担心。”至于怎么安排的,张冬信不过陈小莲,就没有多嘴说其他的。   张父张母对视一眼,相信他们的儿子,齐齐点头:“你的主张一向都好。我们两个老家伙就不多说什么。只盼着你们兄弟俩能互相扶持的,好好过日子!”   “知道了!”张冬张山齐声应答。这也是他们的心愿。没有人愿意兄弟间兵戎相见的吧?   跟他们说完话,张冬才回到自己小家。看着两个胖娃娃躺在一个大号的摇篮里,另外两个小皮孩就守在两边看着。而张冬此时正在灶间忙着做饭。这样的暖意,怎能不令他温暖?他千辛万苦的图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家吗?只不过,如今看来他的小家真有点小了。   他走到灶间坐在小凳子上,笑眯眯的盯着炒菜康林歌道:“阿林,我们准备建房子吧!”   “什么?你说什么?”康林歌被锅里炒菜的声音吵得听不大清楚,连声问道。   “我说,我们得建房子了!”   康林歌睁大眼睛,里面全是惊喜!过了一会,才笑颜逐开的道:“好啊!”一起建他们的小窝。那才是他们真正的家吗?是不是可以按照她的构思来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点忙,可能不能每天更新了。烦请大家能多担待则个~~~祝大家有美好的一天~~   ☆、要建房   晚上差不多要休息的时候,康林歌与张冬想到不久之后能建新屋都高兴得不得了。这时候在农村里,建新屋可是大事。有那些交好的人家有空了还会来帮忙挑砖瓦什么的。   至于建什么样的房子,以及在哪里建夫妻俩也是各有各的想法。   康林歌想着若是能起个两层的小楼那就好了。底下一楼的房子留作一般的待客、饭厅,还有存放工具。以及老人家也特意在楼下建个大点的房子,免得老人家爬楼梯上上下下的。毕竟这里楼上不能建茅厕,夜晚对于老人来说真的不方便。   于是她就问张冬:“冬哥,你说我们也建个像酒楼那样的家如何?”   “三层啊?”张冬扬眉。那样的房子是不错的,但是,好像没必要吧?况且在这里建个那么高的房子可是招人眼。如今的他还不想太招人眼气。   “不是,两层的。”康林歌笑着道。   “两层……两层,也挺好。”想想两层虽然也是挺不可思议的,但是比三层的要好点啊。为了满足康林歌的念头,也就答应了。   “啊,冬哥,你真好!哈哈哈!”   张冬捻捻她的鼻尖,问:“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了。我们建新屋喔。哪里能不高兴?家公和婆婆知道了也会开心的了。”   “嗯。”说到父母那边,张冬顿时想起自己的父母跟着弟弟一起住,那么他以后就特意留一间房子给爹娘住吧。不过,想起康林歌,就温柔的跟康林歌提起:“若是我们能够他们留一间房子让他们经常过来住住的话,他们更加高兴呢。你觉得怎样?”   康林歌瞄了一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张冬没好气的说:“我这么小气?我刚刚就已经想好了,到时候我们建两层的房子,底下一层要预备一个厅堂,留作我们一家吃饭以及你待客用;两个房子,其中的一间房子弄得大些让家公婆婆住,另一间呢就做客房了;一灶间,也建得大些,平常我们冬日里就在里面吃饭也好啊;一小杂物室,就留着放农具还有其他的东西。哼!你看,我都想好了!你太没良心了,还猜疑我!”康林歌瞪着眼睛低声骂了一句以诉说她的委屈。   “好好!是我不好!该打!”说着就抓着康林歌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一下,还想再来一下的,可是被反映过来的康林歌拉住了,嗔道:“哼!这回就饶了你了!没有下次再来怀疑我!”   “谨遵娘子之令!”张冬握着那双白皙纤细的手眼色温柔的轻声道。   康林歌抿嘴一笑道:“真是油嘴滑舌。”   “你现在才知道呀!嗯?”说着就啄了一口她的手背。   “哎哎!好好说话!”   “好。”张冬压低声音,接着说:“我们建房子了,不知道小山有没有打算。”   说到听话的弟弟,康林歌也是上心,皱眉道:“我看,可能还没想到吧。毕竟他才刚刚做起粮油铺子,刚起步呢。又是第一次亲自做主做事的,肯定忙翻了。”更何况,张山的媳妇又是只会惹事,不会帮忙的家伙。不过这事情,康林歌不好意思说出来。   “也是。我还是去跟他说说吧。要是银钱不趁手,打点好我们家的,还有余钱呢。”   “嗯。也好,你去问问他。不过,现在是不是夜深了点?”   “没事。去看看。”张冬说完就穿好衣服出去了。入冬了,夜晚总是冷得很。   张冬走到院子里,看见张山的房子还透出光来,就走进厅房喊张山出来。   张山听到自家大哥的喊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呢,所以,只披了外衣就蹬着鞋子跑出来了,急声问|:“哥,怎么了?”   “嗯?没什么急事。你先回去穿好衣服再出来吧。”   “哦。好。你先等等。”张山纳闷的转身回屋里去了。这时候张父还没睡着,也走出来了,疑惑的问:“冬儿啊,怎么还不睡啊?”   “爹,你怎么出来了?没甚大事的。你先回去睡觉吧。”也怪自己大呼小叫的喊张山了。把老人家喊醒了。   张父皱皱眉,慢腾腾的坐到一边去,扒拉一下被木灰掩住的火盆,顿时,里面红红的碎木炭露出来,为冷冷的屋子增添了一丝暖意。这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张冬也不再勉强,只是转身又放了一小把的木炭进去。却被张父说了一句。张冬也不理会,只笑着说:“没事,怕你冷着。”   而张山那边还在忙着穿棉衣,陈小莲在一旁问:“你大哥这么晚了来找你有什么事吗?”别不是来找人借钱的吧?她是想着张冬开店开到郡城了,可能遇到问题了。那可是大城,哪里是他能站稳脚跟的地方?   “没事。”张山也不清楚,只是不想多说了。随即就出去了,只留下一句:“你先睡吧。”   走到外面的张山看到张父也是很惊讶:“爹?你也来了?”这是什么大事?竟能让爹也来了?   “我睡不着,就想听听你们说话。”   “哦。”张山不相信,可是到底放下疑惑。   张冬咳嗽一下,说:“我想在下个月初就建新屋。银子还凑手。就来问问小山要不要一起建新屋。”   最后一句让张父松了一口,他开头还以为张冬真来借钱的呢。而门后的陈小莲也是提回了伸到门槛的脚,按下要出去的脚步,耐下心来听张冬接下来的话。   而张山却没有像这么多。就算问他借钱,他也会想方设法为自家大哥凑上银钱,于是他就问:“我还没打算建房子呢。哥你要是缺银子的话,我还是能凑出一点来的。毕竟你又刚开了新酒楼。”   “呵呵。我……”   “想得美!张山,我告诉你,家里的银钱你一个铜子都不许动!人家大把的银子还用得着你的那几个铜板吗?做梦!”最后的两个字说得狠辣。也不知道是跟张山说做梦还是说张冬呢。   被打断话头的张冬很生气,本来没什么。可是这应该是解释的话被人截住了,就变得彻头彻尾的不明不白,乍一听可不是自己要伸手借钱嘛!   张冬沉着脸,眯着眼看了一眼陈小莲,继续说:“我都预备好了我自家建房子的钱,觉得还有些,就来问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建房子。你银钱不够的话,我还能挪些给你先用着。”   张山也平静下来了,一眼都没看陈小莲,只笑着说:“我本来就忙粮油铺子的事情。哪里想到建房子啦?”   这时候张父开口了,满脸慈祥的对着兄弟俩道:“你们这样互相帮助真好。幺儿啊,你就听你哥的话吧,一起建房子。到时候有什么,你哥还能帮着你一点,毕竟他酒楼都有小掌柜的帮忙看着,你就既当掌柜又当长工的,伙计也只有三两个。忙不过来啊。”   “对啊,小山,就一起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建房子!一起入住新房子!”   张山乐呵呵的,想了一会,点头了:“那就又烦劳哥了!”   “兄弟俩说这么多!”张冬瞪了一眼张山,接着说:“我们要去哪里建房子?我想呢,就在我们家附近建房子。小山呢?”   “嗯,哥,我都长大了,你就别带上‘小’字了!我都忍了好久了呢!”   “?!”张冬惊愕。无端端的冒出这些话,真把一直正经谈事的张冬吓到了。张父却没有惊愕,因为张山一早跟他提过,但是因为有点敬畏自己的大哥,张山一直都没敢说出他的请求。眼看他要跟自己的侄子侄女一样要冠上“小”字,他就浑身不舒坦。于是,这才终于忍不住了。   “哈哈哈!好吧!”张冬终于回过神来,笑着说:“爹,我们家的张山可是长大了啊!”他转过头去,看着忸怩的弟弟,就觉得好笑,于是顺从自家弟弟的要求:“好吧。以后就叫你二弟或者阿山了!好了,说吧,你想在哪里建房子?”   张山皱眉,说:“我想就在这里建好了。不用找地方。爹,你觉得呢?”   “嗯。不错。我们家这个地也是极好的。这不,你看你们兄弟俩出人头地,还有我们家的龙凤胎!”张父提到这个就高兴。   张冬听了,想想也觉得好。就同意了。   父子仨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真的晚了,才分头回去歇息。而陈小莲没脸站在这里,早就回房去了。   张冬回到自己的家,康林歌还在等着他回来。看着那温和的灯光照映着柔美的脸庞,他心里就暖烘烘的。他何其幸运才能遇见了她,与之生儿育女,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更往后,白发苍苍,儿孙满堂。   “咦?冬哥,你在干嘛呢?这么冷,快去火盘边暖暖!”   “哪里这么弱了?”可是说着话的时候,还是走到火盘边烤着火,好让自己快些暖和。这村子里,只有他们家才这么早就烧木炭取暖吧?   张冬晃神间,康林歌问到:“你们讨论得怎样?我好像听到弟媳说话了?”   “哼!那个人!她以为我去借钱呢!”张冬讽刺的看着自己的手,轻蔑的说着。他想不到自家就这么不幸运,取了个这么不着调的女人当儿媳。他担心的是以后自己弟弟的生活该是如何的烦闷啊。   “哈?这真是小人之心!”要不是张山人好,不听陈小莲的挑拨,她才不会让张冬帮忙呢。好心还落个埋怨。真是神奇了。   “嗯,我们以后少跟她来往。就苦了阿山了。”   康林歌无话可说。只盼望陈小莲自己想通,或改改性子。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哎呀,不要说这些无谓的人了。冬哥,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张冬嘴角含笑看着康林歌等待她的话语。   “墙壁炉子啊!也可称为火墙或壁炉。”   “这是什么玩意?墙上的炉子?”张冬只从字面上的意思就猜了个大概。   “真聪明啊。就是镶嵌在墙上的炉子!还没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查阅了史书典籍的,说是第一个朝代的时候,就有先民造出这么一个东西来使用了。只不过后来因为天气地域等原因,没能运用广泛,就慢慢的消散,然而外邦的子子孙孙却都用。但是你们这里所说的火炕或大炕的一直被人们使用着。”   “哦?这样啊?我们这里不能用火炕,天气潮湿。那么你说的火墙壁炉的,听起来就好得多。”   “是啊。于墙内做个管道,再连接个通风入口出口的,那么是不是就可以了?”康林歌是一头雾水,连半桶水都不及。只能说个大概。让张冬听得好笑。那可是越听越糊涂了。   张冬想了一会,抬头道:“阿林勿急。总有办法的。或者,明早起来,你就能听到好消息了!“   康林歌嗔了一眼,扭身就躺下。   张冬看着心里柔柔的,吹了灯就上前拥着她……      ☆、烟囱家 作者有话要说:  哎,我知道我的文就是那白开水,大家都喜欢喝(花)茶。。。。。。都少有人收藏的。。。。。。感觉还是穿越类不适合我呀。。。~·~   十一月初五,宜动土建房。   这天,就是张冬和康林歌请人算好建新屋子的好日子。掐着时辰在老屋子旁边不远的荒地上挖地基。张冬带着那些做事的大老爷们一起挖着。干起来劲头十足。象征性的挖了一阵子,张冬就上去安排人准备转头、泥沙之类的东西。木梁也已经准备了一大半。总之,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张冬已经将建房子用到的东西准备得差不多。人手足有20来人,足够,那么就能在年底过年前建好入住。   至于帮工做事这些人的吃食,张冬请了村里的三个大婶的人来帮忙做饭。这样就不用劳累父母和妻子。他才能安心的在酒楼和家两头跑。   而张山最终还是没有在今年建房子,因为他决定在老宅子的基础上建,恰好风水先生说今年不利于这个方位造房子,过年后才好。于是,大家也放下心思,准备在明年再建。那个时候,张冬建了房子后还留下许多东西,刚好让张山用,也是利用得当,省下不少钱。如今,这样张山有时候得空了,还能给张冬帮一下忙。   在房子还没建起来的时候,张冬已经和建房子的领头讨论好怎么做个火墙,也就是康林歌提到的壁炉的问题。   张冬想着,这壁炉其实跟灶台一样的原理吧?只不过,灶台突出在墙外,而火墙是将它的“灶台”镶嵌到墙里面!当时,张冬跟康林歌提到这个原理的时候,康林歌也是很佩服的。别怪她,虽然她在乡村长大,可是她可没学过砌灶台、建房子的。她的话,都是理论啊!   那个领头听了张冬的话,也是同意的。只不过,他还是没决定好怎么建。   张冬没等他说话,就先言明自己的想法:“我想,到时候,砌火墙的那些墙壁以及火墙通气的那些墙壁都建厚一点,并且是以两扇寻常厚度的墙壁连在一起砌起来,中间就以通火墙烟气的通道隔开。”   那领头为难的点头,说出的他意思:“你说的似乎是不错。但是两墙并立,中间有通道,通道又只是寻常烟囱大小。那么,这通道周围的地方该怎么建造,还是要想想才好。”   张冬想想,觉得那样,很不实际,到时候不知道房子还是否牢固呢。那么就只能像建灶间一样了!自己的妻儿怕冷,父母年岁也大了,管不得像不像灶间了!   所以,他下定决心,笑着说:“大哥,先不用琢磨这个。以后,你有时间再想,想出来了,这可是挣钱的机会,也是造福天下的好事啊!”   “是啊!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现在就直接像建灶间那样砌个灶台!不过,这灶台不用那么突出,但是开口大些,然后用砖头围着烟囱砌着外起来,就不会那么难看了。一楼的厅房与另外两间房事连在一起的,到时候,你就依着我们几个灶台一个烟囱出气的法子照做就得了。”   “嗯,这个灶台的做法确实简单多了。”   “容易做就好。另外,二楼的房子呢,都要这样子,能连在一起出气的,就连在一起。哈哈!”张冬说完,就觉得自己机智。   可是,那个领头却顿时咧起嘴,大笑:“东家啊,等到你家烧起这什么火墙的炉子时,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啊。到时,我来观看你家房顶几个烟囱冒烟的场景!哈哈哈!”能跟得上张冬的想法的人,想象之力自然不低。这不,就想象着张冬新房子冒出几个烟囱同时冒烟的景象。这绝对是这个国度里首次遇见的“奇景”!   “啊?这?”张冬这时候才想到这个!可是,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哼了一声,高傲的抬头,哼道:“笑话我?哼,我住得舒服,冬天老父老母与妻儿不受冻,冒几个烟囱可没什么好笑的!好过你们在外面吹着冷风看我家奇景吧?得了,陈家大哥还是快点和你的那些兄弟们琢磨好怎么建好我家多烟囱的房子吧!早点做好,我就多发些奖励!”张冬说完就跑了,他得找自己的阿林要点安慰。他给人家取笑了呢。   那个领头也就是张冬嘴里说的陈家大哥,看到张冬这么嚣张的跑了,也只是摇摇头,但是也是认可张冬的话。人家住得舒服了,让人笑话一下子又不会掉肉。笑话别人的,大多数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呢。说到底,自己还是羡慕人家张冬这个酒楼的大掌柜的呢。这房子建起来,比寻常人家建同样多的房子要多花一大半的砖头和人工呢。他虽说也有几个钱,但是,要想建这么好的房子,还得需几年的时间来攒钱呀。不过,或许等自己琢磨出怎么做那火墙,或者能挣下好大一笔钱?   不说这个领头脑海里转了几个念头,单说张冬跑回家跟康林歌说了他最后的决定。康林歌是没意见的,因为她比张冬更加不懂!只不过想象力太过于丰富,听完张冬得意洋洋的描述之后,只觉得眼前亮出一座房子,冬日里,自家屋子上面四五个烟囱,青烟袅袅的,在这沉静干净的村庄里该是多么的壮观呀!   张冬看着康林歌捂着肚子无声的笑着,很是担心:“别笑得太厉害笑岔气了!”   “哎唷,笑死……笑死我啦!哈哈哈。冬哥,你……你真厉害!”康林歌想不到张冬能想出这么一条“妙计”。估计以后有人笑有人羡了。不过,她也不怕别人笑话。什么能比实惠与温暖来得实在?   张冬皱着剑眉,有点恼羞成怒了。更何况,他刚刚才被外人笑话咧,现在还被自己的娘子笑话,真是让他不爽快。   看张冬不说话了,康林歌上前一步,扶着张冬的手臂,弯着笑颜逐开地看着张冬,道:“冬哥,谢谢你。我很喜欢你想的那个建房子的法子。以后家里的老人、孩子和我就不会挨冻了。你是我们家当之不愧的顶梁柱。”   “嗯。知道就好。”张冬咧嘴笑了。可是还是不高兴康林歌笑他,于是就追问:“那阿林你刚才还笑话我什么呢?”   “没有。只是我自己想到好玩的事情了。而且,你的想法可是很好玩呢。这可是好事!”   “好吧。姑且原谅你了。”张冬说完,耳朵都有点红。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张冬立即问康林歌:“阿林,你觉得我们这二楼一间厅房,四间卧室够不够呢?茅房就在院子角落那里吧?不用走到院子外面。”   “我觉得够了。而且,小衍在小吉长大之前肯定得一起住,不过还是给他们兄弟俩每人一间房预留着。然后给我们的孩子留一间房子。等到以后小衍小吉搬出去住了,空出两间房子,我们的孩子才长大呢,也尽够了。”   “不错。以后小衍小吉成亲了,肯定也要在他们的老家再建房子。到时候也按这样的法子建就好。我们这边就预留两间房子给他们兄弟俩,什么时候回来住一宿也有地方落脚。”   康林歌同意。那么可爱的小吉小衍,她以后怎么舍得让他们离开呢?   张冬现在还忧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些建房子的人能不能建成一座坚实牢固的城楼。这可不是用木梁构造起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用泥土和石头构造的呢。   康林歌知道了,也有点担心,但是还是安慰他说:“冬哥,你不是说他们有跟别人建过城堡、城楼的吗?现在我们的家只是两层楼,不高!我们应该要相信他们啊。”   “嗯,是啊。可是,免不得还是有点担心。算了,我还是找点事情来做。免得胡思乱想的。对了,女儿和儿子呢?”张冬这在小厅房里做了好一阵子了,可是都没听到女儿、儿子的动静,甚是纳闷。   “他们在睡觉呢。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孩子都是这样的?真是难以想象。”第一次当母亲的康林歌觉得很是有趣。每天看着孩子就是乐事一件。   “好像是。我去看看孩子!”张冬起身进房里去。而康林歌则是去灶间热粥热菜的,好让张冬吃点。离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两个时辰呢。   时间在人们的忙碌中悄悄流逝。   张冬和康林歌的家的轮廓终于是一点点的呈现在人们面前。每天,过往的人总是以一种艳羡的目光逡巡一番那还是框架的屋子。如今,已经没有人敢说张冬和康林歌的坏话。因为,凡是跟张冬走得近的兄弟都能能自己开铺子当老板。而那些懒散心思不正的人,连个洒扫的活计都没捞着,更不用说店小二和小掌柜这些挣银子多的活了。于是,当下更不敢随意说张冬一家人的坏话,否则,谁知道会不会让张冬他们听到了。若是听到了,以后怕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也有人妒忌小衍小吉小兄弟俩的。没想到啊,误打误撞的,让小衍小吉傍上贵人了,以后的人生富足已经是基本上定下了的。随即,有头脑灵活的,已经在想着让自家或者亲戚家的小女孩儿做小衍小吉的小媳妇的了……   可说村里的人,各种心思飞扬。但是,这丝毫影响不到张冬和康林歌他们。只要自己足够强大,那么无关痛痒的话,简直就是微风拂面啊。   到了十二月二十这个有着五个烟囱的房子终于建成!   何来的五个烟囱?   一楼三个,分别是灶间、厅房以及两间房共用的烟囱;二楼两个,其中是小衍小吉两间房共用的一个,而康林歌夫妻俩的房间与孩子房子共用一个。   康林歌看着用青砖砌着的烟囱,心中感慨不已,好在凑够了五个,不然三个或四个的话,看起来、听起来都不妙的很!如今这样,很好啊。她自己想着就觉得好笑。   又过了五天,全部收尾,什么角落都检查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建房子的领头才松了一口气跟张冬说:“张大掌柜的,今天,终于将您的宅子弄好了!用时不到两个月啊!”   “哈哈!好!今天我就请你们到我家酒楼上吃一顿作为庆功宴!等一下都收拾好,就走!”   太阳正中央,时候可还早着呢。就算到时候在酒楼上吃一顿大家都是镇上附近的人,赶回家去天也是才擦黑。所以,大家兴致勃勃的做好事,就等着张冬去镇上。   待到晚上张冬回来时,康林歌和一大家子的人都等着张冬回来好商量明天一早搬新屋的事情呢!   康林歌看着醉醺醺的张冬,说出她的想法:“我刚刚看了黄历,说是廿二八那天迁居最好。那天距离出席还有两天的时间,到时候来的人也不会少。而我们在廿二八前这两天的时间里也能将家什什么的都准备好。到时候,等到吉时,就一股脑的将重要的东西搬进来,力求做到不误事。你们说怎么样?”   张父张母俩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而张山夫妻俩自然是没意见。至于张冬更加是没有意见了。因此,大家就此散去休息,而康林歌一家就走过院子回家去了。而康林歌则是烦恼明天可是要准备写请帖好请哪些人来以及准备借公家的碗筷好做宴席宴请村里的兄弟(亲戚)等。      ☆、入伙酒      到了廿二八的那天早上,天还黑黢黢的,康林歌和张冬就已经起来准备新屋入伙的事宜。张冬准备着等一下要搬的祖先香炉和瓜果。而康林歌则是给孩子把尿喂奶,预防待会忙碌的时候,小衍和小吉看不住。对的,因为等康林歌和张冬忙碌搬东西的时候,就得将两个孩子抱到小衍小吉的床上,让他们看着孩子。   张父张母这时候也来了,因为他们是张冬的父母,搬家时候,家中长辈可是需要做一些很重要的事情的。本来张山也参与来的,被张父张母给劝住,就候在新屋门口。毕竟两兄弟已经分家,如今他亲大哥搬新屋这样的事情,还是避免一下的。以后他建新屋入伙了,张冬也是只能帮一些琐碎的事情。   张冬和康林歌早在一天前就将祭祖、祭神、拜四角的祭品香烛准备好。在入伙时辰的前半个时辰里,把各处门口都贴上红色对联,寓意为辟邪驱鬼。   又过了两刻钟左右,张冬和张父带着康林歌和张母先在新屋门外朝东方拜神,随后向屋内拜神。至此,拜神告一段落,等到入伙后再拜。而小衍小吉和两个孩子,都带着一个装有柚子叶和铜钱的吉利荷包待在旧屋里。村子里的旧例,新屋入伙前的活动,孩子们都不能去,怕撞克了什么。等到入伙后祭拜祖先的时候才能去。   又等了不到一刻钟,张冬就在张父的催促下「拜四角」。意则跟新屋的土地神明礼貌的打招呼。经过繁复的礼仪之后,入伙时间也到了。这时候,张冬立刻在每一个房间放鞭炮,以赶走不好的东西;同时康林歌和张母则是在响过鞭炮的每一间房里都点亮用小瓷碟子制成的一盏火油灯,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长明灯。意则意全屋每个角落都充满生机。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张父已经端着香炉站在门口,等着张冬来了,父子俩就将香炉请进去,放在神龛里供着。这就代表着将祖先也请来了,再接着就是点上高香,寓意从今以后香火兴旺不断。   而同时,紧随其后,张母端着点着燃得旺旺的火炭的火盆,带着康林歌去到灶间起火做大大个的汤圆,还有一些面条。这些都是寓意家宅兴旺安康幸福的。康林歌虽然晕乎乎的。说起来,康林歌小时候家里搬新居自己和弟弟妹妹都小,自己就像小衍一样看顾比自己小的小人,所以,只知道父母忙得团团转。长大之后,亲戚家搬新居,自己也是只管吃吃喝喝的,也不清楚。所以,她也是到今日才清楚搬新居原来那么多的讲究。但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讲究一下这些繁文缛节的又有什么呢?   康林歌在灶间烧起火之后,就被张冬喊着去旧屋去挑东西来新屋子了。张冬挑的着一担谷子进入了厅房,都是八分满,每一边的谷子上面都放有八个红包,每个红包里都有十个铜板;另外还有茶叶、青翠的柏枝、桂叶等象征吉利的东西。而张父挑的是一担七分满的水,里面的水是从旧屋里取来的。康林歌挑的一对箩筐,其中一只放着十对碗筷,上面还盖着簸箕;另一只则是放着为家里每一个人准备的一套新的中衣,用一块红色的布分别包好;扁担上挂着贴了红纸的两把扫帚。三个人将这东西挑进新屋,并在对应的地方放置好之后,张母也已经将大汤圆和面条做好。三牲更是一早就准备好了的。所以,很快张冬就将桌椅摆放好,将祭品瓜果、三牲和面条之类都放到厅房中央的八仙桌上,准备开始祭拜先祖。小孩子们依旧在旧屋里呆着,只需到最后响了鞭炮之后小衍小吉、龙凤胎以及张山的女儿才能来给先祖拜一拜的。具体原因,大概是这时候这个家已经在先祖的庇护之下,并且这时候天也大亮了,先祖的子孙更加光明正大的。   在祭拜先祖之后,就是铺好各个房里的床位的时候。于是,张冬又是一阵忙活。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才将床都铺好。   随即,大家才坐下来吃个团圆饭,这时候却要张山一家也一起来的。大概想说明白,分家不分宗,兄弟齐心的美好愿景吧。   吃罢团圆饭,需要的家居物什都被搬了进来,这时候这新宅居才显得多了些家的味道。此时尚未到晌午之时,不过,在晌午过后,参加新居入伙仪式的亲朋好友也会陆陆续续的到来。   首先来的是张冬的好兄弟张晓和张彦笙。而邓图只写了封信并上一些土特产,请张彦笙代为替他弄个随礼的银子一起送给张冬。张山这时候也是忙碌了,在厅房里摆个桌子,将贺客的随礼银子都登记在册,以便客人回去的时候,依礼数回礼。   冬日里,村里的人家大多只会在晚上才会烧个炭盆给老人和孩子。但是,在这新宅居,张冬将一楼的会客厅房、二楼的厅房以及他卧室里的壁炉子都烧上了炭火。这样客人参观他家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冷了。而他卧室烧壁炉子是因为龙凤胎要睡觉的。更因为这天人多手杂,张冬早就将卧室安上了门,将门锁着了,孩子在里面睡觉以及贵重的东西都不必担忧。   张彦笙和张晓两个人自由的走动,一边走一边感叹张冬的奇思妙想。这样的屋子,实在是让人羡慕妒忌啊!   “哎,我张晓要想起个这样的屋子,铁定要卖一百头大猪才行!我决定了,我后年就盖,盖好了好娶媳妇!”   “嗯,很好的志向,我支持你!”   “支持我啊?那你给多少银子我?”张晓贼兮兮的问。   “想得美!给你五个铜板!”   “……”张晓怒视,无话可说。   “哎呀,我觉得我明年就能盖这样的房子呢!哈哈。到时候还是请这次帮大哥建房子的人,他们知道怎么建这么多烟囱的房子!”   “对!我也同意。”   “那你……”张彦笙刚想开口说话,就被一个年纪偏大的大娘打断了。   “哟,这不是彦笙和阿晓吗?这么早就来了啊?是不是想着你们什么时候也来建个这样的大楼?”那个大娘中气十足的问。后面还有几个大娘大婶的直愣愣的盯着他们俩附和着。那眼神,愣是让张彦笙和张晓俩寒战不已。他们不知道,这些婆娘可是直到张彦笙和张晓兄弟四人都在做生意呢。张冬和张山已经成家生儿了,只剩下张彦笙他们仨了。他们如今可是村里大姑娘们的香饽饽哟!那么自然就是这些婆娘心中的好女婿或者亲戚的好女婿!   “哦?啊,这个啊,我们只是欣赏。没想别的。我们现在穷得像条狗似的,哪里有闲钱做这大事呢!啊!阿晓,我们还要找大哥呢!快走了!”   “哦!走!”张晓傻傻的跟着穿过这婆娘的包围圈,奔下楼去看热闹。 只留下那些大娘大婶的在给他们评头论足。   走到底楼,只见到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他们只好跑到院子里的角落里蹲着跟村里的发小们聊天了。   这时候,只听到外面马匹嘶鸣。张冬出去一看,原来是陈福来和赵杨带着几个家丁来了。   “哈哈!大哥,恭喜啊!恭贺大哥新居入伙,红红火火!”赵杨下马就奔向张冬,捶了一拳张冬哈哈大笑道。   “是啊,祝贺大哥!”闷葫芦陈福来也是微微一笑,惜字如金地上前祝贺。   张冬高兴的接过礼物,将他们迎进厅房坐下喝点茶水,然后告罪一声又忙得脚不沾地的了。陈福来他们也明白主人家的忙碌,也不敢上前添麻烦,只跟张彦笙他们聊聊天。   灶间里是张冬请来给他做入伙筵席的两个乡村厨子,那两个厨子都带着两个小伙子做帮手的。所以,做菜这事,张冬不担心的。而康林歌此时,已经避过了旁人,抱着两个孩子回房子里喂奶去了。虽说她是女主人,但是,现在就是等筵席开始,也不需要她做什么。毕竟招呼客人有张冬和张父他们,不用她这个女人家出面,她也乐得清闲。   房子隔断不了人们的笑声、艳羡话。听到别人那酸溜溜的话,她只觉得好笑。不过,她总觉得自己好幸福。   这不,就有人在楼上过道里说康林歌娇气无礼,还帮着张冬花钱多多,都不是贤妻良母啊。随即有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她呀,就是好命呗,哪里在乎银钱了?她丈夫能挣大钱,又生了龙凤胎!成天尾巴都翘着呢。”   康林歌此时只有无奈了。因为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弟妹。可能不知道康林歌在屋里,才这么在外人面前诋毁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尾巴翘着!不过,今天是大好日子,她摸摸怀里的宝贝,就当做没听见。   晌午刚过一点,入伙筵席的菜肴就全部做好!张冬招呼着在院子里都摆上桌椅,也尽够来客坐席。   热热闹闹的入伙酒喝到了日头西斜,大家才尽兴而归。而陈福来和赵杨也是吃饱消食后就骑马归家去。张冬本家的几个亲戚留下帮忙洗了碗筷,然后才提着一些剩菜回家去。不一会,新宅居就只剩下安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不好意思,这章写得有点奇怪的感觉。   ☆、有误会      喝了入伙酒,什么都整理好的时候,已经是年底的十二月廿二九,第二天就是大年三十。人们忙忙碌碌的又过了一年,有的还是原地踏步着,挣的钱不必去年过年的时候多,能不饿着已经大吉大利了,只能眼看着别人发大财。但是,不管有钱没钱,都准备着过年了,过得年是好是孬,端看他们兜里的钱了。   庆贺了新屋入伙,家里备着过冬的粮食与炭火都已经不多。张冬只好想着去镇上买个三车的,这样才够烧壁炉啊。可是,这个消息被村里的人知道了,有人就来找张冬,问他要不要买了。   张冬看那卖炭的人也是老实的,木炭烧得也好,就将那些木炭都买下,也有三车的量。张家老人觉得张冬挺浪费的,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如今当家作主的可是张冬。在康林歌心里,挣有钱了,当然不能委屈自己,所以,很是赞同张冬买这些木炭。当然,是没有让张家老人知道的。不然,铁定被责骂一番。小吉还不懂事,小衍却是暗暗叹一口气,觉得自家大哥大嫂当真是败家哟。   虽然刚刚入伙了,又摆了宴席,剩下有菜肴,但是,张冬将那些堪堪剩下在灶间里的菜肴分给了帮忙的那些本家的婶娘姑婆之类的。所以,他还得去准备过年的鸡鸭羊鱼等,以及过年时候祭拜祖先、神官的三牲。张冬忙得陀螺一样,但是每天依旧是笑容满面的,丝毫不见不耐烦。   康林歌每天带着小豆丁小吉看着两个软绵绵的小包子,也不得闲。得亏了俩小包子不怎么哭闹。而小衍则是每天除了练字读书,还要喂鸡喂鸭,喂牛吃水,然后还要帮忙康林歌做饭。虽然活挺多,但是一般农家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能做这些家务,甚至更多。小衍一点都没有抱怨,因为他模模糊糊中觉得如今他这样才是真心当这个家是他的家。开心的做家务,也是他为这个家尽一份心力的表现,有什么值得埋怨的呢?当知道,他这样快活的有书念的日子,就是因为张冬的无私帮助才有的。若是再不用心维护这个家,他是不是就是大人骂的畜生一样了?正因为小衍这样的心思,才没有受到他亲爷爷奶奶的蛊惑,偷家里的银钱给他们。有时候,小衍更是偷偷的告诉小吉说奶奶想卖了小吉,让小吉不要接近他们,见到他们也要远远走开。这样的话,小吉当然相信。于是,自从新居入伙以来,小吉一直粘着张冬和康林歌。这样粘人的小吉令张冬和康林歌异常的难受,大概认为是旁人跟小吉说了什么要不得的话。因此,更加的疼爱这个机灵的小子。   这天,廿二九,张冬一早去准备年货,小吉偷偷的跟着张冬走了一段路后,张冬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之内,小吉还想跑着追赶,可是在转弯的地方看到他的奶奶了。小孩子刹住脚步,想起了哥哥的话,转身就往家里跑。小吉的奶奶看到了穿着鲜亮的小吉,眼中亮光乍现,惊呼一声:“哎呀,我的小乖孙哎,你怎么不等等奶奶啊?”一边说一边向小吉追赶过去。   小吉听到了他奶奶的喊声,回头瞄了一眼,眼瞧着她就要追上,脚下步子也乱了,将自己绊倒了。隔着棉裤的膝盖还是被冷硬的地面磕着了、泪水突地冒了出来。可是他不敢哭出来,眼泪都不擦一下就慌乱的爬起来,继续跑、寒风凛冽,割着他细嫩的肌肤。可是,终究是人小腿短,不一会,就被他奶奶追上,并死死抓着他的小胳膊,咧着一口黄牙僵硬的笑着问:“不认识奶奶了吗?我是你奶奶啊,小吉。”   小吉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回答。因为他心里只有一年前那个黑着脸赶他和哥哥走的老人。小人有动物般的灵敏直觉,觉得眼前的人对他不坏好心,是个坏人。他转头悄悄周围,看着村里方向有一个人走过来,定睛一看,是张彦笙!小吉立即张口咬住了他奶奶的手腕,痛得她痛呼一声,放开了手。而小吉已经如小牛犊一般往张彦笙冲过去,还大声的呼喊:“彦笙哥!彦笙哥!有坏人抓我了!”   赶着路的张彦笙还没看清前面的人,只听到小吉的声音,心中顿时一跳。随后就朝着那一边奔跑一边呼救的小人跑过去。不一会,张彦笙就跑到了小吉前面,小吉呼的一声就冲进张彦笙的怀里,抽噎着说:“彦笙哥,彦笙哥!有人要抓我去卖钱!”   “是谁?”张彦笙蹲下搂着小吉,闻言登时一怒,怒喝。   小吉也不害怕,反而得意了起来,说:“就是那个,我以前的奶奶!”小衍很记仇,从来都是跟小吉讲他们奶奶那些人的坏话的。所以,小吉也随着小衍说“以前的奶奶”,如今他们小哥俩可不承认她是他们的奶奶呢。   “胡说!她就是你奶奶!以后在村里人面前不能说‘以前的奶奶’,记得了。不然,我告诉大哥大嫂!”不敬长辈,对于小辈来说,可是致命的诟病。这会影响到小辈以后的人生道路。所以,张彦笙才会正色的纠正。   小吉看张彦笙脸色严肃,知道自己错了,就认错了。   这时候他奶奶也上前来,谄媚的跟张彦笙打招呼。   张彦笙很是相信小吉的话的,不然,小吉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还是向着村外走的!想起小吉小衍刚来张冬家的时候,都闹出卖孙子的行径了,如今再来一次,也不是稀罕事呢。于是,张彦笙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吉的奶奶,冷声道:“你最好不要对小吉小衍动什么坏心思,否则,你们在我们郡里,将无路可走。”说完,就带着小吉回家去了。   只留下被吓到的小吉奶奶在那里吹冷风。   小吉看到她被吓住了,也偷偷的低头笑了,紧紧的抓着张彦笙的小指回家。膝盖的疼痛都没记起来。张彦笙看着调皮的小吉,无奈的笑着摇摇头,并拒绝了小吉撒娇要跟着他去镇上的请求。小吉还想撒野来着,可是张彦笙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会告诉大哥说你不乖的。”   小吉立即噤声,只一会,就央着张彦笙给他带糖人。张彦笙疑惑:“大哥不是答应给你带了吗?”张彦笙也不确定张冬是否给他带,但是就是想诈一诈他。可是他小看了小吉了。只听到小吉委屈的说:“大哥好狡猾,一大早走了,我还没醒来!所以,彦笙哥你要帮我带糖人!”再加上张冬允诺给他带的糖葫芦,他就有好多零嘴了!想想口水就要流下来了!   “好吧。不过,你要乖乖在家等我们回来,帮大嫂看龙凤胎。”   “好!”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张彦笙就没跟着上去,看着小吉进屋去了,才转身去镇上。至于小吉奶奶的事情,他觉得他去镇上找张冬说更好。   小吉的童言无忌,虽然暂时的污蔑了他奶奶,可是却真正的为后来挡了一次被他奶奶卖掉的灾祸。   回到家,上了楼的小吉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今只是单纯的快乐无忧,连伤疤的痛都忘记了。他跑到二楼的房子里,将脏了的棉衣换了另一件,才跑到康林歌身边盯着龙凤胎逗乐。康林歌看到那双小脏手,才问:“小吉,你刚才去哪里了?这是怎么了,手又脏了,还伤皮了!”   “哎呀,大嫂,没事嘛。不疼的。我刚刚在外面摔了一跤了!我是男子汉,不怕疼的!”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哭了。   “好,哥哥在灶间,你去要些热水洗手。不然,你的小侄子小侄女就不喜欢你的手碰他们了。”   “哦,好!我这就去!”   康林歌笑着听着那蹬蹬的脚步声走远至楼下。又看了看身边熟睡的俩小宝贝,只觉得温馨不已,却不知道,晚上回来,小吉这小宝贝就被张冬打了一顿。      ☆、被教训      当天傍晚,张冬是与张彦笙一起带着年货回来的,自然也就知道了小吉“差点被卖”的事情。只不过张冬有点疑惑小吉怎么会走到差不多到村口的地方?待他将这个问题弄清楚了,就是小吉被打的时候。   在家乐淘淘的小吉打了两个喷嚏,笑嘻嘻的跟壁炉前的康林歌和小衍说:“肯定是大哥和彦笙哥在想我呢!我就要有糖葫芦吃了!还有糖人!”   康林歌挑眉看了看得意忘形的小吉,问小衍道:“你知道小吉什么时候让他们买这些零嘴了?”   “没有。大嫂,你说,是不是早上小吉出去的那一会让他们给带的呢?”   “有可能。”康林歌点点头,发现小吉已经跑下楼去了。缘由是他已经听到张冬的声音。   于是,走进家门的张冬,迎来的不是娇妻,而是淘小子一个!   “大哥!你回来了!累不累?我给你倒好茶了!给!”小吉捧着一碗茶水兴高采烈的跟张冬邀功,手里捧的是半碗不是很热乎的茶水。   “哎,小吉真乖啊!都知道大哥口渴了呀!”   “嗯,我猜的嘛。走了那么长那么长的路,大哥肯定想喝水!”   “好。”张冬看了一眼睁着滴溜溜的眼珠瞧他身后的小吉,不由得乐开怀。这小狗腿子,真正关心的是他的糖葫芦和糖人吧?这不,小吉没见着张彦笙,就拉着张冬的手问:“大哥,彦笙哥怎么不来歇歇脚在回家呀?”他不来的话,自己的糖人不就是没了吗?   “嗯。他回家了。”   “啊?——那我的糖人呢?”   “在这里。”张冬从装东西的篮子里拿出一包用干净柊叶包着的东西给了小吉,说:“呐,给你的,记得要与哥哥一起吃啊。”   “知道了!还给大嫂吃!”小吉哧溜的一声就转身跑上楼去,将张冬和碗都留在外面。只听到他喊道:“大嫂,哥哥,大哥给我们买了糖葫芦了!啊哈哈哈!”   康林歌笑着摇了一下摇篮,让准备开腔哭的龙凤胎哄着。   不消一会,小吉就跑到了旁边,将叶子包着的包裹打开,看到了有糖葫芦,另外还有一个小包裹,打开一看,原来是糖人!   “哇!糖葫芦!哇,还有糖人!这个给哥哥,这个给大嫂,这个给大哥,这是我的。还有糖人,怎么分啊?”   “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小衍的!以后可不能随便让彦笙哥买零嘴!知道了吗?”张冬一上来就听到小吉在分糖,也训了一句。   “冬哥,回来了。快先坐下烤烤火。外面很冷呢。”康林歌这又斟上一杯热茶递给张冬喝。   “你别动,我来就好。”   康林歌没理会。   “弟弟,彦笙哥不是我们大哥,就不能让别人出钱买东西。不然人家不喜欢你了。”小衍说不出什么深奥的话来,只能继续吓唬他。   “才不会!我知道彦笙哥,阿晓哥还有阿图哥都对我好得不得了!他们总是会喜欢我的!”   康林歌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想起了他怎么会遇到张彦笙这事情,于是就低头问吃着糖葫芦的小吉:“你今早出去外面的时候就遇到你的彦笙哥?然后让他买零嘴?”   “嗯!”小吉点头。   “为什么出去那么远?若不是遇到彦笙,都快被他奶奶抱走卖了!”张冬想起这个就觉得后怕。因为他懂得人心的贪婪与嫉恨。小吉奶奶明看着不能沾上他张冬一家的便宜,最后只能铤而走险卖孩子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人为财死,况且,这孩子还是无父无母,自己这大哥之职,说到底底气还不如人家亲祖母的强呢。   “什么?!”康林歌和小衍同时惊呼!两人都被吓着了。   “小吉,你怎么这么顽皮?以后不能这样子了,不然被坏蛋抱走卖了,以后就不能见到大哥大嫂和你小哥哥,还有小侄子小侄女,还不让你吃饱,还会打你!”   “哇,我不要被卖!”   “那你就得乖乖听话!”张冬肃着脸道:“你说,你怎么想到去那里的?怎么遇到你奶奶的?是不是想去玩水?”说到最后,语气更是冷厉。天知道他为什么说出玩水这玩意的。只不过在农村,太小的孩子去玩水是大忌,历来被家人严令禁止的。被知道了可是被打被骂呢的。   所以,小吉害怕了,脱口而出道:“我才不是去玩水!我想跟大哥去镇上!”   小吉说完了,才一手捂着嘴巴,可怜的低着头不敢再吭声。   “好啊!胆子变肥了!竟然想跟我去镇上,还偷偷的!要是今天你彦笙哥没有碰上你,你现在就是在哪个角旮旯里呢!以后都不知道怎么回家了!”说完,张冬一把扯住小吉,然后按着小身板伸手打着小吉的屁股。   “哇~~”   “还哭是不是!还说是男子汉呢!这么打一下就哭了?”张冬停下来问了这些话,看着小吉不敢哭之后,还想继续打,可被康林歌拦住了。   “冬哥,不能这样打呀。你得好好跟他将道理!”   “什么道理都跟他说了,就要打打他,让他记住!”说着就继续。   康林歌还想继续劝的,可是却被小衍抓住了袖子,祈求道:“大嫂,你就让大哥打打他记住。不然以后他还会这么大胆的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那时候,我们就更伤心了。”   康林歌无法,只得停下劝阻。不过,好在张冬打了十下之后,就没有继续。   看着那咬牙不哭的小豆丁很是可怜,就上前搂着他。小吉被人搂着了,委屈之意立即涌上心头,嚎啕大哭起来。康林歌无奈的低声道:“小吉不要哭,现在你大哥也是为你好啊。你想啊,你现在被大哥打几下屁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是小小男子汉嘛、你想啊,若是你被坏人抓走了,被卖了,可能就要每天都要去搬很重很重的东西,搬不动了,就拿藤条抽,打了你还不给你吃饱,可能只给你吃又黑又硬的馒头。慢慢的,你就会忘记怎么回家来,以后就不能见到我们了。那样,怕不怕?”   “嗯。”这时候小吉已经小声哭着了。   “所以,你要记得大哥打你是让你记住不要独自出去外面,要让我们知道你去哪里。”   “嗯。”小吉睁着泪水模糊的双眼,看了看自家大哥和哥哥,就埋头于康林歌的肩上,小声的抽噎。   见此,张冬和小衍也相视一笑。为小吉的懂事而开心。但是,张冬想着小衍小吉奶奶一家人就觉得头疼。有他们在,他总觉得身边有祸患。想了想,决定请个会点拳脚功夫的女武师回来。一来可以保护康林歌他们,二来,可以教小吉小衍功夫。不过,这也得在过年之后才能请人。   康林歌看着张冬想事情,也能猜到他的忧心,只不过,想不到他会考虑请人护家罢了。她想了想,提议道:“冬哥,我现在照看两个孩子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婆婆又要忙活家里的事情,所以,我想,是不是可以请个婆子来帮忙?这样,也有时间腾出来看着小吉?毕竟小吉才四岁多。”   “嗯。我也想过了。过年后就请个女武师回来,顺便也雇个婆子。这样你就轻松多了。”   “好。”康林歌微微一笑,愉快的应承。至于有人嫉恨什么的,她哪里有心思管呢?   他们夫妇俩是决定了,可是小衍却是不同意,他着急道:“大哥大嫂,不要请人啊!我都可以帮忙了。每天下学后,都能做很多事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就不去学堂了!”小衍眼红红的说道。他不想大哥大嫂因为弟弟的缘故而花费那么多钱。他虽年幼,但是,他认真的听着张冬他们的话,已经懂得张冬和康林歌是忧心弟弟无人看管,怕被奶奶偷走,所以才想要花钱请人。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怕别人说不好听的话。也怕张冬的父母嫌弃他和弟弟拖累大哥大嫂。   “胡说!你就要好好念书!将来才能做做事,才能帮大哥大嫂!请人的话,花钱不多的!放心,啊?”张冬这下板着脸了。   小衍看张冬太过严肃,就不敢在违抗。他也想帮助大哥。但是他也想听大哥的话,做个好孩子。   正当康林歌想说什么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喊:“大哥!快来!大事了!”      ☆、狠辣人      正当康林歌与张冬温馨相对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着急的在喊张冬。俩人一听,是张晓的声音。张冬让康林歌在家看着孩子,而他就快步走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张晓已经到了楼下,准备冲上楼来喊张冬呢,一看张冬的身影,立即跑过来抓着张冬的手,着急道:“大哥,快点来,有人要打彦笙呢。”   “什么?去看看!”张冬大踏步的向外走去,还一边问着张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晓也不大清楚,只知道村里最嚣张无法的那个人带着外面的人打张彦笙父子。   走到半路,还遇上了张山,只见他手里抓着一条黑身白肚无花纹的水蛇,闻言张彦笙被欺负,就跟着一起去。   此时的张彦笙与他父亲都狼狈不堪。他的父亲张铁忠,与那带外人来打人的可真的是天大的仇家。那仇家跟张铁忠同辈的,名叫张典守,比张铁忠小二十来岁。从祖上算来,还是刚出五服的兄弟。可是就是这么一家所谓的兄弟坑害张铁忠这边多了去了。原本张铁忠这边的嫡长房,就是张铁忠的嫡亲大哥,拿着家谱的。可是偏生张铁忠的嫡亲大哥却是偏帮外人,还站在外人那边数落张铁忠,虽然这所谓的外人还与张铁忠他们共在一个家谱里。原因大概是觉得那人比张铁忠更加有钱些吧。   今天张典守带着凶狠的十几号人就在田间截住张铁忠和张彦笙。张典守让十几号人围成一个圈,圈住张铁忠和张彦笙,不许别人来帮他们父子俩,然后他就让两个高壮的人进去打张铁忠父子。张彦笙为了保护老父,就上前和两人打,但是被揍得趴下了。临了,其中一人就一脚踹了一脚上来想帮忙的张铁忠,随后还提着张铁忠的领子,挥着大拳头就想照着狠揍张铁忠的肚腹。可是被冷不丁的一声喊:“啊!毒蛇!”只见一条黑色的软体东西带血“啪”的一声搭在那人的脖子上。脖子顿时被一阵冰冷定住,双手不自觉的立即松了张铁忠的领子,一摸脖子,黏糊糊的,两眼一翻,就“砰”地一声晕倒了过去,扬起了好的尘土。原来是张冬带着十几个年轻人来了。张冬见张铁忠差点被揍,就随手拿过张山手里的蛇甩向了那壮汉。没想到这壮汉被吓晕了。张冬看到那张典守还想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彦笙,双脚一蹬,一个翻身就到了圈子里,一个连环踢更是将张典守踢气飞了四五尺远才重重坠地。   张晓、张山见此,立即与其他人上前将原本的那些恶徒围住,不消一会,就将人都制服住。张冬喊:“都住手。别打了。”他可是怕这些小伙子手里没轻重将人打出个好歹,事情就不大妙。他要对付的从来不是这些小喽啰。张冬沉着脸,将张彦笙扶起来让张山扶着,紧走两步将那喘着粗气捂着胸口的张典守提起来,就带着人去找里正了。   里正此时也刚好在来的路上,碰到了张冬他们也是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张冬这么快就来救了张彦笙。本来他还忧心张彦笙和张铁忠的安危了。被那么多人打,哪里能扛得住?幸好张冬来了。   “大冬啊,这人是张典守啊?”很久不见了,混出个狗样了。   “是的。他带了十几个外面的人来打铁忠叔和彦笙。我们来到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们在打着人。我心一急就飞身来挡,打了他几下。”   里正拍拍张冬的肩膀,就让人去祠堂,而族长已经在祠堂门口等着了。   看着这么多人,里正与族长就在祠堂门口坐下,盯着院子里坐在地方的外人与张典守。   族长刚直,看到张铁忠和张彦笙父子俩都鼻青脸肿的,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他们的弱小,看到旁边的张典守,更是生气。“好哇,典守!翅膀硬了,就回来欺负自家兄弟了!可真是好本事啊!”   张典守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东西,更兼之理亏又被人抓了个现行,只好做低头状,却是一个字也不说。   这时候,张彦笙的大伯父,也就是张铁忠的大哥张铁百来到了祠堂,走上前跟里正和族长问好之后就站在一边也不吭声。   “铁百,你说说,这事情怎么处理?说小,是你们这一支的事情,说到,可是我们一族的事情。联合外人殴打自己的兄弟,也不知道他是缺了心还是缺肺才能做得出来。”族长见到张铁百来了之后,竟然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亲弟弟,冷漠无比,就觉得闹心烦躁。明眼人都知道是黑心肝的兄弟害自家人了,他还在这里装清高么?   “族长,典守既然会带这么多人回来,肯定也是有铁忠的不是。我是帮里不帮亲。”   “啪啦”一声响起,一个印着暗蓝色青花的瓷茶盏就碎在张铁百脚下,灼热的茶水溅湿了张铁百的裤脚。张铁百脸色僵硬的低下了头。不敢看扔下茶盏的暴怒的里正。   张铁忠这时候踉跄的走上前来,声音低压的说:“里正大哥,族长叔,我张铁忠自问没有偷过他家的钱财、人物!不知道为何张典守总是针对我,处处与我为难。今日更是带着这些人想将我和我儿子打死啊!”说到最后张铁忠眼睛都红了。难道他一家子就理应被人欺辱?幸亏张冬及时赶来,否则,自己的儿子可就危险了。看着还能站着的张彦笙,张铁忠万分庆幸张彦笙和张冬他们是铁哥们。   众人沉默。张冬只是上前问张彦笙是否撑得住?要是不舒服,真的要先去看大夫。张彦笙摇头。大家只好继续等着。   族长吸了一口烟,吐出来后,与里正对视一眼,里正点点头,就发问:“张典守,你给我们说清楚你为何要毒打张铁忠和张彦笙!老实交代!否则,族里的处罚,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得住。”   张典守抬头看了一眼冷漠的族长,抖了抖,说:“张彦笙他让人在镇上造谣说我的酒庄弄假酒!让我以前的好多客商都跑光!还跑到他那酒庄订酒水!你们说,这个仇要不要报?!”此时的张典守狰狞着一张红润白胖的大饼脸,衬着他的鹰鼻豹眼更是令人胆寒不已。   “呵呵呵!不打自招!”张彦笙站到里正和族长面前,盯着那张典守说:“我只知道你也有个小作坊,只有一个伙计的小酒作坊。听你老爹说你一年的进账可是不少呢?好几百银子呢!”   张典守愣了一下之后极力否认。可是在座的大多数都听他自己说过是有那么多进账的。如今的否认与张彦笙的说辞,让大家大致猜出什么情况。他,卖假酒!因此,更是坚定远离这人的心思。   张彦笙轻蔑的瞧着张典守冷笑道:“所以,你今天就是因为你觉得是我告密,让你丢了生意了,就带人来想打死我了?”张彦笙想起自己的老父也被打了几拳头,更是怒火中烧。   “对!”张典守也顾不得那么多。在他看来,就是张彦笙给别人传谣言,让那些人不来他那里买酒,然他丢了那么多钱。   “里正叔,族长伯伯,如今真相大白。恳请给我们一个公道!”   张冬想了一下,道:“我觉得这事情很严重。假酒,一个不好,可是害人性命的。要是有个不好,恐怕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村子专门出这些歹毒的人。以后我们这些年轻人在外面闯荡就难多了。”   里正和族长顿时严肃起来,也想到了后果的严重性,就商量怎么处置张典守。张典守当然不会坐以待毙。他突然就大喊:“那族长,张彦笙污蔑我的事情还没清楚呢!不能就这样定我的罪!我也没罪!”   有罪没罪可不是他说说就是的。族长怒喝:“住嘴!这事情不简单。等过了年,我们就请捕快来帮忙查清楚吧!”   里正随后就吩咐几个年轻人将张典守和那些人分开关押在祠堂里。等候过年后再审问。   大家看事情暂且到此,都相继回去。徒留张典守和那些人的鬼哭狼嚎。      ☆、入公门   这个新年,很多人过得不安生。村子里就这么大,沾亲带故的,有与张典守家好的,也有与张彦笙家好的,两方的人互相指责,大过年的,在路上见面了,看在新年的份上,大家都是互相瞪着,就等着人日一过就来报仇的。   而张彦笙家经常受到张典守的婆娘与老母亲的辱骂,还扔石头进张彦笙家的院子。张彦笙忍受不住,非常想上前拍几巴掌那两个撒泼的女人。可是都被家人或张冬拦住了。若是让张彦笙动手了,这官司就是张彦笙的过错了。张彦笙冷静之后,冷着脸拿着一把大斧头,当着围观的乡亲的面,把那两个泼妇前面的地面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那两个泼妇看到这样的情形,顿时吓住,惊呼一声,就想再哭天抢地的撒泼,却被张彦笙冷硬的话语震住:“若是你们再来我们家撒泼,我明日就去跟县太爷告状!你们不要忘了,是张典守带人来打我们的!你们也不要忘了,你们家卖的什么东西!”   其实这两个女人她们自己也不知道上门闹事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私心里希望张彦笙一家能像以往那样害怕她们家的厉害,可以不再追究。可是她们预想不到张彦笙已经长大,这个家已经由他来当,而不再是老实可欺的张铁忠。   康林歌和张冬各自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这闹腾的场面,却没有上前做些什么。按康林歌的意思就是,张彦笙一家只有硬气起来才能改变被欺负的局面。否则,别人永远觉得他们一家软弱可欺。张冬考虑了一番,也觉得有理,就没有上前护着。   看着张冬那纠结担堑牧撑樱盗指栊ψ诺溃骸岸纾闶欠窬醯米约壕拖袷悄谴偶钢焕轻痰哪浮叮唬罄牵俊   张冬摇摇抱在臂弯里的孩子,稍微一想就知道康林歌笑话自己这么“辛苦”带着张彦笙他们,可是却打定主意不让康林歌笑话不到他,就笑着回应:“可不是两个小崽子嘛,他们的狼娘娘可否还愿意为他们添几个弟弟妹妹?”   康林歌瞪了一眼笑得狡诈的张冬,红着脸就往家走去。可是失算了呢。笑话别人不成,反被调戏了呢。   “哎,孩子娘,等等我呀……”鞭炮声阵阵,衬着这暖暖的话语,不知道在这冬日里暖了谁的心?   与张冬他们的和乐不同的是张彦笙一家的沉闷。张彦笙猛的站起来,绕着屋子走了两圈道:“爹娘!我决定了,我们这样没点根基根本不行!”   “哎,是你爹我没本事,让你们娘儿几个跟着担惊受怕。嗨!”张铁忠耷拉着脑袋压抑地说着。   “爹!这怎么能怪你?”张彦笙抓抓头发,继续说:“我打算去跟大哥说说,看他能不能将我弄进县城捕快快班里。只要我进去了,我看谁人还敢这么放肆!”   “啊,儿啊,你想去当捕快?不行,那整天舞刀弄枪的,多危险!”听到张彦笙的决定,张铁忠夫妇俩都吓了一跳。张彦笙可是他们的宝贝疙瘩,哪能去当捕快呢,即使捕快在乡亲们眼里大小是个官,可是那也真的是危险的呀。于是张彦笙的母亲,人称七婶的就立即反对了。   “是啊,彦笙啊,你好好打理好那酒坊,好好的挣点钱。有钱了,就没有多少人敢对我们怎么样了。”张铁忠担心自己的儿子忙不过来,把好好的酒坊生意给弄没了。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好了怎么做了。”   “怎么做?”张铁忠夫妇俩齐声问。对于地里刨食一辈子的他们来说,做生意也好,谋官职也罢,他们都是一窍不通。惟愿不给自己的孩子拖后腿。   “我想将我们家的酒坊给大哥做,我们就跟他分干股与红利。”   “哦。什么是干股?”张彦笙的娘问道。   “咳咳,老婆子你不知道‘哦’什么‘哦’?”张铁忠笑着取笑道。   “去你的!”   “嗯,干股就是我们将我们的本钱算算看占两人或几人一共出的本钱的几成,那么我们就可以分到赚的钱的几成。”   “哦!”老两口还是听得一塌糊涂。可是张彦笙现在心烦意乱的,想以后有机会再跟两老解释,就严肃的叮嘱了父母,让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要提酒坊的事情,直说都是他张彦笙料理着。别人问起任何事情只要摇头,一概回答不知道。   张铁忠夫妇俩虽然老实巴交的,但是也是知道轻重,就郑重的答应了。不管张铁忠夫妻俩怎么在家里联系着被问与回答,张彦笙已经冒着寒风去找张冬了。   “什么?你想当捕快?!”张冬与张彦笙两人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坐着。张彦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之后就让张冬大吃一惊。连隔壁房子里哄着孩子的康林歌都听到了。   “是啊,大哥。我已经想好了。”   “那你的酒坊怎么办?”   “想请大哥帮我打理。我们就按干股分红利。”   “这是你自己的生意。你自己搞定!”   张彦笙听了,知道张冬是不想占便宜,心里更是感激,只不过,他已经想好了:“大哥,就当弟弟我求你了。我想当捕快。只要当了捕快,我们兄弟里也算了有了个小靠山,像张典守那样的苍蝇可不敢惹我们了。大哥,求你了!”   “我们还有陈福来和赵杨这两个兄弟嘛!有他们就可以了!”   “不是的,大哥,我想,还是应该让我也去。这样我们兄弟几个就多个在县里当小官的了。”   “好吧。我去试试让福来和赵杨两个小子帮忙看看,瞧瞧有什么空缺。”   “哎!谢谢大哥!哈哈哈!”张彦笙大笑,站起来就给张冬一个熊抱!   “啧,滚!娘儿兮兮的。现在我们来说好酒坊的事情。你说说你怎么打算的?”   张彦笙这才静下来,说:“一人一半的干股。”   “你疯了!一人一半?”   “大哥,我没有疯。这段时间来我也熟知做生意的不易。我觉得已经占了你便宜了。毕竟往后的所有事情都是你来忙活。我就坐等收钱的。”   “不行,你七我三。”张冬皱着剑眉不甚开心。他不想从兄弟身上捞好处。   “不好,我们都退一步吧,我五成半,你四成半。我不能再退。是兄弟的就这么办!”   张冬顺了他的意思,想了一会就答应了。随后两人拟定了两份契约,分别写上各自的名字,并在契约上按上两人的手印,一人一份的收起来。如今这样更是应该定好契约,否则,误会在兄弟间蔓延可不是他们期盼的。   第二天,张冬就带着两份年礼去看望陈福来和赵杨了。不说他们怎么惊讶张冬的到来,只是张冬还是一向爽朗,并拜托他们帮忙留意县衙捕快班子的消息。他们知道张彦笙有意加入他们,心情激动,满心欢喜的答应张冬,说是务必在开年后就打听,并使使劲。   很快就过了人日初七。到了初八这天下午,陈福来就带来的好消息说县衙更好有一个捕快快班的缺,一切都打点好,县太爷也批准了。   “彦笙兄弟啊,你到了初十那天就要到县衙快班班子报道了。初九的时候就要去县里住着吧。”陈福来高兴的道,坐在他怀里的干儿子,也就是张冬的儿子也是乐颠颠的咿呀咿呀的表达着他的欢乐。   “嗯,我知道。彦笙在这里多谢福来兄弟了!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   “不了。我等一下在大哥家里吃了晌午这顿饭之后我就要回去了。”   “啊,这样啊,那我回去那些好吃的来与大家一起吃!   “好!哈哈!”   张冬坐在一边高兴不已,但是他更好奇的是陈福来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往日里可没有这么多的话呀?难道?   当天晌午,大家就在张冬家里饱吃一顿。随后大家就准备着各自要忙碌的事情。   当然张彦笙要去当捕快的这件事情,随后也不知道怎的就在村里流传开来。一时间那可是众说纷纭。      ☆、自作孽   看着张彦笙走远了,张冬才笑着问陈福来:“福来,说吧,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值得你亲自跑一趟的?”   “哈哈哈!县衙里的那个文书要倒霉了!这样那个为难彦笙兄弟的张典守也要倒大霉啦!啊哈哈哈!”陈福来仰头大笑。   若不是张冬熟悉陈福来和赵杨,换做是其他的人肯定以为这是披着陈福来的皮的赵杨!原来平时安静的人疯起来这么癫狂的。   张冬挑着剑眉等着陈福来正常过来。可是,还没等到陈福来停下笑声,康林歌就已经走过来了。看到陈福来这么疯狂的笑着,她也是很诧异以眼神询问张冬是怎么回事。   对此,张冬表示他还未完全弄清楚。   陈福来看到康林歌走进来,问候之后,就笑着说:“嫂子!大哥,嫂子,你们知道吗?我们县里新来了一位县令和一位县丞。两人都是正直之人,且一见如故。才没几天交情就特别好。于是,对于文书的行径都看不上眼的两位大人就仔细着他的行踪,终于抓着他的把柄,就在今天将他治罪了。赶着有空,我就过来了,刚好把彦笙兄弟能到捕快快班里当差的好消息带给你们!”说完之后,陈福来才惊觉自己太过得意忘形。这不,把大哥嫂子吓得这样子!如此想来,他的耳朵就“唰”的红到脖子。于是,说一声:“我还有事,大哥,嫂子,我先告辞了!”   “哎?”康林歌还想问一些事情呢。可是陈福来已经蹬蹬蹬的跑下了楼去,一转眼的功夫就听到了一阵马嘶鸣的声音,随后马蹄声响起,直至消失。   “你的这个兄弟,平时看着挺正常的。怎么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的……沉稳呢?”康林歌笑言。   张冬轻笑一声:“或者是他平日里遇不着令他开怀的事情吧。他一向憎恶如文书那样的邪恶小人,如今看那小人落难,自然有他开心的份儿。”停了一会,看康林歌沉思,就走过去,搂着她的腰,凝眸轻声问:“怎么了?想什么呢?”   康林歌回神,仰头露齿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顿时感觉还是应该相信‘天道好轮回’这个道理的。坏人,总会有他的下场。”   “是啊。我们只要守着自己的本心,总会护着我们的好日子。”他没说出来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来犯,至少双倍还之,否则只会得到别人的‘得寸进尺’,恩怨有来不惧之,以直报德为上道。”   “嗯。对头。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谁想伤害我家人,我铁定将他打死!”康林咬牙切齿的,却没有看到张冬欣慰的笑容。他很开心自己的枕边人跟他一样的想法。这样的话,往后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害怕身边最重要的那个人会拆自己的台。   “嘻嘻,冬哥,我们又省了两碗饭!哈哈!”   “嗯。是呢,谁让他陈福来这么火烧眉毛的跑了?该!”康林歌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张冬也听得出来是她在调侃陈福来。本来陈福来说要在家里吃了午饭再回去的,可是因为害羞了,就这么跑掉。想来也是非常好笑的。   张冬和康林歌一派温馨。而村子里却是热闹沸腾不已。   此时在张彦笙家中,院里院外都围满了人。里面是得知张彦笙要去县衙当捕快,来向他道贺的。院外的小路上,在一处空地上,张典守的婆娘与老母坐在那里洒泪撒泼。口里嚷嚷着:“张彦笙啊,张铁忠买卖通官,害了我家的活路啊,如今还来断了我儿的生路啊!你们这天杀的啊!你们都不得好死!”   张彦笙在里面忍住没有出来。他可是听了张冬的话了,这些人可是疯狗。此时此刻,她们正疯着,上前去唯有被咬的份。那还不如在这里呆着。当人一指只要自己不回嘴,那些恶毒的话,还是返还到她们自己身上。   哭了一会,张典守的老父亲跑了过来,大声斥责:“还不回去!在这里丢尽老脸了!家里那么大的事情,你就会在这里撒泼!快回去!”   “我不!不回去!他家害了我儿还想升官发财!我呸!别想!别想!啊呜呜!”张典守的老母可是老泼妇。如此划拉着手脚的凶狠样,谁都不敢上前去。张典守的老父亲被她抓花脸才将她抓着拖着回去。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如今只是卖假酒这一罪。若是还有一重罪被发现了?那才是……灭顶之灾!所以,如今他们回家必须在县衙发现那罪行之前脱身逃离。   张彦笙看着张典守的老父亲拉着那个老女人走远,心里却是有点疑惑的。因为张彦笙也知道,就凭着这卖假酒是不能将张典守打入尘埃。本来他已经绝了现在痛打落水狗的心思了,可是看着张典守父母的表现……有情况!张彦笙想到这里立即精神抖擞!他告罪一声,就跑到后门那儿去,抄了小路在他们俩前方一个隐蔽的地方躲着,等那老泼妇夫妇过来,好听听他们说什么,或者能帮到自己呢!   “啊,你这个死老头作死啊!放开我!我要找他们家算账!我要他们陪我们家钱!还要他们放我们儿子出来!我要……”   “够了!你个死老太婆闹够了没有!?我们儿子大难临头了,你还在这里为了那几个钱吵吵吵,吵吵吵的!回去有事要说!快滚!”张老头暴怒不已,脸色绛红,脸上、脖子上的青筋狰狞毕现,眼睛暴突,呼吸就像是拉风箱的一样。这样的张老头是张老婆子从未见过的,吓得她立即噤声。他们的儿媳妇早就跑到前头去了,因为没有听到她的公婆后来的一番话。   张老头说:“你这老婆子真是……”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无人,就低声道:“你别忘记我们的儿子还做过什么买卖!那才是最大的难啊!我们赶紧回去商议拿多少银子赎回儿子,而后我们就让儿子带着孙儿远走高飞。”   “你是说那拐……”张老婆子惊吓不已。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就被张老头捂着嘴。   “老糊涂!以后你不许再提这件事!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若是有人问起,你就撒泼说他们无赖诬害人!”张老头严厉的叱责。   张老婆子脸色青白,颤抖着肥胖的身子点头。   躲在路上面草丛里的张彦笙透过草叶间看到他们走远了,才走出来。想了想他还是继续跟着去他们家。张彦笙小的时候,在村子里到处跑,对于旁的人家的屋舍也是清楚的很。如今,刚好用上了。因为担忧被人发现,他特意绕路去了张典守家的后山,随后才从后山下来去到他们家堂屋后廊偷听。果然听到张老头和张老婆子在那里说着话。   “老婆子,你将从那些孩子身上取来的小玩意都给我给烧掉,烧成灰!”   “若是银子做的呢?”   “都给我扔到村外的河里!绝对不能让人看到!若是被人知道了,就是害了我们的儿子!”   张老婆子不敢再吭声。不过到底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只好回去将那些看着精细的小玩意都收起来,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张老头走进来,说:“你在天擦黑的时候看着没人再去,我等一会就要镇上找人帮忙。”说完,张老头就在那里包银子,好备着什么时候派上用场。   张典守的婆娘看着公婆都在里面商量事情,擦了一把泪就回去看她的儿子了。她也想着要离开张典守,可是想想张典守带她很不错,又有宝贝儿子,舍不得他们,唯有守着了。   张典守一家子都慌乱忙乱的,都没留意过外面有人已经猜想到他们做了什么事情。   张彦笙从张老头的只言片语中猜着是不是他们家有过拐卖孩子的勾当?若是的话,那么这人贩子可是不得好下场的。他想了想,看看日头当中,想那老婆子肯定会听张老头的话在天擦黑了才会去丢东西,于是就放心的回去找张冬商量了。   “当真?”张冬和康林歌听到张彦笙的讲述,都很吃惊。两人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几人沉默了一会,康林歌首先开口,道:“难怪年前总听说有人家丢了孩子!说不定,就是有他的所为!冬哥,不是说县令和县丞都不错的吗?若是将这案子交给他们,肯定能找回一些孩子,让孩子们回到父母身边的吧?”   “不错。大哥,大嫂说得对!”张彦笙也是附议。最重要的是,这样才能让张典守永无翻身之日。   “嗯。你们说的不错。我们就等着将他们人赃俱获!”   “可是,我们不是应该请县衙的人来吗?”   “那不行!”康林歌闻言,急切地说道:“我们这样去县衙喊人来,恐怕打草惊蛇。要知道,他们一家现在应该是草木皆兵的时候了。所以,唯有我们去将他们抓获了,再请到县衙去禀告县令大人,这样才能万无一失。”   “嗯,彦笙,你大嫂说得没错。我们就这么办。现在我们就先跟里正和族长说说。”张冬说完,就想出去,可是却被康林歌拦住了。   “冬哥,你等等。先听我说完,你再决定是否要告知里正和族长。”   “好。阿林,你说。”   “如果张典守拐卖孩子是真的,他作为我们村的一员,那么外人会怎么看他?进而外人会怎么看我们村?是否迁怒我们村?是否觉得我们村的人都不是好人?他们对我们村的看法,是不是会影响到我们村往后的嫁娶?里正和族长思虑之后,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恐怕村里的百年之计远比那些孩子重要的吧?”   张冬和张彦笙两人听了,才顿悟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个事情呢!   不可避免的,张冬和张彦笙已经开始犹豫是否要真的对那些不知道所踪的孩子尽些绵薄之力。   屋子忽然静了下来。这是康林歌意料之中的。因为是个人都会有私心。她不希望张冬因为这个好心贸然得罪了全村的人。要做好事,也得像个万全之策。   张冬和张彦笙想了一会,张彦笙很忐忑:“大哥?”   张冬看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康林歌,笑了,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只是为他想了很多才会这样提醒他。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她失望:“阿林,放心。我会好好跟里正他们说的。”   “好。我在家看着我们的宝贝!”康林歌笑着回应。不管什么时候,既然选择相信他,就要坚持着,不露怯。   不知道张冬是怎么说服里正和族长的。康林歌只知道最后在天擦黑的时候,村里一阵人声鼎沸。康林歌哄着孩子,悄悄叹息一声。这样的结果,真的算是他们一家自作孽了。      ☆、尘埃落      还是新年,村子里弥漫着一股紧张与兴奋的气氛。这可是免费的大戏,这么的精彩可不多见。   张彦笙和张典守两家人已经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今让张彦笙抓住了张典守的把柄,他只等着将张典守打入尘埃。   那天村长与里正听了张冬和张彦笙的话,一时间真的慌乱,随后更是怀疑张彦笙是不是故意捏造事实在来诬陷张典守好来给自己家报仇?里正让自己的儿子与村长的儿子去查看了一番,知道了张典守的老父亲真的已经去了镇上,而他的老母亲则是慌张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还捧着个大大的包袱。由此,里正和村长已经猜到事实可能真的就如张彦笙说的那样。   本来村长已经决定将这孩子的事情放下的了,当做不知道。因为就如康林歌猜测的一样,村长为了村里的声誉和未来着想,不拿孩子当回事了。可是里正却是有相反的意见。他沉重的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纸终究是包不住火。若是我们瞒着,到时候若被揭穿了,那么更是雪上加霜,让人觉得我们自私自利,丝毫无怜悯之心。这样一来,才真正的是断了我们村子后辈的希望。”   “村长叔,我觉得里正叔说得对。不如我们从一开始就坦白来,这样就跟世人表明我们村只有那么一两个毒瘤。我们其他人都是好的。况且,我儿子的干爹也说了现在新来的县令大人和县丞大人都是正直果断的人。我怕的是,如果我们瞒着,往后被两位大人知道了,我们村真的会吃不了兜着走。不如,我们现在就戴罪立功,帮孩子找回他们的亲爹娘!”   里正和村长听了都点头。张彦笙更是赞同的。于是就有了后来里正和村长带着人将张典守的老母抓了个正着。看着那些精致昂贵的孩子配饰,里正和村长都大为震惊,心中更是确定这样的缺德的事情当真不能瞒着,只能将其押往县衙让县令大人定夺。   因为还是新年之际,县令被这突然而来的“客人”惊了一会,随后就是有点担忧。如果不是什么紧急之事,谁不也不想在新年的时候就上公堂的。   刑堂上充斥着一股正气与压迫,让第一次被押上堂来的张典守的老娘已经被吓破胆,腿肚子一直打着颤,连步子都迈不开,还是旁人提溜着她到达堂上跪着的。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里正站出来,跪下恭敬道:“启禀大人,这妇人是我绵村里的人。这个包袱是她准备扔到河里的,被我们捡着了。看到里面的东西,深觉这里面蹊跷甚多。见她回答不出这东西的出处,且神色忧惧,就有请大人来定夺了。”   这番话错漏甚多。但是县令听了,也明白了大概是怎么回事。在他看了里正递上来的包袱之后脸色一变!里正他们只知道东西金贵,不是张典守一家能整出来了。而县令更是识货,知道有些是出处大户人家的。待他看到一只小巧金锁的时候,更是悲愤。   “混账东西!说,这个金锁是从哪里得来的?!”县令气愤难当,已经不想去考虑这个老妇人是否会知道了。   “大……大……大人,我不知道啊!这个,这个肯定是他们放进来的。我先前都没见过啊!大人!”   “启禀大人,小的认为,这些东西,她的儿子张典守最清楚的了。”张冬适时站出来提醒县令最重要的是审问张典守,好争取快点取得线索,能快些找回那些孩子。   县令盯着张冬一会,才呼了一口气,大喝道:“传张典守!”   “传张典守——”   “传——”   衙役的高声通传声悠长沉稳又刚毅,传到公堂之外,让人肃然起敬,也让人毛骨悚然。   两个衙役将一身邋遢的张典守推搡上来,按他跪倒在地。   县令看到张典守,心中的怒火就压不住了,伸手就将惊堂木拍的震耳欲聋,连他自己的手被震麻了也没觉察。   “大人……草民……张典守,是……”   “是——是十恶不赦,罪无可赦之徒!”县令将那个包袱扔到他面前,怒斥:“说!这些是从哪里来的!”   张典守看着那些曾经是那些孩子身上的配饰,吓得胆子都破了,脸色灰青。众人一看,就已经知道张典守是知道什么的了。   “来人!上夹棍!再加上老虎凳!”县令怒火攻心,连审问的心思都没有!他办案无数,罪犯的表情他是最清楚的,有无罪的,看他们的神色已经猜到□□成。   张典守和张典守的老母张婆子都吓死了。就算没亲身经历过,也是听说过的。如今听到要落到自己身上哪里会不害怕。可是纵然如此,这两母子还是咬紧牙关不吐露半点意思。   “不见棺材不落泪!人呢!快点!”县令看到张典守母子死不悔改的样子,更是催促衙役快点将刑具搬上来。   “给张典守上夹棍!”   “遵命!”   “啊——啊——大人冤枉啊——草民冤枉啊——!”   “冤枉你什么了?”县令一面冰冷淡漠的问。   “冤枉啊!”张典守痛死了,只知道喊冤枉!   “给他的脚也试试夹棍!”   “啊——冤枉啊!”   “本县令冤枉你什么了?”县令挥挥手,让衙役松点劲,好让张典守   “我没有贩卖孩子!”   “哼!好啊!自己就招了。我有说过什么贩卖孩子了吗?”   “大人?这,你给的包袱都是孩子用的东西……不是……不是摆明了说我贩卖孩子了吗?”张典守忍痛抽气地回答。   “真聪明啊!狡辩得厉害!可是!你怎么不想想或许这些物品是死去的孩子的?”   张典守听到这里更是吓傻了。是不是要冤枉他杀害了那些孩子?这样的话,罪行可比贩卖孩子更大!还没等他想好说辞的时候,县令已经又开口了:“好啊!好个丧尽天良的刁民!竟然见财起意,残害那么多孩子!该当何罪!”   “我没有!我没有!大人,明察啊!草民冤枉啊!”   “来人,将他手脚绑上,再用黑麻袋将他蒙着!”县令阴笑一声,如实吩咐。   “是,大人!”   外面瞧热闹的人听到县令这样的吩咐都很好奇县令大人到底想怎么做。   “啊,大人不会是想将他扔到水里吧?”   “嗯?我想,是不是大人想将他放在火上烤?”   “废话!放火上烤的话,衣服都是多余的,哪里还要多余加上一个麻袋啊?”   “也是!”   “那大人到底想怎样嘛?”   “想不到!想得到的话,我们就不是在这里看热闹了。而是坐在上头看了!”   “也是。”   张冬耳尖,又不想张彦笙他们那样只是关注张典守那边,所以让他听到了以上几个人可笑的对话。说实在的,他也想不到县令到底想怎么做呢。那么,唯有拭目以待。   这时候,县令大声吩咐:“来人,去搬个大锅来,另外着伙夫到院子里砌个大灶,另一些人搬柴火来。”   衙役们听着也是心跳如鼓,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县令想要“煮”了张典守!一想到这个猜测,衙役也吓得够呛。可是县令大人有令,他们只得领命而去。   其中陈福来和赵杨两人也在里面,可是他们俩却不相信县令真的会做出这么残忍之事。在他们看来,县令大人最多是虚张声势。外头的百姓却是相信县令会真的“煮”了人的!霎时间,大堂内外,都一阵肃杀。张婆子更是直接晕掉。张典守却怕自己晕过去。因为晕过去了,可能他自己的小命就保不住了。张典守强撑着没晕过去,只心惊胆战的听着衙役搬运着家伙。最后听到灶膛架上大锅,水声哗哗响的倒进锅里……这时候,突然感到自己的四肢被人抓住,整个的就被抬起来了!   “啊!放开我!我冤枉啊!大人,你怎么可以屈打成招!我不服啊!”   县令冷笑地看着张典守挣扎着被扔到装满水的大锅里,也不说话。   张典守感受着温温的水浸透了自己的衣裳,还喝了几口。挣扎了一会,感觉水似乎又热了些。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酷吏!可是,这时候不是想怎么报复县令的时候。在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他老娘已经醒来了。看到了院子里的情况,张婆子大喊:“放了我儿!放了他!”想冲出去的时候,被一旁的陈福来和赵杨拦住了还挡住了外面的情况。   县令看着大锅里挣扎的张典守,低声吩咐赵杨去将麻袋解开,不要闷坏了那人才好继续下去啊。   “张婆子,本官问你,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大人,这是我们家老爷子捡来的啊!”   “老天爷对你们真好,走在路上还有钱财可捡。什么时候捡的?”   “上个月,哦,不是,是去年捡的。”   “去年捡的?去年几月?”   “去年,去年开春的时候。”那时候张典守的父亲也确实经常到外面去,所以张婆子才敢这么说。   “呵呵,加水!”县令冷笑一声,高声喊道。   外面的赵杨高声应道:“遵命!”赵杨看着惊恐怒吼却起不来的张典守微微扬起嘴角,伸手就用一条黑布条将张典守的眼睛蒙住了。然后接过旁边一个衙役兄弟手中装满热水慢慢地沿着大锅的边沿顺流而下,然后再用勺子搅了搅锅里的水,才站起来与身边的几个衙役相识而笑。这张典守根本不知道他躺着的大锅根本就没烧火。他之所以感到水越来越热,就是因为他挣扎,另外又做贼心虚,最后还有就是衙役偷偷加热水的缘故。而那些热水都是旁边正用大火烧着的大锅提供,所以,他能听到柴火烧着的啵啵的声音,才那么的害怕。   外面的老百姓看着这种情况对县令那是敬重佩服!毕竟,哪里的百姓都不会喜欢那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上刑具的地方官。如今这样的县令才是能保护他们的。   张典守这时候已经失控,大声哭喊起来:“大人,我招!我都招了!”   人群里有个矮小个子的人开口:“张典守,不要相信啊,他们……”话还没完,就被旁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男子一手刀打晕,那大胡子甩甩手,道:“这个人和那个张典守是狼狈为奸的!”   旁边的人这时候也能猜到被劈晕的男子是想跟张典守通风报信呢。一时间大家都纷纷赞扬大胡子的机智。大胡子只是笑笑,就继续看着县令审案了。他很害羞啊,得想想其他事情降降自己脸庞的热度。   这个情景被县丞看到,点点头,就跟身边的一个长随说了声,长随一边听一边注意大胡子的动向,更是一边点头。   县令可没管旁人怎的了。他只注意张典守的供词。   “大人,草民张典守,知错了。”   “哦?说说。”   “这些孩子的配饰,都是,都是我从孩子身上拿下来的。”   “啪!”   “这些孩子,你是怎么拐来的?在哪里拐来的?都一一给我讲清楚!否则,别怪我‘盛情款待’!”   听到“盛情款待”,张典守就想起了被放下在锅里“洗澡”的经历!于是,他颤抖地一一交代了拐孩子的经历。   后来,经历了几个月的追寻,也只找回了八成的孩子。而当初让县令那么失态的是他的四岁的小外甥的小金锁!那时候他家的小外甥已经丢失了三个月。所以当他看到小外甥的金锁的时候才会想出“假烹人”的招式,好让张典守快点招供找回孩子。县令也是幸运的,在他出发去找孩子前就跟百姓说:“我金某人必然尽某最大的努力找回孩子!至于这人贩子张典守,等我找回孩子再做定夺!”他的意思就是,若是孩子一个个安好无恙,那么,他的一条狗命可以留着当官奴。若是有一个孩子不好了,他张典守也可以不用继续活在这世上了。因为金县令和县丞一直在研究着律法典籍,刚好找到了可以依据孩子伤亡安好程度判人贩子罪责的律法。因此,金县令的小外甥是找回来了。但是,当初的那些那些孩子中,有几个孩子因为颠沛流离染病去了,还有一些被卖到烟花之地,被人虐打致死也有几个,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辗转几次,已经无迹可寻。金县令看到这样的结果,痛心不已。于是,就和县丞文书等人连夜赶写了书信给州府,对将判人贩子的死罪这一决定作了通告。这样的行为,也金县令依照几年前的一个县令的做法,同样是处死人贩子的案例。   至此,张典守的罪行已经判定,贩卖人口,并因他的缘故,使得八个孩子丧命于他乡,罪大恶极,罪无可赦,处以斩刑,秋后处决。      ☆、后来事   金县令一审将贩卖孩子并致使八个孩子丧命的张典守处以斩刑,而张典守的父母亲因为也是知情且参与谋事太多,也被分别处以收监十年与五年。念其妻李氏知情甚少,令之养育张典守的两个儿子,不得改嫁。   这个判令一出,众人激动不已。一个烂人的命竟要八个孩子的命来相抵!可是,总好过让罪魁祸首逃脱死罪的好。因为之前也有抓过害死被拐孩子的人贩子,可是那时候的县令却只判处人贩流放一千里!本来县里新来的文书也劝县令和县丞不要将人贩处死的,因为怕他们被百姓说是酷吏、□□。   当时,金县令就暴怒,冷着脸道:“贩卖私盐是死罪,贩卖婴孩,并害了那么多孩子的命,却只是流放那么点路程?难道一点盐还比不上一个孩子的命?更不说那些孩子中有些可能是国之栋梁了!杀人偿命!管他天皇老子,还是装疯弄傻!”   “可是,这样的话,不怕那些人贩子变得更加罔顾人命吗?”   “如果害了那么孩子都还能留着他们的狗命,连死都不用,那么,还有什么能震慑他们?你要知道,他们以身犯险,不过是为了钱财。可,为钱财,到底都是为了他们能过得更好。但,若是,一经发现,就会没了小命,我相信,不会那么多人去冒险。人都惜命。”   这话说来,文书已经不知如何反驳。只能任由县令定夺。可是他还是看向县丞,希望他老人家能阻止一下。可是他注定要失望的,只听到县丞淡淡的说:“我是赞同县令大人的说法的。如果像对待贩卖私盐那般严苛,那么就能希望人贩子像盐贩子那么少,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连一个老鸨都能当个人贩子。”   至此,文书也隐隐约约发现自己已经认同两位大人的说辞。罢了,这样也算是除了一大害,也为孩子们报了仇。就这么着了。可是他不知道金县令已经在想着要不要跟皇帝禀告这事,真的罪同于贩私盐。   “他张典守,不过是攀上了不错的亲事,举家搬到镇上,还真以为披着鸡毛当凤凰了?我呸!把他的鸡毛拔了,丢进火里烧成灰,他还能怎么样!”这边,张冬、张彦笙、陈福来和赵杨四个人在一家酒馆里喝酒。说到张典守的事情,张彦笙是异常解气的。因此才上面的那些话。   看了一眼张彦笙,张冬说道:“县令大人,我看得出这位县令大人为人正直严厉,不迂腐,且能将人的心摸得透彻,为一方父母官,就是哪一方百姓的福气。”想起昨晚康林歌对县令大人的评价就是:公正严明,不畏俗世俗套,只为百姓社稷。当官应如是。   “哎,为何那么多人以身试法?还害人性命?”赵杨很是不解:“难道都是钱财的错吗?”   “不,钱财无错,错的是人心太过贪婪。”陈福来板着脸来了这么一句,当即噎着赵杨无话可说。   张冬也是感慨:“福来说得没错。我们能活到现在,衣食住行,哪一样缺得了钱财二字。只是人心贪婪,不知足,才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众人听了,都沉默不语。事实如此,人都靠钱财支撑一生的买衣购药置物,哪里脏了呢?   “哎,说这些那么多干啥呢!我们还是说些高兴的事情吧?”赵杨受不了这样沉闷的时候,首先打破沉寂。他可不想思考这些本属于老夫子思考的事情。“彦笙兄弟,明日你就要来衙门当差了。怎么,是不是很兴奋啊?”   说到自己的差事,张彦笙脸上也有了笑意,看了一脸笑得一脸奸诈的赵杨,笑说:“很开心。我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走进公门。”想起那套衙差官衣,心里就不由得升起一阵自豪与坚定。穿上官衣,在他们这样的农家孩子来说,大小是个官了。不管以后怎样,就不会是个有点钱就能将他踩进尘埃。这样,他至少能有一点护着自家家人与兄弟的能力,而不是等着人来救他。   “说起来,我和你嫂子都还没见过彦笙穿官衣的时候呢。什么时候,彦笙穿着来让我们看看啊!”张冬也是好奇,就笑着打趣。应该乡亲们也是很好奇的才是。   “好啊,明日我来衙门前就穿着衣裳到你家绕一圈!”   “好!哈哈。到时候从村里到镇上,一路上都有姑娘都看直了眼,年底就能娶个媳妇了!来,干了这杯,我在这里就祝三位兄弟快快找到媳妇,明年就能生个大胖娃娃!”   “承大哥贵言!干了!”三人听了,虽然有点害羞还是领了张冬的美意,笑着应承。这时候可不能谦虚说什么“没那么快……”什么啊,否则,自己的话成了“一语成谶”那就不妙!一番下来,几人喝得有点高,可是还是能认得路,走得来。这时候,陈福来家来了几个忠仆,微醺的陈福来就让其中一个送赵杨回去,两个送张冬和张彦笙回去,剩下一个就是送自己回去。   回到家,太阳刚刚偏西。送张冬兄弟俩回家的仆人也立即就回去了。   康林歌见此,就用柊叶包了两份新鲜出炉的包子,每一份都是六个的,另外还每人给了十个铜板,算是打赏了。来到这里,康林歌已经摸透了怎么与人相处。例如这样对待别人家仆人。   将走路摇晃的张冬扶到床上,给他擦洗了一番,又给他喝了一碗醒酒汤才让他睡下。随后,康林歌做好了晚饭,就张冬的那份放在盛有热水的锅里温着,等张冬睡醒再吃。   张冬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戌时【1】末。揉揉微微疼痛的脑仁,张冬微微对不大高兴的康林歌笑着说:“没事,我今天高兴就喝了些许酒,未曾想这么快就醉了。别生气,下次我不会喝那么多的。”   “哼,还下次呢!尽量少喝了。喝酒多的人,生的孩子都不聪明的哦!”   “哦?这个倒没听过!阿林,你是不是答应我又生个孩子了?”张冬说着这话的时候,一脸惊喜,仿佛脑瓜仁都不疼了。   “想得美!现在这两个皮猴子都让我头疼了,这么快又让我生!没门!”   “嗯。好好好!等两个皮猴子长大了能帮带弟弟妹妹了再生。”张冬笑嘻嘻的道。   “你们今天是高兴了。我们在家的可是被人骂了大半天了呢!”想起张典守媳妇在门口指着指桑骂魁的,就不高兴。   “怎么了?”   “还不是张典守的媳妇!她看到县令将她家的财产没收了九成,还将家里的劳动力都抓走,要杀头的,要坐牢的,只剩下她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看到我们家里顺畅,还是弄得她家家破人亡的‘祸首’,就来闹事了。反正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骂得可真难听。可是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哼。她如今是不惧了,也不知悔改。百姓家最恨的人贩子就是她家,她在村里也不会好过。如今这样,更是让乡亲们认清她的嘴脸。以后她有事了,看谁敢帮她?”   “嗯。是呢。”康林歌点头,瞧着张冬皱眉,才想起他还没吃饭,就赶紧将饭菜端了上来。孩子们都睡熟了,也不怕吵醒他们。   一番忙乱后,两人才睡下。明天还要早起为张彦笙送行。虽然不远,但是还是要讲究个好意头,愿他以后百事顺遂。跟康林歌说起这个,让差不多睡着的康林歌惊醒了:“那我们要送些什么礼物给你兄弟吗?”   “这个啊,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要送的。既然这样不如就送他一些银子吧!”张冬笑着搂住康林歌调侃道。   “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好得很!放心吧。送多少,我来定就好?”   “好!到时问我拿。”   “拿我们就睡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冬看到穿着一身官差衣服的张彦笙走到家里了,笑着说:“是个俊小子!哈哈!”说着就拿出了一个荷包道:“我和你嫂子没想好送你什么礼物。最后决定送你这个,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不行,怎么能收呢!大哥的心意我知道的。我们哪里需要讲究那么多!”   “你也说是兄弟不讲究太多,那就收下。废话这么多!”   张彦笙听到这话,只得咧着嘴收下了。有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大哥,实在是幸事!   “好。多谢大哥!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   “知道了!”张彦笙满脸笑容的挥挥手就跑远了。只留下一脸惆怅的张冬。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在这里惆怅个什么呢?兄弟能去做事,不管往后如何,就如今来讲是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戌时:晚上七点到晚上九点   ☆、太顽皮      岁月辗转,冬去春来。转眼间,康林歌和张冬的两个孩子已经三岁,聪明机灵又顽皮得很。儿子小天简直就是闹翻天的。女儿小曦虽然安静,却是鬼点子也多得很。   小天两岁多的时候,家里就养了两对鹅,他看到了,就整天跟着家里的大人去看鹅。那些鹅跟他混熟了,竟然也是喜欢跟他。特别是一只通身长满黑毛的黑公鹅,就跟他特别亲。别人靠近那黑鹅,还被黑鹅啄上几口,偏偏只有小天能靠近它,还能摸到它光滑的鹅毛。于是康林歌他们经常能看到几只鹅在院子里吃东西,而旁边站着个短腿白胖小娃娃摸着鹅的背部,对着他们笑得一脸得意。这可把小曦妒忌坏了。她也想去摸摸它,可是它总是很凶地想要啄她。她很早以前就已经决定了要讨厌鹅的了。跟臭天天一样讨厌!   小天缠着康林歌给他的宝贝鹅起了个名字,就叫宝鹅!每日里,小天想到外面找小伙伴玩了,身后总是跟着他的宝鹅,村里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宝贝鹅名叫“宝鹅”。自从他的鹅叫了宝鹅,弄得村里的人家都不能给自己的女儿起名叫“宝娥”,就怕人家笑话自己的女儿跟康林歌家的鹅同名,即使是同音也是不好的。   有一天,小天跟随自家老爹上镇上去看自家的酒楼了。就让他的鹅,呆在家里。本来想带着他的鹅去的,可是听张冬说:“你带着它去镇上,别人可就以为你这是要卖了它呢。到时候,有人要抢去它,吃了它的!”   可是就在小天跟着张冬去了镇上不久,他的宝鹅出去外面就被别人的东西砸死了。康林歌看着死得不能再死的宝鹅很是伤心。毕竟她觉得这只鹅很是有灵性。可是,怎么应付小天呢?无奈的她头疼了一整天,都没心思做事了。小曦皱着眉头说:“阿娘,我们把鹅煮了吧?我要吃翅膀!给臭天天留两个鹅腿就好了!他就不会哭的了!”在小曦的思想里,只要是像她这么大的人,都喜欢肉,特别是鸡腿、鸭腿,更不用说那么大只的鹅了。   康林歌听了,也挺心动的。毕竟这鹅也不太老,肉多鲜美,还能分其他人一些。可是,想想,还是作罢,这鹅可是儿子的宠物。原本他的宠物死了已经让他伤心透了,若是再下锅煮了,小天还不定怎么闹呢。   在康林歌担忧地弄好晚饭的时候,张冬已经带着皮猴子小天回来了。回来的第一时间是将他给阿娘和妹妹买的两只银镯子给了她们,然后再将给小衍小吉买的小人书分给了两个小叔叔之后,说这是用他的压岁钱买的。可金贵了!说完就骄傲地想去后院看他的宝鹅了。却被一直关注着他的康林歌拉住了。小天疑惑的抬头,问:“阿娘,你拉着我做什么呢?我要去看宝鹅啦!”   康林歌蹲下来,搂着小天盯着小天的眼睛,柔柔笑着说:“我刚才看了,它在睡觉呢。你看,你和阿爹都在外面一天了,肯定很累了。你是小男子汉,要不要体谅阿爹的辛劳,给阿爹舀饭、夹菜呢?我们都吃饱了,再去看宝鹅,好不好?”   小天看着自己的阿娘,也笑着点头,说:“好!我是小男子汉!我去给阿爹舀饭了!妹妹你要给阿娘舀!吉小叔叔要给衍叔叔舀!”   “哼,我是姐姐!才不是妹妹!”小曦看着自己阿娘那么温柔地跟臭天天说话,她都很妒忌了,可是想到他的宝鹅死了,她就不跟他争阿娘了。但听到他说自己是妹妹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绑着小脸就跟着小天跑进饭厅去了。她要给阿爹舀饭,就能当姐姐了!   康林歌看着俩孩子进屋去之后,就转身跟身后的张冬为难地说道:“冬哥,天儿的宝鹅被人砸死了。就在后院的矮架子上放着呢。我很担心他伤心,就留着,没煮来吃。”   “嗯?你呀!难怪说慈母多败儿呢。这么一点小事也怕他受打击了吗?他才三岁,往后的路长着呢,遇到的事情,可能很多。其他人能顾虑他的心思吗?儿子就该风吹雨打的长大。当然,女儿也该受点挫折。这样,对他们以后只有好处。你要知道,他们总会离开我们身边,走他们自己的路。”   “道理我是懂的。可是……我总要在他还能撒娇的时候给他温暖,往后他出去了,心里还有温暖的地方?”   “嗯。你呀,也说得有理。顺其自然吧。”张冬笑着拉过康林歌的手走进饭厅。什么事情都要等他们吃饱了再说。   本来事情是朝着张冬和康林歌设想的那样,让孩子吃饱了再让他知道那么残忍的事情。可是,小天的奶奶听说自己的孙子和儿子回来了就过来,恰巧她先去后院走了一遭,就看到了死掉的大黑鹅,于是就咋咋呼呼的快步走到屋子,进入饭厅大声的问道:“正在吃饭呢?老大家的,那只大黑鹅怎么死了?死了都不吃,太浪费了!”   看着张母谴责的眼神,康林歌心中有点堵,可是,想到她不知道事情原委与自己的思虑,就不多想。如今更头疼的是小天。   不错,小天刚想喊自己的奶奶一起吃饭,就听到奶奶说了这么一个不好的消息,一时间都惊呆了。他此时已经端着他的小木碗和小勺子站在一旁,来不及放下碗就立即冲到后院看他的宝鹅了。康林歌也紧随其后,只留下张母有点愣愣的站在那里问张冬:“这是怎么了?”   张冬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娘,吃饭了没。在这里吃吧。”   “我等会儿回去吃。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在老人家心里,大孙子才是最重要的。看到小天脸色都变了,她也担心得很。   “那只鹅是天儿的宝贝,那鹅死了,天儿能吃得下饭吗?他阿娘只能瞒着他让他先吃了饭,什么事情都等下再说。”   “啊!是我错了!我去看看!”张母懊悔地跟着跑去了。   小天跑到后院子看到他的宝鹅真的一动不动,连拔它毛都不动了,他就站在那里哭喊。谁都劝不了。他只管用两只小胖手紧紧抓握着他的小木碗和勺子,昂着头,闭着眼,跳着脚,眼泪纷飞地嚎叫着。好不可怜。   如此动作让康林歌在心中感叹,天儿的各种动作也太协调了!孩子都是这样聪明又顽皮的吗?   康林歌上前轻轻搂着小天道:“天儿,我们先吃了饭,好不好?然后我们就给它找个地方,挖个洞,让它在洞里住着,不被太阳晒着,不被风吹到,也不被雨淋湿。让它舒舒服服的,或者以后它会变成了云朵或者变成了花朵?”   “真的吗?它变成了云朵和花朵了,侬【1】怎么认出它了?”小天一听康林歌的话,立即止住了哭劲。   “等你突然想抬头,看到像它的样子的云朵,就会是它了。如果你看到一朵花也有点像它,那可能就是它了呢。”   “哦。这样啊!”小天抽噎着念叨:“那侬要种很多花,那宝鹅就容易让侬见到了?”   “啊?对的!我的天儿真聪明!那,侬现在回去吃饭?”   “好!”   “这个碗和勺子都不要了。你还要洗手喔。”   “嗯!”   看到这母子俩有说有笑的回去了,张冬等人也是好气又好笑的。不知道康林歌是怎么想出这样的话来哄孩子的。张母见没事了,也回去了。   第二天村里有很多跟康林歌一家交好的人家都来他们家了。说是来看看小天,实际上还是想看看小天的出丑。在村里人家的心里,若是人为了一只扁毛牲畜流泪什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若是他们家有这样的情况,直接用来给家人补补不是更好?所以,有一些人是来看戏的。虽然这些年张冬一家为村里做了很多事情,帮了村里的人很多,但是也不是个个都有感恩之心。人,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妒忌之心。因此,才有这么多人来看热闹。可是,康林歌哪里是那么容易让他们看她家人的热闹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1】侬,家乡话,本意:“我”,或者“我们”。这里指的是“我们”,与上海话的“侬”有很大出入的。   ☆、当里正      天气还算不错。康林歌哄着小天和大家吃了晚饭之后,就拉着张冬去不远处的一处种了果树的地里挖了一个坑就将那只死透了黑鹅埋了,换了一把小天的磅礴泪水。康林歌只好又拿黑鹅要变成花与云来开导他。至于以后他长大了发现了,那又怎样?这是他要经历的。但是,何况,这世界真的是轮回什么的呢?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确实看了一番稀奇。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糟蹋粮食。不错,在他们心里,这鹅是被人打死了,完全可以弄来吃了。那不是更好吗?何必顾忌小孩的心思?还搞得那么隆重的。以至于这件事一直伴随着小天的成长。要不是小天从小天资聪颖,读书好,大家都要说他是傻子了。   村里的人也不敢太过放肆。盖因康林歌在她家旁边盖了几间房子当女子学堂,平日里教村里的农家女子认几个字,不做睁眼瞎,费用也只是几只鸡蛋,几两米而已。稍微疼爱点女儿的人家都会送女儿去康林歌这里。至于男孩子,很多是康林歌不愿意教,而那些有些“志向”的人家也不乐意康林歌一介女流来教他们的儿孙念书,最怕万一以后他们的儿孙有造化当官了,却被人说道是出于妇人之手。于他们的儿孙可大大的不利。剩余的是那些家里确实一贫如洗,却又希望自己的孩子认几个字的人家就会让自家的孩子在农闲的时候去学些字。这样以后至少可以在镇子上找个小伙计的活儿也比在地里刨食的好很多。   所以,综合各种原因,康林歌在村里的声望不低。而张冬在村里年轻人中也是有话事权,这样,夫妻俩更是相互扶持,村里没有谁敢公然坑害他们家了。   又过了几年,村里的里正不再担任里正一职,经过长时间的考虑,里正向县令推荐了张冬替任他的里正一职。金县令派人收集了张冬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又思虑了一番,觉得张冬虽然书念得不多,但他有胆识、见识,足够管好一个村子。于是,跟县丞知会之后就将张冬任命为绵村的里正与村长一起掌管村里的大事。   张冬和康林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他们心里从没想过这件事。如今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张冬当得最大的也就是当个兵头子,如今却要他来管着一个村子的那么多人,说真的,是有点胆怯啊。康林歌看着不安地在屋子里转圈子的张冬无语的翻个白眼,叹了一口气道:“冬哥,不就是当个里正嘛!至于嘛?再说,就算你在这里踩出个坑来,你也想不出什么妙计来让县令大人改变主意的。”   “不是,我就是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   “这都是没影的事情,你担心什么。真到那个时候,你遇到什么事情在思考也不迟啊。你现在在想什么,到时候不一定会遇到呢。那不是白费劲了?”   张冬停止转圈的脚步,扯着脸皮苦笑:“我哪里不知道你说的呢。只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有点害怕。哎,算了,不想了。我还尽我最大努力为乡民做事就是了。”   康林歌上前拉住他的满是茧子的大手轻声笑道:“这不就得了!人家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我们做事对得住天地良心,那就无所恐惧了。”   “嗯。”张冬这时候已经想通了一些,回握着康林歌的小手,轻声应道。   村里的人家知道张冬年纪轻轻的就是村里的里正,那是有人妒忌,也有人艳羡。如此,自然是议论纷纷。不管,他们是怎么议论,不好听的话,都不敢说出来,毕竟如今的张冬更是不能惹。   张父张母很是兴奋。在他们看来,自家的儿子可是有了大出息了。于是俩个老人家就杀鸡杀鸭的去祠堂里祭拜祖先,感谢祖先的保佑……   张冬和康林歌的两个儿女已经六岁了。兄妹俩很好奇地跟着爷爷奶奶去祭祖,一脸好奇。两个小人还不懂自家的事情,但是却知道以往对他们不怎么友好的小伙伴们如今对他们都挺好的。   小天是憋不住的,他忍了好久,等到晚上和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就问了:“阿爹,阿娘,你们说,   为什么狗蛋现在对我那么好?两天前,还骂我和妹妹没有外祖!”   康林歌与张冬对视一眼,就问小天:“那我的天儿觉得他们为什么变了呢?”   “哼哼!肯定是知道阿爹当了官了!所以怕阿爹去找他们算账!或者,害怕以后他们找阿爹帮忙的时候,怕阿爹不帮他们!”   “嗯,天儿想得有些道理。那曦儿觉得呢?”张冬摸摸小天骄傲的小脑袋,就拍拍小曦的头顶问道。   “我觉得小天说得对!”   小衍和小吉俩听到了也笑了,同时也觉得这两个小人真的是聪明。   一家人还没吃完饭,张彦笙、张晓就来了。俩人说说笑笑的好不开心。这让张冬很是纳闷,按理来说,自己当个里正不可能让他们这么开心的啊。难道还有其他的好事?   张晓走到门口打完招呼之后就大声道:“大哥,兄弟我们来给你道喜了!哈哈哈!”   张彦笙随后也是满脸笑容的跟着道喜,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大哥,恭喜你啊!这两天我们兄弟可是有好事啊!”   “什么好事?”张冬问。   “邓图那个小子明天可能就能回来了。我昨天傍晚才收到他托人捎来的信,说是大概明天就能回来!”   “哈哈!真的?你刚才也不告诉我!哎,那真的是好事了!到时候,趁着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再次聚在一起,更是要庆祝我们大哥当上里正。”   “对,就该这样!”张晓话音刚落,就被刚走进来的张山接上了话头。他听说了几个发小过来看望自家哥哥,他也立即赶过来了。听到说邓图块回来了也是相当高兴。   张冬此刻听到兄弟爽朗的话语,心中的抑郁已经散开了很多。有些事情还没发生的时候想太多,反而会迷了自己的心智。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邓图真的回来了。随行的还有两辆马车,人们看不见马车里面的物品,都伸长脖子紧紧的盯着马车,都差不多变成长颈鹿了,更恨不得上前将马车掀开好一睹为快!   邓图还没回家,不好意思直接上来张冬家。于是邓图就在路上跟张冬大喊:“大哥,我回来了!等我将事情规整好之后,再来看你!”   “好!”张冬也大喊一声回应。   邓图渐渐走远,张冬看着一阵感慨。几年前,兄弟几人还是毛头小伙子几个,不懂人生的路怎么走,如今是每个人都走出他们自己的路。想起这个事情,就想起张晓养猪的趣事,让他的脸上带上了几分轻松的笑意。   “人都走远了,你还在看什么?”康林歌哄着孩子睡着之后才走出来,看张冬一脸笑意的,就好奇的问道。   “就是想起兄弟几人的事情罢了。你还记得两年前,阿晓在他的猪场里满山追着猪跑吗?”还没说完,张冬想起那场景就觉得好笑。   “哈哈哈,张晓兄弟想得也太超前,也太过大胆,把一座小山岗弄成猪场,也亏得他想得出来。就算不怕猛兽把猪‘借’走,也得担忧有人偷的吧?他倒好,就在那里搭个小棚守着!说起,抓猪去卖,我是第一次看到猪与人赛跑的!”那时候,张晓的猪已经长大,刚好到卖掉的时候。因为与人约好在某天将猪一并运到镇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所以,因为是放养的,所以猪比较小个,外形都有点像野猪,所以是奔走如飞,让张晓一家人忙碌一早上才抓了那么四五头。还有四五头不知道跑到那个草窝里去了。无法,张晓就算知道自己会被自己的兄弟笑话,也只好向张冬求助。当时的张冬看到顶着一头鸡窝似的脑袋来找他的时候,险些被吓到。后来到猪场上看着张晓一家人像野人那样追着猪跑,他立即是忍不住的笑弯了腰!最后在张冬和另外几个兄弟的帮忙才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将另外的五头猪抓住装进笼子里,等候第二天运到镇上去卖。自从那次之后,张晓就没有将猪放养,也是放在猪栏里养着。那样养出来的猪更大只,肉厚却也鲜美,反而受到更多大户的喜爱。如此一来,他挣的不减反增。这对他家来说也真的是大好事。   第二天,张彦笙、张晓与邓图如约而来,而张山是一早就在自家大哥家里候着的。康林歌要看顾孩子,所以张冬在兄弟们来之前就将食物都做好放在一只大锅里热着,人来了,端出来,配上一壶酒就可以了。   这天,兄弟五人喝得微醺,想起过去的事情,几个大男人也是感慨万千,特别是张彦笙和邓图,更是有点热泪盈眶。无他,迄今为止,这两人经历的事情是最艰辛的。   又过了两天,张冬正式当上了村里的里正。这下子是铁板钉钉的事情,有人妒忌也是无能为力。可是,有些事情,早已经种下因果,早晚会在哪天被妒忌牵引出来而造成巨大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文卡,生活卡,工作卡。可谓“三卡”,让我在将近两个月里竟然是没能更新。实在是对不起一直以来都看我的文的大家。 在此,郑重说声【对不起】。 祝大家都顺利、开心!   ☆、遇祸事      在康林歌的龙凤胎十岁的时候,她的第三个孩子也已经6岁,也是猫狗都嫌弃的年纪。而小天已经在镇上有名的书院念书了。自幼,天真,且聪颖的小天就喜欢读书,这对于康林歌和张冬来说是好事。总比有一个整天遛狗斗鸡的孩子强。因为张冬是里正,得呆在村里,以防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好全家搬到镇上去,只好让小天住在书院,随行的是个十五岁的年纪不是很大的小厮兼书童,这样一来能很好的照顾小天,康林歌和张冬他们就放心很多。   日子本来也就这样平静安稳的过下去,可是上天总是看不惯人过得太过安逸幸福。   这天,张冬还是像往常一样,将村里的一些琐事处理好之后,就看自家的产业,可是就是这时候,一队穿着军队服装的军士骑马直接到了张冬的院子外面,将张冬戴上枷锁,就带走了。康林歌刚好带着两个孩子到村里串门子去了,否则的话,也许也被带走了。康林歌在听到村里的人报信说张冬带走的时候,先是呆愣了许久,等人们将她的深思唤回来的时候,却是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有与她相处得好的妇人,见到她家乱得一锅粥的就狠心的掐着她的人中,不一会康林歌就醒来了。那个妇人大声道:“大嫂子,你可不能倒下的啊!大哥还等着你张罗着弄出来,老人孩子还等着你照顾呢!”   康林歌愣愣的看了一眼那妇人,呆呆的道:“是呢,我连他到底是不是犯了事都不知道,怎么能轻易倒下呢?”她心里害怕的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那样的话,全家都有危险了呢。毕竟,里正犯法,可不比一般的百姓。想到这里,康林歌挣扎着站起来,拉着两个孩子就往家里跑。刚回到家里,两老就坐在院子,张母是嗷嗷大哭,而张父就是默默地擦着泪水。张母看到康林歌急匆匆的回来了,立即哭骂:“你这个懒婆娘去哪里了?你男人都被人抓走了,还在外面游荡!”   康林歌本来还是很愧疚的,但是听到这句话,她什么内疚都没有了,只有对张冬的担心和焦虑。她冷着脸没看张母一眼,径直走到张父面前道:“公爹,两个孩子暂时麻烦您老来照看了。我要上镇上一趟去求他的兄弟帮着打听事情。”   “嗯,你去吧。我们这些老骨头也不懂。我会看好两个孩子的。还有,我的大孙子?”   “我会去接小天回来的。”说完,康林歌就进去屋子换衣裳了。她一边换着属于她自己的男装一边流泪。她该庆幸之前磨着张冬给她裁剪两套男装么?如今是真的派上用场了----穿一套,带一套替换。这样,她到外面奔走也容易得多。   过了好一会子,康林歌才装扮好,活脱脱的一个皮肤偏黑的俊郎君出现在张父张母面前,把两老都惊呆了。张母立即跳起来,质问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想趁着我们的儿子不在,穿成这样好跟别人跑?”   “闭嘴!”康林歌忍无可忍,怒道:“一个妇人在外面走动,你觉得能为冬哥做些什么?!公爹,您见识多些,您跟她说说。事不宜迟,我要去镇上了。”她转身之际,摸摸两个孩子的脑袋道:“我的两个宝贝在家好好听爷爷的话,不要到外面去,在家等阿爹、阿娘和哥哥回来,知道吗?”   “嗯,阿娘,我知道了!”大女儿和小儿子都含着泪包点头。   康林歌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站了一会,想了想,跟张父说:“公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特别是关于孩子,没有我和冬哥亲口应允,谁也不能打我的孩子的主意。否则,我不会计后果回报。”她是害怕有居心叵测的人趁着她夫妻俩不在家,唬弄老人将孩子,特别是女儿弃了凑钱。   “嗯,知道,你去吧。”   “好。”康林歌去后院牵了一匹马出来,又把张母吓得一惊一乍的,可是她刚想说话的时候,被张父一个眼神震住:“你这老婆子哎!怎么这么拧不清?儿媳妇怎么对这个家,怎么对我们儿子和孙儿的?都在这里了啊!她怎么会抛下他们?她有胆识,总会有办法的。你就好好呆在家中,好好看着孙儿,哪里都不许去。”他是害怕老婆子到外面乱说,最怕到时候惹出另外的是非。看了眼旁边的二儿媳妇,张父也是警告:“阿冬是阿山的大哥,他们俩缺少了谁,都不能将我们壮大。到时,那是谁都敢欺负我们家了。你们要记得,他们谁都不能有事!要是知道你们到外面乱跑、乱讲给他们兄弟俩惹了是非,别怪我将你们赶出这个家!”   “老头子!你敢!”张母不敢置信。这样的狠话,她嫁给张父这么多年,为这个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会有那样的结果?   “在我心中,儿子孙子最重要。不管谁,只要对不起我的儿子,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张父平静的说着这些话,残忍冷酷。他也不想说,可是,为了他的儿子,他必须震慑住自己的婆娘和二儿媳妇,让她们不敢到外面捣乱。说他心狠,他也认了。   这番话不说伤了张母的心,却真真的将张山媳妇陈小莲震住了。本来,她看着康林歌骑马走了,是妒忌、愤恨,还有幸灾乐祸的,想着到外面故意说漏一些消息,那么康林歌就不那么容易救出张冬。若是张冬就此消失了。到时候,张家的一切东西就是张山和她陈小莲的了。   张父的话,让她退缩了。因为她知道张父说得出做得到。若是张山以后知道了,那么,她只能灰溜溜的滚出张家,连当粮油铺老板娘都不行,更别说这么大家业的女主人了。   不说张家的人怎么的忧虑着。单说康林歌骑马飞奔,不一会就到了镇上,大腿间磨破皮也不在意。康林歌首先去的是就是县衙。她知道县令不是个酷吏庸官。她托人将在捕快快班当差的张彦笙喊来。   当时,慌乱的的张彦笙听到说有人找他,都发火了,怒喝:“我谁都不见!让他回去!”   “彦笙兄弟,是我。”康林歌实在等不及了,给了看门的小子一点银子,直接进来找张彦笙了。   张彦笙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再看看面前皮肤黝黑的人,哪里还不明白!一声惊呼:“嫂——”   “绍一!是绍一我。听闻大哥有事,我刚好路过,就前来跟你打听打听。”说着,还暗暗使了个眼色,张彦笙领会,就让他们退回廊下,而他只是与康林歌走到宽阔的院子中央说话,避嫌来着。   还没等张彦笙说话,康林歌就急切地问道:“彦笙兄弟,冬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陈福来和赵杨都被抓起来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啊!”   “什么?他们也被抓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里,康林歌才彻底慌了神。“这……县令大人下令抓的吗?”   “不是,这事情,连县令大人都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大哥他们都在军中羁押着,不得人去探视。”   “那知道是什么来头吗?县令大人知道吗?”   “我不知道。县令大人好像知道点什么。但是,他不愿意告诉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不行,我要去求见县令大人!”   “等等!”   “怎么?”   “不是,我……”   “得了,现在都什么时候,就不要担忧这害怕那的了。麻烦彦笙兄弟为我引见吧!”   张彦笙看了一眼康林歌,立即答应了。   不一会,张彦笙就再次回来,说:“县令大人和县丞大人都在里面等着。我也一起去吧。”   “嗯,好的。谢谢彦笙兄弟!”   “大家自己人,客气什么啊!”   康林歌和张彦笙进去的时候,县令和县丞都已经候在那里。县令已经不是曾经审判人贩子的那个金县令,但是这个县令也是金县令的同窗好友,听张冬说也是正直廉明的。所以,康林歌才敢来求见一面。   “草民康绍一,见过县令大人,见过县丞大人!”   “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张冬家的?”   康林歌惊愕地看了一眼那县令,立即低头回应:“是的!大人。请大人恕罪!”   “明白。张冬、陈福来和赵杨被抓,那是因为他们曾经是某个将军手下。如今,那个将军有事,当今圣上却暂时不能庇护他们。所以……”   “那,什么时候可以?”   县令严肃地向着皇城方向抱了抱拳头,板着一张方脸道:“这事情,怎么可能是我等能猜得到的?”   康林歌心中彷徨至极,强忍着泪水道:“大人,他们都是……正值壮年,有妻有儿……求大人救救我们!求求您!”   “不是我不想帮啊!实在是我无能为力!你家的张冬既然能与将军搭得上,那么,肯定有认识其他犹如将军那般厉害的人。你不如去求他们,总好过在这里折腾,不过是费了光阴罢了。”   康林歌知道是县令在变相的送客了。她想了想,知道在这里求县令也已经无用。至少他已经给她提示了重要的信息。而这些恰恰是她如今一点都奈何不了的。张彦笙在一旁听到了也是感到沉重不已。因为大家都知道,若是皇帝那边好了,他们才有可能好。否则,成为某些人杀鸡儆猴的东西。而康林歌更是担心这事拖久了,会不会连坐到自己的孩子。想到这里,她已经差不多要晕过去了。可是,她的手死死的掐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出了县衙大门,张彦笙才着急的问:“这可怎么办啊!若是其他人,我们还能求人。如今……如今可是……哎!真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我,要去找……”   “张家兄弟!张家兄弟!你家大嫂有没有在?我去了她家,不见她,她家公婆说她来镇上了。你看到她了吗?”   康林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哭喊声打断了。回头一看,原来是陈福来的媳妇,陈靳氏。人就是不能说。康林歌本来就是想说她要去找陈福来的媳妇和赵杨的媳妇一起商议对策的。现在可好,真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同行的还有赵杨的媳妇,赵常氏。   康林歌看到这两人,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道:“二位弟妹,我就在这里啊!”   “大嫂?!”   “嘘!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坐下来好好商量。”康林歌阻止她们继续说下去。她看了一下周围,就低声道:“我们去靳妹子家去商量?好吗?”   陈靳氏和赵常氏猛地点头。然后赵常氏问道:“就我们几个妇人,能商量出什么吗?要不要请其他人?”   “我这边只有二弟、彦笙兄弟、晓兄弟和图兄弟能帮得上忙的。可是,现在我们不能立即请到他们。这样,彦笙,你今天能回去的吧?因为图兄弟不在家,烦劳你去请二弟、晓兄弟在明早一大早来福来兄弟家里来一起商量这事情。因为有信得过的老管家和奶娘跟随着,所以,不要担心。”   “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   说完,大家各自行动。   三个女人也不能商量出什么妥当的主意。主要是因为这牵扯的人都不是他们几家人能惹得起。甚至于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可以打破僵局。   还没等几人商量出子丑壬卯来,还没散去各自归去,陈家的老管家就惊慌地跑进来道:“大大不好了啊!不好了啊!少奶奶!”   听着如此慌张的声音,康林歌几人心咯噔的一声,人已经站起来了。康林歌脑海中此时是一片空白!一时间竟然害怕问是什么事情。   “老管家,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到底说啊!”陈靳氏和赵常氏两人恐慌地问道。   可是老管家只顾得上哭喊,一时半会儿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失去老牛(修)   “啊呜呜,少奶奶,少爷他们刚才就被押着向皇城去了啊!”   “少奶奶!”   康林歌三人已经蒙了!她们从没想过上天连一天的时间都不给她们!康林歌沉默了良久,听着身边的哭啼声,大吼一声:“都先别哭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声音道:“你们都准备好银钱,安排好家里的一切之后,愿意随我一起上京的,就随我去。不放心家里的,就派其他的亲人与忠仆一起去。我先告辞了。明天中午我们就在南城门聚集,然后一起上京。你们有异议否?”   “没!呜呜,我没意见……”陈福来的媳妇陈靳氏哭过之后立即附和。无论如何,她都要上京去,拼了命也要把他救出来。   赵常氏却只是流着泪不做声。   康林歌此时已经不想去探究他们的事情,紧绷着脸就走出去了。她还要接大儿子呢。她和张冬都不在家,有些事情,她只相信自己的大儿子小天。特别是关乎女儿的事情。   她骑马一路沉凝地赶到了书院。听着朗朗的读书声,不知不觉中眼眸中充满了泪水。可是她却不能轻易哭出来。将眼泪逼回去之后,她就直接去找小天了。问了人找到了小天的学习的学堂,站在门口时,刚好看到小天望过来。顿时将小天惊得差点站了起来。无他,小天认出了康林歌。虽然小天还只是十岁,但是,自从七岁来到这书院念书,他早已经不是一个天真简单的孩子了。但是,敬爱父母、弟弟妹妹的心依旧真。在小天想说什么的时候,康林歌就沉着声音道:“先生,我大家家中有事,差我来接小天回家,还要问您和山长告假一个月。还望先生原谅我们则个!“说完,康林歌九十度鞠躬致歉。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博个好印象,为自己的儿子留多一个后路。   “天儿,快来,给先生致歉!”   “是的,叔叔。”小天机灵的应道,更是跪下给他敬重的先生磕了一个头。他从自己母亲的脸上看到了忧伤与担忧。而最大的担心就是为何阿爹不见,却让阿娘穿着男装来?这其中肯定发生了大事。所以,他遵从阿娘的意思,好让先生让他回家。   “嗯。天儿是个好学生,敏而好学。若是勤奋,将来必有所作为。你们快回家处理事情吧。希望天儿早点回来。”先生慈爱,看到小天真的认识康林歌,也就允了告假一事。   “多谢先生!”“叔侄”俩郑重谢过先生之后,就跑去跟山长也说明了情况,随后,小天就与康林歌跑马归家。这是小天第一次与康林歌共骑一马,小天还是有点忐忑的。谁知道自己的阿娘骑术可靠不可靠啊!他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可是阿娘只有一句话:“我们回到家再说!”   “坐好了!”康林歌将小天抱在前面,牵住了缰绳,说一声:“我们要走了!一二,三!驾!”   骏马四蹄飞扬,扬起一阵阵尘土,不消一会,就只给人们留下一个黑点。马蹄声消,让人心中空落落的。而对于康林歌和小天来说,却是前途莫测。   此时,村子里却是一阵喧嚣。   “你说,牛贩子,这老母牛和小牛犊一共值得多少钱吧?我知道你也是将它们卖到官衙里的!”   “老嫂子,既然你也知道我是将牛卖给官衙的,那么就应该知道我赚的也是少的可拎啊!不说了,就一共一百两!”   “你找便宜找到我们家来了!哈?我告诉你……”   “够了!老婆子!就听这老兄弟的!”既然他答应了不能卖儿子的儿女,那么这牲口总可以卖的吧?这样就能给大儿子凑多点钱去救命了。想必大儿媳妇也不会说什么。   “还是您好啊!多谢了!”   “你快点吧。”张父无奈无语,他只想这牛贩子能快点将牛带走,省得大儿媳妇回来发现她的牛不见,少不得磨叽。   “好咧!”牛贩子笑出了一口黄牙,乐颠颠的跟他的儿子就去牵牛。可是,那老母牛却愣是用四蹄死撑着地面,哪怕牛鼻都差不多被拉断也拉不动它。它不懂人们在说什么,它只是隐约觉得害怕与恐惧。它知道这不是它家主人,往常有人借它耕地,都是主人拍拍它的脑袋,它才会跟别人走。如今,它是等主人回来呢。后来连张父张母都来帮牛贩子赶牛,张父更是大声斥责,怒火滔天,小指大的竹枝甩在牛背上,留下一道道的印痕。话说动物也通人性,更何况是养了这十来年的,跟着康林歌也一共十几年。这时候,它知道是主人家想赶走了!所以,猛的甩了一下牛头,用它低低的牛角对着人群。可惜了,它的牛角不挺、不长、不尖,无法伤到那些人。突然,它回头看了看路口的地方,像一阵风的飞奔出去。   旁观的人喊 :“快让开!牛疯了!”   它跑到了一个陡峭的地方,看着远处,也不知道看什么。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呲了一声,就向峭壁的陡崖走去。它敢这样走时因为小时候,康林歌也总是将它带到那样危险的地方吃草。   可是,这样行径却把人们吓坏了!人群里议论纷纷:“这老牛是要自杀吗?”“我估计是的。通人性了,等它的真正主人回来吧。”   在人们还在讨论的时候,只听得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不一会,人们就看清了,原来是小天!那老牛也看到了。它没认出化装了的康林歌,但是它认得自己的小主人。于是,它激动了。看着小天就“咩”的一声垮了出去,它想靠近小主人。可,它跨出的地方是空的!   “啊!掉了!”   “哎哟!死了。”   “……”   “不要!”听到牛叫声看过来的康林歌和小天也看到了自家的牛这“自杀”的一幕!可是,他们的话无补于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牛从陡坡上滚下去,一直滚到深涧。那深涧下面刚好是有很多巨大石头的一段地方。   母子俩立即下马去看牛。康林歌和小天还没下到深涧下面,听到了有人道:“老兄弟啊,你看,我出钱买了你家的牛,可是转眼间,它就死了!你得退回我的钱!”   “是你自己没看好的。关我门什么事情?”这是沉不住气的张母。   康林歌母子俩听到这里,哪里还不明白自家乖乖的牛怎么会跑到陡坡边上了。原来是想逃走啊。可是因为看到他们母子俩,却太过高兴就……   这是故乡中唯一活着的跟着她来到这个世界陪着她走过这十年春秋的啊!就这么的要离开她了吗?   小天也是抽噎着拉着康林歌的手,不知道说什么好。不一会,母子俩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老牛。   听到了草丛里发出的声响,紧闭着双眼的老牛睁开眼来。看到了小天,它的眼睛就亮了。等到康林歌哭着说出 “我的小牛啊,你怎么了?”的时候,老牛更是挣扎着想抬头,四肢也动着,估计是想站起来蹭蹭康林歌。但是,让它抬头已经是抽调了它所有力气的。   看了看周边的草丛,康林歌看到了一株小小的牛奶树,那是它最喜欢的草。摘下来放到它嘴边道:“这是牛奶树叶呢,你不是很喜欢吗?快点吃啊。很久都没关心你了。对不起……呜呜……”在康林歌心里,这老牛已经是她家人的一员。   她悔恨自己没有想到自己的老牛会被婆家的人抛弃。是她错了。   老牛的鼻子动了动,可是,嘴巴已经张不开了。小天蹲在一边摸着牛角哭得伤心。   这时候,牛眼里留下几滴大大的泪珠。不一会,老牛已经没气了。可是母子俩只哭得伤心,泪水又蒙着他们的双眼,都没发现。   又哭了一阵子,康林歌擦干泪水才发现,老牛已经走了。一下子,泪水就像决堤的水。   “阿娘!牛牛不在了!啊啊啊!都怨他们!都怨他们!”   “怨我们什么?真没良心!我卖牛还不是要凑钱救你的阿爹?难道这老牛在你心里还比不上你爹吗?”张父看不得康林歌母子俩哭得像死了亲人的那个样子。很是生气,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让小天和康林歌哑口无言。张父见此,冷哼一声:“乡亲们!这牛也是自己摔死的,肉不会有问题的,大家每人给我十个铜板就上去割一斤肉吧!”   “死牛的肉的也要钱?”   “你可以不要啊!”见钱眼开的张母立即回嘴。乡亲们听了也不再说话。毕竟还是新鲜的,于是,大家都上前哄抢牛肉。康林歌和小天哭喊阻拦,却被几个大婶死死抓着。挣扎不得,康林歌冷静下来,一语不发。只是冷声道:“把那对牛角给我。”   一个汉子听到了,就真的将血淋淋的牛角递给康林歌。康林歌默默接过来,对着那人道:“麻烦你到时候帮我将牛骨埋起来。这是一点心意。”说着就递给他一小窜铜钱。那人点头。康林歌见他答应了,就拉着抽噎的小天带着牛角回去了。康林歌轻声跟小天牵强笑着说:“天儿,我们快去救你阿爹吧。”   “嗯!”   深涧里凉风阵阵,风声萧萧,是谁的笑声还是哭声?      ☆、母女上京   康林歌母子俩回到家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小曦和小儿子玎珰在家相互偎依着在哭。看到康林歌和自己的大哥回来了,姐弟俩是飞扑过去抱着康林歌的腰,这样的飞扑让康林趔趄地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搂着两个哭泣的孩子,康林歌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崩溃了。小天此时抱着那对血淋漓的牛角更是坐在地上大声的哭出来。   小曦和玎珰惊住了,睁着朦胧的泪眼不解的看着康林歌,询问这是什么回事。还没等康林歌说什么,小曦和玎珰就看到小天怀里的牛角。那是他们家老牛的角!   “阿娘……这,牛角?”   “是我们家的牛的。”   “刚才老牛跑了,我和弟弟想去看看,可是被锁住了。他们,他们把我们的牛杀了吗?”   “他们想拉牛走,牛不肯,跑到峭壁那边,恰好那时它看到我和你哥哥,它一激动就摔下去,摔死了。”康林歌喉咙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还要割了它的肉……呜呜。”小天心里已经有点怨恨自己的爷爷和奶奶。他也想救自己的阿爹啊,但是那头牛根本值不了多少钱,不到最后,为何这样逼着他们?   母子几人又哭了一会,康林歌已经想好了怎么上京了。所幸的是这里离京城也不算远,但是孩子是不能全带去的,否则,拖慢自己的行程不说,路上也怕孩子生病什么的。所以她决定只带着女儿一起去,而小天则是留下来照顾玎珰。这时候,张父张母已经不能相信了,因为在他们心里,孙儿永远不比自己的儿子重要,孙女更是比孙儿轻贱。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天和玎珰的去处,就怕他们狠心卖了孙儿凑钱。女儿更是要带在身边。而陈福来和赵杨那样复杂的家更是不好,弄不好被恶仆卖了也不可知。那么剩下来的,反而只有是张彦笙、邓图以及小衍小吉他们几个最可靠。邓图不在家,只有张彦笙和小衍兄弟俩稳重守信。但张彦笙作为公门中人,平时太惹人注目,也不安全,最后只剩下小衍和小吉可用了。他们也是大小伙子了,平日里也是行事稳重,心思缜密的,由他们照看小天哥俩,她是放心的。于是,康林歌就跟几个孩子低声说着她的安排。她不担心玎珰不懂,因为他比哥哥姐姐更聪明、更懂事。说清了缘由,几个孩子都凝重的点头。这时候,他们只能乖乖听话,不给阿娘添乱,那样阿爹才能早些回来。   康林歌将镇上酒楼与房子的房契、地契都收拾好,留下了两百两银子给张父张母之后,就带着儿女驾着马车回到镇上。张山已经早一步与张彦笙去镇上了。因为他们俩想早点去京城,以防有什么急事。所以说啊,就算康林歌想让张彦笙照顾孩子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事先已经让小天带了一封信给小衍,让他和小吉到镇上来,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后,小衍和小吉也是驾着马车跟着去了镇上。此时村里的人还在抢那牛肉,也没有多少人留意到他们的动向。等到张父张母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晚了。   到了镇上之后,康林歌将孩子安顿好,就将酒楼的掌柜的喊来,道:“我将与孩子上京去,所以,这段时间你们先回家去,这也是月末了,除了发这个月的月钱,我还多发你们一个月的月钱。如若,一个月后我们还不回来。你们就,就各自找去处吧。”   底下的伙计们都偷偷的抹眼泪。一个长脸伙计走出来:“东家娘子,您说的这两个月的月钱我都不要了。在这酒楼做了几年,我也赞了一些钱,足够养家。还是您留着吧。盼望东家早点回来。”一听他这么说,其余的人也纷纷的点头。这家东家待人好得不得了,月钱也高。如今东家有事,他们没帮得上忙,还要伸手拿钱,当真不好受。   掌柜的也抹了一把老泪,道:“我们别的不能做,但是,这事情还是能做到的。尽我们的一份绵薄之力。还望东家娘子答应了吧。”   “答应吧。”这些伙计们都眼巴巴的瞧着康林歌,希望她能接受他们的一点心意。   “好。谢谢大家。我代我全家感谢你们。”   待伙计们都离开之后,康林歌拉着孩子们走到后院里等小衍小吉来。站在院子中间,康林歌低声跟小天道:“天儿,这次你和弟弟在家,就要机灵些。不要太相信别人。不过,现在还是能相信你们的衍叔叔和吉叔叔的。不过,你们俩记得我跟你们说的哦。这样我们才能放心去救你们的阿爹。”   “阿娘,我知道的。你和妹妹要当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我和弟弟。”   “嗯。好。”康林歌摸摸两个儿子的小脑袋,担忧地应声。她知道两个儿子都是聪明绝顶的,也会两招三脚猫功夫,但那些在绝对强大的势力下,都是扯淡啊。   过了一会子,小衍和小吉也到来了。   “嫂子,你放心,我和弟弟在家看好天儿与玎珰,看好家。”   “如果有人来这里偷盗、抢东西,你们也不要上前拼命,我只要你们都好好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知道吗?”   “我明白。”小衍和小吉点头。   “好。这是天儿和玎珰这段时间吃的用的。就麻烦你们帮我照顾好他们两个了。”   “嫂子,你想我们折寿吗?这钱我们不能收。我们兄弟俩小的时候就承蒙你和大哥的收养,我们俩才能有今天!现在就让我们来照顾天儿、玎珰。你快去救大哥吧!二哥(张山)和彦笙哥已经上京去了!”他们刚才就跟一个熟人那里得知的。   “嗯。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唠叨了。你们要见机行事。不要轻易相信其他的人。知道吗?”   “好。”小天与玎珰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的亲人要离开,可是他们要懂事。   康林歌将小曦抱到马背上,紧随着就跨上马去,沉沉的看了一眼两个儿子就飞奔而去。   “愿老天保佑,保佑我的一家子都好好的。谢谢您!求求您!等我外子与我们平安后,回来我就去庙里还愿!”康林歌自从来到这里,从来都没有求过神佛。今天,看着可怜的儿女,她真的希望上天看在她一直都在做善事的份上,保佑她一家人都平平安安的。      ☆、遥远相见   在康林歌带着女儿赶着上京的时候,远在去京城的路上,十几号人骑马赶路,更让人感到害怕的是这些人簇拥着三辆囚车!囚车里的人被枷锁锁着,一路颠簸磕碰着,头发凌乱,面容已经憔悴不堪。   要是康林歌等人在此,绝对伤心悲愤。因为这三人正是张冬三人。为了防止他们仨说话、串通什么的,都舍得用三辆囚车了呢。   张冬此时特别的后悔且害怕。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不知道等待他的妻儿的又是什么。若是不连坐的还好,他不在了,阿林还能照顾好他们的小家。若是连坐,他想他会死得不甘心,或者会当厉鬼。他就没想过康林歌会不会改嫁?   “阿林,儿子,女儿,我对不起你们啊!”他痛苦流泪,低声呢喃。要是当年自己不参与到那些达官贵人的事情里,就不会有今天了吧?   陈福来和赵杨两人也是痛苦不堪。如果事情早发生在十几年前,他们是死猪不怕热水烫的。可如今……   张冬更害怕的是康林歌会不会冒险来救他?他既想看到她来救他,又不想她陷入险境之中。因为他们还有孩子们要照顾。   正当他想得不能自已,流泪满面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鞭子的呼啸声,他下意识的往后一偏,鞭子的尾端还是扫在他的脸颊上。顿时,他的脸上出现了一段长长的的血带子。疼吗?当然疼。可是抵不住心中的痛。   那个挥鞭子的人坐在马上大骂:“滚你犊子的!在这里哭哭哭!哭丧啊!看见就烦!看见一次抽你一次!哼!”就这样骂骂咧咧的赶马走远。   “大哥,你怎样了?”赵杨和陈福来担忧的隔着囚车问道。   “没事。你们别说话了。”张冬摇摇头,不让他们继续说话,就怕他们也被抽几鞭子,那就得不偿失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到底是他们跌入的坑到底是多深?看样子,与皇室、将军沾上关系了呢。否则,不会牵连到他们几个小人物。而他们这样的小人物,大多数时候,是杀鸡儆猴里的“鸡”,下场哪里好得了?他们如今基本就是砧板上的鱼,就等着下锅了,已无退路,除非,皇帝拦下。   同时京城大牢里,一个只着青色衣袍的男子在床上盘腿静坐,头发虽不像张冬他们的那样蓬乱,但是也只是用一根褐色的布条随意将浓密的头发绑在脑后。这个牢室已经是大牢里最里面的一间。要到这里,就要走过一道长长的过道。也因此离得那些普通的牢室比较远,僻静了些。有时候,连老鼠咬干草的磨牙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说我有罪,可能还能找出来,说我不敬宗亲。但是,那些已经解甲归田的兵卒,过着平淡、与世无争的生活,到底又有什么错呢?”也不知道他是跟谁说话。过了一会,又轻声说,是,他们曾跟过我,但是,那时候他们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为的都是我们这个国家。只因为与我同行过,就要他们的命吗?”问出的问题,得不到回复。牢中的男子也不介意。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笑着道:“慕将军啊,真真是慈悲心肠!死到临头了还担忧曾经的兄弟。你这么看重他们,想来他们也为你做过很多事情吧?”   “他们只是普通兵卒,最后侥幸保住性命。难道没能死在敌军手里,却要折在自己人手里吗?”慕将军明着说的是张冬几人,但又何尝不是在说着他自己的境遇呢?   “成王败寇,你的主子保不住你,心凉了吧?只要你来我们这边,保你与你在意的人都平安。”   “呵呵,成王败寇?呵呵!”还不到最后,这人就这样自大,也不怕闪了舌头?他紧闭着双眼,不再搭理那藏在暗处的人。那藏在暗处的人是谁,慕将军现在已经知道了。可是,就算他知道了,那也没有用。他走不出着黑暗的牢笼,别人也不一定相信自己,包括皇帝也不会相信。   可是,那皇帝也不是好糊弄的。慕将军被抓,那些人拿来的所谓“证据确凿”也不是真的,但是他身为皇帝却暂时对这些逼迫他的重臣无可奈何。他需要一个台阶下,这个台阶可以是什么?他一直在思考着,直到他的内卫查到其中一个被抓退伍军士的妻子已经上京来,这才让他放下心来。若是到时候这个妇人不知道怎么做,他也不介意让人去提点一下。至于,他为什么这么关心张冬他们?还不是为了幕将军。若是他们死了,幕将军就是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叛贼,国法不容。他这个皇帝又会少一臂膀。   康林歌带着女儿死命的赶路,还不知道皇帝已经派人盯着她了。   康林歌母女日暮降临的时候远远的追赶上了张冬他们,而张山他们已经被康林歌远远的抛在后面了。   眼看着就要赶上了,可是那边的人却是加速赶着马车进了城。而康林歌和小曦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厚重的城门慢慢的合上。在大门差点关上的时候,张冬心有灵犀的回头一看,看到了那马背上挡着金色余晖的熟悉的身影。他猛地站起来,带动了脚镣、手镣,呼应着沉重的关门声,重重地压到他心上,穿过门缝,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少,最后一点都看不到。   而康林歌那边只是捂着小曦的嘴,不让她哭出来。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早就关城门?   她擦干眼泪,下马向一个刚从城里出来的大爷打听:“大爷啊,想问你一下,这城门怎的这么早就关了呢?”   “哎,城里出大事了呗。城里的大官就让我们早早出城。防着有什么人在里面捣乱。”   “原来如此。多谢大爷了。”   “不用。呵呵呵。你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子的,今晚没地方住,可不要冻着孩子哟。”老大爷本想回家的了。可是看到马背上穿着男儿衣裳的小曦,才有这忠告。   康林歌一听,才恍然大悟,对啊,城里已经进不去了,那今晚就得去农家里借住一晚了。   “大爷,你家附近有地方让我们父子借住一晚吗?”   “有的。我就和我老婆子一起住,有一间空房。”   “好。那,我就想请大爷和大娘收留我们一晚了。”   “可以。可以。”大爷乐呵呵的答应。看着康林歌有钱又不想坏人,到他家住一晚,说不定还有点小钱拿呢。   康林歌这时候想起张山和张彦笙也快到了,刚想问大爷他邻居有没有借宿的地方,就听到有马蹄声想起,抬头一看,看到了张山两人。   于是几人问了大爷,也找到了借宿的地方。因为有外人在,张山和张彦笙也不敢问太多,只是知道康林看到了张冬他们,也暂时没事。所以,他们打算明日一早就进城去打探消息再作打算。      ☆、秋后处决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康林歌就醒来了,刚穿好衣服,小曦也睁开了眼。   “阿娘。”   “曦儿,醒来了呀?再睡会吧。我收拾一下东西。”   “不了,阿娘,我睡不着了。”   “那你起来穿衣吧。”   “嗯。”   康林歌从钱袋里拿了一百个大钱给了大娘,打扰人家一晚了。她也拿不出更多的钱。大娘高兴的接过来,这一百个大钱也算多的了,她自己是一点都不嫌弃。   因为大娘熬了一锅玉米粥,康林歌和小曦就各喝了一碗,就拉着马去找张山他们一起进城。   进城后,还听到有人说:“昨天城门又那么早就关了呀?为什么啊?”   “不知道呐。可能又有了什么大事?我昨晚回家前绕过西门那边,看到几辆囚车押进来了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重犯?”   “或许跟那位将军有关?”   “慕将军?”   “嘘!你不要命了!”   “……”   康林歌听了,心中疑虑才解开。古代虽说有宵禁,但是她就没听说过城门可以那么早就关的。那人说的囚车,应该就是张冬他们,至于那个什么慕将军还是“穆”或“木”将军什么的,还要打探一番才是。   康林歌几人带着马匹什么的也不好动作。只能先找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然后才好兵分两路的去打探消息。康林歌带着小曦去了茶馆说书的地方,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和旁人拼桌坐着。听着说书人妙趣横生的讲古,康林歌只觉得满心的烦躁。她看了一旁看起来对说书提不起兴趣的人,转了一下眼珠子,轻声道:“曦儿啊,这说书人说的将军的事情,是不是就跟什么木将军一样呢?”说完,康林歌还隐晦地瞄了一眼那个百无聊赖的人。果然,他立即板直身子,轻轻倾向康林歌道:“你也知道那个将军?”   “我不大清楚,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呢?姓‘慕容’的‘慕’吗?还是树木的‘木’?”   “是‘慕容’的‘慕’。听说祖上就是慕容家的。”   “原来如此。他,想必是个大英雄吧?怕是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吧?”   “是啊,是英雄。不过也被关进大牢去了。”   “啊?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人暗暗的用手指指一下上天,极小声道:“神君打架,小仙遭殃,凡人更是遭横祸了。”   康林歌倒吸一口冷气。一个将军都是小仙,那她的相公不就是那凡人吗?不过这人也是忒大胆了些,竟然指桑骂魁的。怕是不简单。果然,那人又轻声说:“昨天被运送进来的人,若是其亲人不去告御状,那他们真的只是死路一条了。”   “这告御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该怎么做啊?”   那人瞧了一眼着急的康林歌,微微一笑,道:“朝堂外有登闻鼓。有冤屈者,可去那里击鼓以求见天颜,诉说冤情,求天子网开一面。但是,从朝堂外到朝堂内那段路,就得伸冤者一跪一拜的走完。”   “哦。那还好。不用受什么酷刑。谢谢兄弟!”想想她从前知道的告御状,要么丢性命,要么滚钉床什么的,就觉得这个朝代还是不错的。   那人看康林歌盯着桌面出神,也不再理她,回头就去听那说书了。   康林歌想着现在审判结果还没出来,自己还不能贸贸然的就去击鼓。恐怕要等几天才好。不过,这几天,还是要打点牢里,让张冬他们少受点罪。   回到客栈的时候,张山和张彦笙两人已经回来了,正坐在大堂的角落里等着康林歌呢。   康林歌还没坐下来就急着问:“怎么样,你们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们没听到什么有用的。都是一些小老百姓,知道的不多。你呢?”张山脸色苍白的问。   “我倒是遇到一个人,说到了上面的人‘打架’,连累了小仙和凡人。”说到这里,康林歌眨眨眼,张山、张彦笙两人顿悟,这小仙和凡人指的是谁,眼巴巴的等着康林歌继续说。   “康林歌喝了一口茶,叹息道:“具体什么事情,那人也没透露太多。而且,那人这么配合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张山两人也猛地点头。   康林歌苦恼的继续说:“那人还提到登闻鼓才能救人。但是,我们要等到审判的具体结果,才能写针对性较强的状纸。”到时候,怕是没人敢写,怕得罪天家呢。   康林歌他们在那里苦恼着,而皇宫内,身着黄袍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跪着的人在汇报今天的任务结果。   “皇上,那张冬的妻子已经将我说的都记下了。小的看她还是有疑惑,可能怀疑小的身份。”   “嗯。即使怀疑,到了最后,她还是得走上击鼓这条路。”皇帝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个妇人装扮起男子真的很像?”   “回皇上,是的。如若不是小的早已知道,怕是认不出来。”   “哦?”   “主要是她行为潇洒,比一些书生更为洒脱、大气。所以,看起来比较‘汉子’。”如实康林歌知道这些评价,肯定笑出来,这就是当代“女汉子”标准形象了吧?   “好。知道了。下去吧。”   “是,皇上。小的告退。”   皇帝拜拜手,让那人下去。那人就是告诉康林歌登闻鼓事情的人。此时,这人还纳闷皇帝为何不直接下令彻查慕将军一事?那样的话,可省了不少事。可惜,皇帝的心思,永远不是普通人想得到的。皇帝是想借此机会,像天下展示他的爱民之心,听谏之心。若是皇帝直接下令彻查,可能会引起皇叔的狗急跳墙,到时候来个生死搏斗,真的不大妙。虽然可以让皇叔多行不义以自毙,但皇帝知道现在还不是解决皇叔的时候。   “蔡安啊,你觉得朕是不是做错了呢?”   “皇上,您的决定都是对的。”   皇帝看了一眼弯腰看着地面的内侍,静默了。   再过了两天,在大理寺就三司会审慕将军和张冬几人。这是很不合理的地方。一个将军,难道连左膀右臂都没有,只有这几个平庸到极点的普通士卒?可这恰好说明慕将军没有结党营私。也因为这个原因,朝廷上的官员都是打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要看慕将军最后能走到哪里,他们才好“伸出援手”。   经过一天的审判,大理寺卿认为靖王爷控告慕将军在职期间克扣军饷成立,纵容部下残杀百姓充当敌军以揽功之罪。而张冬等人为慕将军的左右手,也犯下这两罪,罪不容赦。而这两项罪责,在这个朝代是非常严重的。虽不会全家抄斩,但罪魁祸首慕将军与张冬等人会在秋后被斩首,他们的家产全部充进国库。   那些指证他们贪墨、揽功的证据是子虚乌有。可张冬等人除了喊冤枉之外,却是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康林歌等人在外面听到这个结果都呆住了。康林歌已经哭不出来了。她如今只是想着怎样找到证据证明他们是被冤枉的。可是,还有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这茫茫人海的可怎么找?      ☆、众人疯癫   康林歌等人浑浑噩噩的回到客栈,小曦是一路哭着回去的。刚才在大堂,她只来得及喊了一声“阿爹”,可是阿爹都没听见就被押走了。而康林歌回来后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一个字也不说。可把小曦他们吓得蒙了。   张山无法,如今这个坏消息,无论如何是要写一封信去告诉父母的,好让,好让一家人做最后的团聚。   不说康林歌这边如何揪心,只说张父张母收到信的时候,两老人家是直接晕过去了。而小天也是直接呆愣了很久。这个坏消息瞬间就传遍了   村里的赖皮知道张冬他们招祸了要被杀头了,那是高兴得不得了哇。他们不敢在村里明抢张冬家里的物什,只是瞅着月黑之夜去镇上的酒楼里偷摸东西。   这天,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村里的人都往家走,一家家的灯都亮了。可是偏偏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往村外走,甚至连个烛火灯笼都不打的。这不明摆着去干坏事了么!   “老罗,你说酒楼还有人吗?”   “我听说没咧!那些伙计都被遣散了呢。你不见我们村里的那几个小子吗?以前仗着自己在这酒楼做事,在村里简直就是仰面躺着走了。现在他们都不敢出门啦!”   “哈哈哈,躺着走!那不死了吗?”   “哈哈哈!”   这几人嚣张,说话也不怕大声会吵醒别人。这不,小天和他的两个小叔叔就在他们说到“躺着”走的时候就醒来了。   不得不说,用“躺着走”形容人的高傲,真真的别出心裁。让他们这几个念书念了几年的人都愧对不如啊。   康林歌在上京城之前就嘱咐过小天几人,要是遇到危险,钱财身外物不要管,只要保护自己就好。   所以在知道了是盗贼进屋之后,小天他们四人当机立断就跑到后门那边躲着。反正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他们几个小东家了。要是被抓住了才是最危险的。   那个无赖见没有什么值钱的,果真就把康林歌房里的梳妆台、梨花木的桌椅都搬走了。这些卖到典当行或者转手卖给其他人也是很不错的。几人贪心不已,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也不知道他们把那些桌椅都搬到什么地方。后来几人看实在是没有好的桌椅了,就跑到厨房里将剩下的锅瓢碗筷都搜刮走!简直蝗虫过境!   等到几个无赖都走了之后,小天几人才敢出来。这时候,月已偏西。   “幸亏我们躲起来了。他们好七八个人呢!都是村里的人。若是他们发现了我们,我们只会被卖掉的份。”张衍(就是小衍)惊魂未定地道。他也还只是不到二十的年轻小伙子。还是这里最大的,真不是那些强盗的对手。如今月黑风高的,将他们几个孩子卖到烟花清风馆里,会有谁知道呢!况且现在康林歌他们能主事的都在京城。   小天和张吉(小吉),甚至是玎珰都不是懵懂的孩子。所以,个个都心有余悸。他们只是希望明天就起程去京城!至于说他们的祖父母,小天是不打算等的了。如今这个时候,他只想快点去见到父母。况且,他也拿到了母亲当年出嫁时候的嫁妆单子。那银镯和玉镯子都是价值不菲的。还有那价值两百两左右的母牛!有当时衙门的契约证明。这是康林歌后来想起,加急信件给张衍和小天的。让他们尽快带着这些契约上京。至于酒楼屋子房契地契都在康林歌手上。本来想着若是在京城要用到,可以当即在京城将酒楼房子卖给要的人,房契地契所有的东西都一并交割。如今,倒是可以作为张东没有收取不干净钱财的侧面证据。因为这酒楼什么的都是因为康林歌的嫁妆才发展起来的。   康林歌让张山和张彦笙去找状师,到时候可能要用到。可是张山两人在外跑了几天都没有找到愿意帮助他们的状师。无他,只是因为张冬面对的是靖王爷,有谁不想要命了去对抗王爷呢?   康林歌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准备好状纸,她想着到时候没有人愿意帮,她就自己上!   只是她也知道他们和将军这边缺少的是证据。其实,更要看皇帝怎么操作了。   也是张冬他们命不该绝。在康林歌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邓图因为受到消息,也在想法子帮助张冬他们脱离牢笼。恰好他就在去京城的途中抓住了一个醉鬼,那个醉鬼就是靖王爷的一个手下。因为靖王爷觉得慕将军他们是死定了的,就让这个手下归家一段时间。可他没想到这个手下贪杯喝醉,还被死对头那边的人抓着了。邓图在外闯荡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在听到醉鬼说漏的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这人与张冬的事情有莫大的联系。所以,邓图就将那人绑到京城。而这一切,靖王爷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因为邓图将那人迷晕了,换了衣服,化了装扮,任是那人的亲娘也认不出来了。   去到京城,康林歌自是有法子让那人吐露了事情的原委。虽然只是一个下属的供词不足以充分证明靖王爷图谋不轨,但是他可是供出了一个关于靖王爷私造兵器的地方。康林歌几人震惊不已。那个地方就在靖王爷的封地。这难以取证。即使抓来了证人,到时候公堂之上也可能是翻供,反咬康林歌他们,说他们知道那个地方就是因为那个地方是张冬他们弄得。钱从哪里来?就是他们与慕将军贪墨而来!   “这可如何是好?怎么找到皇帝的人?”康林歌很着急。   “大嫂,为何要找皇上的人?”张山有点不明白。   康林歌停下脚步,握着拳头道:“靖王爷,私造兵器,这种事情,你说谁最在意?况且,我也拿不定皇上的主意到底要将靖王爷怎么处置。如果我们随意将这事情闹大,也不知道合不合乎皇上的打算。”康林歌是不想皇帝会不知道靖王爷做的这些事情的。突然,她想起了上次那个提醒她去击登闻鼓的人!或者那个人就是皇帝的人!他们这些人都在皇帝的眼皮底子下呢。   如此说来,击登闻鼓是最快捷的方式了!   “我等天儿他们带来我的家装单子后就去击登闻鼓!到时候,我和天儿去击鼓,二叔和彦笙就帮忙压着那个靖王爷的下属一起去。我们要一鼓作气将所有的事实都摆出来!届时,就请阿图兄弟与阿衍(小衍)看顾着四个小的。”   “好。”大家都立即应声,也是同意康林歌的安排的。他们已经没有别的法子。至于还没到达的张衍与小天他们无法抗议。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张衍带着小天他们三人狼狈地到达了京城。母子相见,又是哭了一场。事不宜迟,就算张父张母还没到来,他们也不准备等两位老人家了。当天下午康林歌就准备好了说辞,还教小天也练习了说辞。到时候见到了皇帝就该怎么说怎么说,一定要博同情。   过了忐忑的一晚,那天大清早的,康林歌就带着状纸、房契地契、奖状单子以及从她嫁过来之后,每年的收支都大概列出来。她要给皇帝与天下人看看这些年来,张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都是利民的!   京城的早晨,肃静却也热闹。而十几年不曾听闻过的登闻鼓一响,即可引起了京城人们的注意与好奇!   于是,一波波的人涌向登闻鼓的方向。他们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冤屈要面见天子!也不知道是谁给那人这么大的勇气。换做是他们,听天子的话都能颤抖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都不好意思说“对不起”啦,近期事情太烦乱,没动力更新。不过,我会尽快写完的。拖着拖着实在不好。   ☆、朝见皇帝      皇宫里,皇帝与议事大臣在讨论国事。忽然而来的鼓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多少年了,这鼓声又响起一次。   终于听到了登闻鼓响起,皇帝微微将嘴角扯个弧度,而后迅速板正脸说道:“是谁击鼓?蔡安,你去瞧瞧,顺便将人领上来。”   “是,皇上!”内侍蔡安恭敬答应了,才弯着腰走出去,带着一个小内侍去看击打登闻鼓之人了。   蔡安到了的时候,着一身男装的康林歌还在击鼓,旁边那些人劝她,她也不停下。   “奉皇上旨意,宣击鼓人上金銮殿觐见!”   “叩谢皇恩!有劳大人。”康林歌不知道这里的天家规矩是怎样感谢皇帝皇恩浩荡的,但是这样说总不会有错。而称呼蔡安这个明显的内侍,因为也不知道用“公公”一词是否有在这里沿用,只能用拍马屁的词语来讨好。所以,“大人”一词最适合。   的确,当蔡安没有听到耳熟的“公公”,却听到“大人”一词的时候。他的心情真的是豁然如春花烂漫般美妙。所以,他柔声道:“你是?张冬的妻子?”   “大人慧眼。民妇张康氏,这样打扮好做事。但愿不会触怒天家。”说着,就递上一个荷包,道:“这是我的心意。还望大人莫要介意。”   蔡安笑了笑,接过来了,说:“走吧。莫让皇上等着了。”   “是。”一路上,康林歌也简单说明了跟他一起来的人是谁。但是蔡安只许康林歌带着小天一起去。金銮殿上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张山与张彦笙两人唯唯称诺。他们不如康林歌经历了许多,方才见蔡安已经让他们胆战心惊。虽然他们也想一睹天颜,但是就是怕自己触怒了皇帝最后连累了性命。   至于那个靖王爷的下属,蔡安一挥手,就有两个侍卫走出来,夹着那人跟在后面。作为皇帝身边的得意人,有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譬如这人的来历以及皇帝的打算。   康林歌一路小声的告诫小天要规矩守礼,不得胡乱看四周,人家问他才能回话。   小天严肃着一张小脸紧紧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金銮殿。他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有朝一日,我也要站在里面,站在最前列!”这样,就没有人敢随意欺辱他们家了。   朝中众多大臣都很是惊讶究竟是哪个人有天大的冤屈要去击登闻鼓。   康林歌和小天进来的时候,就感受到好像站在闪耀着无数盏灯光的舞台。要不是衣着宽大,别人都能看到她有点抖的双腿了。小天却天生的大胆,还偷偷的瞧了一眼远远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可惜,被发现了,还看到了皇帝了温和的笑脸。他很疑惑,皇帝不是很可怕的吗?这怎么有点不一样。还没等他想出个子丑壬卯,就听到皇帝问:“跪着何人?有何冤屈?”   “草民张康氏,张冬之妻,以及我儿张瑾(小天大名)拜见皇上,祝愿皇上江山千秋万代,龙体安康!”   旁边的大臣听到康林歌的话,一时间议论纷纷,无不是“妇人抛头露面,有辱风化”之类的。   这不,未等皇帝说话,就有大臣出列,义愤填膺地指着跪在地上的康林歌,道:“禀皇上,老臣有话说!”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气呼呼的道。   “老卿家请讲。”皇帝淡淡的应声。   “这妇人既然已然嫁人,就当在家相夫教子,如此抛头露面,实在是,实在是不知廉耻!”   康林歌大声道:“恳请皇上给民妇一个机会来回答这位老大人的话。”   “准。”   “叩谢皇恩。”康林歌叩谢之后,也不去看那老大人,只是盯着地面冷冷地说道:“敢问这位老大人,民妇夫君有难,难道民妇应该袖手旁观吗?”   “这?你就不能让你夫君的兄弟、父亲来吗?”   “家公年事已高,听闻民妇夫君蒙冤入狱,已经昏厥。做人子女儿媳的,难道让老人家奔波劳碌吗?至于民妇夫君的兄弟,都不清楚我家的事情,何必让他们承担冒犯龙威的巨大危险?这是当兄弟的、当嫂子应该做的吗?”   “哼!狡辩、狡诈之人!”   “这位老爷爷,小子张瑾,我昔日有听过先生讲:‘世间真情凡遇祸患都不散的,那是最珍贵不过,谁也不能质疑的。’我的母亲不惜抛头露面、历尽艰辛也要上京救我的父亲,如此说来,我的母亲就算有错,又有何妨?况,皇上提倡以孝治国,以德安家,我的母亲就是谨守为人、为人母、为人妇的基本的德行。何错之有?”   “你这个黄口小儿!竟敢?竟敢说我……”   “敢问老大人,民妇与我的夫君处处为家人、兄弟着想却是错的了?不知圣贤先人哪里有说道说道的?”康林歌听着老大人像是说出对小天不利的评语,立即截断他的话头,又逼回他。   众位大臣想不出哪些圣贤名句可以来辩驳康林歌的话。   看到那些人不再骂人,康林歌终于有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皇帝沉默的一会,告诉大家,她的夫君就是与慕将军一起被关押着的那三个兵卒之一。众位大人此时看皇帝都没有怪罪的意思,也是装聋作哑的。   康林歌拉着小天又向皇帝磕了个头,平静说道:“恳请皇帝为草民一家做主!我家夫君张冬,自十年前就已经依照军伍律令退出军伍回到老家,当着本本分分的农夫一个。在娶民妇之前,他一家过的是普通的农户生活,只是不愁三餐一宿,没有什么余钱。这十年的积蓄与家当,都是从我带着一头牛,一对银镯子与一只玉镯子嫁给他才慢慢的积攒起来的。这是我的嫁妆单子,以及这十年间,我夫君的努力的成果,是酒楼的房契地契。请皇上过目。”说着,康林歌就将那些契约与嫁妆单子举起来。   皇帝一眼望过去,蔡安就立即下去将东西都接过来,捧着让皇帝过目。皇帝看了后,皱了眉头,叹了一口气,道:“这十年就这么一点。哪里像是贪污了军饷的?”   “皇上明鉴!陈家兄弟与赵家兄弟就是与外子一起被押上京的。听外子说他们俩在投身军伍前就有一份家当。投身军伍只是为了尽一份保家卫国的心意。而后他们与外子一起退出军伍归来,却是在县衙里当了捕快。原因就是想用他们的一身蛮力护得百姓安全。”多的康林歌也不想再说。她相信皇帝自有明断。   随后,她又接着说:“皇上,我外子的结义兄弟来京路上抓着一个人。此人说他是某位大人物的手下。他喝醉了吐露真言说‘慕将军与外子以及另外两位兄弟并无贪墨。只是被一位大人物陷害罢了。我恳请皇上能为我们伸冤啊!”   康林歌跪着说着这些话,哀伤不已。她从未跪过任何人。如今为了她的爱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只是希望皇帝可以放过她的爱人,不要将他当做弃棋。   康林歌低着头等皇帝的决定。小天看了看周围的人,脆生生看着皇帝问:“皇上老爷,我知道那个人身上藏着一个东西。好像很宝贝的样子,有点像印鉴!”   “哈哈哈,老爷准许你去拿来!”皇帝第一次听人家喊他皇帝老爷的。乍一听只觉得高兴不已。   “是!”小天蹦起跳到那个人的身边,伸手就往他怀里掏。不一会,就拿出了一个小印鉴。蔡安早就等在一边,看到小天拿到了,就立即接了过来,经确认无毒之后,才呈给皇帝看。   皇帝一看,脸就冷下来了。冷哼道:“这是皇叔的私人小印鉴!”      ☆、意外之喜   皇帝的一声冷哼,令朝堂里霎时间鸦雀无声。聪明人一下子就能依照皇帝的表情猜出皇帝的意思。但是,有些人还是对慕将军他们看不顺眼的。那就是那位与康林歌争执的老大人。这位大人,说来其实是靖王爷的舅叔公。所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他还想靖王爷登上皇位,那么他欧阳家又将延绵三代荣华。所以,此时看到靖王爷的私人小印鉴被搜出来,那是心肝都要跳出来了。   这位欧阳老大人眼珠子一转,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小人竟然偷了王爷的印鉴!是不是别人塞在你身上的?”说话的时候,他瞪着那人。如果聪明的话,就应该引火到康林歌他们这边!   可惜了那人被康林歌喂了一颗药丸,说是每月十五都要解药的,否则就会痛若断肠而死。那种滋味他已经尝过。他不想再试,也不想丢了小命。能活几天,是几天。所以,他装作没看到欧阳老大人的暗示,鹌鹑一样低着头。他在等待康林歌能看在他提供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帮助救出张冬的份上,能为他说情。   可是那欧阳老大人可不会让他毁了靖王爷的心血。于是,他看到那人没反应之后,大骂:“你想干什么?”说话的当口,就用手中的朝笏用尽全力打向那人的脑袋。即使命大不死,也能落个头昏什么的。到时候还活着,就说他脑袋不济事,说的话哪里能作数?这就是欧阳老大人的用意。   旁人一时间想不到欧阳老大人竟然敢在朝堂上公然行凶,都被惊着了,难以回过神来。可是,小天却是一直都注意着欧阳老大人的。看到这老头的这种行径,旁人都被吓傻的样子,直接将那人拉到一旁。这导致的结果就是欧阳老头一个猛冲,一个狗吭泥的悲壮姿势就倒在地了。众人想笑不敢笑的。   小天看了一圈周围的人,上前一步道:“老爷爷,我刚才看到那个人都点不对劲,而您又急匆匆的,怕他伤到您,只能将那人拉开了。真是对不住您啊!”   小天人小鬼大的。这样说来,别人只觉得他聪慧,能审时度势。这般年纪就能做到这些,实在不容易。大臣妒忌康林歌有这么一个聪敏的儿子!怎么不是自家的小子?!连皇帝也是眼热的。他的皇子们见到他这个父皇,总是唯唯诺诺的,一点都不如这个土孩子大方!   皇帝挺喜欢小天的,就是看在小天的面子上,也要帮帮他啊。况且,康林歌说话中露出来的才华与机敏,他也很赏识,以至于觉得那个他不认识的张冬实在太幸运了些。   “都给朕静下来。那个靖王爷的下属。快快将你所知道的都一一禀明,否则你这狗命也可不要了。”皇帝对着那人就冷冷的道。对于他的皇叔那派人,他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作为国中大臣,不思为国为民,反而总是想着从龙以换取几代荣华富贵。   “回皇上,罪民刘义,靖王爷侍卫。那个小印鉴就是靖王爷的。本来这次是小的回家乡探亲,顺便去看看靖王爷的一些产业,其中就有一处是转运兵器的铺子。有这个印鉴,小的才能进去。在去的路上,歇脚的时候喝多了,就被一个壮士抓住了。后来,我也认识到自己的错,不想再错下去。所以,来这里证明张冬和慕将军他们是没做过什么贪墨的事情的。”   “是不是你家主子靖王爷所为”皇帝又接着问。   “我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做了让慕将军他们被困牢笼的事情。但是我知道,这个印鉴是真的。皇上您也可以去晨安县勘查。”   此时,一直都默默无语的蔡安上前道:“皇上,老奴忘记了侍卫队长东门大人带来了一些信件,说是靖王爷勾结地方官员盘剥百姓,且克扣军饷、私造兵器、陷害忠良慕将军的证据。老奴忘记呈给皇上您了!老奴该死!”   “得了!你年纪也大了嘛。把东西呈上来。”   “是!”   蔡安从旁边的一个小侍卫手上接过托盘,端着那些证据走到皇帝身边,皇帝翻看了很久。最后,说:“端下去给各位大人看看。”   “是。”   底下的那些大臣看到托盘上的东西都是震惊不已,暗中庆幸自己没有明确为靖王爷做过什么事情,否则今天怕是回不了家了呢!   “这不是真的!这是伪造的!”欧阳老大人很是激动!上前一步就将那些东西都撕个粉碎!   蔡安只是静静的瞧着他发疯。等到他都撕完了,才说道:“欧阳老大人,这只是其中一份,是撰抄原稿得来的。原稿在,你再撕掉这些也只是让你处处怒火罢了。”   欧阳老大人听了直喘粗气,“你你你”的说个不停。   皇帝见事情已经达到他所预想的,就想开口澄清慕将军与张冬等人的冤屈,让他们归家。可是那老大人在皇帝讲话前,还对着康林歌破口大骂,骂她不知廉耻,骂张冬与慕将军这些赤佬大老粗害人不浅。   骂康林歌自己,她还能忍忍,可是却不能忍这个为老不尊的人骂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于是她嗖的一声站起来,猛地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欧阳老大人,说:“老大人一辈子的圣贤书恐怕是读进狗肚子里去了!我曾记得圣贤说过‘躬自厚泽而薄责于人’,但是你却是‘躬自薄泽而厚责于人’!况且,你知道我们的国家地大物博,在外族眼里,那就是一大肥羊。那么请问老大人这么一块肥羊,怎么护得住?”   “教化他们就好!”   “哈哈哈!可笑!拼什么你可以让他们乖乖听话,而不是将这肥羊据为己有?让我来说吧!要想护得住,只能自己变强,军民一心,抵御有狼子野心的外族。而,那些边疆的将士,死守边城,才能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凭什么辱骂他们!没有他们,你现在就是一抔黄土!”康林歌激愤说完,转过身来对皇帝说:“皇上,民妇曾听过一个老人说过‘国之昌盛安宁,,需文以兴国,武以安邦。两者缺一不可。”   “对!使国之繁荣昌盛,文就是文臣治国安民,武就是民强国强,外敌不敢犯我一分一毫!说得好!   为军将时,刚直勇猛,杀敌卫国,从军伍退出后又是当一方里正,教化百姓,更为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故此,两功并封,特封张冬为四品杂号将军----奋武将军!其余两人?他们是?”   “分别是陈福来与赵杨。”康林歌心中高兴,脸上也带出一点喜悦,听到皇帝的问话,立即说出了。   “他们除了与张冬一样上阵杀敌之外,又在家乡当捕快,守护一方百姓安宁,实属难得,也是两功并封,分别封他们为:五品的偏将军与裨将军!吏部尚书安排好时日让他们择日上任。”   “谨遵皇命。”礼部尚书出列应道。   这时候,康林歌才拉着小天郑重其事的叩谢皇恩。   皇帝微微一笑道:“张康氏,念你说出一番关于文与武利国利民的令人深受启发的话,并嘉扬你不为前途艰险上京救夫的大义,朕特封你为四品仁恭人。”   “谢皇上!”这有封号的恭人可是天大的荣誉呢。   皇帝摆摆手,接着说:“至于慕将军,更是忠臣良将,居功甚伟又深明大义,不骄不躁,如今封他为抚军大将军,执领北郡三军。可待他休养一番就可上任。蔡安,等一下你就将这些圣旨传给他们。”   “是。”   至于,靖王爷,皇帝也不想让天下人觉得他太薄情,想想,就说:“至于皇叔,朕看在先皇的份上,就不追究他的罪责。但是,他封地的军队要归朝廷派去的人接管。其余的还是归还给他。但是,无诏不得回京。”   这时候,众位大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康林歌这一出,可就是皇帝处理靖王爷一派的阶梯啊。   而欧阳老大人的权力却被架空了,不久也是他告老还乡的时候。被康林歌他们抓住的靖王爷的下属,因为康林歌的求情,也只是被打五十大板,就放走了。那人还是对康林歌与皇帝感恩戴德的。至于能不能逃脱被靖王爷一派杀戮的命运,全靠他的机智了。   如此,在百姓看来,真的是仁至义尽。一时间,那是四海都在歌颂皇帝的仁德。   康林歌终于放下心来,与小天很快就回去去接张冬他们。   可是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却发现小曦不见了。而张山他们都哭丧着一张脸。康林歌母子见此就是差点晕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憋出。。。好像蛮狗血、蛮奇怪的。哈哈。   ☆、祥裕亲王   靖王爷不满皇帝对他的惩罚,大闹皇宫。既然不能坐上那梦寐以求的位子,那还当什么鹌鹑?!索性皇帝不想让天下人觉得他是狠心的,所以,靖王爷压根不怕皇帝杀了他。   不管皇宫闹哄哄的事情,只说康林歌与小天回到客栈却是发现小曦不见。那个时候,康林歌说真的,很是愤怒,怒的是这么多的人竟然看不住一个孩子!可是转念一想,自己根本没立场责骂别人,是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有尽责啊。当时传达圣旨的几个内侍也来到了客栈。康林歌强撑着接了册封自己做了恭人的圣旨之后,更是踉跄着跑出去想要找自己的女儿。至于张冬他们,有了圣旨,自然没有人敢对他们怎样,都是大人了,让张山带两个人去接他们回来就好。至于靖王爷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哪里管得上他们这些小人物?   她如今只是担心自己的女儿被那些人贩子抓走。自己的女儿长得玉雪可爱的,要被卖入青楼是很大几率的事情呢。   康林歌拉着小天就想往外走。她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如果找不回来自己的女儿,她应该怎么跟张冬交代,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交代。她会内疚一辈子。   母子俩刚踏出客栈门口,就被匆匆走进来的张衍与张吉碰面了。   “嫂子!我和弟弟找着小曦了!”   “真的?!阿衍,小吉,那怎么她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说到这里,张衍与张吉是一脸的灰败,不知怎么跟康林歌说这事情。   “到底怎么了?快说呀!想急死我吗?”   “嫂子,小曦现在在祥裕亲王府!当的是亲王的贴身丫鬟。”   “什么?丫鬟?”康林歌听到这个已经站立不稳。   这时,他们说话太久,都挡着别人的道了,路人纷纷指责他们。可是听到说谁要当亲王的贴身丫鬟,个个都眼冒绿光,羡慕得不得了。   康林歌等人移步一边,康林歌随即就想将女儿接回来:“小曦才多大?十岁!怎么可以做丫鬟!那个亲王都不知道多大年纪了!”不知道会不会是有癖好童女的老男人呢!“不行,我,我要接小曦回来!阿衍、小吉,你们快带我去亲王府!”   “好。”张衍和张吉顺从地带着康林歌去祥裕亲王府。   去到那里,亲王府的侍卫却拦着他们不许进入府内。   康林歌苦苦哀求都没有用。想到自己的丈夫是被救了,女儿却陷进牢笼,想想就觉得悲剧万分。于是,积攒多时的悲愤终于倾泻而出,坐在王府门的左边就大哭起来,惹得路人都纷纷探头探秘。   侍卫恼怒,操刀过来恐吓他们,否则,板子伺候。   “这位大哥,我就是想看看我女儿啊!求您了!”   “不是我近人情,只是王爷有令,不许闲杂人等入府。你还是等你女儿有空再去看你吧。”   “不,我想现在就看你。十万火急啊。我是皇上刚才才封的仁恭人,我的夫君就是皇上钦封的四品奋武将军。还请您给王爷通报一声,通融我见女儿一面。”   “刚刚封的?”   “嗯,是的。要不,我现在就让我兄弟回去拿圣旨来?”   “呵呵,不用。夫人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小曦。今天才来的。”   “哦?就是王爷亲自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行了,我去跟王爷禀告一声,就看王爷的意思了。”   “多谢这位大哥。我现在没带什么东西出来。到时候让我家夫君请您喝酒。”   “哈哈哈,不敢不敢!”那个侍卫很高兴地进府去了。   不一会,小曦就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锦衣华服,头戴紫金冠的的十六七岁的少年。康林歌没花多少时间猜测那少年是谁,只是拉着小曦,问:“女儿啊,跟阿娘回家吧。你阿爹平安无事了。我们一家子又能团聚了。”   “阿娘,不,我得留下来。给王爷当丫鬟呢。”   “为什么?”康林歌还是不解。   “因为王爷帮忙救阿爹出来了。我得信守承诺,阿爹安全了,我就要留下来。”   “那些证据?”   “嗯,有一些是王爷拿出来给了一位大人的。当时那位大人也说,有了王爷给的证据,就能救出将军和阿爹,还有两位叔叔。”   康林歌此时已经想象出一个糟老头子拿着这些东西逼迫女儿答应留下来的场景了。可是她还是不想放弃。或者在旁人看来,给王爷当贴身丫鬟是天大的好事,说不定到某一天能当上亲王的侍妾,甚至是侧妃!那真的是光耀门楣的大好事!可是康林歌却不这样想,她只是想自己的女儿也有一个对她一心一意,尊重她,爱护她一辈子的丈夫。而不是做每天奢望那一点子宠爱的人。   “能不能让我见见王爷?”   “阿娘,他就是王爷,祥裕亲王。”小曦指着那个华服少年轻声道。   “啊?他是?”   “嗯。”小曦用力地点头。   祥裕亲王这才走过来,冷清地说:“本王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你回去吧。我的王府很安全。”祥裕亲王确实喜欢小曦,所以才这么有耐心陪着小曦出来,还说了这些似是保证小曦安全的话来。   康林歌听了,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只好含泪恳求:“王爷,你也知道,今天是小曦阿爹平安归来的日子,能不能让我们一家再团聚一次。这次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相聚。”   小曦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明亮的眼睛瞧着祥裕亲王。   无法,祥裕亲王只好答应,放轻了语气,嘱咐道:“今晚我会派人去接你回来。”   “好!谢谢王爷!”   祥裕亲王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们远去,心想:“就让你们再开心半天。以后,就归我了。”   康林歌几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张冬他们也回来了。看到妻儿走进来,张冬紧走几步就拉着拥着两个孩子,并且紧紧的拉着康林歌的手,无语吟噎。他都做好要赴死的准备了。想不到上天怜他,让他苦尽甘来,封妻荫子。其实,他更想拥抱的是自己的妻子。妻子的所为,他既感动又羞愧,又庆幸。   “大哥,快快坐下吧。”张衍在一旁也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看到周围那么多人瞧着他们一家,只好出言打断张冬与康林歌的深情对视。况且,还要尽快吃饭,因为说不定王爷什么时候就来接小曦了。   “对,冬哥,我们进房里说。有件事,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   “上去再说。”   “好。”   张冬和康林歌一家四口跟张山他们打个招呼,就上楼去了。   “是什么事情啊?这么神秘?”   “冬哥,我们的女儿,要到祥裕亲王身边去,当丫鬟。”   “什么?”张冬慌张起身,椅子也倒地了。“怎么会这样?”   “因为那位王爷手里掌握着你能得救的证据,他跟女儿说,他可以救你,但是,女儿得当他丫鬟。女儿孝顺,答应了他。”康林歌鼻子酸酸的,说话都觉得难受了。   张冬听了,更是觉得心口发疼。是他连累了妻儿啊!   “阿爹,阿娘,哥哥,你们不要担心。王爷很好的。就像大哥哥一样。”   “像大哥哥?”   “冬哥,忘记跟你说,那王爷年纪才十六七岁的样子。幸好不是糟老头子。”   张冬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不管事情如何发展,小伙子总比那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好啊。   “阿爹,阿娘,你们都梳洗一下吧。然后我们就要吃饭了。不然天黑了之后,王爷就要派人来接妹妹了。”   张冬已经惊讶非常了。只能任由康林歌带着他去梳洗。   他今天遇到的事情很多,他需要时间清醒清醒。   小天又到外面跟叔叔们说了这件事,大家都是惊讶得很。但是都没有表现得很高兴的样子。毕竟他们都不觉得伺候贵人是荣耀非常的事情。以至于后来派来的人都遭受了一番的审视,暗地里还被送了很多白眼。      ☆、结局:各奔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结局了!哈哈哈!有些章节有错字啥的,等我有空再去改正了。预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幸福!!   康林歌在客栈包厢里置办了两桌酒席,请那些帮忙的兄弟以及与张冬一起受过苦的兄弟一起庆贺一番。陈福来和赵杨两人虽然也是高兴自己侥幸脱难,还因祸得福受封为五品的将军,这对于他们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他们也晓得他们能得到这些,最大的原因是皇帝的恩赐,二来,他们是承蒙康林歌的帮助。若是没有康林歌的冒险,或者他们死后才能受点恩赐,那样的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将自家的妻子与康林歌相比起来,自家的真的是不好意思说啊。同一个地方的,康林歌与他们同时到达的,而自己的妻子却是影子都不见一个。找不到地方,还是害怕?虽说陈福来与赵杨心中为她们说情,说她们要顾家,要照料孩子与家业。可是,那些都不及她们的夫君重要吗?   要说赵杨与陈福来的妻子现在还没到来,康林歌还是很纳闷的。按说陈靳氏是不会犹豫的,怎么跟赵常氏一样了呢?她不知道的是,陈靳氏与赵常氏是一起上京,更是同坐一辆马车。如此,两人自然对营救自己的一家之主交换意见。陈靳氏性子单纯又软绵,心中对陈福来的思念与担心,在赵常氏的游说中渐渐的更重的偏向于孩子与家业。要养大孩子,自然要有足够大的家业。而陈福来他们是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连将军都被抓的,那他们这些小人物还有活命的路子吗?别傻了,为孩子铺好后路是正经。这样做虽对不住陈福来,但是陈靳氏也不得不含泪作出决定,选孩子。怀着这样的心情,自然做起了鸵鸟,想着最后才见陈福来,也免得大家都太难过。所以,她们坐着马车到了京城,本以为听到人们议论的是什么处斩慕将军他们,但是没想到听到的竟是慕将军与自己的夫君都被封官了!陈靳氏又惊又喜又害怕的。她一边哭一边笑地跟木着脸的赵杨氏说:“嫂子,他们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快去看看他们吧!他们还被封官了呢!”   “呵呵,你先去吧。我还要准备些东西给我家夫君带去。”   “嗯?那,好吧。我先走了。”陈靳氏没想太多,回头就带着儿女奴仆按着康林歌与她们约好的客栈找去。这时候的陈靳氏哪里还记得自己当初被人忽悠的事情?   所以,当陈福来喝下第五碗闷酒的时候,就看到一脸惊喜的妻子还有两个稚儿,这时,陈福来是什么怨恨都忘记了。   “夫君!“   “爹爹!”   陈靳氏与两个孩子一起奔向向他们走来的陈福来。   “没事了,都别哭了啊。”陈福来的双腿都被俩儿子抱住,身子就被妻子抱着。弄得他在兄弟们面前都红了老脸。“来,都坐下吃饭。”康林歌看着这煽情的一家子,无奈地招呼他们。   赵杨看到别人家都是一家团聚,被妻儿记挂的,而他自己有家好像没有似的。那个心中只有钱财的女人,怕是在今天前已经安排好了怎样处置家当了吧?还真被他猜对了。赵常氏害怕赵杨真被皇帝杀了,到时候她的儿女没有钱财傍生,就偷偷的安置了些不大明显的家当。如今听到赵杨没事了,自然得要收拾好手尾,免得赵杨发现。这样为他的儿女着想的女人,赵杨该怎么面对呢?之前陈福来的妻儿没来前,没对比,他不觉得难受,如今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头一般,挪也挪不走了。   吃完了饭,各家各回一个房子说话,而张山他们则是回去休息了。因为这几天以来,他们都不好过。   康林歌又检查了张冬的伤势,没有问题了,才真正消停下来。摸着张冬脸上被鞭子打出来的疤痕,心疼得很。   “没事,我不是没事了嘛!大男人的,有点伤疤更加有气概了呢!天儿,曦儿,还有我的小玎珰,你们说,是不是?”   “嗯!”三个儿女,也知道父亲的痛,也心疼父亲,只含泪点头。   说起家里的事情,康林歌也说了张父张母可能这一两天也会到来。因为原本他们都以为张冬会被问罪。所以,俩老人家也是赶着来。   “也不知道老人家到哪里了。”张冬很是内疚。他这次真的让全家人都担心坏了。   康林歌也只是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老为了自己的夫君而卖自己的牛,站在他们的立场,确实是对的。但那牛已经是她家的一员,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小天、小曦与玎珰年纪还小,心思浅而易露。这不,张冬感叹完,就看到的是自己妻儿的不对劲。他想了想,问玎珰道:“玎珰,你告诉阿爹,你哥哥和你阿娘在外,你与姐姐在家听不听爷奶的话?”   听到说听爷奶的话,小曦的脸色就变了。但玎珰却只是抿着小嘴不说话。   张冬一看就知道有事,只好更加温声问小曦怎么了。   “阿爹,爷奶他们把我们的牛牛害死了!”牛牛是小曦兄妹与玎珰对老牛的称呼。   “这?”张冬一听,就知道事态严重。能用“害死”一词的,那真的是说明自己的父母做的事情在孩子眼里有点不地道吧?可是,毕竟那是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为何那样做,所以也没有立即附和,只是看向康林歌,希望自己的妻子能给自己解释一下。   “家公家婆担心来京救你钱财不够,所以,就想卖了老牛弄些银子。可是没想到,没想到老牛太聪明,挣脱了绳索跑到悬崖边躲着,后来看到我和天儿,一时太激动了,就踩空了,掉到山谷里,摔死了。”   “对不起。”   “不要说这个。我知道他们也是为了你。我们都是为了你。只不过,是我自己过不了自己心中的坎。”   张冬拉着康林歌的手沉默不已。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刚才还在庆幸自己的妻儿的勇敢,为了自己,皇宫都敢去。让自己不像陈福来与赵杨那样遭遇妻儿不来的尴尬。算了,人不能太贪心。如今这样子,都是自己的天大的福分了。他只能在他余生倾尽全力爱护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一家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天色也暗下来。这时候,祥裕亲王亲自跑到客栈等小曦。他害怕小曦真的跟着家人不愿回王府。   亲王驾临,客栈的人都惶恐跪迎与欢送。张冬一家人的强颜欢笑,让那些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人憋了好大的气。可是碍于祥裕亲王对小曦的看重,也不敢对张冬他们讽刺。况且有人已经打听清楚张冬他们已经被封官,不久就要走马上任。这样的有权势的人家,平头百姓也不敢得罪。   张父张母在第二天才跟随着张冬派去接应的人到达京城。听到自己的儿子当了大官,孙女又被王爷收去,老人家高兴得整天眼睛都眯着。对于他们这农户人家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啊。就算不能随意见孙女一面,他们也不觉得可惜了。反正女孩子十五岁左右就要嫁人的。现在只是提前了四五年而已。两老闲下来后,就嘀咕着回去怎么祭祖了!   过了几天,吏部就下达了任职文书,张冬、陈福来与赵杨到不同的边疆郡县任职,下个月初一正式上任,往后随时听候皇命,三年后回京叙职。而慕将军则是被派往北疆大城去了。张冬三人在回乡之前跟慕将军喝了酒,最后微醺而归。没有留什么通信方式,免得皇帝觉得不舒服。   此时,一切事情都尘埃落定。   因为康林歌在上京之前就将镇上的产业都处理完,所以张冬与康林歌回去之后只是将一些零碎的东西交予张山。祭祖之后,就带着行李赴任。   走到村口,看着留在家乡的兄弟与老父老母,张冬心中也是不忍离别。可是,自己接受了皇恩,就要为君分忧。只能将这些东西都放下罢了。   张山等人也是同样的感慨。兄弟,终究还是有分开的一天。但愿人在天涯,平安有福。等候再聚。   张彦笙叹了一口气,就想跟身边的兄弟说回去,哪知道一转身,只见兄弟几个走远了,还回头对他龇牙咧嘴,挑眉弄眼的!什么鬼!气炸了的张彦笙抬脚就想跟上去,却被拉住了。他低头一看,却是一双白皙的手紧紧扯住了他的衣袖。   “彦笙哥,你还是不答应娶我吗?我鲁小小有什么不好?”   “小小,你很好。以前我是没想清楚对你的感觉。如今,我决定了,娶你!”   鲁小小听了眉开眼笑的扑进他的怀里。   “哎,别啊,有人看到的!”   “不怕!”   “哈哈哈!”   远处飘来了一阵豪放的笑声,弄得张彦笙耳朵都红了。   远处的马车刚好驶上了一个山头,刚好就看到张彦笙被扑的那一幕。张冬等人也是看乐了。张彦笙,终于得到他的幸福。   听着马蹄声声,康林歌总觉得自家的官运来得太容易。但是,却也艰险。张冬却是一直都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这么慷慨授予这么高的职位给他们三个籍籍无名之士,但是康林歌隐约猜到了一点。怕是皇帝斗胆拿他们当心腹培养,毕竟他们三个也是有勇有谋,经过皇帝授予官职,害怕不忠于皇帝吗?   康林歌真的只是猜对了一点。她永远不会知道皇帝跟蔡安说的:“那个张康氏与她的儿子都是不错的。看在他们面子上,放过张冬吧。”   这是太幸运了吗?   或者是吧。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